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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波三折,災難開始

  季無羨來的當下午,也是遠慧出關後,他的預言傳的最是沸沸揚揚的時候,連下了幾的雨,停了,且有太陽出來,照在朱紅色的琉璃瓦上,被雨水衝刷了幾的瓦片幹淨不染灰塵,水珠透亮。


  蘇梁淺坐在窗邊,看著雨珠往下滴落,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秋靈在她的身側站著,那張一貫輕鬆帶笑的臉,神色卻是凝重的。


  “姐,雨停了,這氣,看著似乎是要放晴了。”


  秋靈的口氣鬱悶的很。


  蘇梁淺轉身,看著秋靈鬱悶的臉,“你不是一直討厭下雨,覺得出行不便,現在怎麽還不高興了?”


  秋靈撅著嘴,憂心更重,“姐。”


  以前是這樣沒錯,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啊。


  蘇梁淺笑,轉過身去,被雨水連著洗了幾的空極美,尤其這會還有陽光,趁著夏日的綠衣,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情好。


  關於上輩子這場災的記憶,蘇梁淺本來就是通過別饒口,又過了那麽多年,她的記憶早就模糊,中間雨是不是有過停歇,她哪裏還記得住?

  蘇梁淺看著窗外的一切,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仿佛她所經曆的那些,就是一場夢,但如果那真的是一場夢,現實發生的一切也告訴她,夢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切的,蘇梁淺這樣安慰著自己,安撫著自己那顆也變得不確定的心來。


  “多看看,這樣難得的好氣,或許許久都不能看到了。”


  第二,氣大晴。


  蘇梁淺坐在窗邊,看馬場那邊剛送來的上個月的賬目,聽到院子裏的下人議論遠慧的事。


  “那個遠慧大師不是,北齊會雨水不斷,釀成災的嗎?你看看這氣,哪裏像是會下雨的?”


  “他前次替老夫人看好了病,得了好處,就想著自己更有名,每年這時候,雨水最多,而且今年晴的實在太久了,我母親在的莊子,地都幹了,莊家都要幹死了,這場雨,來的正好,他竟然這是災,這是誤打誤撞想再碰運氣,繼續坑蒙拐騙,他真當自己是神僧聖僧啊,老爺這是看不下去了,活該!”


  “我上次親眼看到過他替老夫人治病,老夫人也確實是他治好的,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他要真是為了坑蒙拐騙,怎麽會閉關三個月?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花重金請他上門。”


  “誰知道呢?這種妖言惑眾的,蠱惑人心的,就該下大獄。”


  ……


  “什麽呢你們?閑的沒事幹了是不是?”


  幾個討論的正起勁,話題突然被打斷。


  “秋靈姐姐,我們,我們就隻是在閑聊。”


  “都沒事做了是吧?我看是姐對你們太寬厚了,正事不做,在這閑聊!”


  秋靈嚴厲的訓斥了幾句,一直到那幾個人保證再也不敢然後各自散去才進來,弄的那群人莫名其妙,因為秋靈就是個喜歡話打聽消息,以前她們這些,還會湊過去和她們一起聊。


  蘇梁淺有些無奈的看向進屋的秋靈,“我沒事,不過要被你弄的緊張了。”


  蘇梁淺知道,秋靈是擔心她聽到這些,心裏更加忐忑難受,不過蘇梁淺倒不至於那麽脆弱,而且當初遠慧是因為給蘇老夫人治病才出名的,有不少人還親眼見過,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閑聊八卦幾句,實屬正常。


  當下午,季無羨又來了,這次衣裳倒是沒濕,但是臉色比昨還難看,眼睛下麵一圈的烏青,眼裏更都是紅血絲,他昨晚一宿眼睛都沒閉上。


  “遠慧下大獄了!”


  他皺著眉,神色極是凝重,“他所在的寺廟,現在也有士兵把守著,蘇梁淺,你現在告訴我,這消息是誰給你的?”


  遠慧被捉的消息,在蘇梁淺的預料之中,不過親耳聽到了,她的心還是沉了沉,但是很快就讓自己定了下來,也沒讓自己表露出慌亂來。


  季無羨看她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更急,又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遠慧那邊,你有沒有留下把柄?刑部那邊我之前待過,我熟,我會打點好,萬一他咬出你來,你就絕口不承認!”


  季無羨告誡著,顯然是做了最壞的準備和打算了,蘇梁淺見他這樣子,心中一酸,暖暖的,笑出了聲,“沒到那個程度,至少這半月,他還是能應對過去的,不過是晴了兩日,還有時間呢,而且,他這時候下大獄也不無好處。”


  上次遠慧給蘇老夫人看好了病,不少人因此是傾家蕩產,他要還在寺廟的話,恐會生出變故,去了監獄,至少安全方麵,暫時是沒問題的。

  季無羨那個急的呦,都要哭了,“你還沒死心呢?”


  以蘇梁淺的聰慧手段,她要死心了,現在想辦法,他配合著,不定還有的救,但看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季無羨更焦心了,他怎麽攤上這樣的女主子。


  南燕距離北齊這麽遠,他昨日才寄了信出去,消息到公子手上就要十日左右,公子就是有翅膀,他也沒那麽快能飛回來啊。


  季無羨前腳剛走,慈安宮就來了人,太後讓蘇梁淺即刻進宮,馬車就在外麵等著。


  蘇梁淺隨便收拾了一番,跟著慈安宮接她的女官,一同進宮,還沒出府,碰上蘇傾楣蘇涵月兩個人。


  蘇涵月對蘇梁淺,是既想從她身上得好處,又怵怕討厭,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是和蘇傾楣對蘇梁淺的態度不謀而合,反倒是她的親妹妹蘇若喬,兩人不到一塊去,最近倒是和蘇傾楣走的很近。


  蘇傾楣和蘇涵月二人都是聽太後宮中有女官來接蘇梁淺,特意堵在這裏露臉的。


  “姐姐。”


  蘇傾楣蘇涵月二人服了服身,然後又朝著她身邊站著的女官請安。


  蘇傾楣問道:“姐姐這麽急忙忙的是要去哪裏?”


  蘇梁淺走在最前麵,看著她們,“你們不都知道了嗎?太後在等著我呢,你們就不要在這裏再耽誤我的時間了。”


  這次的災,對蘇梁淺而言,是她計劃裏麵特別重要的一環,遠慧的事情演變成這樣,她的心情也不怎麽好,對刻意堵在這裏的蘇傾楣蘇涵月自然沒什麽好臉色,更不要演什麽姐妹和睦情深的戲碼了。


  蘇梁淺掃了她們一眼,轉身就走,其餘的人跟上,看都沒看蘇傾楣和蘇涵月一眼。


  “你看看她,姐姐你看看她,她這是什麽態度?真當自己了不起了,也不知道太後喜歡她什麽!”


  蘇涵月手指著蘇梁淺消失的方向,氣的跺腳,蘇傾楣握住她的手,“她現在當然了不起,我們比不上。”


  比起蘇涵月的氣怒,蘇輕蔑簡直滿眼黑沉的憎恨,蘇涵月則在一旁嘀咕,抱怨咒罵了半。


  她們候在這裏,就是因為知道了太後接蘇梁淺進宮的消息,本來是想太後的人麵前留個好印象的,沒想到,蘇梁淺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太後是以夜思靖想念為由宣蘇梁淺進宮的,但蘇梁淺直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蘇梁淺到慈安宮時,都已經黑了,太後和夜思靖正等著她用晚膳。


  夜思靖看到蘇梁淺很高興,坐在她身側,晚飯的時候一直纏著她話。


  蘇梁淺出宮都沒幾呢,慈安宮並無變化,太後也還是和以前一樣,倒是夜思靖,身上長了肉,氣色也好很多,臉上的鞭痕,淡了許多。


  他現在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再過幾日,就會去學堂。


  晚膳過後,蘇梁淺又到夜思靖那坐了會,姐弟兩了會話,剛出門,就被人請去了太後那裏。


  “這幾日,外麵的事情,你都聽了嗎?”


  太後開門見山,蘇梁淺已經猜到她的是什麽,道:“最近外麵傳的最沸沸揚揚的就是遠慧大師出關還有他預言的事,太後的可是這個?”


  太後看著蘇梁淺,蘇梁淺任由太後看著,也看著她,神色狐疑,笑道:“太後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太後並不能從蘇梁淺的臉上看出端倪,“他的預言,你也知道?”


  蘇梁淺點頭嗯了聲,“當初我祖母的病,就是他在蘇府給看好的,我看他在我們蘇府露的那一手,是有幾分本事的,還下了賭注,買了他贏,最後還贏了不少呢,我們府裏最近議論的也都是他的事,自然是知道的。那時候,我母親的嫁妝還沒拿回來,母親的嫁妝拿回來後,我還在想呢,要是早點拿回來就好了,我都壓上去,就壓一半,按照當時的賠率,我不定能比季家還有錢。”


  蘇梁淺話時帶著笑意,是這個年齡的少女,該有的俏皮,太後被逗笑,心中的陰霾散了不少,“你這丫頭,真是貪心。”


  蘇梁淺也不解釋狡辯,“銀子誰會嫌多呢?”


  太後握住蘇梁淺的一隻手,往她湊了湊,“那你可知道,遠慧被關進刑部大牢了。”


  蘇梁淺點頭,“季無羨今來蘇府的事情,告訴我這事了,從遠慧出關預言後,他就擔心,因為遠慧影射的話,會讓人不自覺的就聯想到荊國公府,再加上上次蘇府的事情,出現種種逆轉,怕這事會牽累到我。”

  蘇梁淺話時,太後就一直盯著她看,那眼中的審視如刃般,“那哀家問你,這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蘇梁淺掙開太後的手,站了起來,認真道:“這可是殺頭的大罪,甚至可能誅九族,我怎麽敢?不過因為我祖母,我和遠慧也接觸過,他不像是那種會散布謠言的人,太後,我一直都不相信我外祖父他們會叛國投敵,當年的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太後被蘇梁淺問住,不再看蘇梁淺,臉色也變了變,“這事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你就不要再問了。”


  蘇梁淺倒是乖順,沒有窮追不舍,看著變了臉色的太後繼續道:“不過我覺得如果遠慧這事影射的是我外祖父他們,那完全就是無稽之談。我外祖父和舅舅他們心係北齊江山,尤其是對北齊的江山,都以讓他們能安居樂業為己任,又怎麽會降災禍於北齊,毀了沈家祖宗用鮮血和性命打下的北齊基業?”


  太後看著蘇梁淺神色堅定的模樣,沒再話,那悵惘的神色,帶著迷茫和不確定。


  好半晌,太後才有些遲滯的回過神來,“與你無關就好,那妖僧妖言惑眾,簡直罪該萬死!”


  蘇梁淺笑道:“當然和我無關了,不過太後,我覺得遠慧不像是那種信口胡謅的人,萬一他的預言是真的呢?反正他現在已經下了大牢,不妨再過段時間再要他的命。”


  太後點零頭,隨後又告誡叮囑道:“這事你不要插手過問。”


  因著太後的挽留,蘇梁淺準備在宮中呆了兩日,第二沈家大夫人安明珠進宮。


  “淺兒,太後讓你進宮做什麽?”


  沈大夫人見過太後,又拉著夜思靖了會話,和蘇梁淺一同離開。


  剛進蘇梁淺在慈安宮的房間,她就將所有人都屏退,拉著蘇梁淺的手走到床邊,著急問道。


  沈大夫人見識過蘇梁淺的手段和膽量,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沈大夫人就懷疑這事是不是和她有關係,就想去找她問問,但是又覺得自己突然去找她,擔心會引起別饒主意不妥,就一直忍著,但聽到太後突然召蘇梁淺進宮,就按捺不住了。


  “思靖啊,他他想我了,讓我進宮來陪陪。”


  沈大夫人看著蘇梁淺,那樣子分明是不相信。


  “那舅媽問你,遠慧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這是不是你安排的?”


  蘇梁淺自然不承認。


  沈大夫人雖然懷疑,但她和季無羨不一樣,僅僅隻是懷疑,蘇梁淺不承認,且樣子沒有異常,這次的事又這樣的大,沈大夫人覺得,蘇梁淺覺得蘇梁淺是不會這樣冒險的。


  “和你沒關係最好,舅媽知道你想還原真相,替你外祖父還有舅舅大哥他們討一個公道,但這事沒那麽簡單,你千萬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衝動做事,活人比死人重要,沒什麽比你平安重要。”


  沈大夫人話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蘇梁淺重重點頭。


  “你下午和我一起出宮。”


  蘇梁淺也不想呆在宮中,半句拒絕的話沒有,直接點頭。


  既然太後和沈大夫人都將事情懷疑到了她的頭上,慶帝心裏必定也是有所疑慮的,這一點,蘇梁淺心知肚明。


  事情依舊會按照上輩子的軌跡進行,蘇梁淺心裏頭這樣的念頭極其強烈,但如果這場雨還不下的話,遠慧那邊,就是不死,可能也會吃不少的苦頭,她現在心裏也期盼著,這場雨能早點下。


  事情很快如蘇梁淺所願,她出宮的第三,再降雨,不同於之前,這次的雨,又大又急,下了沒兩個時辰,井都要滿了,坑坑上,很多積水。


  秋靈看著這瓢潑大雨,心雖然沒徹底放下,但心情好了許多,蘇梁淺也稍稍鬆了口氣,她也不確定這雨會下多久,但這場雨,可以解還在刑部大佬的遠慧燃眉之急。


  當晚,雨一直沒停,不但如此,電閃雷鳴的,還起了很大的風,嗚嗚的,一晚上都沒停,第二,蘇梁淺早上起來,院子裏靠牆院的梅花樹,不少還算粗壯的枝幹都被刮斷了,琉淺苑的廝,正冒雨在處理,而且因為溫度驟然降了許多,陰沉沉的,那些人在風雨中,是冷的瑟瑟發抖。


  “姐,我許久都沒見過這麽大的雨了。”


  秋靈看著,心情更好了,臉上都有了笑,話的聲音都是雀躍的。


  “我出去看看情況。”


  蘇梁淺見外麵下著大雨呢,聽秋靈要出去,就要攔住她,秋靈已經衝進了雨裏,一個時辰後才回來,完全成了落湯雞。

  秋靈換了身衣裳,興奮極了,對蘇梁淺道:“姐,我剛去打聽了,昨晚不是刮了很大的風嗎?西城百姓住著的貧民,她們的屋頂,都被風吹掀起來了,還有的,房子都塌了。”


  蘇梁淺看著秋靈興奮至極的模樣,有些無奈,她知道她這麽興奮的原因,這場雨水引起的災害越大,她達成目的的概率,也就越大。


  她都是為了自己。


  “可有人傷亡?”


  秋靈懵,“這我沒打聽到,我再出去看看!”


  這回,蘇梁淺製止及時,將秋靈攔住了。


  大雨連著下了三,中間雨停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且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雨大風也大,白也是陰沉沉的,和晚上一樣,百姓整日都呆在家中,根本就不出門,街上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找不到攤販,不要攤販了,就是臨街的店鋪,也有沒開門的。


  蘇梁淺在房間裏坐著,因為雨大風急,靠窗的位置,會有雨借著風勢吹進來。


  之前下的那場雨,對種地的百姓來,是好的,但這場這樣的雨,地裏的莊稼,估計都要被淹了,何止莊稼,若是地勢低一些的地方,估計連地和房子都要被淹了。


  大雨下的第五,季無羨上門,相比於前兩次,季無羨這回,直接淋成了落湯雞,不過臉色比上次來,反而好了些,但眉頭卻是擰著的。


  季無羨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就是用毛巾擦也沒用,蘇梁淺直接讓秋靈問院子裏和季無羨身形相近的廝,給他借了身衣裳,廝一聽是季無羨要穿,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一身衣裳,但季無羨穿著,還是不倫不類的,被秋靈取笑了一番。


  季無羨冒雨來找蘇梁淺,是有要事的,沒搭理秋靈的嘲弄。


  “這場雨,還會下多久?”


  季無羨問蘇梁淺,神色少有的正經。


  “我也不知道。”


  季無羨喝了幾口熱茶,在蘇梁淺的身側坐下,“我之前並沒有在京城,但我聽我父親,這已經是近年來極少會有的風雨。皇上那邊,地方的折子,目前還沒那麽快遞上來,但季家的產業遍布北齊,已經陸續有消息傳來,北齊國內,大半的地方都在下雨,被淹的州鎮目前傳到我這裏的就有三個,真實的數量,隻比這個更多,更不要是村莊,我擔心地方上的官員謊報情況,自己讓人去統計的。”


  “京城這次受災的情況也很嚴重,有半數的百姓都受到了影響,這風雨來的突然,一點征兆都沒有,西城那邊房子都被風吹倒了,那裏的百姓已經無家可歸,百姓上街,因風吹倒樹而壓死的,我知道的就有六個,街上現在幾乎沒人,單就我讓人打聽知道的,就已經死了二三十人了。”


  季無羨這些時,眉頭緊皺,顯然是很為此事頭疼。


  “皇上是什麽態度?”


  “我父親這幾日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宮中,昨日深夜才回來了,我聽他,皇上對此也很頭疼,讓順府尹的人,將那些受災的百姓安置妥當,西城的百姓安置問題,還不是最讓皇上頭疼的,因為雨水太大,很多農田都被淹了,今年的收成,應當會很不好,現在各地的糧食,已經在漲價了,我父親告訴我,皇上向他問起了遠慧的事。”


  蘇梁淺聞言,眼睛不由亮了亮,“遠慧現在如何了?”


  “他被關進去後,我本來是想讓人關照的,但怕被人察覺,所以隻找人給他遞了信,他嘴巴咬的很死,堅持自己預言是順應命,你也知道,他挺會糊弄饒,倒是沒吃什麽苦,現在這種情形,那些人應當是不會對他用刑了。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今年受災的情況,就要比以往嚴重了,不過距離他的百年難得一遇的災,還相差甚遠。”


  季無羨現在是矛盾極了,從個人來,他自然不希望這場雨再下下去,百姓吃苦遭罪,但因為蘇梁淺,他又盼著這雨別那麽快停。


  “雨什麽時候停,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據我渠道了解的情況,應該沒那麽快,京城有相關的應急措施,皇城內的情況,再怎麽嚴重,暫時應該都還能控製,就是京城外,百姓的房子被風吹倒,農田被淹,必定會有很多人上京討生活,這些人也都是需要安置的,要不然的話,會引起暴亂,再就是,如果一個地方死的人太多,吃的喝的都不幹淨,很容易引起瘟疫。”


  季無羨被蘇梁淺的話嚇了一跳,“你是會有瘟疫?”

  這十數年來,北齊除了邊境和其他國家會有碰撞戰爭,內局還算安穩,每年有災,都每次都安然度過了,季無羨是沒經曆過瘟疫,但他的父親和祖父都經曆過。


  吉八年,平洲發生過瘟疫,蔓延了幾個地方,有四個村莊的人,全部都死了,死亡人數有八千人之多。


  “不是沒有可能。”


  上輩子,是有瘟疫的,最後統計的死亡人數,就有三萬人,後來,蘇梁淺去翻閱了卷宗,才知道,這三萬人,並不完全死於瘟疫,不一半,但至少有萬八千的人是因為怕瘟疫傳染,和那些得了瘟疫的人關在一起,感染了瘟疫。


  “這幾,應該就會有大的情況發生,你牢裏那邊讓人盯著,不管遠慧了什麽,都要讓它傳出去,還有,用你的途徑,想辦法提前采取些措施,你蓋的那些房子,現在是空著的還是安置人了?”


  “有一部分安置了人,大半還是空著的,絕大多數都在京兆府臨時安置的點,這種氣,母親擔心我出事,根本就不讓我出門,王承輝和五皇子那邊也被要求呆在家鄭”


  蘇梁淺嗯了聲,“自身的安全第一,邊看情況的,我們的準備還是充分的,但是在我沒給你傳消息前,我讓季公爺買的那些東西,暫時不要讓人知道。”


  季無羨聽這話就知道,蘇梁淺那些東西,是有自己的安排。


  兩人又了會話,季無羨已經相信了蘇梁淺所,他預感,這次的災情,絕對會很嚴重,想到接下來還會死傷更多的人,心情有些低沉。


  蘇梁淺倒是沒經曆過,但提前了解了情況,相比於上輩子的哀鴻遍野,她有信心可以降低傷亡,反而樂觀,勸著季無羨,季無羨的心情,倒是被她的被那麽悲觀難受了。


  季無羨來時穿的衣裳,有下人拿出烘了,幹後送了來,蘇梁淺讓秋靈帶季無羨去客房換上,她出門送季無羨,見右手邊廊角的位置,有個探出的腦袋縮了回去,蘇梁淺往外走了兩步,伸長著脖子,看到有道穿著琉淺苑丫鬟衣裳的身影,快速離開。


  “看什麽呢?”


  季無羨換好衣裳,已經回來了,見蘇梁淺伸長著脖子探向一個方向,也跟著王那個方向看,但什麽都沒有,遂看向她問道。


  蘇梁淺收回目光,收斂起內心的狐疑,搖了搖頭,“沒什麽,快走吧,你偷溜出來,季夫人沒看到你人,該擔心了。”


  季無羨看著蘇梁淺,目光帶著很深的審視,隨後道:“蘇妹妹,要這次的事情,真如你所言,那今後不管你什麽,就是你白的是月亮,夜裏的是太陽,我都相信。”


  蘇梁淺嗤笑,看著季無羨聲道:“有事找人給我遞信,最近別來了,這裏話並不是很方便。”


  季無羨又看了蘇梁淺一眼,他沒有話,而是將落在蘇梁淺身上的目光,猛地移向了蘇梁淺方才探找的方向,道了聲好。


  蘇梁淺找了琉淺苑的下人,給季無羨撐傘,送他離開。


  接下來的兩,依舊是纏綿的雨勢,所幸風沒那麽大了,街上的人依舊很少,不過有攤販重新開始擺攤。


  對許多街上的攤販來,這攤子,支著的就是一家的生活,最近因為一直下雨,米菜糧油都貴了,那些人哪裏敢一直在家歇著。


  季無羨裙是沒來了,但每日會讓人給蘇梁淺送信,告知蘇梁淺受災的情況,這樣的事情,就是被人截獲了,蘇梁淺和季無羨兩邊,有的也都是應對的辭,倒是不擔心被人發現。


  京城這邊,雖然西城那邊的情況比較嚴重,但他們的房子,向來簡單,隻等雨等了,百姓間相互幫忙,不用很久,就大略可以恢複原貌,但京郊附近越來越多被淹了家園的百姓,湧入了京城。


  “姐,現在外麵都在傳,遠慧大師在獄中預言,泗水百姓將會遭殃。”


  蘇梁淺在從秋靈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當中午,季無羨送信的人就到了。


  “姐,信上什麽了?”


  季無羨的人,一直都是傍晚才送信來,這個時候送,定然是出什麽事了,秋靈無事,剛好又好奇,隨口問了句。


  “皇上那邊,因流言外傳震怒,刑部有幾個官員都被懲了。”


  最重要的是,慶帝讓人專門去盯著泗水那裏了,隻要泗水出事,他不第一時間知道,但是會比以往更早得知。


  遠慧預言的第三,泗水發生洪崩,因為是在夜裏,許多百姓被淹死在被雨水衝刷的泥石流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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