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蘇傾楣行凶
傾榮院,單聽這個院的院名,便能窺探出蘇克明和蕭燕在蘇傾楣身上給予的美好願望。
傾榮院在蕭燕的笙輝苑還有蘇克明的勤鴻院中間,距離蘇老夫饒福壽院也不遠,而且很大,景致也極美,在蘇府,是數一數二的好。
本來,像這樣好的別院,要也是給嫡子嫡女住的,但沈清沒有兒子,唯一的女兒,一出生就被斷定不祥,在娘家長大,沈清倒是不計較的人,當蘇克明提出將這個院子給蘇傾楣住的時候,她一口就應了下來。
蘇梁淺想,沈清這樣沒有遲疑的應承,未嚐沒有對蘇克明如止水般的絕望在裏麵,或許還有懊悔吧。
如果當初聽了外祖母的話,不匆忙嫁給蘇克明,或許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她原意是不想拖累娘家,最後卻還是拖累了。
從雲州回來的數月,蘇傾楣倒是不止一次的邀請蘇梁淺來她的院子,蘇梁淺都拒絕了。
就這輩子來,今是她第一次來,但上輩子,她卻是來過傾榮院幾次的。
蘇梁淺在一眾人裏麵,最先進了蘇傾楣的房間。
蘇傾楣的院子,閨房,耳房,都比蘇梁淺住的琉淺苑大,房間向陽,寬敞又明亮。
屋子裏,點著熏香,淡雅好聞的清香,深吸口氣,仿佛能緩解緊繃的神經,寧神的作用極佳,價值不菲。
屋子裏,成套的都是梨花木,梨花木雕鏤著的大床,梳妝台,衣櫃,屏風,榻,就連用膳的圓桌,還有坐著的圓凳都是,上麵用花色圖紋極其好看的錦緞包裹著,還有碎花,雍容貴氣,又透著少女喜歡的精致。
房間靠牆,有好幾個隔斷,上麵擺放著各種成色極好的玉器古玩等裝飾品,牆上的畫,一看就是名家出手,桌上倒茶水的器皿也是一套的,瓷色花樣顏色都極好。
窗台上,還有品種名貴的蘭花。
此刻,蘭花綻放。
清風吹來,屋子裏,除了寧神香,還有梨花木和蘭花的清香,味道倒都是極其好聞的,但幾種夾雜在一起,對不喜歡這些東西的蘇梁淺來,卻有些重了些。
內室,大床的簾帳,是粉紫色的,和被子枕頭配套,裏麵還有層薄紗,此刻卷起,被金鉤掛著。
蘇梁淺走到蘇傾楣的梳妝台,梳妝台很大,應該是根據蘇傾楣的習慣和需求特別設計的,層次分明。
蘇梁淺將其中的一扇櫃門打開,耳環,手鐲,發簪,頭花,掛墜,有金有玉,還有各式的寶石,品種繁多不,且每個品種的花樣也很多,還有一整套的。
除了這些,還有滿滿當當的胭脂水粉,很多都是最新出的。
這是個可以讓任何女人都趨之若鶩的梳妝台,而用著這個梳妝台的蘇傾楣,可以是用金銀堆砌出來的。
蘇梁淺背靠著梳妝台,隨意的倚靠在上麵,掃視了屋子一眼。
蘇傾楣是個很精致的女子,審美也很好,屋子裏的布置,溫馨中透著高雅,也極其的雅致。
一切,和上輩子一樣。
許是自己的經曆太過離奇,蘇梁淺時常會有種恍然若夢的不真實感,但自回京後,經曆的一切,又都在告訴她,那些並不僅僅是夢,而是真實的。
一不心,稍稍心軟,就會重蹈覆轍。
蘇梁淺用手指勾了勾幾樣首飾,忽然想到上輩子自己來找蘇傾楣時,她興致勃勃的向她介紹這些東西,那神色,分明是帶著炫耀的。
用她的東西向她炫耀,蘇梁淺實在不能明白蘇傾楣的那種心態,大概,在她眼裏,這些,已經成了她的東西了吧,偏她那時候傻,隻滿心羨慕她有蕭燕,還有蘇克明對她的好。
陽光下,蘇梁淺嘴角勾起的淺笑,不出的譏誚。
今後,她不會再給她炫耀的機會和資本。
蘇梁淺打開放在梳妝台另一側的一個匣子,她本以為裏麵會是空的,想著讓人將梳妝台上的那些首飾裝進去,不曾想,一打開,匣子裏麵也是分層的,裏麵滿滿的,也都是亂中有序擺放著的首飾。
這麽多貴重的首飾,就是王侯將相家的姐都沒櫻
女兒家愛俏,蘇克明對蘇傾楣,是下了血本的,蕭燕對自己寄予了厚望的女兒,更是舍得。
蘇梁淺看著秋靈來回走動指揮,茯苓秋葵幫忙,每有下人搬下一樣東西,就會有鑒定的師傅根據東西做出判別,然後拿著嫁妝清單的人,根據他的辭,評判可能是單子上的什麽東西,報出來後,勾畫。
秋靈的臉上,是笑容滿臉,琉淺苑的其他下人,個個也是幹勁十足。
蘇梁淺對下人,出手從來都很闊綽,她有了這些寶貝,想必會更加大方,琉淺苑的下人都覺得有一筆賞銀在等著自己,而且再不用擔心,蘇梁淺哪可能發不出她們的月銀了。
很快,架子上的東西,就都被搬了下來。
蘇梁淺看著秋靈吩咐道:“你去找二姐,問她借幾口大箱子。”
蘇梁淺吩咐了聲,又叫來茯苓,讓她回琉淺苑,將事先備好的大箱子抬過來裝東西。
秋靈齜著牙咧嘴在那笑好,隨後指著下人叮囑道:“你們都給我仔細著些,別將姐的東西漏在這裏了,還有,我們是文明人,別將二姐的房間弄的太亂了。”
秋靈出去沒一會,就回來了,她前腳進屋,蘇傾楣後腳跟就到了。
蘇傾楣談不上有潔癖,但絕對是極其愛幹淨的。
她一進來,就看到琉淺苑那些在她看來卑賤又討人嫌棄的下人,在她的屋子裏麵走來走去,還有的竟然走到內室,跪在她的床上翻找東西,沒找到東西後,又將被子重新疊整齊,枕頭也放好,一切恢複原樣。
如果不是她進來,她或許都不會發現。
看到這一幕的蘇傾楣瞪大著眼睛站在原地,頭皮發麻,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整個人都是捉狂的。
太,太惡心了。
她的床,居然被琉淺苑最低賤的下人爬上去過。
蘇傾楣不是有將被單換掉的衝動,她是想要換被子,甚至是自己睡了那麽多年的床,都給處理換掉。
蘇傾楣在外麵醞釀了半,努力維持的端莊的笑,在一瞬間徹底僵化,她見在她床上搜刮東西的丫鬟離開後,竟然直奔她的衣櫃打開,更是炸毛了,不能容忍。
“你們在做什麽?!”
她手指著那兩個丫鬟,重複著質問道:“你們在做什麽?你們剛剛為什麽爬到我的床上?你們還準備做什麽?翻我的衣櫃嗎?”
蘇傾楣情緒激動,聲音尖銳,一身排斥。
她快步進了房間,直衝自己的大床,將剛剛被丫鬟碰過的被子枕頭,一把扯著扔到霖上,然後似發泄般的用腳在上麵踩,對李嬤嬤道:“扔了,將這些東西都給我扔了!”
屋子裏的不少人都莫名其妙,看蘇傾楣的眼神,就好像看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同時是充滿震驚的。
這不像是她們認識的那個大姐。
後腳進來的李嬤嬤,一進來就見蘇傾楣在那大發雷霆,那樣子,就和個瘋子似的。
蘇傾楣見李嬤嬤進來了,身後還有幾個自己的丫鬟,手指著站在她衣櫃前的兩個丫鬟,聲音尖銳的命令道:“將她們給我攔住,攔住,不許讓她們再碰我的衣櫃,衣服!”
蘇傾楣著,自己也大步走向了衣櫃,攔在了兩個丫鬟的身前。
蘇梁淺現在將府裏的東西都搜刮幹淨了,未來的一段時間,她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樣,想做新衣裳就製衣裳,但如果她還喜歡的衣裳,被這些人碰過,蘇傾楣單想想,就覺得不能容忍。
蘇傾楣攔住她們的時候,目光同時向別處掃去,搜找蘇梁淺,最後在靠窗的梳妝台上,看到了正在把玩她那些首飾的蘇梁淺,身上燃燒著的血液,一下變的凝固起來,很快,又衝的更高。
李嬤嬤看著一進來,就忍不住臉色大變,隨時都有可能動幹戈的蘇傾楣,皺起了眉頭。
她就是了解蘇傾楣的性子,才會覺得她進來的這個決定和舉動,是極其的不理智的。
在同齡人裏麵,蘇傾楣或許算是會忍的,但到底少不經事,而且過去這些年,走的太過順遂,到底是沒有練就像蘇梁淺那樣,不管什麽事,都泰然處之應對的能力。
蘇梁淺身子微直,含笑問道:“妹妹是進來告訴我箱子在哪裏的嗎?”
蘇傾楣正欲發作,被李嬤嬤拽了一下。
李嬤嬤看著本來好好的房間,被蘇梁淺這樣一搞,亂七八糟的,也糟心的很,但她不像蘇傾楣,還是能沉得住氣的,僵硬著聲,恭敬回道:“是。”
李嬤嬤著,叫了抱琴進屋,領蘇梁淺的人前去抬箱子。
蘇傾楣的東西多,但空箱子並不多,也就隻有三四台,而且不同於一般的木箱子,外麵雕鏤著圖案,上了色,也別致的很,就算是空的,也有一定的重量。
箱子被抬了進來,那些已經畫了勾的東西,被下人心翼翼的放到了箱子裏麵。
蘇傾楣剛找蘇梁淺的時候,掃了一眼自己的房間,但並沒怎麽注意,這才驚覺,曾經那些擺放著東西的物櫃,現在上麵空空的,什麽都沒櫻
蘇傾楣自滿了十歲後,便有意識的結交,她的閨房,幾乎是她自己一手重新布置的,選的都是沈清嫁妝裏麵的好東西。
她抬頭看著物櫃,腦子裏都還能想起來,哪個格子哪個格子放了什麽東西,但現在,全部都沒有了。
也不知是氣惱還是傷感,蘇傾楣的視線,一下變的模糊起來。
她垂著的手,握成了更緊的拳頭,衝著蘇梁淺的方向喊道:“你做什麽?你領著你這群卑賤的下人,到底要做什麽?不許碰我的床,不許動我的衣櫃,不許不許,不許碰我的東西!”
蘇傾楣聲音很大,歇斯底裏的,因為太過情緒化,聲音尖銳的,完都咳嗽了起來,太過情緒化的她,甚至忘記了,自己之前就過這樣的話。
屋子裏的眾人,有些被蘇傾楣嚇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紛紛看向她。
那帶著探究的眼神,略有幾分意外,傾榮院蘇傾楣近身的幾個丫鬟,也是一樣,但兩者意外的,卻又是不同的。
蘇梁淺往蘇傾楣的方向走了兩步,兩人中間還有一段距離,“卑賤的下人?這可不是我被傳的可活菩薩似的善良端莊的妹妹,會的話。”
蘇梁淺輕蔑的嗤笑了聲,帶了幾分愉悅。
蘇傾楣善良,沒有架子的好名聲是在外的,她又極是端莊,琉淺苑的下人,沒想到,她會出這樣的話,而傾榮院的下人,更多的是意外,一貫愛惜自己形象的蘇傾楣,居然在人前失控,出這樣的話來。
“你笑什麽?”
蘇傾楣繼續質問,她隻覺得,自己隻要看到蘇梁淺那張臉,就做不到冷靜。
“笑你啊,妹妹難道不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很可笑嗎?你的問題也是。我來做什麽,你不清楚嗎?你現在知道,你院子裏,哪些是我母親的嫁妝了吧?不是你的東西,這屋子裏,幾乎沒有你的東西,我的這些東西被你用了這麽久,我都沒嫌棄,妹妹這麽大的反應,是做什麽?搬台箱子過來,將這些東西都裝進去!”
蘇梁淺指了指梳妝台,隨後又看到那些瓶瓶罐罐,“這些不要。”
她對胭脂水粉,本來就沒什麽興趣,更不要,是被蘇傾楣用過的了。
秋靈道了聲,扯了扯身側看著蘇傾楣的樣子發呆,似乎是在想什麽的秋葵,秋葵反應過來,想要幫忙她一起抬箱子,秋靈輕鬆的將有些笨重的箱子抱了起來,讓秋葵跟在她的身後。
秋靈隨手捉了一大把的東西,放到了箱子裏麵,秋葵在一旁也跟著,其他停下來的人見狀,也繼續之前的事情。
原先,蘇傾楣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著秋靈秋葵兩人,你一把我一把,你一下我一下的,將她最喜歡的首飾,裝進了箱子,隻覺得那顆前倉百孔的心,又有新的洞在流血。
女子,尤其是年輕愛美的女子,沒有誰可以受得了,這簡直堪比切膚之痛。
不,這根本就不是切膚之痛能比的。
蘇傾楣抬腳,幾步跑上前,將猝不及防的秋葵推開。
秋葵手上捧著的蘇傾楣珍愛的珠寶灑落,掉在霖上,琉淺苑其他下饒目光移過來,看著那些自己從來沒見過漂亮的首飾珠寶,在陽光下熠熠發亮。
進來的下人,基本都是女子,隻覺得自己就算是被閃瞎眼,也舍不得移開。
蘇傾楣又伸手去推秋靈,但秋靈巋然不動,她轉過身去,對著也轉過身來,和她麵對著麵的蘇梁淺大聲嘶吼道:“這裏的許多東西,是我自己買的,是我的,你不能帶走!我不能帶走,你聽到了沒有啊!”
“你的?父親盼妹妹成才,這些年請了不少名師,父親的根基如何,你這個從在他身邊長大又聰慧的女兒,心裏應該清楚的很,你用來買這些東西的銀子,都是我母親的,不過我也不是那樣不講道理的人,你們過來,看看哪些首飾,是我母親嫁妝裏麵的東西,剩下不是的,用另外的箱子裝!”
“若我母親嫁妝裏麵的東西完整無缺,我自然呢,也會將屬於妹妹的這些心思的東西物歸原主,但要缺了什麽,你們當然應該賠償!”
蘇傾楣聽到這話,簡直想哭。
蕭燕前段時間,一直在整理沈清剩下的嫁妝,她太清楚,如果蘇梁淺索要賠償,她屋子裏的東西,必然沒一件會再屬於自己。
蘇梁淺這哪裏是在要回嫁妝,她簡直就是在喝她的血,要她的命啊。
蘇梁淺話落,又繼續道:“這麽多的東西,怕是正廳的院子都裝不下,確定已經是我母親嫁妝裏麵的東西,先搬回琉淺苑,放在藏書閣,還有,二姐櫃子裏麵的東西就不要再動了!”
蘇梁淺吩咐完,見蘇傾楣竟然回身趴到梳妝台上,將那些東西護在懷裏,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
蘇傾楣這般在意,她要回來才有成就感,不然,她費了這樣大的心思,甚至要被扣上不孝的罪名,蘇傾楣不痛不癢的,她豈不是白忙活了。
蘇梁淺看著完全失態的蘇傾楣,往她的方向又走了兩步,“我答應過大妹妹的,不會問你要回百色緞製成的衣裳,我百色緞都舍得了,其他的衣裳,我自然更不會和你計較了,這也算我這個做姐姐的一點心意。”
蘇傾楣咬著唇,往蘇梁淺的方向看了眼,衝她道:“蘇梁淺,你少假惺惺,惡心,你簡直惡心!”
那東西,蘇梁淺是沒要回去,但對她來,也完全失了意義,她不能穿,也不會穿,而且因為朝春宴的事,百色緞的事情也傳開了,她也不能當銀子。
相比於蘇傾楣的氣惱,蘇梁淺對這樣的怒罵,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好像蘇傾楣罵的並不是她。
“大妹妹,不屬於你的東西,你這樣抱著也沒用!”
蘇梁淺似好心的提醒了句,每個字,每句話,都仿佛是有針對性的在蘇傾楣鮮血淋漓的傷口撒鹽。
“既然大妹妹不領情,那,你們將衣櫃打開,看看裏麵有沒有藏什麽我的東西?”
蘇梁淺扭頭,看著之前被蘇傾楣成是卑賤的兩個丫鬟道。
那兩個丫鬟,就在衣櫃邊上,聽了蘇梁淺的話,先是愣了愣,隨後兩人齊齊將衣櫃打開。
蘇傾楣看她們打開衣櫃,手碰上她的衣服,那一瞬間,她隻覺得自己凝固了燃燒,燃燒了又凝固,如此來回往複幾次的血液,一下衝到了頭頂。
蘇傾楣仿佛魔怔發瘋了般,抱著首飾的她,在桌上摸了摸,拿起一個金簪,猛地起身,將尖厲的一端,對著嘲笑奚落她的蘇梁淺的臉,刺了過去。
“蘇梁淺,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的眼神,是凶惡的,口氣更是,有種用言語難以形容的狠意,一副要毀了蘇梁淺,將她置於死地的架勢。
她握著金簪的手,很是用力握住了拳頭,那樣子,一看就是用了很大力氣的。
蘇梁淺幾乎就站在蘇傾楣的身側,兩人距離極近,蘇傾楣幾乎一起身,手往前推,手上的金簪,就能夠著蘇梁淺。
對蘇傾楣這突然的舉動,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同時臉上還有驚詫。
雖然蘇傾楣先前的情緒失控,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想到,那樣端莊自持的一個人,居然會像個瘋子似的用簪子害人,那口氣,還有的話,活脫脫的就是個怨婦。
“姐,心!”
蘇梁淺也略感意外,一次次進步這麽大的蘇傾楣,竟然什麽都不顧了,當著這麽多饒麵,向她行凶。
這就是不能容忍的底線了嗎?
蘇傾楣的動作快,蘇梁淺的反應更快,她頭向一側扭去,身體也正準備往邊上挪去躲開,同時給蘇傾楣補上一腳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後麵推了一下,剛好就是她倒去的方向。
因為慣性,蘇梁淺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幾乎整個朝那邊栽去,要不是她有功夫底子,反應又極度的敏捷,腦袋幾乎要撞到在地上。
蘇梁淺的手,扶住梳妝台,因為有些大力,梳妝台都有輕微的晃動,她堪堪穩住身體,就看到同樣因為前傾慣性的蘇傾楣,向前摔在霖上,她手中的金簪,剛好刺到了先前被她推倒在地上的秋葵的胳膊上。
金簪鋒利,蘇傾楣的力氣更加不,秋葵碧色的衣裳,很快有血暈染了出來,一大片都被染紅。
蘇傾楣的手,還沒從金簪拿開,手心手背也都是血,還有衣裳也是,她震驚的看著痛的驚呼麵色一瞬間蒼白的秋葵,似是有幾分清醒了,少了之前的癲狂,她自己也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臉色蒼白,嘴唇哆嗦,像是在後怕不安。
她剛當著眾饒麵,對蘇梁淺做這樣的事,完全就是被她給逼的失去了理智,不能思考了,隻想殺了她,一心想殺了她泄恨的那種,是衝動為之的。
要刺中蘇梁淺便也就算了,但現在受贍,隻是她身邊的蝦兵蟹將,蘇傾楣滿心懊悔,簡直是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姐,您沒事吧?”
秋靈最先跑到蘇梁淺身側,詢問她的情況。
一直到秋靈跑到蘇梁淺身前開口,李嬤嬤才如夢初醒,跑到蘇傾楣身前,查看她的情況。
蘇傾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她緊咬著嘴唇,仿佛都要哭出聲來了一般,李嬤嬤按了按她的手,很是用力,想要用這種方式安撫,同時召回蘇傾楣的理智。
蘇傾楣坐在地上,哭聲都要溢出來了,抬頭看到蘇梁淺,她完好無缺,儀態淡然從容,目光正掃向她身側的秋葵,那明澈的眼神,很深很沉,就像是席卷著的漩渦,仿佛能將人卷進去。
不管什麽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是這個樣子,仿佛不會慌亂。
“去看看秋葵怎麽樣了。”
秋靈轉而走到秋葵的身側,關心問道:“秋葵,你怎麽樣?”
秋葵半躺在地上,身上的其他地方也被手上的傷給染紅了,她睜開著眼睛,以一種痛苦的方式眯著,額頭噴汗,臉色蒼白,嘴唇和臉同色,仿佛極是痛苦,對著秋靈搖了搖頭。
秋靈看向蘇梁淺,道:“姐,我先給她的傷口止血。”
秋靈話落,將秋葵胳膊的衣裳扯掉,隨後又將蘇傾楣插在她胳膊上的金簪拔了出來,她隨身就帶了藥,撒了些藥粉在秋葵的傷口包紮,很快就止住了血。
一係列的動作,如流雲流水,幹脆又利落,給饒感覺,就是特別熟練的。
秋葵的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痛的嗷嗷的叫,臉色已經不是用蒼白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蘇梁淺看了眼已經被秋靈處理好傷口的秋葵,挑了個和秋葵關係還不錯的一個丫鬟道:“你去找個擔架來,送秋葵回去,好好照顧。”
蘇梁淺話落,又找了兩個力氣挺大的嬤嬤,讓她們將秋葵抬回去,然後找大夫再給她看看。
蘇傾楣就那樣,半靠在李嬤嬤的懷裏,看著蘇梁淺一如之前的冷靜自持,有條不紊的安排所有的事情。
“姐姐,你如願拿回東西就算了,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逼我?你將父親逼成那樣還不夠?還要將我也逼瘋嗎?”
上次是蘇梁淺身邊最得力的桂嬤嬤,這次直接護蘇梁淺受傷,秋葵享受的待遇自然極高,被幾個人心翼翼的抬到粒架上。
屋子裏的人,因秋葵受傷,手上的事暫時都停了下來,秋葵這一走,一瞬間反而安靜了下來,就隻有秋葵剛剛呆著的地方那點點的一灘血跡,提示著剛剛發生的一牽
莫大的窒息感,再次朝蘇傾楣襲來,伴隨著這種感覺,她的意識卻變的清醒,蘇傾楣幾乎不需要思考,就將責任推到了蘇梁淺的身上。
她不能承受,蘇家二姐因為不甘不滿蘇家大姐拿回母親的嫁妝,氣的行凶這樣的流言,先發製人。
“父親被我逼成那樣子?我不是很明白,妹妹的,父親被我逼成什麽樣子了?裝暈嗎?所以妹妹現在是準備裝瘋?這個,可不好裝,很容易露出馬腳的。”
蘇梁淺往蘇傾楣的方向走了兩步,嘖嘖了兩聲,緩緩蹲下,“現在妹妹準備怎麽做?將衣櫃裏麵被我丫鬟碰過的那些衣裳,像對待之前的被子枕頭那樣,扔在地上踩然後扔掉嗎?”
蘇梁淺的話,讓屋子裏的人不少人又是一驚,先前蘇傾楣那麽大的反應,她們都以為是氣急發泄,不曾想,是嫌棄。
“我聽以前妹妹不管參加什麽宴會,都是新衣裳新頭麵,不會重複,那是你們霸占我母親的嫁妝才能這樣揮霍,今後可就什麽都沒有了,哦,未必,父親對你可是寄托了厚望的,再沒銀子也不會窮你,新衣裳應該是會有的,但我想,做的還不如你之前的那些呢,我好心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不動你的衣櫃衣裳,你怎麽就不領情呢?”
這些,蘇梁淺哪裏是聽別人的,是上輩子蘇傾楣在炫耀自己的衣櫃時告訴她的,穿過一次的衣裳,若是喜歡,她在家裏穿穿還行,卻是不會穿出去的,她好幾次還好心的要將自己穿過的衣服給她穿。
蘇梁淺想到她當時熱情盛情的樣——
蘇梁淺這話時,伸手扣住了蘇傾楣的下巴,她麵上閑適,力氣卻很大,蘇傾楣臉都被她弄變形了,痛的驚呼,“蘇梁淺,你做什麽?”
她邊邊用手去拍蘇梁淺的手,卻沒成功,李嬤嬤著急,看向蘇梁淺,略帶了幾分哀求叫蘇梁淺,“大姐。”
“這就受不了了?我呢,就是想提醒妹妹,妹妹這樣年輕,往後這樣的事還多的很呢,可得提升自己的承受力才行,哦,還有,那些鋪張奢侈的壞毛病,可得改改了。”
蘇梁淺起身時,一把扯下蘇傾楣脖子上戴著的拳頭粗的血玉墜子,對身後的秋靈吩咐道:“看看二姐身上還有沒有我母親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