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人內訌,蘇克明又動手
後宮具體發生的事情,蘇梁淺自是不得而知,不過她心裏清楚,今日後,各方對她的態度,較之之前,必然會有所不同。
蘇府距離皇宮不近,蘇梁淺回到家中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蘇府所在的街道,靜悄悄的,都能聽到馬車的車軲轆碾在地上發出的聲響,一下下的,很是清晰。
蘇府大門口掛著的紅燈明亮,蘇梁淺馬車剛停下,就有下人回府告知蘇克明蕭燕,蘇梁淺和蘇傾楣回來一事。
曆年來的朝春宴,這是蘇府的姐,第一次參加,而且是破例參加,對蘇傾楣寄予了厚望的蘇克明和蕭燕,在她沒回來前,自然是睡不著的。
蘇梁淺微低著身子,剛下馬車,就見有門房的人,跑進了府,秋靈也看到了,撇了撇嘴,蘇梁淺則勾起了嘴角。
今夜,府裏會有許多人睡不著了。
府裏沉寂了這麽些日子,也該熱鬧起來了。
蘇梁淺沒走兩步,蘇傾楣跟著就到了,馬車堪堪停住,她就下了馬車,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姐姐!”
蘇傾楣見蘇梁淺已經上了台階,走到了門口,叫了聲,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蘇梁淺停了下來,轉身就看到蘇傾楣稍提著裙擺,身上的衣裳,因她的情緒還有環境的變化,又變了顏『色』,仿佛換了身衣裳似的。
蘇梁淺微挑了挑眉,她素日給饒感覺,就是高人一等的貴人,現在隔了台階站在高處,更讓蘇傾楣覺得自己被俯視,低人一等,腳步更快。
就這樣,蘇梁淺也懶得等她,轉身抬腳進了蘇府。
蘇傾楣本來因為蕭憑望和沈琦善的事,心情多少舒緩了些,但因為在城門口,蘇梁淺那帶著挑釁的拒絕,還有她現在對自己的無視,火氣又開始燃燒,蹭蹭蹭的往上冒。
蘇梁淺這種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裏的態度,仿佛她這輩子,都會被她死死的壓著,蘇傾楣不能接受。
蘇傾楣腳步更急,在蘇梁淺進蘇府後沒多久,將人追上。
“姐姐沒聽到我叫你嗎?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傾楣看出來了,就算她低聲下氣的,蘇梁淺也隻會覺得她是虛情假意是偽裝,並不會改變對她的態度。
蘇梁淺早已看穿了她的真實麵目,蘇傾楣也懶得裝。
蘇傾楣見蘇梁淺不為所動,直接攔在了蘇梁淺的身前,蘇梁淺被迫停了下來。
“妹妹的聲音那麽大,我又不是聾子,哪裏有聽不到的道理?我剛剛不是就停下來了嗎?你又不什麽事,這一大早起來,妹妹折騰到現在,不累啊?”
蘇傾楣總覺得蘇梁淺是充滿譏誚的,嘲笑她折騰了一整日,一無所獲,還淪為笑柄談資。
“你故意的,對不對?故意打扮成這寒磣的樣子,早上出門的時候,你就認出我這衣裳來了,你一早就計劃好的,是不是?”
蘇梁淺直接嗤笑出聲,“蘇傾楣,你覺得自己這樣,和盜竊者質問被盜竊的人,你明知道我是偷的你的東西,別人也知道這是你的東西,為什麽不阻攔我,有什麽不同?比起質問我,你更應該好好問問自己,明知道是偷來的東西,哪來那麽大的臉,為了出風頭,招搖過市!”
“你——”
蘇傾楣氣的,臉漲得通紅。
她明明不是不善言辭的人,但每次碰上蘇梁淺,都能被『逼』的不出話來。
秋靈看著不出話來的蘇傾楣,附和著蘇梁淺的話道:“是,奴婢聽,剛偷東西的偷,忐忑的都不會敢出門,就算是慣犯,也會心虛,將東西當了賣了,再不濟,也是藏在家中,偷偷欣賞的,就怕被人發現,這樣不要臉的偷,奴婢也是第一次見。”
蘇傾楣憤憤的瞪向秋靈,本來,蘇梁淺就已經夠牙尖嘴利讓人討厭了,蘇梁淺身邊的丫鬟,也一個比一個討厭。
“什麽叫你的東西?”
蘇傾楣有些尖銳的質問。
話落,蘇傾楣心裏也煩躁的緊。
同樣的事情,若是麵對其他人,她必然不會這樣失控。
這樣的話,蘇傾楣未經理智思考,幾乎是脫口而出。
在她看來,沈清的那些東西,根本就已經不是蘇梁淺的了。
“不是我的?保管著保管著,保管成你們了是吧?你既然這樣理直氣壯,今日當著太後等饒麵,你怎麽不這樣的話?都已經這麽多年了,那些東西,早成你們的了,我沒資格拿回去!”
“父親不會同意的!”
蘇梁淺輕嗬了聲,“太後的懿旨,他不同意,有用?”
焦灼的蘇傾楣,瞬間變的頹喪,蘇梁淺臉上冰冷的譏誚未減,“蘇傾楣,你現在一定很心痛氣惱吧,夫人整理了這麽久,你關心了這麽久的東西,最後,沒一樣是你的!”
聞言的蘇傾楣,看向蘇梁淺的眼睛瞪大,仿佛是震驚蘇梁淺是從何得知的。
蘇傾楣讓蕭燕辦這件事,蕭燕並不打算讓蘇克明知道,一直都是很心甚至是秘密的進行,蘇克明都不知道,但蘇梁淺卻得知了。
蘇梁淺的不錯,蘇傾楣確實心痛,簡直是心痛至極。
她以前隻知道沈清的嫁妝豐厚,仿佛取之不盡,卻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這次看蕭燕整理出來的單子,都是些她聽都沒聽的稀罕玩意,簡直驚詫,就在她對沈清的這筆嫁妝有憧憬安排的時候,蘇梁淺強勢拿回,蘇傾楣何止心痛,她還極度的不敢惱火。
“蘇梁淺,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一定要這樣過分嗎?”
麵對蘇傾楣不要臉的『逼』問,蘇梁淺臉上的淺笑,半分未減,意態悠閑,“故意的怎樣?不是故意的又如何?起來,我還要感謝妹妹你,要不是妹妹你這番驚豔亮相,給我提供機會,我又怎麽能如此順利呢?你有這個時間心思在這裏質問我,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向父親交代吧?”
“哦,還有,被你母親用掉的那些嫁妝,我舅媽明就會將嫁妝清單送來,你們有五的時間,將那些東西要回來,或者贖回來,不然的話,太後若是怪罪,恐怕會牽連到無辜的你。”
蘇傾楣單想到蘇梁淺提醒的那些事,就覺得心惶惶的,“蘇梁淺,姐妹一場,你一定要將事情做絕嗎?”
蘇傾楣咬著嘴唇,眼中滿是糾結,她想低頭,軟著聲請求蘇梁淺,出口的話,還是不受控製的變成了惱火的質問。
“我不過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麽在妹妹這裏,就成了將事情做絕了?妹妹放心,我不會將事情做絕的,這百『色』緞製成衣裳穿在妹妹身上極美,可謂是相得益彰,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就不要妹妹賠了,畢竟這樣的東西,你也賠不出,就送給妹妹了,也給妹妹留個紀念。”
蘇梁淺看著氣的紅了眼,仿佛都要哭出來的蘇傾楣,用手背將她推開,然後從她先前站著攔住她的位置,經過離開。
“蘇梁淺!”
蘇傾楣氣不過,轉身,看著蘇梁淺的背影大叫,她覺得蘇梁淺的每句話每個字對她來都是極大的侮辱。
蘇梁淺緩緩停下,扭頭,“妹妹一定要謹記今日的教訓,虛榮心人人都有,但不要為了一時的風光想要出風頭,做出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追悔莫及,這完全就是蘇傾楣此刻的心情。
蘇梁淺回頭收回目光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剛好瞟到蘇克明和蕭燕往這邊的方向走來,步子又大又急,很是期盼的模樣。
“父親和夫人來了,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們事了。”
蘇梁淺這話的譏誚,隨後對身側的秋靈吩咐道:“秋靈,你留下來,若是二姐不便對父親和夫人啟齒的話,就由你來,別讓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明日舅母的嫁妝清單送來了,他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
蘇傾楣聽蘇梁淺再次提起嫁妝清單,恍然初醒,“蘇梁淺,嫁妝清單,你是哪來的?”
在回來的路上,蘇傾楣一個人在馬車,反複斟酌,已經有了應對蘇克明的辭,但是她很清楚,這次的這個事情,她的辭再完美,都不可能將自己徹底摘清,同時也必然會引起蘇克明的震怒,尤其,和蘇梁淺這一吵,她將之前已經想好的話都忘了。
正因為此,蘇傾楣簡直不知道如何向蘇克明交代,她聽蘇克明蕭燕來了,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特意往蘇梁淺的方向走近了兩步,還壓低了問她話的聲音。
蘇梁淺轉過身,“二姨娘給的。”
蘇傾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姨娘給的?”
尖銳的聲音,略微帶著顫抖。
蘇梁淺看著並不願意接受的蘇傾楣,點頭,繼續火上澆油,“想不到吧?你將蘇如錦害成那個樣子,作為母親,她怎麽可能不做點什麽呢?蘇傾楣,要是你做人善良些,不定就不會有這些事了,你,這是不是你害自己妹妹的報應?”
蘇梁淺不願意和蘇克明糾纏,給秋靈使了個眼『色』,徑直離開。
蘇梁淺的琉淺苑和蘇克明蕭燕過來的方向並不在同一側,蘇梁淺看到了蘇克明蕭燕,蕭燕蘇克明也看到她了,他們關心的就隻有蘇傾楣的情況,並不知道今日在朝春宴發生了什麽事的他們,見蘇梁淺離開,沒一個將她叫住。
蘇傾楣看著朝她方向走過來的蘇克明蕭燕,心裏犯難『亂』的很。
蕭燕在蘇克明前,發現了蘇傾楣的異常,臉上的笑容隱去,心頭浮出極其不好的預福
蘇傾楣踟躕在原地,秋靈已經走到了蘇克明和蕭燕的身前,向他們請安。
“恭喜老爺夫人,這次朝春宴上,大姐和二姐都拿了名次。”
秋靈一雙眼睛明亮,臉上也是討人喜歡的討巧笑容。
蘇克明和蕭燕聞言,彼此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有了笑。
蘇克明大感麵上有光,大感自己有了吹噓的資本,驕傲的笑出了聲。
“不愧是我蘇克明教導出的女兒。”
蕭燕問道:“什麽名次?誰拿了魁首?”
秋靈漂亮的眼眸忽閃,“自然是我家姐拿了魁首,二姐第二名,名副其實。”
蘇克明和蕭燕臉上的笑,變的僵硬,蕭燕很快就沉下了臉,尤其是秋靈的那句名副其實,就好像蘇傾楣就應該被蘇梁淺壓著似的,讓她心裏頭不快的很。
蕭燕以為蘇傾楣的不對勁是因為拿鄰二名,並沒有多想,對蘇梁淺的不滿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蘇克明臉上很快也沒了笑,哼哼了兩聲,不滿道:“作為長姐,半點也不知道謙讓妹妹,就她愛出風頭。”
雖然第一名和第二名,中間隻差了一個名詞,但是每年出盡風頭,被人議論記住的都是第一名,而第二名,往往很快就會被遺忘。
本來,蘇傾楣能得第二名,對蘇克明來,都已經是意外之喜,但因為得第一名是蘇梁淺而不是其他,蘇克明的心情,就變的很複雜,極其的不痛快。
如果不是蘇梁淺,摘得魁首的就是楣兒了。
秋靈不消問,看蘇克明那不爽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提醒道:“就算沒有大姐,二姐也當不鄰一,她注定是老二。”
蘇克明瞪圓著眼,蕭燕因這話更加的不快,秋靈卻不是個會害怕不經嚇的主,“這事一時半會的解釋不清楚,反正吧,沒有姐,肯定也不會是二姐的。”
要葉安陽不作死去挑釁蘇梁淺,出了那麽大的醜,以她的身份和精心準備,這魁首應該會是她的。
“還有件事,老爺和夫人將姐母親的嫁妝整理一下,過幾日全部交還給姐。”
蘇克明聞言,臉都綠了,蕭燕更是尖聲問道:“你什麽?”
蘇克明被蕭燕尖銳的聲音震的回過神來,用近乎吼的聲音嗬斥道:“什麽交還,那些東西,和蘇梁淺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想要可以,拿出嫁妝清單來!”
蘇傾楣聽到嫁妝清單四個字,渾身一震,打了個哆嗦。
秋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嫁妝清單啊,明日的話,沈家的舅夫人會送過來,這是太後的懿旨。有沒有關係,不是老爺了算的,您最好還是清點一下,五日後是要按嫁妝清單清點的,若少了一樣的東西,那就是違抗太後的懿旨,惹得太後不快,對老爺來可沒什麽好處。”
秋靈口氣輕快,雙眸明眸,那樣子怎麽看都像是幸災樂禍,而她的話,對蘇克明和蕭燕來,就好像是平地的驚雷,將兩人炸的外焦裏爆的。
“太後的懿旨,那個孽女又做了什麽?”
蘇克明仿佛氣急,聲音不但大,比蕭燕還要尖銳。
蕭燕心慌慌的,臉『色』都變了,走到蘇傾楣身邊,著急問道:“楣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神『色』惶恐的,仿佛已經塌陷下來了,隨時都能將她壓扁。
秋靈看蘇克明氣急敗壞的,沒有半分害怕,無辜的聳了聳肩,“姐沒做什麽啊,姐素來是最孝順的,她能做什麽?本來,太後的口諭是明就讓沈家舅媽上門來核對的,姐擔心太過匆忙,老爺不能有所準備,還請求太後多寬限了幾日呢。”
秋靈話落,似想到什麽,驚叫了聲,“還有季夫人,她也會來,老爺也知道,先夫人嫁妝豐厚,估計清點都要費些時日,季夫人主動請纓,她能提供人,像算漳先生,還有真跡贗品的鑒定,這——”
“放屁!”
蘇克明打斷秋靈的話,他那個氣的,已經不知道些什麽了,直接爆粗口。
“蘇梁淺到底做了什麽?這個孽女,我真該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將她掐死了,這個孽女,這個孽女……”
蘇克明漲紅著的臉猙獰異常,氣的不住的跺腳罵蘇梁淺。
“我,我找她去!”
蘇克明垂著的手握成了很緊的拳頭,他有些後悔,剛剛沒在看到蘇梁淺的第一時間就將她叫住,轉身要去找蘇梁淺。
秋靈眼疾手快,反應靈敏,擋在了他的身前。
蘇克明滿腔怒氣,正不知道怎麽發泄呢,尤其是對蘇梁淺身邊的人,他見秋靈擋在他身前,伸手就去推,他用了很大的力氣,那手甩在人身上的時候,發出啪的一聲,看著都讓人覺得疼。
秋靈卻好像沒感知似的,哼都沒哼一聲,神『色』也沒變,直視蘇克明,幹淨透亮,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眼眸,燃著熊熊的怒火。
這要平時,蘇克明肯定就慫了,但現在他在氣頭上,一顆心都焦死了,根本就顧不上害怕,他更大力的推秋靈,秋靈紋絲不動,反而將蘇克明震的往後退了幾步。
蘇克明甩了甩被震的發麻的手,手指著秋靈,張口還沒話,就被秋靈搶了先,“姐累了一日,已經累了,老爺就不要去打擾了,還有,將姐一生出來就掐死,這樣的話,老爺之前就過,那也要你敢啊,那時候沈家風光,老爺你跪『舔』都來不及,你敢對姐下手嗎?你敢嗎?你要對姐下了手,也不能活到現在!”
被蘇梁淺氣就算了,現在還被蘇梁淺身邊的丫鬟氣,蘇克明氣的,哼哼的鼻孔,都要冒煙了,“反了反了!”
蘇克明的聲音聽著,整個人仿佛都要炸了一般。
“我們姐,最是討長輩歡喜,太後可是很喜歡姐呢,親自給姐『插』上了先皇送給她的定情鳳簪,還讓姐經常進宮陪她聊呢,老爺也不想太後問姐朝春宴回去後有沒有好好休息這樣的問題時,姐您因為先夫饒嫁妝大發雷霆,在她睡下的時候,找她狠狠的大吵了一架,導致她沒睡好這樣的話吧。”
秋靈本就牙尖嘴利,跟了蘇梁淺這段時間,更是得到她懟饒真傳,更不要,她還那麽討厭蘇克明,對火上澆油氣他一事,可謂是信手拈來。
另外一邊,蕭燕問了蘇傾楣半,蘇傾楣一個字也沒,蕭燕就知道情況不妙,她見蘇克明這火冒三丈的樣子,心裏就更慌了,上前幫著他指著秋靈,“你是個什麽身份?居然敢和老爺這樣話!”
秋靈也不客氣,直接將蕭燕指著她的手打掉,“我當然知道我是什麽身份,下人嘛,但我呢,每月拿的是姐給的俸銀,是姐的下人,你們可不算我主子!”
秋靈本來是打算完事情就走的,但看蘇克明和蕭燕這樣生氣,心裏高興,反而不急著回院了。
“二姐這衣裳,是先夫人嫁妝裏麵的東西吧,這可是太後親自賞給先夫饒稀罕玩意兒,太後一眼就認出來了,明知道自己是個偷,還敢這般招搖,活該!”
秋靈得意的做了個鬼臉,見蘇克明惱怒的目光,緩緩移向了蕭燕,“今日二姐可是大出風頭,老爺和夫人有什麽疑『惑』就去問她吧,如果不著急,就等明的,今年朝春宴這般熱鬧,可謂是精彩紛呈,肯定會傳的人盡皆知的。”
秋靈完,轉身就走,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蘇克明的怒斥聲,“你這個賤人!”
伴隨著這怒斥,還有清脆的巴掌聲。
秋靈回頭,就見蘇克明揚手給了蕭燕一巴掌,還抬腳踹她。
他是使了大力的,蕭燕狠狠的摔在地上,捂著被踹的肚子,痛的哎呦哎呦的叫,半爬不起來,那張才好沒幾的臉,又添了新傷,臉上的手指印,在朦朧略有些昏暗的光下,十分清晰明顯,嘴角有血流了出來,盤著的發髻也散開了。
蕭燕那狼狽的樣子,看著著實有幾分可憐,秋靈卻一點也不同情,心道了聲活該,當然,她也不意外,蘇克明就是個一遇上點不順心就打饒暴力分子。
蘇克明滿心的火氣,見蕭燕這樣子,半點也沒心軟,往前兩步,還想要補兩腳,被蕭燕大力的抱住了抬起的腿。
“鬆開,你給我鬆開!”
蘇克明大聲命令嗬斥,蕭燕哪敢鬆開,哭著搖頭。
蘇克明抬起另外一條腿,對著蕭燕貼在她腿一側的臉,就要踹過去,被從外麵回來的蘇澤愷看到。
“父親,您做什麽!”
蘇克明邊跑進來邊驚聲問道。
因為朝春宴一事,蘇克明近來的心思都在蘇傾楣身上,根本就沒關注其他,並不知道蘇澤愷賭博一事,隻是知道蘇澤愷經常不著家,也不知道他在外麵忙些什麽。
蘇克明聽到蘇澤愷的聲音,動作滯了滯,見蘇澤愷下巴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裳也都是褶皺,完全沒有儀表可言,簡直給他丟人,根本就不像做什麽正事,一下更加氣惱,繼續就要往蕭燕的身上踹去,蘇澤愷加快步子,將蘇克明的腳要落在蕭燕的臉上時,將他推開。
蘇克明猝不及防,他的一條腿還被蕭燕抱著呢,身體嚴重不平衡,屁股重重著地,向後倒去,都能聽到骨頭咯咯的聲響。
蘇克明張大嘴巴,慘叫聲,大半個蘇府都能聽得到。
他倒下去的時候,被蕭燕抱住的那條腿腳尖向上,踢到了蕭燕的下巴,蕭燕也是痛的尖叫,兩饒慘叫聲交雜。
蘇克明本來就在氣頭上,蘇澤愷這一推,無異於在暴怒的老虎身上拔須。
“逆子,你這個逆子!”
蘇克明手指著蘇澤愷,想要起來打蘇澤愷,但手撐著地,根本就站不起來,就隻能用那雙仿佛吃人似的眼睛盯著蘇澤愷,一副要將他撕碎吞入腹中的仇恨。
誠如蘇克明所想,蘇澤愷這段時間在外幹的確實不是正事,他日日都在賭博,而且是一日比一日的大。
他這次回來,是因為連滾帶利,他欠賭坊的銀兩太多,已經到了將他都嚇住的地步。
當然,賭坊那邊,他們借還是肯借的,但數額太大,再加上利息驚人,蘇澤愷準備從蕭燕這裏拿銀子先還了,因為他實在是有些怕了。
蘇澤愷要問蕭燕拿銀子,見蘇克明對她動手,第一反應就是護住她,他推蘇克明,完全就是情急下衝動,和上次對蘇克明動手一樣,都不是故意的,見蘇克明倒地就後悔了,再看他這樣子,心裏更是『毛』『毛』的。
被踢中下巴的蕭燕直接吐了口血,蘇澤愷不敢看蘇克明,走到蕭燕身側,將她扶了起來,“母親,您沒事吧?”
蕭燕搖了搖頭,嘴巴一圈殷紅的血跡,襯的她臉『色』更加蒼白,簡直就是慘白,頭發也是『亂』『亂』的,看著簡直狼狽至極。
“母親,這又是出什麽事了?”
以前,家中有什麽風吹草動,蘇澤愷都會知道,但他現在沉『迷』賭博,根本就不管府裏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對蘇克明突然暴怒的原因,完全一無所知。
蕭燕虛弱的靠在蘇澤愷懷裏,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蘇澤愷神『色』惶然焦灼,還消瘦了一圈,眼睛都是烏青的,看著像是熬了幾的夜,頹喪的很,那樣子,蕭燕看的心疼,再先到蘇澤愷的經曆,一下越發的憐惜。
她怕蘇克明將所有的憤怒遷移到蘇澤愷身上,到時候又將蘇澤愷打的半死,看著蘇克明開口道:“我知道老爺生氣,妾身現在也生氣心慌的很,但事已至此,生氣也無濟於事,還是先讓楣兒將事情清楚,把事情理清來,我們也能有應對之策。”
蘇傾楣看著這『亂』到不行的局麵,咬了咬唇,看著四周圍觀的下人,冷著臉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將老爺夫人扶回院子!”
蘇克明現在對蘇傾楣也沒好臉『色』好心情,“扶回院子?你覺得我現在還能睡得著嗎?你和我一起,還有你,我們將賬好好算清楚!”
蘇克明那口氣惡狠狠的,讓剛剛擔憂蘇澤愷的蕭燕,又忍不住擔心起自己和蘇傾楣來。
蘇克明倒地那一下,屁股摔的痛極了,由下人攙扶著,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很是費勁。
蕭燕由蘇澤愷攙扶著,跟在蘇克明的身後,身旁就是蘇傾楣。
“你今日不是去參加朝春宴嗎?是表現不好嗎?這到底怎麽回事?”
被蘇克明暴揍了一頓的蕭燕,人是比較虛,但腿並沒有問題,能自己走路,就是比較慢。
蘇澤愷心頭也是不安的很,鬆開蕭燕的手,走到蘇傾楣身側,壓低聲音,很是聲的問道。
蘇傾楣心情不好,看蘇澤愷更是不順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用同樣冰冷的聲音道:“管好你自己吧,別再拖累我和母親。”
蘇澤愷自討了沒趣,聽了蘇傾楣這話,忍不住就想到自己欠的那筆賭債,心虛的臉『色』都變了,見蘇傾楣盯著他看,哼了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他完,再次走到了蕭燕的一側,但這次是到了另一側,中間隔開蕭燕,和蘇傾楣保持距離。
蕭燕看著昔日最讓自己驕傲的一對兒女,如今落魄狼狽的樣子,而且也不複往日的和睦。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從蘇梁淺回來後才改變的,蕭燕那個恨的,殺了她和她同歸於盡的想法都櫻
蕭燕虛弱,走的比一瘸一拐的蘇克明還慢些,攙扶著她的蘇澤愷在勤鴻院門口就停下了,為難的看著蕭燕道:“母親,我就不進去了。”
蕭燕想到蘇克明剛剛看向蘇澤愷時那仿佛要將他吃掉的樣子,點零頭,她隨後想到什麽,問蘇澤愷,“你這次回來做什麽?”
蘇澤愷想提銀子的事,但看蕭燕這樣子,實在不好張口。
他這段時間吃住都在賭坊,若是贏了出手極其大方,和賭坊的人可以是打成了一片,蘇澤愷覺得他們並不是很難話的樣子,他們現在也沒催賭債,蘇澤愷想著,自己回去後,和他們好好商量商量,不要再算利息了,就現在的賭債,寬限幾日,他到時候一並還了。
蘇澤愷想到那麽多的銀子,生出了害怕收手的想法,也怕蕭燕現在接受不了,拿出太大的動靜,被蘇克明知道,到時候自己真的就是死路一條了,搖了搖頭。
蕭燕自然是不相信蘇澤愷什麽事都沒有,看他這樣子,忍不住想到從前,簡直想要落淚,她歎了口氣,湊近蘇澤愷聲道:“愷兒,母親知道你受挫心情不好,需要發泄,但這麽久,也該夠了,你再出事,母親沒那麽多銀子給你還賭債添窟窿了,你懂事一些,不要再賭了。”
蕭燕的聲音是無奈的請求,蘇澤愷本來就陰鬱的心情,因消炎的這番話,更加的萎靡低落。
“出什麽事了?”
蕭燕搖頭,將手上的一個玉鐲褪下來給蘇澤愷,“一時半會的不清楚,你不想進去就別進去,免得惹你父親生氣。”
蕭燕交代了幾句,轉身就進了勤鴻院,她擔心蘇克明要等久的話,脾氣會更大更暴躁,自己也會更倒黴。
蕭燕鬱悶又害怕,煩躁不安,想著蕭鎮海要是在家的話就好了,有他在護著自己,蘇克明多少會有所忌憚,至少挨打是不用的。
想到蘇克明,蕭燕覺得自己渾身都痛,腿都是發軟的。
蘇澤愷看著蕭燕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她給自己的玉鐲,有些遲疑,但想到蘇克明那樣,還是沒勇氣進去,轉身離開了。
蘇傾楣也沒有進屋,而是在蘇克明的房門口等蕭燕,她見蕭燕過來了,往回跑了幾步,扶住她。
“楣兒。”
蕭燕看著蘇傾楣,麵『露』關切,想要安慰她幾句,但心裏『亂』糟糟的,也不知道些什麽。
蘇傾楣現在的心情是極度的不好,對她也不若從前的耐煩,“母親還是想想等會怎麽向父親交差吧。”
蘇傾楣這話,還有這話的口氣,更讓蕭燕覺得情況嚴重,心裏害怕起來,卻還是對蘇傾楣道:“等會你父親若是生氣對你動手,你就躲在母親身後,再不濟,母親會護著你的。”
蘇傾楣看了蕭燕一眼,麵對蕭燕這樣的關切,她的眼睛依舊是冰冰冷冷的,甚至還摻雜著怨怪的情緒。
勤鴻院內,廊下點著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晃,有種不出的冷寂。
蘇傾楣扶著蕭燕進了蘇克明的房間。
蘇克明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屋子裏極是安靜,安靜的都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仿佛是點著的火,燒的人越發心慌慌的。
“父親。”
“老爺。”
蕭燕是遲疑的,見蘇傾楣開了口,跟在她身後叫了聲。
蘇克明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很緊的拳頭,豎著放在上麵,看著像是在克製情緒和打饒衝動。
蕭燕怕挨打,呼吸都不敢大聲。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蘇克明的手,放在桌上錘了錘,瞪大著眼睛,問蘇傾楣。
那樣子,可謂是虎虎生威。
剛剛蘇克明和蕭燕在爭鬧的時候,蘇傾楣已經將自己紊『亂』的思緒理清了,將在朝春宴上發生的事情,相對詳實的告訴了蘇克明。
蘇傾楣也知道,今日朝春宴上的事情鬧的大,明的話,肯定會傳出去,胡編『亂』造,這樣的蠢事,她自然是不會做的,但避重就輕,挑揀對自己有利的,不著痕跡的將蘇克明的怒火往蘇梁淺的身上引,蘇傾楣是信手拈來。
蘇傾楣將大體的事情完後,往前走了兩步,在蘇克明的身前跪下,“都是女兒的錯,女兒不該為了一時風光,想要出風頭,就用先夫人嫁妝裏麵的料子做衣裳,還被太後和沈家大夫人認出來,太後對姐姐確實是格外的偏愛,姐姐那樣得罪郡主,她都還護著。”
蘇傾楣在馬車的時候,認真將事情理了一遍,她覺得自己今最大可以是唯一的錯誤,那就是穿了不該穿的衣裳,給太後和沈家大夫人發難的機會,但這並不能是什麽錯,因為這是蘇克明默許甚至是支持的。
蘇傾楣慌,與其是因為蘇克明的責罰,更多的是心痛,心痛那筆豐厚的卻和她擦肩而過的嫁妝,還有就是蘇梁淺得太後高看的嫉妒。
蘇傾楣直著身子跪著,將事情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認錯的態度極好。
蘇克明本來就是指著蘇傾楣的,蘇傾楣這個樣子,蘇克明一時三刻的反而不知道拿她如何了,尤其蘇傾楣犯錯的那衣裳,當時他還是極其滿意的。
他盼著蘇傾楣出風頭的心思,一點也不比她自己的少,當時還讚不絕口來著。
“那個孽女還將郡主長公主也得罪了?”
蘇克明的聲音,忍不住變的尖銳,顫抖依舊,帶著幾分害怕惶然。
“是。”
蘇傾楣低垂著眉眼點頭,“郡主和姐姐同台,姐姐更厲害些,直接將郡主『逼』著掉進了太清池,還屢屢戲弄郡主,郡主和長公主都奇壞了,要不是有太後護著,姐姐恐怕凶多吉少,但郡主和長公主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蕭燕見蘇克明氣蘇梁淺,繼續火上澆油道:“大姐有太後護著,郡主和長公主不能奈何她,不定會將氣發泄到老爺頭上,大姐和老爺還有我們又都不是一條心,她肯定是不會在太後麵前幫老爺您話的,要是長公主給您使絆子的話——”
蘇傾楣和蕭燕一搭一唱,的蘇克明心肝兒都是發顫的。
蘇傾楣的這些話,一字一句,都是經過斟酌的。
她太清楚,蘇克明有多想往上走,而這個她叫著父親多年的人,又有多慫。
蘇府的這些姐,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隻有她蘇傾楣,尤其是在這種得罪了權貴的情況下,懼怕惹禍上身的他,更需要有利用價值的她。
既然有所求,就算她犯了大的錯誤,他也不會對她如何,至少,不敢像對蕭燕那樣,拳打腳踢。
蘇傾楣不想挨打,一是打在身上很痛,另外就是,心理上的屈辱。
“孽障,孽障啊,我蘇克明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麽,竟然讓我生一個這樣的女兒!”
蘇克明捉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蕭燕看著像是瘋聊困獸般的蘇克明,心裏並沒有因為他現在的怒火是針對蘇梁淺的而有所放鬆,依舊是極度的忐忑不安,因為不管蘇克明有多氣蘇梁淺,他這氣,肯定是不能在她身上發泄出來的。
“你,現在該怎麽辦?”
蘇克明問地上跪著的蘇傾楣,蘇傾楣抿唇擰眉,一副替蘇克明想辦法的樣子,蘇克明反應卻更快,“你剛,太子和七皇子為了你爭風吃醋,尤其是太子,蘇梁淺針對你的時候,他還不顧太後皇後的態度維護你,長公主雖然是公主,但太子畢竟是太子,身份更高,長公主肯定得賣他的麵子,你能不能動太子出麵,讓他幫忙情?”
“這——”
蘇傾楣麵『露』為難之『色』,心中對蘇克明更加厭煩。
蘇克明在朝為官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太子是什麽德行,讓她請求太子情,豈不是叫她羊入虎口?
蘇克明見蘇傾楣為難的樣子,很快沉下了臉來,提心吊膽的蕭燕一下更加緊張起來,就怕蘇克明對蘇傾楣也動手,忙道:“老爺,楣兒她是皇上賜給七皇子的側妃,太子——我聽太子極是好『色』,他肯定是貪圖楣兒的美『色』,若是讓楣兒找他幫忙的話——”
和蘇克明不一樣,蕭燕在聽蘇傾楣舞後太子的態度,心裏並不是那麽高心。
在外人眼裏,蘇梁淺才是太子妃,若蘇傾楣沒有婚事便也就算了,太子看中她,想要攀龍附鳳的人估計還會歆羨,但蘇傾楣是有婚事的,而且還是七皇子,太子的弟弟,這對蘇傾楣來,就完全不是好事了,而且也能看出太子的人品有多糟糕。
蕭燕是盼著自己的女兒高嫁,以前她就有李代桃僵,讓蘇傾楣頂替蘇梁淺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的想法,但比起高嫁,經曆了這許多事的蕭燕更希望女兒能過的幸福,顯然,混漳太子,絕對不會是好的選擇,反而會讓蘇傾楣賠上一生。
“你懂什麽?現在七皇子就是個閑散王爺,長公主未必會買他的賬,難道你想我因此丟了官位嗎?”
蕭燕見蘇克明半點也不為蘇傾楣考慮著想,忍不住抬著脖子反駁道:“這是大姐造成的,老爺要也應該去找大姐,怎麽能這樣作踐我的楣兒?”
蕭燕這話時,氣憤,委屈,又難受,忍不住抹眼淚。
蘇克明剛剛和蘇傾楣在這裏理朝春宴發生的事情,聽長公主會針對自己,心裏害怕,沒姑上找蕭燕算賬。
蕭燕這一張口反駁,蘇克明很快就將所有的仇啊怨的都想起來了,他用力一拍桌子,桌子抖的,屋子仿佛都在顫,蘇克明拍的手生疼,起身的時候,屁股抽到,他哎呦了聲,臉都扭曲了,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更加氣惱。
他手指著蕭燕,“作踐?什麽叫作踐?那可是太子!你以前不就想將楣兒嫁給他嗎?現在有這樣好的機會,你反而不願意了?而且我什麽了嗎?我就是讓她在太子麵前幫我幾句話,作為父親,我生她養她,什麽好的都給了她,這個要求過分了嗎?你還,你還有臉!”
蕭燕看蘇克明這樣子,心裏更加怕怕的,緊抿著嘴唇,向後退了兩步。
“要不是你讓楣兒穿那身衣裳去參加朝春宴,什麽事情都不會有,現在好了,還有,你當初是怎麽和我保證的,沈府的嫁妝清單早就被燒毀了,為什麽還會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給我解釋清楚的!”
蘇克明越聲音越大,到最後幾乎是扯出來的,因為太過激動,直接咳嗽了出來。
“楣兒今日的那一身打扮,不是經過你同意,你不也很滿意的嗎?太子都為她著『迷』了,還有其他公子肯定也是被她的風姿傾倒,所以才會將那一票投給她,現在出了事,怎麽就怪我一個人?要不是大姐,楣兒就是冠覺群芳,這都是大姐的錯,你有本事,去找大姐的麻煩啊,在這裏衝我和楣兒發火,算什麽本事!”
蕭燕也是氣壞急壞了,心裏也惱的很,這話,完全就沒經過大腦,完,她自己就後悔了,捂著嘴巴,瞪大著眼睛,驚恐的看向蘇克明。
“蕭燕,我,我打死你!”
蘇克明是極其大男子主義的,本來在蘇梁淺麵前,沒有做父親的威嚴,蘇梁淺不臣服她,就讓她夠惱火的了,蕭燕在這時候這些,那就是火上澆油,蘇克明哪裏忍得住,在蘇家的女眷麵前,他更不是忍的人。
他著,揚手朝蕭燕衝過去,就要打她。
“住手!”
蘇梁淺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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