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撲火
根據曹漣漪的供述,南宮罄立刻派人去客棧抓合謀的蘇恬恬,但等官兵到客棧時,蘇恬恬卻已經不知去向。
另一方麵,心兒聽說了曹漣漪的事,她的心裏很不安,雖然她是被曹漣漪逼迫的,但她的確是拿了卲詠舞的頭發給了曹漣漪,若曹漣漪將她的事說出來了,她一定會被趕出宮去。
幸好曹漣漪並沒有將她的事說出來,心兒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擔心曹漣漪會死不瞑目,最近她又總是惡夢連連,便覺得是曹漣漪的鬼魂作祟。
“漪貴人,我說妳會有報應隻是隨口說說,妳千萬別來找我,我最怕鬼了。”
似乎覺得在宮裏拜曹漣漪還不夠,心兒還跑到了城裏很有名的廟裏花錢為曹漣漪做法會,心想這麽一來曹漣漪應該就不會化作厲鬼來找她了吧!
沒想到曹漣漪的厲鬼還沒找上她,另一個人就先找上她了。
難得出宮一趟,宮裏的姐妹托她買一些胭脂回去,心兒剛買完胭脂坐上馬車時,有個人也跟在她後麵跳上了馬車。
“穆公子,是你。”心兒訝道,跟著她一起上馬車的人正是穆無律。
“別叫,我不會傷害妳。”穆無律道。
心兒知道穆無律涉及謀反,南宮罄正全麵通緝他,理智上她應該要趕緊開口叫人進來抓他,可是她並沒有那麽做。
“你受傷了。”
心兒見穆無律的手臂上正流著血,她立刻拿出了手絹替他包紮。
這期間穆無律隻是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心兒紅著臉低下了頭,心裏想著穆無律該不會已經察覺出她喜歡他了吧?
鳳舞的四大公子中,南宮罄和司徒鷹都已經心又所屬,所以白傾天和穆無律就成了許多女孩私心裏愛慕的對象,尤其是穆無律,那酷帥的樣子不知迷倒的多少荳蔻年華的少女。
“謝謝妳,心兒,妳真是個好女孩。”穆無律道。
“穆公子,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心兒受寵若驚,沒想到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穆無律竟然記得她的名字。
穆無律漾著一抹迷人的笑:
“我記得妳,妳是皇後身邊的宮女,我一直覺得妳很可愛。”
被穆無律這麽一說,心兒的臉更紅了,原來穆無律也一直注意著她,他是不是也心儀於自己?
“穆公子,皇上不是在追捕你嗎?你如今還在京城不是很危險?有沒有住的地方。”
心兒一問出口就後悔了,自己真是個豬頭啊!穆無律正在逃亡,怎麽可能冒險把住處告訴她。
沒想到穆無律隻愣了一下後,還是開口說了:
“我現在住在城東的張宅,妳若有事可以去那裏找我。”
“嗯。”心兒感動得幾乎要哭了,穆無律竟然連他在京城的落腳處也告訴她了,這表示他很信任她,不是嗎?
*
卲詠舞這幾天就要生了,鳳儀宮裏服侍的人全都繃緊了神經,隻有心兒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失神模樣。
玲瓏察覺出心兒的異樣,她忍不住提醒卲詠舞:
“皇後娘娘,您還是注意一下心兒,奴婢覺得她怪怪的。”
“心兒是嗎?”其實卲詠舞也有發覺心兒不對勁:“我會找她談談。”
隻是,卲詠舞還來不及找心兒談,那天晚上她就開始陣痛,南宮磬早就叫來了幾個接生婆等著,他立刻被請出外麵,隻見一堆宮女進進出出的,南宮磬也急得就要往裏衝,卻被一個資深的宮女給攔下來了。
“皇上,這不合規矩。”
南宮磬沒有硬闖,可是聽著卲詠舞一陣一陣的叫聲,他心頭煩躁不安,急得團團轉。
“怎麽還沒生?這正常嗎?”
“女人生孩子就是這樣。”司徒鷹也被找來了,因為這個時候如果南宮磬有甚麽失控的行為的話,大概也隻有司徒鷹攔得住他吧!“之前雪兒生孩子也足足折騰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南宮罊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舞兒怎麽受得了?早知道就不要讓舞兒生。
眼看著就要天亮了,南宮磬已經數不清在屋外繞了幾圈,屋內終於傳出了歡呼生,緊接著就是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皇後娘娘生了,是個健康的小公主。”一個婆子衝出來說道。
皇後生的不是皇子而是個公主,有些人的笑容背後有些尷尬,畢竟大夥兒都希望皇後能一舉生下帝國的繼承者。
不管別人怎麽想的,南宮罄卻已經喜極而泣,他正要走進屋看卲詠舞母女倆,卻被一個婆子給擋了下來。
“皇上,您還不能進去,皇後的肚子裏還有一個。”
“甚麽?還有一個?”南宮罄的臉都綠了,這還要折磨他和卲詠舞多久?
幸好,這次很快就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報訊的婆子比之前還要高興: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皇子,皇後生下了一個皇子。”
皇後終於生下了帝國的繼承者了。
南宮罄跌跌撞撞的走進屋內,看見卲詠舞虛弱的躺在床上的樣子,他的心下一疼。
“舞兒,辛苦妳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女人生孩子這麽辛苦。
“我一點也不辛苦。”卲詠舞疲累的看向南宮罄,發覺他的眼眶紅紅的,她忍不住詫異的問:“罄,你哭啦?”
“胡說甚麽?朕怎麽會哭,朕隻是眼睛跑進了沙子。”
相處之後卲詠舞發現,南宮罄隻有在生氣或難堪時會在她麵前自稱朕,既然知道南宮罄是不好意思,卲詠舞也就不打算說破。
卲詠舞含笑看著南宮罄,有個深愛自己的夫君,還有兩個可愛的寶貝,如今的她可以說是甚麽都不缺了。
“罄,你說要將咱們的女兒和兒子娶甚麽名字好?”
“這……我還要想想。”南宮罄道,娶名字可是大事。
“兒子你可以慢慢取,不過女兒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叫她小魚兒。”卲詠舞也知道她和南宮罄的長子有可能繼承王位,名字可能由不得她來取。
“小魚兒?”南宮罄失笑,這是甚麽怪名字,皇家的公主怎麽可以取這麽奇怪的名字。
“我就是想讓女兒像魚兒般自由自在的在大海裏遨遊。”
魚兒嗎?南宮罄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可以,他道:
“好吧!咱們的女兒就叫南宮渝兒”
幾天之後,皇長子的名字也取好了,就叫南宮玨。
這些日子卲詠舞的心思全花在這一對雙生子身上,而忽略了心兒怪異的行徑,也沒有找她談一談,雖然玲瓏也有暗示性的警告過心兒,但心兒還是如撲火的飛蛾般,在接到穆無律的書信後又去見了他。
“穆公子,你找我有事嗎?”
“心兒,有件事我想請妳幫忙。”穆無律道。
“甚麽事?”
“聽說卲詠舞生了龍鳳胎,妳可不可以幫我偷出那個男孩。”自從得知卲詠舞懷孕之後,他一直等待著這一刻,如今南宮罄的弱點越來越多了。
「甚麽?你要我去偷出嬰兒?」心兒簡直不敢相信,她一直以為穆無律的本性並不壞:“你偷出嬰兒做甚麽?難道是要威脅皇上嗎?原來你真的隻是再利用我達成目的。”
“心兒,妳聽我說,我這也是不得已的,難道妳想要我們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見麵嗎?隻有打倒了南宮罄,我們才能過安逸的生活。”穆無律企圖說服心兒。
“可是,那是叛逆的行為啊!”心兒沒想過,其實她私底下來見穆無律的行為早已經是背叛了卲詠舞。
穆無律不讚同的搖頭:
“妳說南宮罄是怎麽得到帝位的?還不是篡奪了別人的江山,沒道理他可以而我不行,所以我們這麽對他隻是剛剛好而已,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
心兒原本就意誌不堅定,很容易就被洗腦了,更何況還是她喜歡的穆無律對他軟言哀求,她最後還是答應了穆無律去偷剛生下來的小嬰兒。
沒想到心兒等待的機會很快就來了,這天卲詠舞在偏殿接見大臣們的夫人,隻留下一個小宮女看顧龍鳳胎,心兒走過去對宮女道:
“偏殿那邊人手不夠,皇後娘娘要妳去幫忙,小主子們給我看顧就可以了。”
“是。”宮女不疑有他的出去了。
心兒見宮女出去了,她的手伸向了皇長子,可是,在要抱起他的時候她突然遲疑了一下,本來要抱皇長子的手收了回來,她轉而去抱了小公主。
“小公主,對不起,要害妳辛苦了,可是,妳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妳,不讓妳受到傷害。”
南宮渝兒沒有哭,她隻是張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心兒。
這個時候,在偏殿的卲詠舞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被抱走了,直到她看到了被心兒叫來幫忙的小宮女。
“妳沒看顧小皇子和小公主,來這裏做甚麽?”卲詠舞問那小宮女。
“咦?不是皇後娘娘要奴婢過來幫忙的嗎?心兒姐姐是這麽說的。”
“妳說心兒要妳來幫忙?”她並沒有要心兒這麽做,卲詠舞馬上知道這事有問題:“糟了。”
卲詠舞飛奔回去時,隻看見了一個嬰兒,另一個嬰兒早已經失去了蹤影。
“渝兒,我的渝兒。”卲詠舞癱軟在地。
卲詠舞不懂,心兒為什麽要抱走她的渝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