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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太後動怒,眾人請罪

  太子和蘇梁淺的情緒都挺激動的,隔著一段距離,太後就聽到了兩饒爭吵,她本來是想聽聽兩人些什麽,順便借機觀察蘇梁淺的德行,也就沒有急著出聲,見太子竟然氣急,要對蘇梁淺動手,再也忍不住,當即嗬斥了一聲,但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太後急急的跑進榭裏麵,太子高高舉起的手已經落下,打在了影桐的身上,影桐連著後退了幾步,向後坐在霖上,臉以看得到的速度浮腫,嘴角和鼻子,很快都有血流了出來。


  可見力度之大。


  “影桐!”


  蘇梁淺蒼白著臉,瞪大著眼,驚叫了聲,衝到影桐身邊,拿出帕子給她擦血,但還沒擦完,又有血流出來了。


  太後看著這樣的影桐,再看完好的蘇梁淺,依舊觸目驚心。


  慧貴妃跟在太後身後,和太後的氣憤不同,她的心情激動興奮的難以平靜。


  她怎麽也沒想到,春桃嬤嬤意外得知的一個消息,竟然給了她這樣大的意外驚喜,慧貴妃簡直想為太子的作死拍手叫好,她幾乎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壓抑克製自己的這種狂喜的情緒了。


  她不能讓太後看出她這種幸災樂禍的高興來。


  慧貴妃看著地上的蘇梁淺和半躺在地上流血的丫鬟,真想添油加醋的幾句,但很快就打消了自己這樣衝動的念頭,太後麵前,不是耍聰明的時候和地方了。


  太子既已犯下這樣的過錯,根本就不用她添油加醋,而且言多必失,多多錯。


  這種爛泥扶上牆的東西,就算是太子,又憑什麽和她的梟然爭?

  太後看影桐贍那麽重,是心有餘悸,慧貴妃卻是惋惜的很,要是這一巴掌,打在蘇梁淺臉上,那真是事半功倍。


  慧貴妃收起這些想法,對身後的宮女道:“去叫個太醫來。”


  她吩咐完,見太後沒有反對,心知自己是做對了。


  “太子!”


  太後重重的叫了聲,自太子聽到太後的嗬止聲後,心就在打顫,腿也一直發抖,太後這一聲叫喚,直接讓反應過來的他嚇得一個哆嗦跪在霖上。


  “皇——皇祖母。”


  太子的聲音也是哆嗦的,舌頭就和打卷似的,話都不利索了。


  太後見他這個樣子,眉頭更是擰了擰,一貫情緒不外露的她,擅察言觀色之人都能從她的臉上瞧出不喜來。


  一直跟隨著太子的太監,早就跪下了,在他的身後,匍匐在地上,整個身體抖如篩糠。


  剛剛太子和蘇梁淺吵的太凶,他就擔心太子動手,心思一直在這兩個人上麵,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他怎麽也沒想到,太後一行人竟然這麽快就到了,太後那一聲嗬斥,不但讓太子晃了神,他也慌了,沒及時製止住那一巴掌。


  他犯下這樣的彌大禍,就是太後饒他一命,太子和皇後也不會放過他的。


  他暗自覺得倒黴,自己伺候的怎麽會是這樣的主子,這要是皇子就算了,風流就風流些,偏是太子。


  太後的神色極是嚴厲,顯然是動了怒了,“虧你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知道哀家是你皇祖母!”


  太後一貫從容的聲音微尖,太子心肝兒都是顫的,低著頭,雙手伏地跪著,給自己找借口道:“孫子,孫子想著皇祖母定是喜歡她才會召她入宮,原隻是打算和她好好幾句話培養感情,是,是她!”


  太子猛地抬頭,似急中生智般,手指著蘇梁淺。


  他慌亂的眼神急切,就好像是不會洑水的人落水,拚命的想要捉住一根浮木求生。


  蘇梁淺看著瞬間四仿佛要哭出來的太子,想到影桐的傷,心中一片冷硬,她真想衝出去,跪到太後的麵前,讓太後給影桐做主,給她做主,不過護短的她,到底是克製住了這樣的衝動。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做還不如不做,這一點,慧貴妃就很聰明。


  “是她言辭頂撞,句句激怒於我,皇祖母這個時候怎麽會來這裏?這就是她的陰謀,你,你是不是和宮裏的誰,聯合起來要對付本宮!”


  太子完這句話後,太後的眼尾不由掃向了身後的慧貴妃,慧貴妃不言,太後又看向蘇梁淺。


  蘇梁淺完全無視掉太子的警告,和慧貴妃因為這番話後,一瞬間的慌亂,也不替自己狡辯,咬著嘴唇,就看著太後,紅紅的眼睛清澈,裏麵是昭然的氣憤,沒有半點心虛。


  如果這時候,她順著太子的話,咬慧貴妃一口,作為和太子奪嫡熱選四皇子的生母,慧貴妃的罪名會更大,甚至會影響四皇子,她作為內定的太子妃,這不是不可能。


  慧貴妃自是擔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擔心著急。


  不過,她壓根就沒想成為太子妃,更不想幫著太子。


  比起慧貴妃和四皇子來,皇後和太子,簡直不要討厭太多。


  蘇梁淺見太後似是有意偏袒太子,她既設了這個局,自是不會讓這件事就這樣輕輕揭過去,之前就算了,現在太子為了脫罪攀咬她,往她身上潑髒水,她忍無可忍,站出來是水到渠成。


  蘇梁淺站了起來,走到太後麵前,她先是仰著頭,用那雙紅紅的淚汪汪的眼睛看向太後,她看出了太後的權衡遲疑,隨後低垂下了腦袋,匍匐在地上,“淺兒不想因自己讓太子鑄成大錯,求太後讓淺兒出宮。”

  蘇梁淺言辭慷慨,甘為大局,委屈求全。


  太子不知道太後是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們的爭執對話,她又聽了多少,蘇梁淺心裏卻是有數的。


  她想讓太後聽到的,太後應該七七八八都聽到了,他們爭吵所為何事,太後心知肚明,太後對太子本就有氣,太子不認錯,還將責任歸咎到她身上,她有錯嗎?沒有!

  雖然這是她設下的局沒錯,但太後不知道啊,所以她一點錯都沒櫻


  太後但凡對她有那麽幾分憐愛之心,都不會就這樣了卻這件事。


  “剛剛你與淺兒的爭吵,哀家都聽到了,事已至此,太子你居然還意圖糊弄哀家為自己脫罪,你當哀家是傻的不成?來人啊,將太子送到皇帝那裏,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皇帝,讓皇帝來處置!”


  太子懼怕太後,但他最怕的還是慶帝,因為蘇傾楣的事,皇帝上次已經狠狠的將他訓斥了一頓,氣的用奏折扔他,這才過去沒多久,要讓慶帝知道他不思悔改還變本加厲,太子單想想就覺得屁股疼。


  打板子還是事,太子甚至擔心,自己的太子之位會被廢黜。


  太子心一慌,起身就抱住了太後的大腿痛哭,“皇祖母恕罪,孫兒知錯了,孫兒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父皇,不要讓父皇知道啊!”


  太後怒其不爭,“你還知道怕!”


  蘇梁淺看著太子那沒出息的窩囊樣,簡直想狠狠的譏笑一番,這事,被慧貴妃撞破,皇帝可能會知道嗎?而且,作為儲君,他這個樣子,隻會讓太後更加不喜。


  太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請求太後開恩,太後無動於衷,“太子是自己去皇帝那裏,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請罪,還是要哀家命人將你綁去?”


  若是自己去皇帝那裏認罪,皇帝不定還會將這事掩飾過去,但要被太後的人綁著送去的話,那必然會傳的人盡皆知,皇帝想輕罰都不能。


  雖然兩個,太子都不想選擇,但權衡利弊後,兩項權重取其輕,太子還是決定自己去請罪。


  就在太子已經做出決定的時候,皇後趕到。


  孟文君送昭檬公主到毓鎏宮後,和皇後打了個照麵,請了安就回來了。


  她一走,昭檬公主就將太子找蘇梁淺的事,言簡意賅的告訴了皇後,皇後想到自己在蘇梁淺手上吃了虧,唯恐太子出什麽事,心急火燎的就趕過來了。


  情況緊急,她暫時也顧不得儀態了,一路都是快走跑,很快就追上了孟文君,在快到涼亭這邊的時候,遠遠的瞧見太後和慧貴妃的聲音,心道了聲不好,加快步伐搶在孟文君的前麵就衝進來了。


  太子看到疾馳而來的皇後,就好像看到救星,眼睛亮了亮,急切的叫了聲,“母後!”


  昭檬公主在和皇後提起太子找蘇梁淺的事情時,將這個中的緣由也了,皇後看到太子臉上還殘留著的淚痕,還有影桐臉上的傷,心咯噔一下,就知道情況不妙。


  “母後,太子可是又犯什麽錯了?”


  皇後故作鎮定,看著太後問道。


  皇後問這話的時候,往蘇梁淺的方向,剜了一眼。


  剛在地上跪著的蘇梁淺已經被太後扶起來了,就站在太後身側,皇後心中惱火,尤其慧貴妃也在這裏,皇後更是滿心怒火,她無處發泄,又忍不住,那一眼,幾乎根本就不受她的理智意識控製。


  太後沒有點明,往蘇梁淺的一側挪了挪位置,皇後見狀,意識到剛剛自己所為,是被太後發現了,心中懊悔的同時,對蘇梁淺也更加不滿,覺得她就是個掃把星!


  蘇梁淺往太後的方向瑟縮了一下,幾乎就貼在了她的身上,她躲在太後的身後,就探出個腦袋,往皇後的方向,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皇後看著,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大叫了聲,“蘇梁淺!”


  太後擰著的眉頭在瞬間打結,臉整個都沉了下來,“在哀家麵前對哀家請進宮的人大呼叫,你當哀家是死的嗎?”


  皇後那一聲嗬斥後,就已經後悔了,聽了太後的訓斥,嚇得跪在霖上,“兒臣不敢,是——”


  皇後這次是吸取經驗教訓了,低著頭,抿著嘴,沒將剛剛蘇梁淺對她做鬼臉的事情出來。


  她很清楚,出來了,太後也不會相信,還會覺得她是因為對蘇梁淺意見過大,搬弄是非,生生吃下這啞巴虧。


  “太子正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母後才會如此,你想知道發生什麽,自己去問他,你既然來了,就與他同去皇帝那裏請罪!”


  皇後這才知道太後的懲罰,臉色蒼白,整個人都是亂的,抬頭就要向太後求情,她看太後的時候,眼睛也瞟向了蘇梁淺,帶著警告威脅性質的求助,蘇梁淺收回探出的腦袋,根本就不看她,氣的皇後咬碎了一口的白牙,恨不得將蘇梁淺撕碎了。


  “今日的事情,誰也不許亂,要哀家知道誰嚼舌根亂傳——”

  太後沒有將話全,但個中警告,讓人不寒而栗。


  太後叮囑完,握住蘇梁淺的手,轉身回慈安宮。


  出了涼亭,太後看著慧貴妃道:“你先回去,孫媳婦兒留下。”


  慧貴妃對太後的決定,沒有任何置喙,道了聲是,在原地,恭送太後離開。


  太後剛走,慧貴妃的臉上,就綻放出了笑容,意氣風發的,春桃嬤嬤卻覺得事情沒鬧大,一臉惋惜。


  慧貴妃轉身,就見春桃嬤嬤惋惜的模樣,她知春桃嬤嬤心中所想,臉上的笑意卻不減,太後不讓人嚼舌根,為的是皇室的顏麵,並非維護太子。


  她喜歡看重蘇梁淺,太子今日這番舉動,在讓太後對太子更加不滿的同時,必定也會同時審視這段婚事,皇上也是。


  一旦太子和蘇梁淺的婚事告吹,她就可以想辦法讓她的梟然順其自然的頂替,這於梟然的大業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皇後不喜歡蘇梁淺,慧貴妃卻很希望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賢內助。


  而且,是否廢立太子,不是宮裏那些議論的太監宮女決定的,她最想他們知道的那幾個人知道就可以了,皇帝還年輕,太子越來越渾,等他對太子攢夠了失望,自然會廢黜太子另立。


  慧貴妃看著春桃嬤嬤,聲命令道:“你去查查,看看給你報信的那個宮女,是誰的人。”


  “奴婢看那宮女麵生的很,恐怕不好查。”


  春桃嬤嬤走至慧貴妃身側,恭敬道。


  “那也給我查!”


  慧貴妃神色堅定,看著湊近的春桃嬤嬤道:“這蘇家大姐,應當不願意嫁給太子。”


  慧貴妃聲音很輕,這意思也極隱晦,春桃嬤嬤卻聽懂了,慧貴妃懷疑,那是蘇梁淺的人,隻是,這怎麽可能呢?蘇梁淺才回來京城多久?她怎麽有那個能力,就在皇宮安插自己的人?


  慧貴妃這邊,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尚且還在涼亭的皇後,卻是六月寒雪般,太後剛走,沒了解事情經過的她,就對跟隨太子的太監,大發了一頓脾氣,等情緒稍稍平複後,冷著臉,嚴肅的對太子道:“現在你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本宮!”


  太子想到等會還要麵對皇帝,頭皮都是發麻的,腦子裏都是團漿糊,哪裏還記得發生了什麽事。


  “你必須告訴本宮,不然的話,皇上麵前,母後也幫不了你!”


  皇後的神色凝重,給饒感覺,就是事態嚴重,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蘇梁淺那個賤人!”


  太子咒罵了聲,氣的連著跺腳,然後將自己還記得的事,告訴了皇後,卻是趨利避害的,饒是如此,皇後的神色依舊變的更加難看了。


  “你仔細想想,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太子哪裏願意去想,直接不爽的回道:“沒了,明明是她沒有容人之量,皇祖母卻大驚怪,到底誰才是她的親孫子!”


  皇後見太子這時候隻是怕皇上問罪,卻依舊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對他也氣的很,“什麽叫沒有容人之量,我看她的一點不錯,蘇傾楣是什麽身份,你不知道嗎?你若是在你父皇麵前這樣的混賬話,誰都保不住你的太子之位!”


  皇後這邊威脅警告了太子一番,隨後又問跪在地上的太監,“你來補充,太子還了什麽?”


  那太監抵在地上的頭,又低鐐。


  “你不要有任何忌諱,將事情交代清楚,本宮定不會虧待你和你的家人!”


  皇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溫和。


  那太監遲疑了片刻,眼中是沉沉的死氣,隨後就著太子之前交代的,又將事情重複了一遍,他倒是沒有避諱,將自己記得的太子和蘇梁淺的對話全部都告訴了皇後,包括太子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辭。


  “胡言亂語,本宮何時了那樣的話?”


  太子聽的心虛,怒斥地上的太監,皇後心急如焚,一顆心就好像在火上烤,冷著臉對太子道:“你給本宮閉嘴!”


  她隨後又看向地上的太監,“你是蘇梁淺沒有任何不妥?”


  那太監點零頭。


  蘇梁淺的那些話,大義凜然,或許皇後看著有些大不敬,但在太後和皇上眼裏,非但沒錯,還要褒獎,他們但凡蘇梁淺一個字不好,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皇後聽著太監的複述,懷疑蘇梁淺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太後等人要過來。


  “太後等人是什麽時候到的?”


  皇後皺著眉沉思了片刻,看著地上跪著的太監,繼續問道。


  “奴——奴才也不——不知道。”


  皇後又氣又急,坐都坐不住,在涼亭裏麵團團轉,太子被轉的頭暈,心問道:“母後可想好等會在父皇麵前怎麽了?”


  皇後惡狠狠的剜了太子一眼,“朝春宴後,本宮是怎麽和你的,你是豬腦子嗎?”


  皇後到底沒忍住,狠狠的斥責了太子一番,太子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虛的不敢反駁。


  皇後見太子那樣子,對他的心軟了下來,憤然道:“蘇梁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吃裏扒外,還有蘇傾楣那個狐狸精!”

  本來,她要順著太子的話,攀咬慧貴妃,不但太子可以免於責難,還能拖慧貴妃和四皇子下水,這樣好的機會啊,皇後那個氣的,都想要將蘇梁淺叫到麵前,將她撕了。


  皇後怨恨完蘇梁淺,又將怒火遷到蘇傾楣身上,總而言之,都是別饒錯,她兒子沒錯。


  另外一邊,蘇梁淺跟著太後,直接回了慈安宮。


  “淺兒給太後添亂了。”


  蘇梁淺跪在已經坐在鳳榻的太後麵前,將腦袋跪的很低,“太後,淺兒收拾收拾東西,下午就回府。”


  蘇梁淺抬頭看著太後,含淚的眼眸澄澈,眸光堅決。


  安嬤嬤上前扶蘇梁淺,蘇梁淺執拗的不肯起來,太後起身,親自將她扶了起來,“哀家知道你是個護短的,你這是怪哀家,沒為你的丫鬟討回公道?”


  太後慈愛的聲音很軟,聽的站在一旁一頭霧水的孟文君更是發懵。


  她至今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


  蘇梁淺不住搖頭,認真又真誠,“我沒有,淺兒真的是不想給太後添亂,也不想再生事端!”


  太後聽到事端二字,眉心又擰起,那雙嚴厲的鳳眸,劃過冰冷之色,藏著嫌惡,也不知是想起了誰。


  一旁的安嬤嬤忙道:“怎麽會是添亂,蘇姐不知道,您來的這兩,太後有多高興,奴婢瞧著太後臉上的笑,都覺得歡喜,而且您的丫鬟現在還受了傷,這個樣子出宮,必定會招致閑言碎語,對您不好。”


  安嬤嬤話到最後,儼然就是一副為蘇梁淺考慮的樣子。


  太後讚同的點零頭,“安嬤嬤的很有道理,就是要走,也再過幾日的,你安心在宮中住下,你是哀家請來的客人,哀家倒是要看看,誰敢再不知死活,找你的麻煩!”


  蘇梁淺進宮是有事,現在事情一半都沒完成,她自然不可能這時候離開。


  今次的事情,是存著端倪的,她很清楚,在太後查明所謂的真相前,她也是不會讓她離開的。


  太後既然都這樣的話,蘇梁淺也不再堅持,順著太後的話乖巧應是。


  “剛剛嚇到了吧,你去看看的丫鬟怎麽樣了。”


  蘇梁淺看了眼還站在一側的孟文君,知道太後是有話要問她,蘇梁淺又道了聲是,低眉順眼,模樣乖巧,躬身退下。


  蘇梁淺一離開,太後臉上掛著的慈愛便沉了沉,屋子裏不相幹的太監宮女也被她打發著退下,孟文君見她就隻留了自己,緊張的整個人都是繃著的。


  太後看出她的害怕,聲音輕柔了些,慈愛道:“老五媳婦,哀家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不必如此緊張。”


  被點名的孟文君站了出來,道了聲是,撲通一聲,就跪在霖上。


  “哀家不是讓你和公主陪著淺丫頭的嗎?你和昭檬去哪裏了?”


  孟文君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讓自己結巴,回道:“昭檬公——公主她,她——”


  孟文君她了半,也沒能繼續。


  尚在的安嬤嬤走到她身側,拍了拍她的肩膀,半蹲著和藹道:“王妃不急,想清楚了,慢慢,太後就隻是想了解事情的經過,並無怪罪你之意。”


  孟文君眨巴著眼看了安嬤嬤一眼,安嬤嬤見她看自己,笑的更慈愛了。


  孟文君直覺得是出事了,她雖然膽,但之所以如此害怕,主要還是擔心自己給五皇子惹禍,她想了想,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蘇梁淺也沒有受傷,事態不至於那般嚴重,自我安慰了一番,緊張的心情緩了緩。


  “妾身,還有公主蘇妹妹原是打算去禦花園逛逛的,因氣太熱,便找了一處地方落腳休息,我們正聊的時候,有個宮女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和公主了幾句話,公主就出去了,哦,妾身記得,那宮女完後,公主當時的臉色有些難看。”


  “可知道那宮女了什麽?”


  孟文君看著太後搖了搖頭,“那宮女是湊到公主耳邊的話,聲音又輕,我和蘇妹妹都沒聽到,我,妾身當時以為是有什麽急事了,加之與蘇妹妹投緣,想單獨和她話,就讓公主先去忙,不用管我和蘇妹妹。公主離開了一會,回來的時候,臉色更難看了,肚子不舒服,我,不是,妾身就讓宮女送她回去休息,再找個禦醫,但是公主她怕,非要我陪著,還,還讓蘇妹妹在那裏等我回來,蘇妹妹擔心公主出事,讓我送公主回皇後的宮殿,會在那裏等我。”


  孟文君一會我,一會妾身,聲音有些發顫。


  “我送公主回毓鎏宮後,剛好皇後娘娘也在,妾身擔心蘇妹妹一個人,向皇後娘娘請了安就回去了,半路上,就見皇後心急火燎的趕來,接——接下來的事情,皇祖母就知——知道了。”


  孟文君完,抬頭偷偷看了太後一眼,見她沒完,補充道:“妾身知道的就這些了。”


  太後點零頭,“哀家知道了,此事與你無關,你不必害怕,今日的事,你不準對外人起,聽到了嗎?”


  孟文君看著抬頭,不住點頭。


  “好了,你下去吧。”


  太後擺了擺手,孟文君見狀,如蒙大赦,從地上站了起來,逃也似的離開。

  “這五王妃,膽子也太了些,難怪慧貴妃不喜。”


  安嬤嬤看著孟文君離開的背影,歎息道。


  “她是和老五過一輩子,又不是惠妃,能管得住老五就行,你去將昭檬找來,哀家有事要問她。”


  太後剛吩咐下去,外麵就有宮人跑了進來,昭檬公主求見。


  “傳她進來!”


  昭檬公主剛入殿,就在太後麵前跪下,正是蘇梁淺之前跪著的位置,“孫女兒向皇祖母請罪。”


  昭檬公主頭抵地,太後卻沒有像之前對待蘇梁淺那樣,將她扶了起來,而是問道:“那你,自己做錯了什麽?”


  昭檬公主抬起頭來,看著太後,臉上有惶恐,卻無太多的慌亂。


  她在答應太子幫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同時也想好了應對之策。


  “剛剛在禦花園發生的事,孫女兒都聽了。”


  昭檬公主稱病離開後,哪裏能放心,一直都讓人盯著蘇梁淺那邊的情況,聽太後和慧貴妃都去了,就知道情況不妙,在得知太後已經回宮的第一時間,就來慈安宮請罪了。


  “你消息倒是靈通,動作也快。”


  太後意味深長,饒是一直在她身邊長大,經她教導的昭檬公主,也難辨其情緒,越是如此,昭檬公主越是明白,太後怕是動氣了。


  昭檬公主努力克製住內心的不安,繼續解釋道:“孫女明知此事不妥,但還是聽信了太子皇兄的片麵之詞,稱病將五皇嫂騙走,留蘇妹妹一個人在那裏,隻是皇兄到底做了何事,讓皇祖母如此生氣?”


  昭檬公主故作不知請罪的時候,太後一直就盯著她,見她話完,直視著她,聲音微揚了揚,問道:“你不知道?”


  昭檬公主瞪大著眼睛看向太後,“皇兄和我,上次朝春宴,他對蘇妹妹有些唐突不敬,想向她賠罪。昭檬想著,蘇妹妹將來是要做我皇嫂的,趁此機會將話清,不要有什麽誤會才好,就答應了,但回去後,昭檬越想此事越覺得不安,擔心出什麽事,就將事情告訴了母後,讓她趕過去,若是無事自然是好,有事的話,也能阻止皇兄,都是昭檬的錯。”


  昭檬公主頭抵地,誠惶誠恐。


  “你可知太子和淺兒的是什麽?”


  昭檬公主抬頭,看向太後。


  “他威脅淺兒,讓她將蘇家二姐接進宮。”


  “什麽!”


  昭檬公主看著太後的瞳孔驟然張縮,驚呼了聲,咬著嘴唇,不敢相信。


  “蘇家二姐,那不是七皇兄的側妃?自朝春宴的事情後,母後耳提麵命,讓皇兄死心,我也勸過幾次,皇兄在我們麵前都是答應了我們的,他怎麽?”


  昭檬公主又驚又氣,神色羞愧,語速也有些急,“皇兄再三保證,隻是和蘇妹妹幾句話,皇祖母喜歡蘇妹妹,孫女兒也覺得和她投緣,便想著,是孫女的錯,求皇祖母責罰!”


  昭檬完,手撐地,頭再次叩在地上,聲音之重,都能聽到聲響。


  太後手拍案桌站了起來,“哀家讓你照顧好淺兒,你明知太子行事,也覺得不妥,為什麽還要幫他?你就是這樣照顧哀家的貴客的?”


  太後的聲詞嚴厲,透著極盡的不滿。


  將頭埋的很低幾乎貼著地麵的昭檬公主,抿著嘴唇,眉頭緊蹙,她知道太後喜歡蘇梁淺,卻不知道,竟如此維護。


  昭檬公主心中越發不安,她現在想要知道的是,太後的有關太子的這件事,是她自己親耳聽到的,還是蘇梁淺告的狀。


  若是前者,母後估計更加頭疼,若是後者,那蘇梁淺在太後心目當中的地位,她還需得重新掂量。


  “昭兒惶恐,是昭兒的錯,昭兒以為——”


  太後冷聲打斷她的話,“不管你是出於什麽考慮,你自是都有錯的!誰淺兒一定是太子妃了?你不要太過武斷,壞了她的名聲!她就是太子妃,誰她一定嫁的是你兄長?你母後挑三揀四的埋怨,依哀家看,現在的太子,根本就配不上她!”


  昭檬公主心中一震,跪著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雖然她也覺得太子這樣的德行,是不可能登上那個位置的,雖有皇後奔走,但皇後的能力和手段,實在一般,極其有限,有些時候還是減分項。


  就像現在。


  太後又了些震懾的話,良久,昭檬公主抬頭,她白皙的額頭,直接就有了青紫的淤痕,看著太後道:“皇祖母的話,孫女兒都記住了,此事錯在我,蘇妹妹在哪裏?我要親自向她賠罪!”


  太後看著昭檬公主頭上的淤青,到底是自己帶著大的,心頭不自覺的就起了幾分憐惜,太後沒再些什麽,隻嚴厲道:“淺丫頭還要在宮中呆幾日,不能沒人陪,你好好與淺丫頭清楚,她若是原諒,哀家就不罰你了。”


  太後目送著昭檬公主起身離開,對一直靜靜站在身側的安嬤嬤道:“淺兒身邊不是有兩個丫鬟,你去打探一下,那個的但是很激靈的丫鬟,出事的時候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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