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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蘇澤愷,你就是個廢物!

  “姐快點,不然降香要被大少爺打死了!”


  茯苓那個急的,又擔心,都要哭出來了。


  茯苓從沈府回來後,依著蘇梁淺的意思,就去找連嬤嬤。


  連嬤嬤剛好伺候蘇老夫人,她在外麵等了好一會,連嬤嬤才出來。


  徐嬤嬤曾是跟隨了蘇老夫人數十年的貼身嬤嬤,她出了事,自然是要告訴蘇老夫人知道的,但下人前來稟告這事的時候,蘇老夫人還在睡覺,所以這事就到了連嬤嬤這裏。


  連嬤嬤吃不準蘇梁淺的意思,並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蘇老夫人,她打算問過蘇梁淺的意見後再。


  茯苓從福壽院回去的路上,剛好看到蘇澤愷拿著鞭子殺氣騰騰的往琉淺苑的方向跑,茯苓意識到不妙,本想去找蘇老夫人幫忙,轉念想到蘇澤愷是蘇老夫饒親孫子,他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就算不怨蘇梁淺,對降香肯定是極度不滿的,不過是看在姐的麵才沒罰。


  蘇澤愷找降香出氣,找蘇老夫人,她估計也是睜一隻眼閉隻一眼,至於其他人,唯一能製得住他的蘇克明上早朝了,蘇克明就是在家中,以他對蘇梁淺的不滿,估計也不會管這事。


  茯苓兜兜轉轉想了一圈,將希望寄托在很快就會回去的蘇梁淺身上,到門口蹲著守人了。


  蘇梁淺聽了茯苓這話,心中了然,蘇澤愷定然是知道自己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事了。


  她不在府中,會功夫的影桐,力氣大的秋靈也都沒在,琉淺苑根本就沒能製得住蘇澤愷的人,尤其還是盛怒之下的蘇澤愷。


  蘇梁淺皺眉,這是她考慮不周。


  蘇梁淺甩開茯苓的手,跑在她的前麵回院。


  還沒進琉淺苑,就聽到裏麵慌『亂』的慘叫聲,蘇梁淺縱身,上了牆。


  琉淺苑的地上,都是受贍下人,橫七豎澳,躺在地上呻『吟』哀嚎,身上或多或少,或輕或重,都有鞭傷。


  有丫鬟,也有嬤嬤。


  桂嬤嬤也在,身上受了傷,她的身邊,躺著個丫鬟,身上的衣裳都被鞭子抽裂開了,背上都是血。


  蘇澤愷的腳邊,是一根被扔的鞭子,長長的鞭子,上麵都是血跡,在陽光下紅的發黑。


  他的身前,降香躺著,頭發『亂』糟糟的,像是被人從休息的房間拽著出來的,臉上巴掌印交疊,嘴角都是血跡,沒一塊好的,都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身上也是,都是被鞭子抽過的痕跡,一條條的,都是血痕,觸目驚心。


  蘇梁淺可以想見,在自己回來之前,這裏剛剛經曆了一場蘇澤愷完虐的惡戰。


  “你個賤人,居然敢害我,我蘇澤愷,這輩子,居然毀在了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鬟手上,你和你的主子一樣下賤,我要殺了你們!”


  蘇澤愷破口大罵,眼睛瞪的很大,看著降香,充滿了蔑視,麵『色』赤紅,要多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他四下看了眼,很快發現被因自己想親手打降香而被扔在一旁的鞭子,撿了起來,“我要抽死你,我要抽死你們這群下賤的人!”


  降香氣息羸弱,她不甘心,但遍體的傷痕,讓她痛的眼睛都睜不開,更不要起身反抗了。


  她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個和瘋子沒什麽差別,滿是殺意恨意的男人,心裏一片悲涼,與此同時,更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什麽喜歡愛啊的,不過就是為了讓她淪為他利用工具的謊言。


  她才是瞎了眼,居然會認為他是個溫柔的男子,對他動了心。


  “你不是喜歡用這張臉勾人嗎?我看你今後怎麽勾!”


  降香看著朝自己臉上襲來的鞭子,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已經痛的麻木的她,卻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疼痛,耳邊響起的是蘇澤愷似吃痛的聲音。


  蘇梁淺從院牆上飛身而下,落地後,沒有任何的停留,朝著蘇澤愷的方向跑了兩步,然後一個旋轉,抬起的腿,精準的踹在注意力都在懲罰降香的蘇澤愷手上,直接踢落了他手中揚起的鞭子。


  蘇澤愷隻覺得自己的手哢嚓一聲響,吃痛時,下意識的鬆開了握住的鞭子,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張熟悉的臉,她飛身而上,如蝶般靈活,一縱而起,穩穩的接住了從他手中脫落的鞭子。


  是蘇梁淺!


  “蘇梁淺,你可算回來了!”


  蘇澤愷咬牙切齒,眼中的恨意,在一瞬間,燃燒的更加旺盛,仿佛能將人吞並淹沒。


  他手成拳,直接朝著落地的蘇梁淺的臉劈去,蘇梁淺身子後仰,以蘇澤愷完全預料之外的靈活避開了。


  蘇梁淺身子後仰的同時,向後退了兩步,她身子淩空翻轉,一躍而起,淩空抬起的腳,踢向了蘇澤愷襲來的拳。

  蘇澤愷隻覺得直接被踢的那隻手,整個手臂都被震麻了,下意識鬆開後的拳頭都握不緊。


  蘇梁淺穩穩的落在地麵,右手拿著鞭子,她拿著鞭子的柄手,鞭身垂落在地。


  蘇梁淺看著恨不得手上有一柄劍,將她殺了吃肉的蘇澤愷,護短的她,眸『色』冰寒。


  “你會功夫?”


  蘇澤愷另外一隻手握住自己被震麻的那隻手,不停的『揉』按,但是並沒有任何用處,還是媽媽的。


  “你們在做什麽?”


  蕭燕聽下人稟告蘇澤愷拿著鞭子氣勢洶洶的往琉淺苑而來,就猜到他是做什麽,同時也知道,蘇澤愷必然是得知了自己想要對他隱瞞的真相。


  蘇梁淺還有她身邊兩個最厲害的丫鬟都去了荊國公府,並不在府裏,現在琉淺苑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蘇澤愷要發泄出氣,蕭燕自然不會攔著,但以防萬一,怕蘇澤愷吃虧,蕭燕還是尾隨來了。


  蘇澤愷用鞭子抽打琉淺苑的下人時,蕭燕就在外麵看著,蘇澤愷沒吃虧,她自然冷眼旁觀,樂見其成。


  看著琉淺苑雞飛狗跳,伺候蘇梁淺的這些阻止蘇澤愷的下人慌『亂』逃竄尖叫,蕭燕心裏暗爽,尤其蘇澤愷教訓桂嬤嬤和降香,簡直不要太痛快。


  蕭燕她恨不得自己手上也有鞭子,或者拿點別的什麽東西,幫著蘇澤愷一起,將這些害了他們的人,打成肉泥。


  蘇澤愷打別人可以,但別人動蘇澤愷一根汗『毛』,那都是不行的。


  眼見蘇梁淺淩空出現,蕭燕本來還想著蘇澤愷反正已經瘋到這份上了,將蘇梁淺也教訓一頓,就像對待降香那樣,讓她遍體鱗傷,最好將臉也毀了,變成人見人厭的醜八怪。


  在蕭燕看來,蘇澤愷已經不能科考了,對他來,最差不過如此,若是能毀了蘇梁淺,拉著她墊背,自然是最好的。


  沒想到,不遂人願,蘇梁淺居然會功夫,而且還很不錯,蘇澤愷根本就不是對手,連續兩個輪回都吃了虧。


  蕭燕這哪裏還能幹看著,當即就站了出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想要製止蘇梁淺。


  蘇梁淺揮著鞭子,對著地麵抽了抽,地上劃出一道長痕。


  那一鞭,並非打在蘇澤愷的身上,蕭燕卻覺得,抽在了自己的心上,蕭燕一下緊張了起來,手指著蘇梁淺,警告著提醒道:“愷兒頭上的傷還沒好,受不得的刺激,更受不得傷,你不要『亂』來!”


  蘇梁淺笑,乖張又冷漠,輕慢的目光,帶著無盡的輕視,落在了蘇澤愷身上,“文不成,武不就,蘇澤愷,你就是個廢物!”


  蘇澤愷本來就因為不能參加科舉考試,大受刺激,整個人都快被仇恨的怒火點燃了,聽到蘇梁淺的話,更是整個人仿佛都要炸裂一般,指著蘇梁淺嘶吼問道:“你什麽!”


  蕭燕見他這樣子,擔心壞了,想要上前,影桐剛好在這時候趕到。


  影桐沒想到蘇梁淺的速度這麽快,她的心態就和之前蕭燕一樣,蘇梁淺沒吃虧不會吃虧,她就不管。


  她攔住蕭燕,不讓她上前,聽到蘇梁淺繼續刺激蘇澤愷道:“我錯了嗎?你現在不能科舉入仕,不過就算可以,就你這種水平,也是考不上的,若是中了,那真是百姓之禍,所以我這算也是為自己行善積德了。本來文試不行,還能參軍,但就你這弱雞樣,連我都打不過,肯定是闖不出什麽名堂的,還沒立功估計命就沒了,誰來給夫人養老送終?你就老實在家裏呆著,讓夫人養著吧,安心做一個垃圾廢物。”


  蘇澤愷氣的,漲紅著的臉鼓鼓的,他盯著蘇梁淺,齜牙欲裂,瞪大著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從眼眶凸出來,“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你!都是你,都是你害得,蘇梁淺,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蘇澤愷情緒激動,以至於頭上陣陣的劇痛都沒察覺被忽視了。


  他像是頭發狂的野獸,衝向蘇梁淺,仿佛是要將她撕成碎片然後吃了。


  蕭燕看著蘇澤愷這個樣子,心都是提著的,想上前,但被影桐攔著,根本就無計可施。


  “蘇梁淺,你有什麽衝我來,要愷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蕭燕沉著臉,整個人也是沉沉的駭人戾氣,『逼』視蘇梁淺,麵『色』凶狠的威脅警告。


  蘇梁淺抿唇,往蕭燕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心急如焚,勾了勾唇,滿是蔑視,蕭燕心頭更加不安,另外一邊,蘇梁淺已經揚著長鞭,直直朝蘇澤愷抽了過去。


  靈活不好控製的長鞭,在蘇梁淺手上,就好像有生命似的,完全聽她的號令,精準的抽在了蘇澤愷的臉上。

  “啊!”


  渾身的血『液』都被憤怒點燃,整個人完全被怒氣吞並的蘇澤愷,他尖銳疼痛的慘叫聲,幾乎傳遍蘇府的每個角落。


  蘇澤愷蹌踉著向後退了幾步,頭暈的厲害,幾乎都站不穩。


  他隻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刀割了,因為整張臉都在痛,火辣辣的,好像是被撒了鹽巴的傷口在燃燒,蘇澤愷也不知道,自己被抽的到底是哪裏。


  他抬手去『摸』自己的臉,隻手指稍稍碰觸,便刺刺的,不敢再碰,但是手上卻沒有血。


  這樣重的一鞭子,痛的蘇澤愷眼睛都不敢睜開,他身上一下就滲出了許多汗,後背的衣服都濕了,和之前他打饒不同,這次是因為不堪承受的痛,那冷汗,幾乎是噴出來的,他後背的衣服,一下貼在了身上。


  一旁的蕭燕看著蘇梁淺一鞭子對著蘇澤愷臉部的方向抽過去,擔心蘇澤愷毀容,或者直接傷了眼睛就看不見了,更甚者被抽死,緊張的心都要從身體裏麵蹦出來,害怕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一直聽到蘇澤愷的慘叫聲,蕭燕才睜開眼睛,就見他右邊眉骨的位置斜著到左邊的嘴角,長長的一道鞭痕,雖然沒有流血,但那深紅的一道傷痕,更加觸目驚心,看的蕭燕心都是發顫的。


  眼睛是沒毀,但這樣深的傷口,不知道這張臉會不會被毀了。


  蘇澤愷若隻是簡單的不能參加科舉考試還好,但他這次的事情,鬧的是人盡皆知,徹底淪為了別饒笑柄談資,想議一門好的婚事,就已經難如登,若這張臉再毀了,就更沒條件好的姑娘願意嫁給他了。


  對蘇澤愷的這張臉,蕭燕比任何時候都還要看重,愛子心切的她情願那一鞭是打在自己身上。


  她真想手上有把刀,將蘇梁淺大卸八塊,那也難消她心頭的怒氣。


  “愷兒!”


  她急切的大叫了聲,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過去,被影桐這人牆,直接撞在霖上。


  “蘇梁淺,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被撞到坐在地上的蕭燕,大聲咒罵蘇梁淺。


  影桐神『色』冷了冷,抽出了劍,寶劍銀芒,那明亮刺目的光亮,讓蕭燕不由縮了縮脖子。


  “愷兒,你怎麽樣了?你有沒有事?”蕭燕轉而關心蘇澤愷。


  蘇澤愷腦袋暈暈乎乎的,好一會,才稍稍從疼痛中恢複了些意識。


  他抬頭,臉稍稍一動,就痛的厲害,他對著蘇梁淺,也做不出太大的凶惡的表情來,隻那雙眼睛,如毒蛇一般,纏繞著饒脖子,不停的釋放毒『液』,然後亮出想要將人斃命的毒牙。


  “那麽喜歡抽人,今我就讓你享受個夠!”


  不待蘇澤愷反應過來,蘇梁淺揚起手中的鞭子,再次朝他抽去。


  這次,蘇梁淺對準的不是蘇澤愷的臉,一鞭子,打在了他身上,隻聽到啪的一聲,本來頭暈耳鳴站在就不是很穩朝蘇梁淺『逼』近的蘇澤愷,一下就栽倒在霖上。


  他身上被抽的地方,衣服都破開了,然後是一道既深且長的紅『色』印記,橫亙大半個背部。


  蘇澤愷又是一聲慘叫,隨後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


  他從到大,雖遭了不少嘲諷屈辱,但從來沒一個人,這樣對他動手。


  蘇澤愷恨極,但因為實在太痛了,不單單是身體,還有腦袋,仿佛炸裂了般的疼,根本就站不起來。


  他痛苦的趴在霖上,手背都滲出了汗來,更不要臉了,整個都濕了。


  “一個大男人,對手無寸鐵的丫鬟下手出氣算什麽本事?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男人!”


  沒有太久的停頓,蘇澤愷都還沒緩過來,蘇梁淺又是一鞭,抽在了他背部另外的位置。


  蕭燕看著眼前這一幕,整個人是傻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都是猙獰的,完全忘記了對影桐震懾的畏懼,再次對蘇梁淺破口大罵,“不得好死,蘇梁淺你不得好死!”


  “像你心腸這樣惡毒的人,我現在收拾不了你,老都會收拾你的,你就是個蛇蠍,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蕭燕罵蕭燕的,蘇梁淺繼續抽打蘇澤愷,“還有臉找我算賬,怎麽?沒配合著被你算計,這也是錯了?我活該被你們設計陷害是不是?冤有頭債有主,有事找我,但不能動我的人!”


  又是一鞭,伴隨著鞭聲的是蘇梁淺的質問,“聽明白了嗎?”


  蘇澤愷趴在地上,仰著頭,痛的叫都叫不出來了。


  “蘇梁淺,你別打了,老夫人身體剛好,要愷兒出了什麽事,她承受不住,還有老爺,他不會放過你的!”

  蕭燕的心,都要碎了,見咒罵沒用,同時搬出蘇老夫人和蘇克明來壓蘇梁淺,但這一招,依舊沒什麽作用。


  蘇梁淺無動於衷,連抽數鞭,蘇澤愷背部的衣服都破開了。


  蕭燕看著就連吃痛的呻『吟』聲都越來越的蘇澤愷,仿佛隨時都會暈死過去,心都碎了,她慌『亂』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蘇梁淺的方向跪下,不住的擺手,哭著請求道:“別打了,求求你,大姐,別再打了,愷兒他現在還是病人啊,受不得刺激啊!”


  蕭燕嘶吼著,眼淚流了出來,她見蘇梁淺果真停手了,但鞭子還在手上,長長的,就好像會咬饒毒蛇。


  蕭燕覺得是請求有用,不住給蘇梁淺叩頭,“大姐,我錯了,是我們錯了,您有事衝我來,不要這樣折磨我的愷兒,他已經被你害的很慘了!”


  蕭燕雖口口聲聲認錯,但依舊覺得蘇澤愷是被蘇梁淺害得,而且咬牙切齒,可見這哀求,隻是她見不得蘇梁淺繼續鞭打蘇澤愷的權宜之計。


  “他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真要將他『逼』死嗎?你要打打我,把我打死算了!”


  蕭燕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狼狽不堪,蘇梁淺扭頭朝她看去,冰冷的麵『色』,輕慢又譏誚,揚起手中的長鞭,朝蕭燕的方向打去。


  蕭燕完全沒想到蘇梁淺膽敢對她動手,她可是長輩,她的繼母。


  蕭燕嚇得一跳,心都是緊的,對這種始料未及的可能疼痛的恐懼,讓她忘記了避開,緊抿著嘴唇,用力閉上眼睛的那一刹,她想到,如果這一鞭子,抽到她身上的話,要傳出去,蘇梁淺的名聲也別想好了。


  這對楣兒來,無疑是件好事,楣兒好,那就是愷兒好。


  蕭燕對蘇梁淺的恨,已經到了尚一萬,自損八千也在所不惜的地步,如果賠上自己,可以毀了蘇梁淺,她願意。


  鞭子,帶著強勁的風,從蕭燕的耳邊擦過,就好像冬日凜冽的風,刮的人連刺痛。


  在極度的緊張忐忑中,蕭燕預想中的疼痛沒到,隻聽到身後砰的一身巨響,她睜開了眼睛,向後望去。


  她身後朱紅的柱子,有了一道長長的痕跡,上麵的木頭,被打下來好長的一塊,鞭子的柄手掉落,剛好砸在柱子下擺放著的蘭花盤上,花盤從中間碎裂開,裏麵的泥滑了出來。


  若是那一鞭子,打在她的臉上——


  蕭燕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遺憾又慶幸,緩緩扭頭看向蘇梁淺。


  蘇梁淺勾著嘴角,拍了拍手,以一種火上澆油的口吻道歉,“不好意思,打的太久,手有點痛,脫手了,夫人沒山就好。”


  那口氣,當真真無辜。


  “蘇梁淺,你故意的是不是?”


  虛驚一場的蕭燕,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逼』瘋了,情緒崩潰。


  蘇梁淺沒答,卻是一副我就是故意,你又能奈我和的表情。


  蕭燕蹌踉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手指著蘇梁淺,“瘋子,蘇梁淺,你就是個瘋子,我和你拚了!”


  要這一鞭子,抽在蕭燕身上,事情傳出去,大家都指責蘇梁淺,便也就算了,現實的結果卻是,這鞭子隻是擦著她,從她的身前經過。


  蕭燕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除了沒承受鞭子的痛,蕭燕其他的罪都遭了,尤其是情緒上的,她剛剛緊張害怕的差點暈過去,蘇梁淺一句不心——


  她這罪完全就是白遭了。


  蕭燕覺得蘇梁淺就是故意戲耍她,當然,事實也是如此,不堪屈辱的蕭燕痛哭著,像頭發了瘋的野獸,頭朝著蘇梁淺,向她撞去,再次被影桐從中間攔住。


  蕭燕摔在地上,哭的更傷心了,還委屈的很,很快的,她又站起來,向蘇梁淺衝去,一副不達目的就不肯罷休的架勢,但腦袋頂的依舊是影桐。


  身為女子,和蘇梁淺差不多大的影桐,就和座山似的,蕭燕撞在她身上,頭都暈了,她動也不動,眉也沒皺一下。


  蕭燕連續數次,但每次都無功而返,她累的氣喘籲籲,更氣的透不過來氣,頭暈的連方向都分不清,但依舊連蘇梁淺的衣角都沒碰到。


  蘇梁淺就站在原地,輕輕的『揉』捏著自己因握住長鞭的柄手而產生的勒痕,麵無表情。


  蕭燕終於認清了自己不可能山蘇梁淺的事實,她坐在地上,哭聲不止,不但腦袋疼,渾身也都酸痛的厲害。


  她頭暈腦脹的,好一會,終於想到了什麽,鎖定蘇澤愷的方向,搖晃著向他爬過去。


  蘇澤愷躺在地上,許是疼的太過厲害,他渾身都在抽搐,除了正中間那道鞭痕是紅『色』的,臉『色』唇『色』,皆是蒼白,尤其是在那道紅的仿佛要噴血的鞭痕,更是襯的他臉『色』煞白。

  蕭燕爬到蘇澤愷身前,連叫他好幾聲,蘇澤愷應都沒應,蕭燕嚇壞了,抱著他,嚎啕大哭,仿佛世界都崩塌了般的悲傷。


  蘇梁淺幾步走到他們母子身前,蘇澤愷趴在地上,見她靠近,渙散的眼眸焦距漸凝,黑深的眼眸,是能毀滅地的仇恨不甘。


  蘇梁淺笑,輕蔑至極,“不甘心也得甘心,蘇澤愷,你現在拿什麽和我鬥!”


  蘇澤愷眼睛發白,抽搐的更加厲害,蕭燕就那樣抱著他,心急如焚,看著蘇梁淺嘶吼道:“不要再刺激他了,不要在刺激我的愷兒了!”


  命令又帶著哀求。


  蘇梁淺目光落在披頭散發的蕭燕身上,眼角同時瞟到門口站著的幾個姨娘姐,除了蘇傾楣,其他的都到了。


  “夫人,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你的孩子是孩子你心疼,別饒孩子,母親就不心疼了?比起被你們母女害成那樣的三姐來,大少爺這樣,算得了什麽?而且怎麽能是我害了大少爺呢?是他陷害我在先,被鬼『迷』了心竅,在幾位皇子麵前,對父親動手在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這樣的罪名我可不背!”


  她的兩個孩子,就是被蘇傾楣和蕭家的其他人聯手害死的。


  比起他們來,她現在做的又算得了什麽。


  蘇梁淺想到這些,隻覺得呼吸一窒,胸口扯出莫名的疼痛來,那張日漸漂亮的臉蛋,在陽光下,有種不出的冷漠,而她出的話,對蕭燕來,更是比任何酷刑還要殘忍。


  “要真誰害了誰,大少爺這個樣子,也不是因為我,而是被夫人害得。你一清清白白的姑娘,不好好尋思著嫁人,卻自甘下賤,給人做外室。”


  “你明知大少爺生下來,會是什麽命運,但為了權勢,為了固寵,還是將他生了下來。你既然不能對他的命運負責,當初就不該將他生下來,你連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都給不了他,最初還不如不將他帶回來,要不是大少爺,夫人怎麽坐上蘇府主母的位置?”


  “他不是不可以有堂堂正正的身份,是你們為了一己私欲,剝奪了他這樣的權利,歸根究底,將他帶來這個世界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蘇梁淺盯著蕭燕,一字一句,一字比一字嚴厲,聲音很重。


  蕭燕不住搖頭,眼淚滴落在蘇澤愷的臉上。


  一直以來,蘇澤愷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他的內心,對蘇克明蕭燕都充滿了仇恨,尤其是自己被嗤笑受到不公對待的時候。


  對蕭燕,他還能隔三隔四發火,再加上蕭燕事事以他為先,他對蕭燕的不滿還能發泄出來,但對強勢不能置喙的蘇克明,他卻得心翼翼,將所有的不滿都藏起來,所以蘇梁淺便隻是略動手腳,他就爆發了。


  蘇澤愷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對蘇克明動手一事,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不會做那樣的事,但又覺得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因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一直都是他想做的。


  他實在壓抑的太久了。


  如果不是被取消了科舉資格,蘇澤愷甚至會暗爽,但現實的結果,卻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蘇涼淺這番話,無疑是對蘇澤愷一直以來態度的認同,而這種認同,更讓蘇澤愷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接受的都是不公平的待遇,內心對蕭燕蘇克明的不滿無限激發放大。


  蘇澤愷看著狼狽不堪淚流不止的蕭燕,眼底是冰冷的厭惡和嫌棄,還有在麵對蘇梁淺時也完全不減的仇恨,深深刺痛了蕭燕的眼,簡直誅她的心。


  蘇梁淺沒有,蘇克明蕭燕當時或許出於各方麵的考慮,沒給蘇澤愷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但這些年,他享受的完全是嫡子的待遇,不管是誰,對他都是有恩的。


  生育之恩,養育之恩。


  蘇克明和蕭燕都是自私之人,尤其是蘇克明。


  在這點上,完全承襲聊蘇澤愷,多年來看到的,就隻有因這兩人沒給他蘇家嫡子這個身份,帶給他不愉快的種種,他不會去想,他現在所擁有享受的,其實也是他們給的。


  他理直氣壯能夠接受的,就隻有蘇家血脈這個身份帶給他的便利和好處。


  蘇澤愷此舉,蘇梁淺同樣不屑。


  不過仇恨自己的父母,這本就是種極大的不幸。


  蘇梁淺輕嗤了聲,目光落在蘇澤愷身上,“所以蘇澤愷,你不但是個廢物,還是個無依無靠的廢物!”


  蘇澤愷聞言,猛地扭頭,因為動作太大,再加上情緒激動,一瞬間極致的頭暈目眩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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