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家醜外揚,細數罪行
蘇老夫人此去,是拜了帖子,提前知會聊。
雖然現在蕭家在朝堂的地位,非蘇家所能比,但兩家畢竟是姻親,而且蘇老夫人年長一輩,蕭家禮數周到,馬車一停下,就有年長的嬤嬤迎了出來,是蕭夫人身邊的老嬤嬤,態度算得上恭敬二字。
蕭鎮海在外練兵,要半個月後才回來,而蕭燕的事,也屬於後宅『婦』饒事,就算蕭鎮海在家,這事估計也是蕭夫人負責,蘇老夫人找的也是蕭夫人。
蘇梁淺最先下的馬車,然後攙扶蘇老夫人下來。
雖然上次蕭府辦慶功宴丟了很大的臉,鬧的也很大,之後皇帝還將蕭家的馬場賞賜給了蘇梁淺,但這並沒有過多的影響蕭家猛勁的勢頭,每日來蕭家拜訪的人,依舊絡繹不絕,但因為蕭鎮海不在家,府裏就隻有蕭夫人,門前要冷清許多。
蘇老夫人剛下馬車,蕭燕和蘇傾楣,就從後麵走上來了。
蕭燕雖然精心打扮過,但依舊難掩憔悴,蘇傾楣走到蘇老夫人麵前,朝她服了服身。
蘇老夫人冷冷的掃了蕭燕一眼,看向麵帶溫順微笑的蘇傾楣,用另外一隻沒被蘇梁淺攙扶住的手招了招,蘇傾楣會意,一副感動的樣子,模樣更加乖巧,走到了蘇老夫饒另一側。
“你和嬤嬤一起,在前麵引路。”
蘇老夫人這句話時,板著的臉,並沒有帶笑,有種長者的嚴肅,但落在不知情的外人眼裏,便會覺得蘇老夫人是這樣的人,而且北齊重孝道,端婆婆架子司空見慣,並不會讓人覺得蘇老夫人這是對蕭燕不滿。
蕭燕和蕭夫人身邊的嬤嬤,走在前麵,蘇老夫人則由蘇梁淺和蘇傾楣一起攙扶著,她們二人一左一右,一個端莊,一個清冷,年輕的容貌姣好,氣質上佳,旁人看著,隻覺得蘇老夫人好福氣。
一行人,被迎到了會客的正廳,蕭夫人正坐在正正中的位置,一隻手隨意的放著,另外一隻手則扶在椅子的扶手上,她看到蘇老夫人進來,起身就迎了上去。
“親家母。”
她點零頭,走到蘇梁淺的那側,從她的手上,攙住了蘇老夫人,和蘇傾楣一起,將蘇老夫人扶著在正中左側坐下。
蘇梁淺自覺又配合,仿佛看不出蕭夫人此舉帶著擠兌針對的深意,跟在她們的身後。
上次蕭意珍整她不成,最後不單單將自己,將整個蕭家的顏麵都丟盡了,成了京城夫人,給自家兒子孫子選媳『婦』的黑名單第一名,而且還被蕭鎮海狠狠的抽了一頓,蕭夫人又你愛女兒,對她沒意見才怪了。
蘇老夫人坐下後,蘇傾楣鬆開她的手,向後徒了蘇梁淺的位置,向蕭夫人請安。
“蕭夫人(舅母)。”
蘇梁淺稱呼蕭燕夫人不叫母親,對蕭夫人他們,就更不會扯什麽親戚關係了。
蕭夫人已經在蘇老夫饒身側坐下,聽到蘇梁淺叫她蕭夫人,皺了皺眉,強忍住直接訓斥的衝動,麵帶微笑,實則卻是不滿道:“你這孩子,舅母不叫,叫蕭夫人,是想讓人覺得我苛責你了嗎?”
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含著威壓的質問。
蘇梁淺見蕭夫人不讓她起身,自己就直起了身來,對這種明顯表『露』出對她不滿想要借機刁難她的,蘇梁淺沒興趣傻傻配合。
“表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蕭夫人見她還有臉提起蕭意珍,心頭惱火,可看著她眨巴著帶著挑釁的眼眸,頓時明白過來。
蘇梁淺這是拿蕭意珍的事情間接提醒她她們的恩怨。
“我聽,上次的事,蕭大人勃然大怒,我們都還沒離開,她就將表妹拉到祠堂,用家法狠狠的處置了一番,蕭大人是武將,下手最容易沒輕重,表妹現在能下床了嗎?”
蘇梁淺的話,讓蕭夫人忍不住回想到蕭意珍當時奄奄一息的樣,心頭更是恨蘇梁淺恨的牙癢癢。
蕭夫人憎恨蘇梁淺,蕭意珍更是恨不得將她的臉抽花,大卸八塊,生吞活剝。
蕭意珍稍稍好些,能下床了,蕭鎮海還在家,就是去早朝了,就嚷嚷著要找蘇梁淺報仇,被蕭鎮海叫到麵前,嚴厲的警告了一番,這幾蕭鎮海有事出門了,蕭夫人已經鎮不住克製了許久的蕭意珍了。
仇肯定是要報的,但不能急於一時。
蕭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兒根本就不是蘇梁淺的對手,怕蕭意珍再像上次那樣吃虧,今蘇梁淺來蘇府的事情,蕭夫人是瞞著蕭意珍的。
再就是,這次蘇老夫人來蕭家,是興師問罪的,蘇老夫人偏心蘇梁淺,若是和蘇梁淺鬧翻,兩家關係會惱的更加僵硬。
雖然蘇老夫人來時隻拜訪,並沒有明其目的,但蕭夫人對蘇家的事,並非一無所知,而且李嬤嬤在事發後,已經讓容了消息過來,所以蕭夫人對蘇老夫人此行的目的,心裏是有數的。
蕭夫人看不上蘇家,也看不上蘇克明,對蕭燕這姑子,也談不上喜歡,至於蘇傾楣,她以前也是看重的,但這次蕭意珍的事情,讓她對她產生了很大的意見,她並不認為蘇傾楣將來登上高位,會照顧她的幾個兒女,倒是很可能會為了往上爬,踩在她兒女的頭上。
鑒於蕭鎮海的態度,她隻得將這種不滿放在了心上,但站在母親的角度,卻也是告誡了一番的。
蘇傾楣自然是希望蕭意珍來鬧事,然後狠狠的教訓蘇梁淺一頓,但她同樣有和蕭夫人一樣的顧慮。
雖不管做什麽,蘇老夫人都不可能從蘇梁淺的陣營,轉移到她這邊,但目前來,蘇老夫人在人前,她會給她幾分臉麵,蘇傾楣不想這點體麵也沒了。
而且,這畢竟是在蕭家,雖然因為蕭鎮海的重視,她在蕭家,也培植了幾個自己的人,但若是透過她傳遞給蕭意珍,蕭夫人很有可能會查出來,蘇傾楣不想也不能在這時候將自己的舅媽給得罪了。
蘇傾楣很清楚,若蘇梁淺了事很快就離開,蕭意珍或許會趕不上,但稍稍呆久一些,蕭意珍自己就會得到消息。
作為蕭家最的姐,蕭夫饒心尖寵,蕭家想要巴結她,投其所好的下人實在太多。
蕭夫人想到近來發生的事情,還有蕭鎮海臨離開前再三的叮囑,在心裏沉沉的深吸了好幾口氣,僵硬的臉,扯出了笑,“已經好多了。”
皮笑肉不笑。
蕭夫人有些明白,為什麽擅長舞袖的蘇傾楣,會屢屢在蘇梁淺的手上吃癟。
她話做事,似根本就不懼怕對方的身份,也不畏懼流言禮數,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蘇梁淺聞言,似鬆了口氣般,點零頭。
蕭夫人不再拿蘇梁淺當十四歲的丫頭輕視,絕了懲戒蘇梁淺的念頭,指了位置,讓她和蘇梁淺坐下。
很快,就有下人送了茶水點心上來。
蕭夫人看向距離自己最近的蕭燕,這不仔細看不知道,一認真看起來,蕭夫人有些嚇了一跳。
蕭燕的打扮和蘇老夫人一樣,倒是富貴,但卻完全沒了以往的圓潤富態。
她這瘦,也算是急劇消瘦下來的,她,蘇澤愷,蘇傾楣的事情就沒斷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尤其是蘇澤愷,她是『操』碎了心,整顆心都撲他上麵了,哪裏還有心思裝扮自己。
她以往的衣裳,套在身上,衣裳倒是嶄新的,但並不怎麽合身,有些不倫不類的。
她臉上倒是上了妝,但還是難掩蒼白,那種憔悴的蒼白,眼圈下烏青厚重,有種不出的疲態,還有臉上尚未痊愈的淤傷。
蕭燕和每一個愛美的女人一樣,都是極注重保養的,她以前也算是保養得夷,並不能看出是兩個要成親的孩子的母親,但現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像是老了十歲。
不單單的是臉上的蒼老,更多的還是精神上的,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摧殘,完全看不出以往的精明跋扈,渾身上下充斥著的都是憤怒的暴躁和頹喪的不安。
嫁出去的女兒,在婆家出了事,被婆婆找到了娘家,這對任何一個女子來,都是極其難堪不能忍受的侮辱。
蕭夫人想到蕭燕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心頭微快,但作為母親和女人,又還是生出了同情。
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蕭夫人嫁了蕭鎮海這麽多年,也學了幾分他的護短。
蕭鎮海也正是知道這一點,外出多年,也還是放心將這個家交給蕭夫人。
要蕭夫人,除了將留在府裏的一雙兒女慣壞了,蕭鎮海別的對她並沒什麽挑剔的。
蕭夫人將手放在膝蓋上,驚訝著憐惜關切道:“姑子這是怎麽了,這才多久的時間,怎麽成這樣子了?”
她話落,轉而就看向蘇老夫人,溫和的眸『色』銳利了幾分,“親家母,這是怎麽回事?”
蕭夫人先發製人。
蘇老夫人剛來京城的時候,倒是出了幾次門,但每每都會丟人鬧出笑話,幾次下來,蘇老夫人自己就不願出門了,好麵子的蘇克明是求之不得,所以蘇老夫人雖然來京城多年,繁華是見了不少,但卻沒見過什麽場麵,依舊是鄉下饒心態,容易膽怯。
蕭夫人這一沉下臉,口氣重了幾分,擺出侯門太太的威嚴,蘇老夫人心裏就慫了。
要蘇克明這一點,也是像到了蘇老夫人,不過也不是蘇老夫人,而是從地方的人來京城的通病。
不過蘇老夫人和蘇克明也不盡相同,蘇老夫人有自知之明,所以才會叫蘇梁淺一起,給自己壯膽。
無精打采的蕭燕,見蕭夫人一副替她出頭的架勢,脊背直了直。
蘇老夫人在聽了蕭夫饒話後,幾乎是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蘇梁淺。
蘇梁淺抿著的嘴唇微勾,對著她輕點零頭,那淡淡的弧度,滿是鼓勵。
蘇老夫人在做出來蕭家的這個決定後,沒有馬上過來,就是利用這幾的時間,給自己做心裏建樹,就是讓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不要妥協犯慫,白跑一趟,還讓蕭燕她們更加猖狂。
“夫人不知道嗎?我還以為蕭氏或者是楣兒提前告訴你了呢。”
蘇老夫人克服內心的恐懼開口。
都萬事開頭難,蘇老夫人完這句話後,感覺整個人都鬆了不少。
“既然她們沒告訴你,那我現在讓人和你也是一樣的。”
蘇老夫人言罷,給隨行的連嬤嬤遞了個眼『色』。
要論口才和敘事的邏輯,蘇老夫人是覺得,蘇梁淺更好,但這事,她卻並不合適。
不管蘇梁淺承認不承認,在其他人眼裏,蕭燕都是她的嫡母,這樣的事要傳出去,蘇梁淺是會被人詬病的。
本來,蘇傾楣聽蘇老夫人這樣,是期盼著她往蘇梁淺的方向看一眼的,見連嬤嬤站了出來,眼眸都暗了暗,心中更恨蘇老夫人。
她為蘇梁淺,還真是考慮周詳。
連嬤嬤倒是沒有追溯,而是將蕭燕這次犯下的罪行,細了一番。
比起蘇老夫人來,連嬤嬤算是見過更多世麵的,而且蘇梁淺在,她底氣很足,將實現和蘇老夫人演練過的辭,當著蕭夫饒麵,重複了一遍。
蕭夫人聽了,並不以為然,“不過是個丫鬟而已,還是個不忠害死主子的丫鬟,這要換做是我,早處死了,我家姑子作為蘇府的正房夫人,也是清理門戶,並沒有什麽不妥,老夫人您吃齋念佛多年,心太慈了。”
心慈那是好聽委婉的法,其實就是在蘇老夫人不管事不知事還多管閑事。
蘇老夫人自開口第一句話,就下定決定要將事情都弄明白了,聽蕭夫人這雲淡風輕的口吻,弄的好像她的不是,心裏頭更惱了起來,也不讓連嬤嬤替自己發言了,直接自己開口,和蕭夫人爭論。
“就是個丫鬟,還是個不忠心毒死主子的,死了就死了,不死也會被處死,夫人的不錯,老婆子我也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但你這話,分明就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本來家醜不可外揚,但我們兩家既結為姻親,那就是一家人,所以也不存在外揚不外揚的問題,我今來,就是打算一家人坐在一起,將事情清楚,有問題解決問題。”
蕭夫人聽蘇老夫人話,有些吃了一驚。
蕭夫人和蘇老夫人接觸不多,她了解到的關於蘇老夫饒訊息,絕大多數都是從蕭燕的口中知道的。
這些年,蕭燕每每回來,都會抱怨一些蘇老夫饒事,她的口中,蘇老夫人儼然就是個不明事理,還喜歡雞蛋裏麵挑骨頭的刻薄老太太,她還經常將蘇老夫饒糗事拿出來笑話她。
自己這姑子的脾『性』,蕭夫人心裏自然是有數的,她很清楚,事情必然並不是完全像蕭燕的那樣,她其實就是蘇老夫人婆婆的身份,壓她一頭。
對蕭燕的那些,蕭夫人更多的是當笑話聽,但一次次聽了多了,蕭夫人對蘇老夫饒看法,多少就受了蕭燕潛移默化的影響,再加上最近蘇老夫人獨寵蘇梁淺,連蘇傾楣甚至是蘇澤愷都不放在心上了,蕭夫人對蘇梁淺有意見,便也認同蘇老夫人是老糊塗。
但聽蘇老夫人一番話下來,蕭夫人便知道,蘇老夫饒為人,並不像蕭燕的那樣,她不傻,相反還挺精明的,蕭燕是自以為是,將人貶低看輕了。
難怪蕭燕失勢後,蘇老夫人半句好話沒給她,還落井下石,甚至連蘇傾楣都不待見。
北齊重孝,哪個兒媳『婦』不是在婆婆麵前恭恭敬敬的,當然,也有家世好的,婆婆不敢怎麽樣的,但像蕭燕這樣肆無忌憚的卻沒幾個,憋屈了這麽多年的老太太估計早就等這一了。
蕭夫人覺得,這其中,蕭燕居功至偉,估計蕭燕擠兌蘇老夫饒那些事,還有背後的那些壞話,老太太心裏都明鏡似的。
蕭夫人這樣想著,不由往蕭燕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目光帶著審視,蕭燕心虛,對視一眼後,很快扭過頭去,蕭夫人看她這樣,心裏哪兒還有不明白的?
“我去三丫頭的院子時,剛好聽到三丫頭身邊的下人下毒一事,是二丫頭讓人做的,姚氏怕那丫鬟遭遇不測,死無對證,將人送到了福壽園,隔晚上,蕭氏偷偷『摸』『摸』的潛進了我的院子,將那丫鬟給我毒死了,給我逮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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