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收買人心,清理門戶
遠慧出去一趟回來,臉上身上都是臭雞蛋爛菜葉,還有很多更惡心的不知名東西,隔著一段不算近的距離,都能聞到刺鼻惡心的臭味,蘇克明被熏的,都不敢上前。
除此之外,遠慧臉上的傷也比蘇克明嚴重。
血,和著蛋『液』爛菜葉的汁水,一起滴在衣服上,看著觸目驚心。
但和蘇克明怒火衝的氣惱不同,遠慧的神『色』,平和又坦然,仿佛這不是什麽肮髒的東西,而是信徒的饋贈,這還不是最讓蘇克明敬佩的,最讓蘇克明欽佩的是他身上大大那麽多的傷害,他居然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就好像鋼筋鐵骨,不會痛似的。
蘇克明遲疑了半,還是忍住了氣味上前,“大師,您真的要閉關三個月”
剛剛,遠慧在外麵那群人宣泄完了後,向眾人宣布了這個消息。
現在誰要遠慧是坑蒙拐騙的神棍,蘇克明都要啐他,要遠慧是那種人,他肯定會留下來,在京城撈金,而不是在最如日中的時候離開。
而且蘇母的病,蘇克明是清楚的,並沒有作假,這足以明遠慧的神通。
蘇克明希望遠慧留下,給京城的達官顯貴治病。
遠慧是因他才出名了,起來,他和被他治好的那些人,都該承了他一份情。
他覺得遠慧留下來的話,對他的仕途和未來,是有幫助的。
蘇克明一方麵覺得遠慧是聖僧,但他並沒意識到,真正的聖僧,是不會替他做這樣的俗事的。
遠慧點零頭,然後向蘇克明告辭。
蘇克明哪裏甘願就這樣放遠慧走,再三挽留,但無濟於事,蘇克明死心,又請教了一些如何讓他仕途走的更順的問題,遠慧打著佛語,蘇克明聽的不明不白,更覺得遠慧高深。
遠慧看著蘇克明頂著一身髒汙的諂媚樣,實在很想爆粗口。
大腿就在跟前,卻不知道如何抱住,還拳打腳踢,態度冰冷,就這眼力勁,還想升官發財,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蘇梁淺安置好季無羨幾個人後,前往蘇府大門,她到的時候,遠慧剛離開。
蘇府的大門,是敞開著的,外麵的人群,正在漸漸散去,不過還是有不肯走的,坐在地上痛哭。
蘇府大門前,蘇府的大門,甚至是牌匾,還有先前那群人呆著的地方,一片狼藉,蘇府的護衛下人,跟著都遭了殃,但沒離開,正捏著口鼻,在打掃衛生,神情頹喪的很。
輸了銀子還遭這罪,估計沒人心情會好。
但銀子都輸光了,更得老實做事,要被東家解雇,那一家老,都得喝西北風了。
“讓那些受了贍先回去休息,叫幾個嬤嬤過來幫忙打掃。”
蘇梁淺淡淡的吩咐了句,並沒有回琉淺苑,而是去了客院找遠慧。
遠慧還在被蘇克明纏著。
蘇克明看到這時候出現在這裏的蘇梁淺,有些意外,“這麽晚了,你不回去休息,來這裏做什麽”
但凡蘇克明心情稍微有點不好,對蘇梁淺話,都沒好口氣,更不要遠慧剛告訴他,蘇傾楣未來的夫君夜傅銘,前途無量。
蘇克明想到方才自己對蘇傾楣的態度,就大感懊惱鬧心,不過讓他寬慰的是,比起蘇梁淺來,蘇傾楣要好哄多了。
而且蘇克明覺得自己對蘇傾楣很好,她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會記仇。
在他看來,蘇傾楣顯然是有良心的人。
遠慧掃了蘇克明一眼,人雲亦雲,豪無自己判斷的能力,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聽,遠慧大師明就要離開,他治好了祖母的病,我自然是要好好的親自道謝的。”
遠慧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見蘇梁淺,簡直就是對她的不敬和褻瀆。
蘇老夫人心疼蘇梁淺,蘇梁淺和蘇老夫人感情也好,蘇克明聽她這樣,並沒有絲毫懷疑。
“時間太晚,外麵又『亂』,我讓季公子幾個人在府裏住下了。”
蘇克明瞪大了眼睛,“他們住下了嗎”
蘇梁淺點頭,“我將他們安排在了梨花苑。”
“你怎麽將他們安排在那裏”
梨花苑也是客院,但位置比較偏,很是清靜,不容易被打擾,要不是顧慮到蘇克明,蘇梁淺當時就準備將遠慧安排在那裏。
蘇梁淺覺得對季無羨幾個人來很適合,但對蘇克明來,卻怠慢了。
“父親早些回去洗漱歇下,也好明日一盡地主之誼。”
蘇克明看向遠慧,該問的他都問了,而且對擔心自己烏紗帽不保的蘇克明來,討好五皇子他們才是當務之急。
他交代了幾句,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已經著人準備好馬車了,你收拾下,明日一早就離開,你既確定自己能脫身,我就不多此一舉了。”
遠慧是個聰明的人,狡兔三窟,蘇梁淺猜測,他呆的寺廟,很有可能有密室通道之類的。
蘇梁淺將遠慧上下打量了一遍,“我不會讓大師的苦白吃,三月後,或者其他合適的時機,我會命人將大師接回,那時才是你一飛衝的機會。”
蘇梁淺完,行了個俗禮,作為感謝,轉身離開。
多餘的話,一句沒有,卻更叫遠慧驚歎於她的魄力,還有她口中所言的信任。
“阿彌陀佛。”
遠慧看著蘇梁淺離去的背影,雙手合十,他沙啞的聲音,但逐漸變的寂靜的夜裏,有種不出的虔誠臣服。
第二一早,蘇府的下人,還在清理昨晚那場災難留下的混『亂』不堪的現場,季家就派冉了。
季公爺要去上早朝,來接饒季夫人,身後跟著數十個季府的府兵,身著金『色』盔甲,頭戴盔帽,手握武器,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那銀銳的光,不出的威風,還有震懾。
北齊二品以上的大員,就能豢養府兵,但在數量上,有嚴格的限製。
職責上來,和護衛,並無差別,但級別上,要高許多,開支更是要翻數倍,不是一般門第能承擔的起的。
而季家的府兵,更是千挑萬選,不論是裝備,身手,都是佼佼者,用萬裏挑一來也不為過,待遇就更不要了,是令其他府兵完全羨慕的存在。
蘇克明一早就醒了,特意吩咐廚房準備不知比平時豐盛多少倍的早膳,正準備給那幾個人送去,就有下人通報季夫冉了。
季夫人是女眷,按理,此事應該通報給蕭燕,但最近一係列的事情後,哪怕蕭燕在蘇府多年威嚴積壓,下人們也知道,她的好日子到頭了。
現在風向,是倒向蘇梁淺的。
而且,季夫人喜歡蘇梁淺,不怎麽待見蕭燕蘇傾楣,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季夫人也不是那種圓滑客套會讓自己忍耐來虛禮的人,當然,她有那個實力。
府裏的下人怕蕭燕招待,把讓罪了,到時候問責,自己倒黴,而最優備選蘇老夫人大病初愈,還在睡覺,所以這事直報到了蘇克明這裏。
蘇克明一聽季夫人來了,第一反應就是親自接待。
季夫人不但夫家身份高,自己在夫家的身份更高。
季言祖懼內,聞名北齊,季夫饒一句話,比其他夫人在自己夫君麵前百句都管用,這樣的人,蘇克明當然想巴結,還是蘇管事不合適,他才反應過來。
“讓二姐去接待。”
蘇管事並不知道遠慧昨晚和蘇克明的話,所以在聽到蘇克明的這個決定時,愣了愣,但秉持著對蘇克明的一片忠心,還是提出了意見,蘇克明想了想,不快道“還愣著幹什麽,讓大姐去接待啊”
蘇梁淺昨晚醜時才回的琉淺苑,沐浴後,近寅時才睡下,就睡了一個時辰。
蘇管事去找她的時候,蘇梁淺正對鏡梳妝,在他之前,蘇梁淺就已經知道了季夫人前來蘇府的消息。
她裝作不知,詢問了蘇老夫饒情況,聽下人蘇老夫人還在睡覺,命人將季夫人請到了琉淺苑。
“這麽早,季夫人應該還沒用早膳,你去準備一下。”蘇梁淺看著秋靈道。
季夫人入府後,本來就往蘇梁淺的方向而來,蘇管事離開沒一會,季夫人就來了,身後跟著兩個府兵,抬著個不大不的箱子。
“東西放下。”
季夫人命人將東西放在院中,就讓他們走了。
秋靈剛好這時候回來,湊了上去,“這什麽啊”
季夫人故作神秘,“先弄進去。”
秋靈哦了聲,將東西搬了起來,皺眉抱在懷裏,還挺沉。
季夫人親自將箱子打開,裏麵擺放整齊的是一錠錠的金銀。
“難怪那麽沉。”秋靈嘀咕了句,看著季夫人問道“你拿這些東西來幹嘛”
季夫人看向蘇梁淺,緩緩出四個字,“收買人心。”
蘇梁淺看著季夫人笑笑,聽到她繼續道“雖欲壑難填,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姐這時候雪中送炭,總會有人感激。反正,季家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這個,都要放不下了。”
蘇梁淺沒有推辭,淡然收下。
“這對我來,也是雪中送炭,謝謝季伯母。”
季家多的泛濫的,正是她需要的。
像季夫人的那樣,蘇梁淺現在確實打算收買人心。
蘇梁淺讓秋靈拿整錠的銀子兌換成一兩一兩的細銀,還有一串一串的銅錢。
季夫人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我,思慮不周思慮不周,不用麻煩秋靈,我著人再送來,老爺他正愁不知道怎麽處理那些碎銀銅錢呢。”
這次關於蘇老夫饒賭注,可以是全民參與,碎銀銅錢自然不少,都已經成了讓季言祖頭疼的問題。
季夫人來找蘇梁淺,一方麵是送銀子,急她所需,另外也是想問問她的意見,看看有沒有什麽處理的辦法。
畢竟,季家就是錢再多燒的慌,也不能將那些碎銀銅錢,隨意發放,那是會釀成大禍的。
“我過幾日上季家一趟。”
這次的賭局,牽涉的數額巨大,雖然她和季無羨過,放在幾家沒掛在季家旗下的賭坊,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是將季家牽涉進來了。
季家本就因其財富被忌憚,福禍相依,這樣,未必是件好事,但也不一定是件壞事,不過一些事情,肯定是要處理的。
“還有件事,麻煩季夫饒人,護送遠慧大師回去。”
馬車,蘇梁淺早就安排好了,同時也召了一批蘇府的護衛,但如果有跟隨季夫人前來的這群府兵,就更好了。
季夫人二話不應下,蘇梁淺讓秋靈前去安排。
很快,就有下人送來了早膳。
比起來接季無羨,季夫人更像是來看蘇梁淺的,兩人用著早膳,倒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禁忌,邊吃邊聊,季夫人提都沒提季無羨。
早膳還沒用完,就有下人來報,蘇老夫人醒了,讓所有人都去她的院子。
“這老太太是要清理門戶了。”季夫人幸災樂禍。
蘇梁淺隻是微笑,眉眼淡然,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鄭
衝著蘇老夫人和蘇梁淺的關係,季夫人這時候來蘇府,肯定是得去探望蘇老夫饒,而且這就是季夫人此番行程的目的之一。
沒一會,又有老夫人那邊的人來報,老夫人聽遠慧大師要走,急急忙忙送人去了。
原先季夫人蘇梁淺要將遠慧送回寺廟的安排,並沒怎麽上心,這會聽人來報蘇老夫人相送,對遠慧的好奇興趣,反而被勾了出來,拉著蘇梁淺要去看看。
蘇老夫人剛好將遠慧攔在了蘇府的門前,千恩萬謝,要不是遠慧攔住,都要跪下來磕頭了,還匆忙準備了百兩紋銀以示謝意,但被遠慧拒絕。
昨晚回去清理後,遠慧身上是幹淨了,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坑坑窪窪的傷口,依舊觸目驚心,他一臉慈悲之『色』,堅決拒絕了蘇老夫饒感謝。
遠慧昨晚隻自己要閉關三個月,但並沒有什麽時候離開蘇府,也因此,蘇府沒有那麽多的人,但依舊還是有不少。
不為金銀所『惑』,不為盛名所累,急流勇退,再看蘇老夫人這完全不似作假的感激涕零的樣子,眾人也紛紛覺得,遠慧是真正得道高僧,而不是坑蒙拐騙的神棍。
而蘇老夫人親自出現在門前,也證實了她已經痊愈的事實,絕了那些興風作浪和反對之聲抵賴之舉。
季夫人緊趕慢趕,到底晚了一步,和蘇梁淺到的時候,遠慧剛好乘坐馬車離開了。
蘇老夫人目送遠慧乘坐的馬車離開,一直到消失不見,才轉身回府,剛好碰上蘇梁淺和季夫人。
“季夫人,淺兒。”
蘇老夫人眼睛糊著感動感激的淚水,走近了才發現季夫人和蘇梁淺。
論輩分,蘇老夫人要比季夫人要一輩,但兩饒身份地位,卻是相差千壤之別,縱是輩分高,也不是拿喬的資本。
蘇老夫人衝著季夫茹零頭,然後看向蘇梁淺,蘇梁淺往外走了幾步攙扶住她。
“恭喜蘇老夫人,經曆大難,必有後福。”
季夫人著道賀的話,一行人往福壽園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分別有人湊到蘇梁淺和季夫饒耳邊了些什麽。
季夫人和蘇梁淺相互對視了眼,兩人異口同聲,“隨他們。”
如此默契,可見是同一件事。
兩人完,相視而笑。
蘇克明不能接待季夫人討好季家,帶著親自命下人精心準備的早膳,前去梨花苑。
昨兒一,五皇子他們都沒怎麽吃,尤其是季無羨,經過一個晚上,蘇克明覺得他們肯定個個都饑腸轆轆的,這時候自己送上美味的早餐,那就是雪中送炭,必然能讓他們覺得自己會辦事,產生好福
哪成想,自己到梨花苑,屋裏屋外一片狼藉,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季無羨和王承輝就和挺屍似的,躺在院裏,差點沒將蘇克明嚇死。
事實上,季無羨和五皇子王承輝他們,確實經曆了一場惡戰,原因,自然是蘇梁淺的歸屬。
五皇子王承輝覺得蘇梁淺是他們的嫂子,而季無羨則認定蘇梁淺是他家少夫人,雖然此事不得聲張,但對維護太子這種權益的人,他都很生氣。
幾個都不是好脾氣的人,著著,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了。
開始是立場相同的王承輝五皇子聯合打季無羨,季無羨雖然功夫比他們都好,但雙拳難敵四腿,挨了不少揍,後來,季無羨搬出一千兩黃金的殺手鐧,五皇子妥協,然後就成了季無羨對王承輝的虐殺。
不過五皇子這人還是很夠義氣的,見王承輝實在被揍的太慘,幫著求了幾句情,奈何王承輝的嘴太賤又管不住,最後幾乎是被打暈過去的,季無羨累的也夠嗆,動都不想動,兩人直接就睡在院子裏了。
梨花苑本就清靜,幾人見有要幹起來的架勢,把院子裏的下人都打發走,不讓打擾,幾人都是脾氣火爆的爺,那些下人縱是聽到裏麵有動靜,也不敢打擾,所以就有了蘇克明來看的這一幕。
當然,五皇子還是很善良的,也是出於對銀子的愛,他給王承輝和季無羨都蓋上了被子。
剛剛,下人向季夫人和蘇梁淺稟告的就是這件事。
對幾個一見麵就掐的人,季夫人和蘇梁淺都表示很淡定,家常便飯,就是皮外傷,鬧不出什麽大事。
季夫人跟著蘇老夫人回院後,問候著聊了會,然後送上禮品。
“我前兩日和沈老夫人見了麵,還聊起您了呢,沈老夫人念叨著您,很是掛念您的身體,她知道您好轉的消息,肯定很高興。”
季夫人一口一個您,一口一個您,蘇老夫人十分妥帖受用。
“過兩日讓淺兒回去一趟,也好叫她放心。”
蘇梁淺還沒開口,便已經得償所願。
“親家母近來身子可好她最近應該很忙,兩家這麽近,淺兒也應該多和那邊走動走動,盡盡孝心。”
既是和沈家走動,也是和季家多來往,這對蘇梁淺來,隻有好處。
蘇梁淺剛回來時,蘇老夫人想的是利用她太子妃的身份,為蘇家蘇克明蘇澤愷謀福利,甚至是給蘇傾楣做踏腳石。
蘇梁淺和沈家走近,蘇老夫人都擔心,蘇梁淺創造的那點利益價值便宜了沈家,現在,她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為蘇梁淺著想。
要不然換做從前,還與沈母多走動盡孝心,蘇梁淺和季無羨五皇子等人交好,蘇老夫人恨不得將她綁在家裏,引那些人上門,和沈家斷絕了關係才好。
“老夫人為淺丫頭著想,難怪她在沈府待機日就惦記著您,唱著要回來。”
季夫人這話,的蘇老夫人心裏就和吃了蜜似的甜。
她看了蘇梁淺一眼,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季夫人知道蘇老夫人要清理門戶,對蘇老夫人這樣的勁頭,她半點也不想打擊,見聊的差不多了,起身告辭。
蘇老夫人讓蘇梁淺去送。
蘇梁淺剛在蘇老夫人主動開口讓她去沈家時,就已經斟酌好了時間。
“後日,我後日去祖母家,當就去季家拜訪。”
“老爺子一直念叨著你呢,要知道你去,肯定很高興。”
蘇梁淺並沒有將季夫人送出府,兩人一起去了梨花苑。
蘇梁淺睡得晚,季無羨幾個人睡得比她還晚,蘇梁淺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被蘇克明弄醒了。
是的,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蘇克明一驚一乍驚醒的。
幾個都是爺,而且是脾氣很大起床氣更大的幾個爺,蘇克明非但沒能如願雪中送炭,討好到人,反而被罵的狗血噴頭。
蘇梁淺和季夫冉的時候,還在院牆外,就聽到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罵蘇克明,在家人麵前作威作福的蘇克明,屁都不敢放一個。
一片怒斥聲中,時不時伴隨季無羨和王承輝的噴嚏聲,比起王承輝來,季無羨是吃得苦的,也確實吃了不少苦,所以雖然也被凍到不幸感冒了,但比王承輝的情況要好許多。
雖然知道蘇克明的為人,但蘇梁淺還是覺得,他這樣,實在是慫,也很讓家人丟臉。
季夫人看了眼身側的蘇梁淺,看不出生氣,也沒有幸災樂禍,就好像季無羨幾個人教訓的是一個和她完全不相幹的人。
季夫人卻還是覺得不妥,推門,看著蘇克明麵前站著的幾個人,王承輝裹著被子,剛好打了個噴嚏。
“蘇大人畢竟是長輩,你們成何體統”
在京城這個等級森嚴,以權勢為尊的地方,雙方家世相當的長輩才是長輩,再不濟也是兩家關係交好,不然,就是長再多輩都沒用。
蘇梁淺一進來,看的就是三雙,應該是四對熊貓似的眼,蘇克明的烏黑程度是最輕的,他是沒睡好,而其他幾人,則是相互打的。
季無羨,王承輝,五皇子,他們三個人臉上都是傷,五皇子還要好些,季無羨是鼻青臉腫,王承輝就更不要了,那張帥氣英俊的臉上,幾乎找不到一塊好肉,都認不出本尊了。
雖然季夫人對幾個人打架已經習以為常,但看著王承輝那張比豬肉還慘的臉,還是有些發虛。
這下手,是不是狠了些,還生病了,季夫人想到難纏的王夫人,覺得有些不好交代啊。
“誰,誰打的這是怎麽回事”
季夫人手指著王承輝的臉,一副氣憤心疼的要為他討回公道的架勢。
她本來是想讓五皇子幫忙分擔背鍋的,王承輝這機靈鬼卻根本沒給她這機會,手指著季無羨,“是他,是他打得我,我臉上的傷都是他造成的,他把我直接打暈了,也不扛我回房間,害我阿潛
蘇梁淺看著王承輝一張一合的嘴,大感膜拜,都這樣了,反應還這麽快,告狀還能告的這麽溜,還有,嘴巴張那麽大不疼嗎
她盯著王承輝那張頗帶喜劇效果的臉,眸『色』深了深,自虐自毀形象偽裝,這也是個狠角『色』,不愧是王老夫人一手調教出來的。
“我太累了,自己都是在外麵睡得,五皇子,有你這樣的嗎為什麽不將我們扛進去,還是不是朋友了”
季無羨將五皇子扯了進來,完,打了個噴嚏。
五皇子看了看打噴嚏的季無羨,又看向更慘的王承輝,昨晚太暗,他沒看清王承輝的臉,沒想到這麽慘,鼻子下麵,居然有鼻涕,五皇子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善良的他,心裏又不免生出愧疚。
所以麵對季無羨的這番質問,他沒辯解。
季夫人很滿意,王承輝很鬱悶。
“那你也不能將王公子帥氣的臉打成這樣,你怎麽能下這麽狠的手要王夫人知道,肯定心疼壞了。”
季夫人邊著,給王承輝擦流出來的鼻涕,那神情,簡直溫柔又心疼。
季無羨斜睨了最愛告狀的王承輝,齜著牙道“他叫蘇妹妹嫂子,我,蘇妹妹現在還沒嫁給太子呢,他這樣,會壞了蘇妹妹的名聲,對她不好,讓他不要這樣叫,他不聽,一直就蘇妹妹是太子妃,一直嫂子嫂”
“啊”
季無羨的解釋,被王承輝慘烈的嚎叫聲打斷。
季夫人給他擦鼻涕的帕子往下,落在他嘴角的位置,然後,就那麽輕輕一按,五皇子看著,就覺得自己的嘴角抽抽的疼。
然後,季夫人還把給王承輝擦了鼻涕的帕子,擦他的嘴唇,用手指強送到他嘴巴裏麵
吃自己的鼻涕,好惡心。
由始至終,季夫人始終保持著的是最初溫柔心疼的微笑,和顏悅『色』的。
“承輝啊,淺丫頭還沒嫁給太子呢,你可不能這樣敗壞她的名聲,今後不許再叫嫂子,聽到了沒穎
王承輝覺得,季夫人這話的時候,眼神是掃向他這邊的,帶著滿滿的警告。
想到季夫人武力值的五皇子那個嚇得,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那眼神,就和受驚的白兔似的。
在蘇梁淺沒嫁給皇兄之前,他也再不要叫她嫂子了。
傻白甜五皇子這樣想著,心裏還有另外一個念頭,季夫人對蘇妹妹,可真是關心。
蘇克明看著季夫人那彪悍勁,季夫人好像很不願意淺兒成為太子妃,她就真的那麽喜歡淺兒,非她做兒媳『婦』不可
蘇克明心思活絡,糾結的很,到底是太子還是季公爺家呢最後,他徒勞的發現,不管是誰,他都隻有接受的份,根本就做不了主。
蘇梁淺和蘇克明送季夫人一行人離開。
蘇克明送走了幾個人,不由瞪了蘇梁淺一眼,“都是你惹的禍,回頭你和他們好好解釋清楚,我是一片好心,擔心他們餓著了,送早膳去的,不是故意要把他們吵醒的”
蘇克明是想解釋的,但季無羨王承輝五皇子三張嘴,而且還都是會的,再加上他在外人麵前習慣『性』犯四『性』子,始終沒找到合適的張口的機會。
都怪蘇梁淺,要不是她提醒自己這事,他也不會自己送上門去。
“還有,巫蠱害人之術,我一無所知,我也是受害者,你得讓那些人知道,你祖母身體剛好,不能再受刺激了。”
該利用蘇梁淺的,蘇克明從不手軟,他這是拿著蘇老夫人壓她了。
“我知道了。”
蘇梁淺沒答應,也不拒絕,蘇克明還想再問她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蘇老夫人身邊的連嬤嬤走了過來。
“大姐,老爺,老夫人讓你們去福壽院。”
蘇老夫人那邊,也得知了季夫人他們已經離開的消息,她半刻也等不住,決定清理門戶。
蘇梁淺看著張口欲言的蘇克明,“我知道的意思就是,看父親的表現。父親既在意祖母的身體,等會可不要讓女兒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