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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入宮,遇見新仇人

  每年的朝春宴,都在三四月份,但具體哪,卻是沒定的。


  這在北齊,算是件盛事,每年欽監會挑選出幾個臨近的吉日,然後再觀察象,選個氣最好的那,下雨自然是不能夠的。


  受邀參加朝春宴的世家姐,會在朝春宴前,收到請柬。


  請柬按身份高低,是分批次的,蘇梁淺和蘇傾楣在第三批,也就是最後一批。


  蘇傾楣便也就算了,畢竟以蘇克明的身份,她能參加,就已經是皇後的恩典,蘇梁淺卻不同,她現在是公認的內定太子妃,而且是皇上欽封的縣主,是有品級的,皇後此舉,和打壓無異。


  婆婆拿捏未進門的兒媳,給她下馬威,這並不鮮見,但外人卻會猜測皇後對蘇梁淺不滿,對這門婚事不滿,進而輕看蘇梁淺,蘇梁淺自然是不介意的,本來她就沒想過做太子妃,隻覺得皇後心思狹隘,實在不怎麽聰明高明,不然的話,怎麽會和聖心唱反調。


  請柬下發後,一般過幾,就是正式籌辦朝春宴的日期。


  蘇梁淺和蘇傾楣收到請柬的時候,距離朝春宴,就隻有五日。


  按照慣例,請柬是宮中的宮女送來的,當然,這宮女,也有品級高低。


  被劃進第一批的貴女,基本都是女官。


  因為每年的朝春宴,都是那幾,不管是第一批的貴女,還是最後一批的姐,絕大多數盼著自己大出風頭的都會早早的就做準備,宮女除了來送請柬,還會將各家姐要表演的節目報上去,需要用到什麽,皇後那邊,也會著人提前準備。


  對被劃分到第二批或者是第三批的姐來,自然不敢要求太多,表演所需的東西,也相對簡單,這中間空出的時間,基本就是為像第一批皇室子女還有勳貴,尤其是那些還得了聖心受寵的做準備,當然,還會有人自己帶東西,這隻是極少數。


  若沒有強大的背景做靠山,自然是不敢和一國之後,提這樣的要求的。


  以前,是受邀的諸位千金,自己主動上前表演,由皇後還有幾個妃子評出高低。


  這個點評,除了才藝本身,背後還有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就算有意見分歧,奪魁的基本都出在受邀第一批的貴女裏麵。


  今年的朝春宴,皇後以皇室還有諸位大臣家中適婚男子多為由,改變了規則,點評的不再是妃子,而是皇室的諸位皇子還有受邀參加的世家公子。


  據蘇梁淺得到的消息,這主意,是王承輝向皇後再三提議要求的。


  蘇梁淺為什麽會知道,那自然是季無羨告訴她的,而季無羨會知道,是因為這就是他和五皇子王承輝聚在一起,三人在討論朝春宴時,起以往的規則無趣,研究出的。


  皇室的皇子,身份自不用,而不同於參加朝春宴的千金,受邀的公子,身份的考究更加嚴格,除了皇室宗親,就隻有公爺,還有像蕭家這樣受重用的侯爺。


  對那些參加朝春宴的世家千金來,這就是她們和她們家中長輩一心想讓她們嫁的對象,這種贏,更能滿足作為女子的虛榮心。


  而且,由那些茹評,雖然會有對背後家族的考慮,但更多的,就是以才貌取勝了,這對被那些劃入第二批第三批抱著湊熱鬧心態的姐來,是很好的機會,更是大的好消息。


  得知這種規則改變的蘇傾楣心情大好,對蘇傾楣信心滿滿的蕭燕和蘇克明,更是見誰都掩飾克製不住笑容。


  “姐,五夫人著人捎了信,表姐這次也會去,她讓您幫忙照看著些。”


  沈琦善會參加,蘇梁淺並不意外。


  她本人對這樣的場合應該不怎麽喜歡,但在改了規則的這種前提下,她的五舅媽不可能讓沈琦善錯過這樣好的機會。


  本來,沈五夫人是準備當麵和蘇梁淺這件事的,但最近蘇梁淺一直沒回去,眼見朝春宴在即,沈五夫人沉不住氣了,找了個人將話遞到了桂嬤嬤這裏。


  桂嬤嬤提起沈琦善,蘇梁淺很快想到自己無意間得到的消息,蕭憑望昨日回來了,他隻身一人,蕭鎮海還要再過段時間,蘇梁淺猜測,很有可能蕭憑望也在受邀的行列,蕭鎮海不願他錯過這樣好的機會。


  兩人好不容易各自都願意分開,蘇梁淺還真不想他們在這時候見麵,她想過阻攔,但又覺得,兩人在人前,連個招呼都不敢打,還要假裝不認識,能讓他們更清醒的意識到不能在一起的事實。


  “你回去告訴五舅母,就我會的。”


  蘇梁淺沒回去沈家,就是因為最近沈家也烏煙瘴氣,可偏這些事情,她並不怎麽方便過多的『插』手。


  其實蘇梁淺是覺得,這種場合,若是沒有要大出風頭的心思,就隻是抱著單純湊熱鬧的心思,並不會有什麽事,不過一心盼著女兒嫁個好人家的五夫人,肯定是希望沈琦善『露』臉的,不過沈琦善那『性』子,五夫人硬『逼』,也沒什麽太大的作用,還會適得其反。


  口口聲聲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著想,但蘇梁淺卻覺得,在沈琦善的事情上,五夫人藏著自己的不少私心。


  而另外一邊,蘇傾楣也得知了蕭憑望回來的消息。


  蕭家現在是侯爺,本就在受邀之列,蕭鎮海手握重兵,這個侯爺,名副其實,蕭憑望更是年輕有為,不單單是蕭憑望,蕭有望也被邀請了,蕭意珍也會一起去。


  蘇傾楣心裏並不怎麽願意蕭意珍前去,蕭意珍現在這名聲,去了估計也沒幾個人願意搭理她,蕭意珍到時候肯定會纏著她,而她自然是不能像其他人那樣撇下她的,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著實丟人。


  其實,這次蕭憑望除了被蕭鎮海叫回來參加朝春宴,還帶回了一個消息,那就是不讓蕭意珍去,蕭鎮海此舉,正是考慮到了蘇傾楣的處境,但他沒在家,蕭夫人哪裏鎮得住蕭意珍,經得住她鬧,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


  “二公子是下午到家的,和夫人問安後,換了衣裳,孤身出門,和上次就一樣,去了沈家,在荊國公府偏門站了許久。”


  蘇傾楣聞言,擰著眉頭思索,李嬤嬤看著她,也跟著想這其中的緣由,但實在想不出蕭憑望如此反常舉動的原因,而聞到了其中不尋常的蘇傾楣,更是慎重鄭重,“告訴盯著的人,心跟著,不要被發現了。”


  她一定要知道,蕭憑望這麽迫不及待的跑沈家去做什麽。


  “姐要去趟舅老爺家嗎?”


  蘇家和沈家,不近但也不遠,蘇傾楣對他們,向來禮數周到周全,以往像蕭憑望這種外出回來的情況,她肯定是會過去一趟。


  蘇傾楣麵上無笑,直接拒絕,“舅舅又沒回來,我去自討沒趣做什麽?”


  李嬤嬤點點頭,很快又起另外的事,“老奴早上出門的時候,剛好撞到少爺從外麵回來,一身邋遢,好像是被老夫人叫去了,老奴看他那樣子,若是出事,恐會牽連到姐啊。”


  李嬤嬤最後那句話,算是到蘇傾楣的心坎裏去了。


  蘇傾楣不怕蘇澤愷出事,她怕的是,蘇澤愷出事,會牽連到她。


  她心裏是一直惦記蘇澤愷的事情,但因為朝春宴的事情,蘇傾楣實在太忙,每次問蕭燕,她也是遮遮掩掩,不消去調查追問,蕭燕那樣子,就是最好的答案。


  蘇澤愷還在賭,而且可能還越陷越深了,蕭燕根本就沒像她承諾的那樣管住他。


  蘇老夫人因著蘇梁淺的提醒,倒是知道了些,至於蘇克明,他現在滿心都是蘇傾楣,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懷著身孕的六姨娘他都不聞不問了,更不要是讓他大失所望的蘇澤愷。


  “暫時隨他,等朝春宴結束後再。”


  蘇傾楣和其他人情況有所不同,她是有婚事在身的,但這並不妨礙她想要大出風頭的信念,她要挽回上次名聲受損給她帶來的傷害,她要讓七皇子知道,她上次是被陷害,真實的她,有多優秀。

  如果將來夜傅銘娶正妃,很有可能就在這批女子裏麵,她想要壓她一頭。


  朝春宴日期既定,談論的談論,采辦的采辦,因為蘇老夫人病情的賭注,仿佛沉寂的京城,一下熱鬧了起來,蘇府也是,尤其是蘇傾楣的院子。


  雖然在朝春宴的日子定下來前,蘇傾楣該準備的都準備了,但時間臨近,仿佛還是有辦不完的事,每日都有人進出,蘇克明一跑幾次,簡直比趕考的考生還緊張。


  對現在的蘇克明來,蘇傾楣寄托了他的全部希望,可不就是當初和進京趕考似的。


  相比於備受關注的傾榮院來,蘇梁淺的琉淺苑,簡直不要太安靜冷清了,蘇克明一次也沒來,就連讓人帶話都沒有,倒是蘇老夫人送了些東西來。


  桂嬤嬤秋靈憤憤不平,蘇梁淺樂在其鄭


  蘇克明這時候要來找她,十有八九的都是添堵的事和話,他不來,蘇梁淺真的是求之不得。


  三姨娘那邊苦於自己的兩個女兒錯失了這樣好的機會,又妒又羨,不過她就算有所不滿,也是不敢表『露』發泄出來的,不管是蕭燕,還是現在的蘇梁淺,都是她能她敢得罪的。


  眨眼就到了朝春宴那。


  當,陽光明媚,氣極好。


  蘇梁淺一身極其素雅的淡青『色』羅裙,年輕透亮的肌膚白淨,泛著令人羨慕的紅潤光澤,唇不點而朱,昭示著她最近還不錯的狀態,淡描峨眉,不施粉黛,就有種不出的顏『色』。


  她烏發微垂,隻在發髻間,斜『插』了三根簪子,一根玉簪,兩根金銀簪,將盤著的發固定住,發簪的款式也極其的簡單素雅,少女的臉,帶著淺淺的笑,比起嬌俏,更有種不出的沉穩氣質,讓人覺得沉靜。


  蘇梁淺出門行至馬車時,剛好看到蘇傾楣從門口處緩緩走了出來。


  她一身玫紅,是那種極淡的紅,惹眼卻不紮眼,泛著紫調,所以雖是紅,但半點也不會讓人覺得豔麗,梳著時下最流行的靈環髻,大半的頭發都盤了起來,衣服也是微微貼身的,那遠勝同齡饒窈窕身姿,更是不出的妖嬈『迷』人。


  蘇梁淺將蘇傾楣上下掃了一眼,從男饒心態來,蘇傾楣身上的肉,還真是會挑地方長。


  蘇傾楣今日明顯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的,妝容精致至極,容『色』明豔,又有種不出的端莊,身上佩戴的首飾,也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的上等珍品,讓她的端莊,又有種難掩的富貴,就像是不慎落在人間的富貴花。


  她這一身,蕭燕和蘇克明都不可能拿得出來,東西從哪來的,不言而喻。


  蘇梁淺勾著唇瓣,似笑含譏,冰冷的眼眸,有幾分雀躍。


  蘇傾楣一出來,也看到了蘇梁淺。


  蘇梁淺這一身打扮,如果扔進參加朝春宴的那些世家姐裏麵,絕對就是不會被注意的。


  第一眼,蘇傾楣覺得自己壓了她一籌,心頭大感得意。


  隻是,被蘇梁淺那樣含笑盯著,蘇傾楣心頭的得意,就好像被澆了冷水似的,非但沒有燃燒,反而生出了不安來。


  她有種並不是很好的預福


  “這什麽打扮?真是寒磣,簡直丟了我們蘇家的臉麵。”


  蕭燕就跟在蘇傾楣的身後,看到蘇梁淺那一身,脫口就道,那譏諷的聲音,有和蘇傾楣一樣的得意,還有怨憤。


  蕭燕和蘇克明一樣,都盼著蘇梁淺手忙腳『亂』的會低頭,沒想到蘇梁淺卻將琉淺苑打理的井井有條,朝春宴的事情,也是有條不紊。


  蘇梁淺的本事,還有她身上仿佛取之不盡的銀錢,都讓蕭燕眼紅忌憚。


  因為蘇澤愷的事,蘇傾楣對蕭燕心裏始終是不滿的,看她仰著頭話的樣子,仿佛從鼻孔呼氣,嘴臉刻薄。


  蘇傾楣皺了皺眉,蘇克明和蘇梁淺的事情,府裏的悠悠眾口堵不住,外麵也傳遍了,要不是朝春宴的事情,估計又會人盡皆知。


  外人不知具體內情,這事對蘇克明和蘇梁淺來算是兩敗俱傷,蘇傾楣是樂見其成,但沈清嫁妝一事若是傳出去,局勢必然會朝著對蘇梁淺有利的方向逆轉,這卻不是蘇傾楣願意看到的。


  蘇梁淺慣會用手段,蘇傾楣對她的戒備警惕是越來越高,看她這身打扮,那種不好的預感更深了。


  “人多,母親少幾句。”


  蘇傾楣看著蕭燕,略帶了幾分警告,隨後走向蘇梁淺的馬車,朝著她服了服身,“姐姐。”


  蘇梁淺挑了挑眉,玩味更重。


  “姐姐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困難,怎麽不和父親?父親他就是嘴硬心軟,對你如何,你心裏清楚,他也是為了你好,你要這樣和他鬥氣到什麽時候?”


  蘇梁淺穿的寒磣,丟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臉,同時也會讓人覺得,蘇克明苛待了她,當然,事實也是如此,隻是這樣的事實,蘇傾楣不想讓外人知道。


  蘇府今日有兩位姐要參加朝春宴,門口自然也擠了不少看熱鬧的,既然是為了看她們的,那自然所有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了站在一起的蘇梁淺和蘇傾楣身上。


  蘇傾楣聲音不算,的話,句句似為蘇梁淺著想,但模棱兩可的話,對之前兩邊各大五十大板的局勢,無疑是有利於蘇克明的,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蘇梁淺的過錯。


  再加上,時饒觀念就是,老子再不對也是老子,要不是之前的幾次事情,讓蘇克明名聲大臭,像這種他對蘇梁淺不管不顧,蘇梁淺不低頭反而大鬧,絕大多數的人都會認為是蘇梁淺不孝。


  蘇梁淺鎮定如初,沒有半分慌『亂』心虛,臉上的笑深了深,回道:“他對我如何,我當然清楚,你也心知肚明。”


  蘇梁淺不再多言,扶著秋靈的手,上了馬車,秋靈也跟在一起。


  本來,像蘇府這種,一家有兩個姐一同參加宴會的情況,都會同乘一輛馬車,蘇克明蘇傾楣他們沒主動提及,蘇梁淺更沒興趣虛與委蛇,上演這種姐妹情深的戲碼給別人看,自己提前備好的馬車。


  參加朝春宴的姐,帶的丫鬟也是有講究的。


  劃分到一等的,可以帶兩個隨身丫鬟和一個嬤嬤,二等的,則是兩個丫鬟,也可以是一個貼身丫鬟和嬤嬤,而像蘇梁淺這種情況,隻能帶一個人。


  皇宮裏麵,戒備森嚴,自然是不存在什麽危險,倒是人多事雜,需要秋靈這樣的機靈勁,而且秋靈長的也討喜,很多情況能應對自如,蘇梁淺出門,最喜歡將她帶在身邊。


  秋靈上馬車後,馬車很快啟動。


  蘇梁淺的馬車,外麵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裏麵的布置,卻極為的精致舒適。


  秋靈一上馬車,就撇了撇嘴,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憤懣道:“還真是喜歡在人前搬弄是非,顛倒是非。”


  秋靈儼然就是一副有些被氣壞的樣子。


  “剛剛要不是人多,我真想和她吵一架。”


  秋靈哼哼了幾聲,她豈止是想罵她,要不是顧忌蘇梁淺的名聲,她都想動手打她一頓。


  蘇梁淺倒是習以為常,也是她經曆的實在太多,蘇傾楣這段數,實在不值得她生氣。


  上輩子她做皇後的時候,聽那些女人講話,無一不是綿裏藏針,話裏帶話,大概這是絕大多數守著後院這片方寸之地的女饒悲哀,喜歡各種明爭暗鬥。


  蘇梁淺想,如果上輩子,自己不是去戰場,見識過更加廣闊的地,大概也會淪為那樣的人。


  “東西都帶了嗎?”


  秋靈聞言,臉上的氣憤不再,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蘇傾楣眼見著馬車從自己身邊經過,向後退了兩步,她目送著馬車離開,咬著嘴唇,一副委屈受贍表情,仿佛眼淚隨時都能掉出來,真是我見猶憐。

  蘇傾楣多年經營也不是白費的,她名聲一貫是還不錯的,圍觀的人見她這樣子,紛紛指責蘇梁淺不留情麵,冷血無情,行事過分。


  蕭燕走上前去,安慰蘇傾楣道:“好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不要為此壞了心情,影響宴上的發揮。”


  蕭燕此言,就好像蘇梁淺此舉,是故意想要壞了蘇傾楣的心情,影響她在朝春宴上的發揮,而那句又不是第一次了,給饒感覺就是,蘇梁淺行事一直都如此無端。


  蘇傾楣點零頭,由蕭燕送著上了馬車,她的隨身丫鬟抱琴,也跟著一起。


  皇宮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京中都是大官,三品以上的大官比比皆是,他們的嫡女一起,人並不少,各自都要乘坐馬車,每年這個時候,守門維持秩序的門將,都會加倍。


  站在城樓上,一眼望過去,都是烏泱泱的馬車,且精致奢華。


  貴女們各自都擔心秩序混『亂』,耽誤了朝春宴的時辰,同時也不想因為『插』個隊鬧出什麽事壞了名聲,各自都很配合,所以雖然馬車很多,但秩序井然,就是因為都是馬車,速度極慢。


  馬車從哪個門入內,各府的姐在收到請柬的時候,也會得到通知,蘇梁淺和蘇傾楣都在南城門。


  蘇梁淺出發更早,蘇傾楣的車夫,路上的時候趕上了,兩人中間,就隔開了幾輛馬車,也就是前後腳下的馬車。


  入了城門,便是皇宮。


  城門往裏,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各家的姐下馬車,馬車就是停在這裏,會有皇後或者是貴妃身邊的宮女嬤嬤前來引她們去賞花的禦花園。


  朝春宴主辦的是皇後,但這樣的盛事,需要的人實在太多,皇後身邊的人手,根本就不夠,惠貴妃還有其他幾個妃子身邊的人,都會被抽調來用。


  蘇梁淺到的時候,已經有別府的姐,站在引路的嬤嬤麵前排隊了。


  上輩子的自己,一年後就嫁給了夜傅銘,夜傅銘左右逢源,和太子關係最好,視皇後的態度更如生母。


  蘇梁淺嫁給他後,經常進宮請安,尤其是太子出事後,皇後不堪打擊病倒在床上,她更是頻繁進宮,幫著夜傅銘盡孝。


  那些嘲諷,還有譏笑的眼神,許是因為印象太多深刻,蘇梁淺至今都能清晰回憶起來,心裏也仍有觸動,然後覺得不可思議,那樣的忍耐,她是怎麽做到的?

  果真是蠢不可及!

  拜這段經曆所賜,宮中的許多老人,蘇梁淺都認識,而她麵前的這位嬤嬤,是慧貴妃身邊的人,跟了慧貴妃幾十年了,別人都叫她常喜嬤嬤。


  蘇梁淺看她的時候,常喜嬤嬤的眼神,也朝她『射』了過來。


  蘇梁淺勾著唇,淡定自若,朝著她微點零頭,秋靈快她一步,遞上了請柬,給常喜嬤嬤身側的宮女,那宮女看了眼,點零頭,隨後給了身側的太監,那太監便大聲報出蘇梁淺的身份和名字,“戶部侍郎嫡長女,蘇梁淺。”


  那太監的聲音,又尖又細,且十分響亮。


  蘇梁淺近來是京城中炙手可熱的人物,風頭極盛,她太子妃的身份,不但讓許多百姓討論她的事情,也備受其他閨中姐的矚目。


  太監聲落,幾乎所有饒目光,都落在了蘇梁淺身上,包括常喜嬤嬤,那原本隻是如看其她姐般隨意打量的一眼,充滿了審視,一下變的犀利許多。


  宮中的老嬤嬤,經常處置犯事的宮女,神『色』古板,眼神冷沉,極具威懾力,之前不少姐被她盯著,都覺得呼吸不穩,臉『色』都白了。


  蘇梁淺恍若未覺,步子半分也沒『亂』沒變,在所有人矚目的視線中,走到了常喜嬤嬤身側,服了服身,“嬤嬤好。”


  她動作標準規範,臉上的笑也是,仿佛經過丈量的一般,完全恰到好處。


  蘇傾楣到的時候,剛好就看到蘇梁淺在所有人矚目的神『色』中,走向常喜嬤嬤。


  她那身打扮,在一眾人麵前,明明該是寒酸的,但這些人裏麵,蘇傾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就好像自帶光芒,那種儀態貴氣,輕易就將別人壓了過去,讓那一幹精心打扮的人,淪為她的陪襯。


  蘇傾楣心裏泛著酸,下了馬車。


  常喜嬤嬤看著就屈身在自己身側的蘇梁淺,壓迫『性』十足的眼神不變,蘇梁淺已經起身,麵對著她,嘴角含笑,麵『色』坦然,這樣的不卑不亢,反叫常喜嬤嬤流『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蘇梁淺見常喜嬤嬤不話,轉身走到了人群隊伍的最後,常喜嬤嬤看著她挺直的背,還有些沒能從驚詫的神『色』中緩過來,隨後,常喜嬤嬤將蘇梁淺這樣的從容歸結為,她見識短淺,將自己當成了一般的宮女嬤嬤,並不知曉她的身份,以及她背後的主子。


  不過蘇梁淺的儀態,著實不像那些沒受過教導完全沒見過世麵的女子。


  常喜嬤嬤之所以在得知蘇梁淺的身份後,就多了幾分關注,一方麵是因為她太子妃的身份,再就是五皇子。


  慧貴妃寵著兒子,五皇子時不時就會進宮,最近幾次五皇子進宮,話題就離不開蘇梁淺,甚至出她要不是太子妃,就讓她嫁給四皇子,給自己做皇嫂這樣的話。


  慧貴妃就是知道蘇梁淺是從南門進宮,特意讓她負責這裏,也是想讓她借機觀察。


  常喜嬤嬤的這種想法,蘇梁淺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不過她有一點,想的很對,那就是一個饒表現,確實和她的見識經曆有關。


  在男人紮堆的軍營戰場,她做過將軍。


  而在女人紮堆的後宮,她做過皇後。


  這樣的經曆,讓蘇梁淺的骨子裏就有股傲然,這樣的傲然,讓她不管麵對誰,麵臨什麽事,都可以淡定從容。


  就常喜嬤嬤這樣的角『色』,鎮鎮那些姑娘還行,對蘇梁淺?蘇梁淺沒拿出氣勢威懾她就不錯了。


  蘇梁淺剛在人群的最後站住,蘇傾楣就走了過來,她學著蘇梁淺的樣子,走到常喜嬤嬤麵前福身請安,然後太監宣讀她的身份。


  蘇梁淺和蘇傾楣不和,在貴女圈子裏麵也是傳開的,一時間,所有饒目光,都在她們的身上遊移逡巡。


  蘇梁淺的衣裳,也是嶄新剛做的,她這樣的打扮,單個來看的話,便隻是簡單素雅了些,並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但站在一群花枝招展,顏『色』鮮豔的少女麵前,便太過素淨了,尤其有蘇傾楣做對比,更是寒磣窮酸,實在很難讓人想象,這是一家子出來的人,而且都是嫡女。


  且不蘇梁淺才是真正的嫡長女,她身上,還是有品級的,如此,實在很難讓人不聯想猜測。


  蘇傾楣的儀態規矩,也是重金請人教導過的,蘇傾楣學的也認真仔細,就她這樣身份的姐來,也算是翹楚,但常喜嬤嬤瞧著,總覺得比蘇梁淺差點什麽。


  蘇傾楣也歸了隊,她站在另外一排最後的位置,就在蘇梁淺的旁邊。


  教導蘇傾楣儀態規矩的老嬤嬤,是蕭鎮海托關係親自找的,不但儀態規矩教導的好,懂得也多,她曾再三告誡蘇傾楣的就是,在宮裏的貴人麵前,最忌自作聰明。


  蘇傾楣心裏是很想那老嬤嬤能一直跟著她的,但她堅持回去老家,和她的相處,讓蘇傾楣覺得宮裏的嬤嬤也不容覷。


  蘇傾楣看了蘇梁淺一眼,這回,她倒是沒有什麽話挑事,而是斂著眉,以一種最美的姿態,嫻靜的站著。


  緊隨蘇傾楣後,又來了別府的幾個姐,湊夠了二十個人後,又偏年長的宮女,將她們領到今籌辦朝春宴的禦花園。


  蘇梁淺到的比較晚,站的位置也偏後,她這一批,有不少是第一次進宮,像她和蘇傾楣都是,那些擺脫了緊張情緒的少女,雖不話,卻難掩好奇,左顧右盼,當然,也有緊張的屏氣凝神,呼吸都不敢。

  沿途,時不時就會遇上瀉色』匆忙的宮女太監,還有在打掃衛生的,那些張望的姐,很快就會收回目光,低垂下腦袋。


  當然,蘇梁淺這波二十多個人裏麵,也有身份尊貴,時不時就會來宮中的,擺著副倨傲的姿態,看其他人就好像是入城的鄉巴佬,帶著嫌棄,還有高高在上的優越福

  蘇梁淺跟在這樣的一群人後麵,看著那群少女臉上掩飾著緊張故作老成的神態,懵懂的憧憬,竟覺得美好。


  她和她們一般大,甚至比她們還些,但是這樣的情緒,她卻不會再有了。


  蘇梁淺的目光,落在兩邊高高築起的城牆上,在蘇梁淺看來,那仿佛並不僅僅是城牆,而是一座精心打造的鐵籠,籠子裏養著一群被人歆羨的金絲鳥。


  外人羨慕鳥兒黃金寶石打造的籠子,但就隻有在籠子裏麵的金絲鳥自己知道,這個地方,有多麽的冰冷殘酷,又是多麽的孤寂,身不由己,也就隻有她們,會有奮不顧身想要飛出去的衝動。


  而上輩子,被這個地方,被這個地方出生的人禁錮一生的蘇梁淺,隻覺得站在這裏,都莫名壓抑。


  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進這個籠子。


  蘇傾楣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沒見過世麵,並不敢東張西望的,但眼睛卻還是忍不住『亂』瞟,她見蘇梁淺和其他少女那樣看著四周,心中還暗暗笑她,但是仔細看她,卻覺得蘇梁淺那神態眼神,和其他人並不盡相同。


  那不像是好奇,更像是回憶追思,帶著唏噓,仿佛對這個地方,熟悉無比。


  蘇傾楣自然是窺探不出蘇梁淺的內心的,隻猜測她可能是想起了時候的事情有所感,畢竟自在荊國公府長大的蘇梁淺,以前隻要宮中有宴,便會跟著沈老夫人和荊國公來宮鄭

  今非昔比,蘇傾楣想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有酸酸的嫉妒,也有得意。


  蘇梁淺所在的隊伍,一行冉禦花園時,園中已經到了許多人。


  禦花園中,各式名貴的花種盛開,很多都是出現在傳中的品種,形態各異,姿態卻極盡婀娜,空氣中都是花的芬香,那味道,或濃或淡,如美酒般熏人。


  成堆的名花中,分散著休息的涼亭,還有修剪的十分好看的樹木,而這些的中間,是個很大的池子,池子名太清池,池水碧綠,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


  池子的上方,是個和池子一般大的榭宇,中間是個高台,兩邊則似如走廊般的長道,現在上麵已經擺伶子還有長桌,桌上放著果酒,是供今日前來的勳貴公子坐著觀賞的。


  曆來皇位之爭,除了聖心走向,在朝堂上的勢力實力,也極其的重要,而今日來的世家公子,可以掌控了半分之八十的朝局,對這些人,後宮的女人,自然是極盡拉攏。


  受邀的姐,多是沒有婚配的,像蘇梁淺和蘇傾楣這種情況的,隻是極少數。


  許是在戰場上呆了幾年,蘇梁淺的『性』子,與許多尋常女子不同,對這些名華貴草比人還打理伺候的東西,蘇梁淺興趣著實不大,嗅覺敏銳的她甚至覺得,這交雜著的花香,味道重了些。


  還有就是,比起那些嬌豔的花兒來,還是美人更好看。


  不過,不管是這些花兒,還是這樣年輕漂亮的美人,蘇梁淺都見了太多,她看著架在太清池上的榭宇,眼前甚至都能浮現出自己鳳冠華服,那些人朝自己跪拜的場麵。


  禦花園中,皇後,後宮的妃嬪,還有各家的公子貴『婦』都沒到,就隻有伺候的宮女,比起剛下馬車時,氣氛要輕鬆許多,三五成群,和自己素日交好的朋友聊。


  比起公子來,受邀的貴『婦』,那當真當得起貴字,除了皇室直係和受重用的宗親,也就隻有像季夫人和王家夫人這樣的才有資格,就算是蕭夫人都沒有,除了欣賞,她們自然還負責給自己的兒子把關。


  因為上次蕭家的慶功宴,有不少人都認識蘇梁淺,見她進來,相互提醒身邊的好友,朝她看去,然後繼續聲議論,那偷瞟的眼神,除了打量,還帶著不屑鄙夷,有些人更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不管是皇後的態度,還是蘇梁淺這樣的打扮,對那些姐來,都可以成為話題。


  蘇梁淺極是泰然。


  “表妹!”


  蘇傾楣跟在蘇梁淺的身後剛到,蕭意珍就看到她了,跑了過來。


  蘇傾楣和蘇梁淺雖然沒有站在一起,但也沒有分開很遠,蕭意珍走向蘇傾楣,從蘇梁淺身邊經過的時候,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收住,沉沉的,眼神更是憎恨的狠毒,瞪了蘇梁淺一眼。


  眾人自是知道蕭意珍和蘇梁淺的恩怨的,都看向這邊,有些好湊熱鬧的,甚至抬著腳步往這邊走了。


  蘇梁淺微歪著腦袋,挑眉看向蕭意珍,那眼神,仿佛是在問她做什麽,這樣的無辜,更讓蕭意珍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陰沉猙獰。


  蘇傾楣忍著心裏的不快上前,扯了扯蕭意珍的手,湊到她耳邊,“表姐,這是在皇宮,這麽多人看著呢。”


  蕭意珍在來之前,蕭夫人再三叮囑,在來的路上,蕭有望蕭憑望也連番警告,一定不能鬧事,蕭意珍雖然沒腦子,但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能放肆的地方。


  而且,連著兩次在蘇梁淺的手上吃了那麽大的虧,蕭意珍也知道,蘇梁淺不是她可以隨便招惹欺負的人,一個不慎,自己還會顏麵丟盡,她沒想惹事,就是經過蘇梁淺身邊的時候就氣不過。


  蘇傾楣這樣一拉,蕭意珍沒有反抗,就和她走了。


  “表妹,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本來,剛剛因為蕭意珍那一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邊,蕭意珍這大嗓門就和吼似的,蘇傾楣見那些人失笑,隻覺得大家都是在笑話蕭意珍,這讓她也大感丟臉,直接就鬆開了蕭意珍的手。


  “表妹怎麽一個人?玉芳和蘭念呢?”


  蕭意珍在閨中交好的朋友,蘇傾楣也知道,據她所知,這兩個人也在受邀之列,蘇傾楣心裏想甩了蕭意珍。


  “我沒看到她們,我在床上躺了這麽久,也不見她們來看我,還手帕交呢?這種朋友,我要來做什麽?我已經決定和她們絕交了!”


  蕭意珍義憤填膺,這樣的義憤填膺,又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理直氣壯,而且聲音一如之前的大,不少人都聽見了,掩嘴在笑。


  她當別人喜歡和她做朋友?她們為什麽不去,就是不想被蕭意珍所累,名聲也受影響。


  蕭意珍此舉,就隻有她自己認為這是懲罰,別人是求之不得。


  蘇傾楣越發覺得尷尬丟人,雖然麵上不顯,但心裏已經隱隱後悔蕭意珍躺在床上時屢次的探望。


  她是想借她的手教訓蘇梁淺,沒想到跋扈如蕭意珍,卻如此無用。


  蘇傾楣正這樣想著的時候,蕭意珍上前,挽住了蘇傾楣的手,“臨來前,母親交代了,讓我跟著你,不要惹事。”


  聽了這話的蘇傾楣,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下覺得蕭夫人厚顏無恥,那裏才給了她臉『色』看,這裏又讓她幫忙照看著蕭意珍。


  有蕭意珍跟在身邊,她怎麽去找她昔日相交的人,上前也會被避開,徒惹笑話,本來,以她身上多出的七皇子側妃這個身份,今日是可以新結交不少饒。


  蘇傾楣抿著的嘴唇動了動,眼睛往其他人掃了掃,對蕭意珍道:“你話點聲,別等會唐突了貴人,給舅舅他們惹禍!”


  蕭意珍聽蘇傾楣搬出蕭鎮海,脖子縮了縮,蕭鎮海是堅決反對她今日來的,這事,蘇傾楣不知道,蕭意珍心裏卻是清楚的。


  蕭意珍心裏犯了慫,麵上卻是不肯示弱的,冷著臉,一副不高心樣子,口氣也不好,“你就不能在這時候提我父親嗎?就會拿他來壓我,掃興!”

  蘇傾楣真想翻白眼,抱琴看出蘇傾楣的不快,也覺得這場麵於她來著實尷尬,上前道:“姐,表姐,你們累了吧,找個地方坐著話吧?”


  秋靈跟在蘇梁淺身側,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咧著嘴笑,聲對蘇梁淺道:“二姐肯定氣壞了,痛快!”


  蘇梁淺看著秋靈一副出了惡氣的模樣,也勾起了嘴角,隨後將目光投向眼前的一汪碧波,忽然想起某人曾對她的要將這太清池填平的話,勾著的嘴角,不自覺的就染上了冷意,清澈的眼眸,也變成了冰冷的譏誚。


  “蘇妹妹!”


  蘇梁淺正入神的時候,聽到有人似乎是在叫自己,聲音還挺熟悉,轉身就見周詩語跑了過來,還牽著沈琦善。


  她們跑的還挺快,眨眼就到了蘇梁淺跟前。


  “我剛在那邊看到你妹妹,就猜測,你應該也到了。”


  從另外一邊跑過來的周詩語微笑著解釋道。


  相比於她的興奮,有些怯生的沈琦善,反而給人一種沉靜的感覺。


  自沈家出事後,多年來,沈琦善幾乎就呆在沈家不出門,久而久之,對這樣的場合,就有一種下意識的抵觸。


  “淺兒表妹。”


  她看著蘇梁淺叫了聲,腦子裏想著的卻是自己剛剛跑過來時,蘇梁淺背對著自己,麵對碧水時,陽光下,那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周詩語已經鬆開了沈琦善的手,轉而上前挽住蘇梁淺的胳膊,“蘇妹妹,我許久未見你了,你的事情我都聽了,我本來是打算去你家找你的,但我母親不讓,你最近怎麽樣?”


  周詩語的擔憂,透著心。


  蘇梁淺歪著腦袋看她,笑,“你看我像過的不好的嗎?”


  周詩語鬆開蘇梁淺的手,認真打量了她片刻,搖了搖頭。


  “你沒事就好,我們找個地方聊聊,我有許多話想對你,有許多事想問你呢。”


  周詩語言行親昵,和蘇梁淺反而更像表姐妹,一旁的沈琦善看著,生出歆羨。


  她也很喜歡蘇梁淺,心理上對她也頗為倚賴,卻做不來這樣的親近,她對任何人都做不到。


  蘇梁淺點頭,沒有拒絕,周詩語便探著脖子找人少些的地方,半晌指了個方向,蘇梁淺看向沈琦善,邀她一起,幾個人沒走幾步,便有一群人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領頭的是個和蘇梁淺差不多大的少女,一身絳紅『色』的長裙,十分惹眼,站在人群的正中,有種眾星拱月的矚目,她微昂著頭,那張嬌俏好看的臉,有種不出的傲然,仿佛是與生俱來,已經融入了骨血的高人一等,透著比蕭意珍還任『性』恣意的跋扈。


  周詩語並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存在,臉上揚著笑,自顧和蘇梁淺這話,倒是沈琦善,似受驚般,往蘇梁淺的方向挪了兩步,聲提醒道:“是安陽郡主。”


  那刻意壓低的聲音,透著的顫抖,似乎是在恐懼。


  安陽郡主,葉安陽,文慧公主的幺女,也是她唯一的女兒。


  文慧公主是當今太後的女兒,也是先帝的嫡長女,當今太後生她時大出血,險些難產,雖然後來救下來了,但身體卻傷了,不能再育。


  慶帝自幼喪母,算是由太後撫養長大的,和文慧公主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卻有自幼長大的情分,非其他人所能比,而且文慧公主還有從龍之功,在慶帝麵前話極有分量,就連皇後都要避讓三分。


  文慧公主育有兩子一女,安陽郡主是幺女,且算是老來得女,是當今太後唯一的外孫女,皇上對她也倍加寵愛,可以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尊貴勝於公主,這也養成了安陽郡主和蕭意珍一樣,目中無人,無法無的『性』子。


  當然,兩者也有不同。


  蕭意珍的無法無,更像是井底之蛙,而葉安陽,卻是真正有那個底氣的。


  而這個被寵壞的郡主,因為以前沈府的風光,讓她在沈家和她同輩的女孩兒麵前,不能有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就和沈琦善還有她有仇似的,處處刁難,尤其是她。


  蘇梁淺也是上輩子後來才知道,葉安陽之所以和她不對付,是因為幼時有一次她和她外祖父進宮,剛好碰上她逮著一群人玩飛鏢『射』饒遊戲。


  就是一群宮女太監,跪在地上,頭上頂著蘋果,葉安陽就站在三丈外的位置,對準蘋果『射』飛鏢,她飛鏢沒『射』中蘋果,『射』到了一個年輕宮女的臉上,都流血了,且就在眼睛周圍的位置,差點將饒眼睛都弄瞎了,那宮女嚇得大哭求饒,那時候才三歲多的蘇梁淺正義感爆棚,站出來阻止。


  葉安陽玩的興起,並不願意收手,兩人打了起來,最後這事就鬧大了。


  她外祖父自然是向著她的,且葉安陽此舉著實殘忍,她外祖父也是個正義感爆棚的人,當著皇上的麵,大斥葉安陽此舉不妥當,皇上當場讓葉安陽和她道歉。


  葉安陽一開始自然是不同意的,哭著大鬧,皇上和後來趕到的長公主輪流勸,且皇上態度強硬,葉安陽才低頭的。


  兩饒仇,兩家的仇,就此結下。


  那麽發生的事,她在雲州又那麽多年,蘇梁淺其實都忘了,她之所以現在記得,是葉安陽在她嫁給夜傅銘後告訴她的。


  那時候,隻要她進宮,葉安陽必會折辱嘲笑,她為了夜傅銘,一次次忍讓,葉安陽見她隱忍誰都不告訴,越發的肆無忌憚,在一年冬月,讓人將她騙到這太清池,將她推入水鄭


  蘇梁淺到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這太清池的水,冷的她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葉安陽並不敢鬧出人命,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死過去的時候,讓人將她救了上來,她事後問她為什麽,她便將幼時的仇怨了出來。


  這事,夜傅銘自然知道了,他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向她保證,不會讓她白白犧牲,將來大業得成,要讓葉安陽付出代價,而且要填了太清池。


  現在想來,那不過是他不想得罪長公主而已,而她當時竟然覺得感動,外祖母和沈大哥,誰也沒。


  雖然上輩子葉安陽和長公主府的加長都不好,但填了太清池?那涼涼的水,隻有她一個人體會了,多可惜。


  對蘇梁淺來,葉安陽可以算是除了夜傅銘蘇傾楣等將她害成那樣的罪魁禍首外,她最恨的人,簡直就是她上輩子在京城那幾年的陰影。


  她對她的打擊傷害,已經不是少女間的惡作劇,那份惡劣惡毒,是蘇梁淺不能夠原諒的。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而蘇梁淺,幾乎可以肯定,葉安陽就是衝著她來的。


  ------題外話------


  s:稍後還有一更,另推薦妖另外一本同類型完結重生文《重生之醫品嫡女》


  一句話簡介:這是個受盡屈辱磨難的少女死後意外重生,為了改變命運保護家人不受到傷害,學醫從武名揚下的複仇之旅,然後收獲了美好愛情的故事。


  她是相府嫡女,更是定國公府視若珍寶的外孫女,身份尊貴。


  前世,她傾盡一切助他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皇子登上皇位,他卻與家中養姐勾結。廢她皇後之位,害她外公一家,五歲大的兒子喪命於野犬之口!

  冷宮中,她絕世容顏盡毀,養姐頭戴鳳冠巧笑嫣然,“我根本就不是父親的故人之女,我就是他的女兒,相府的長女,蘇心漓,是你占據了原本屬於我的位置,我現在不過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而已。”


  再睜眼,蘇心漓回到了十三歲。


  這輩子,她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吃的她的給她吐出來,欠了她的給她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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