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出錯
北戎向鳳舞出兵的消息很快的傳到鳳舞。
北戎就要打過來了，鳳舞的大街小巷流傳著這句話。
趙翎覺得鳳舞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她不相信失去南宮罄的鳳舞能打贏這場仗，所以她隻想選擇逃走。
可是，她能逃到哪裏去？如果北戎打過來，整個鳳舞都會淪為煉獄，最終她哪裏也去不了。
在這個國家裏，和趙翎一樣對鳳舞不抱希望的人還有很多，但相對的，對鳳舞抱持著希望的人還是有的。
卲詠舞親自替南宮罄準備征衣，這次她和南宮罄去戰場，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她又不願玲瓏和心兒商量，因為南宮罄還活著的消息仍是個秘密，玲瓏和心兒都以為她是要和司徒鷹赴戰場。
“姑娘，心兒也想和你去戰場。”
“玲瓏也是。”
“妳們都不可以去。”卲詠舞道，真是的，她們把戰場當成了甚麽？那種地方，若非要陪著南宮罄，她才不會想去呢！
“姑娘，妳去那兒後，誰照顧你生活起居？”玲瓏又道。
卲詠舞靈機一動道：
“我不用人照顧，而且我留著妳們在這兒，是有任務要交給妳們。”
“姑娘妳說甚麽任務？”心兒和玲瓏異口同聲的問。
“我要你們在這段時間監視皇後的一舉一動。”其實，皇後的一舉一動南宮罄早就派人監視著了，卲詠舞之所以這麽說隻是為了留住她們兩個，不讓她們跟她上戰場：“對了，怎麽好久都沒見到香兒？”
“呃！前幾天香兒出宮時遇見她的親人，所以跟著她的親人回老家去了。”玲瓏說得吞吞吐吐。
卲詠舞也覺得事情不對勁，她冷下臉問：
“說實話，是不是皇上……呃！我是說司徒鷹或白傾天將人殺了？”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香兒應該是被甚麽人收買了才會想陷害卲詠舞，將卲詠舞叫道了落櫻宮，而按照南宮罄的個性，這時候會直接殺了香兒也不令人意外。
隻是，她還是希望南宮罄對人命能更謹慎一點。
“不，不，不，沒有的事。”怕姑娘誤會司徒公子和白大人，心兒急忙說道：“香兒沒有被殺死，她隻是被趕出宮而已。”
其實，這個處置對香兒來說已經是夠仁慈了。
“真的？”卲詠舞問。
“真的。”心兒隻差沒發誓了。
好吧！卲詠舞暫且相信她說的話。
一場大戰就在眼前，慕無律奉命進宮商議戰事，他是少數知道皇上還活著的人之一。
“慕將軍，等等。”趙翎組擋了慕無律的路：“我有些話想要問你。”
慕無律以複雜的眼神看著趙翎，他也剛好是少數幾個知道皇後已經不是卲詠舞的人之一。
“皇後請講。”
“對於這次的戰役，你的勝算是多少？”卲詠舞知道，慕無律是這次戰役的元帥，他應該最清楚雙方的差距有多少。
慕無律頓了頓，並沒有直接回答她。
“皇後用不著關心這個，妳隻要專心的替我們祈福就好。”
“我要你派一些人保護我。”慕家是朝廷新貴，擁有大半兵權，趙翎也想和慕無律搞好關係。
“皇後在宮中很安全。”
趙翎卻不同意：
“如果北戎攻進來的話，皇宮怎麽會安全？”
所以要求派人保護隻是個幌子，她真正想做的是希望慕無律派人保護她離開，這個亡國皇後她不想當。
“放心，北戎不會攻過來。”
說完這句話，慕無律向趙翎行了個禮後轉身走了。
幾天之後大軍出發，慕無律是名義上的元帥，而南宮罄則在司徒鷹的易容下化身為元帥身邊的將軍，而卲詠舞則是女扮男裝成了那將軍的隨從。
大軍一路往北，雖然隻是跟隨著南宮罄，卲詠舞也不希望自己隻是個被南宮罄保護的角色。
兩軍在邊境交戰，一開始便膠著不下，主要是殷元昊那不要命的打法，好像兩敗俱傷也無所謂，讓鳳舞的將軍們疲於應付。
殷元昊想死，他們可不想陪著他一塊死，戰事不能一直這麽膠著。
南宮罄和慕無律等人討論戰事時，總會將邵詠舞帶在旁邊，這天，慕無律要將軍們想想有沒有快速結束這場戰爭的方法，這當然是南宮罄受異她這麽問的，有個將軍想到了一個對策，他指著地圖道：
“這裏是北戎軍隊必經的道路，他們應該會在這裏紮營，而這裏是那附近唯一的水源，我們可以派人在這裏偷偷投下劇毒。”
這的確是最快削弱北戎軍的方法，有幾個將軍都同意了，卲詠舞卻不讚成這麽做：
“這方法太邪惡了，在這附近還住了一些平民百姓，這水源同樣是他們賴以維生的地方，如果這麽做的話，那些人怎麽辦？”
“誰管那些人怎麽辦，為了勝利，就算不則手段又如何？本來就是兵不厭詐，元帥，你認為如何？”那提議的將軍轉向慕無慮問道，他急於立功，所以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慕無律雖然也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但他也不敢隨意做主，瞥了瞥南宮罄後，他說：
“讓本帥再想想。”
會議結束之後，將軍們陸陸續續的出去，卲詠舞一臉嚴肅的對留下的南宮罄說道：
“罄，我要你答應我，你絕對不會這麽做。”
這樣雖然可以提早結束這場戰爭，但是卻要犧牲太多人命，她不想南宮罄在曆史上留下罵名。
“好，我答應你。”
南宮罄也覺得這個方法有些卑鄙，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和殷元昊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但他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了，他不但要贏得這場戰爭，還要壓倒性的勝利，這樣才能徹底打消殷元華的野心。
稍晚，當卲詠舞睡著時，慕無律和司徒鷹來找南宮罄密商。
“皇上，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們一樣可以在水源上動些手腳，不過是加些讓人拉肚子或軟筋散之類的藥，無色無味，我保證沒有人會因為這個死去，這樣卲姑娘應該就無話可說了吧！”慕無律道。
“做藥的事我可以幫忙。”司徒鷹道，做這種藥是他最拿手的。
“讓朕想想。”他已經答應卲詠舞不會這麽做了，他不想食言。
“皇上，別再想了，事情拖的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而且你的傷……。”
慕無律擔心的看一眼南宮罄，他的表哥司徒鷹剛才告訴他一件事，南宮罄的傷口正在惡化，如果再這樣繼續惡化下去，就連司徒鷹也無法保證南宮罄可以康複。
南宮罄自己的身體他怎會不清楚，可是他卻要司徒鷹不可以將這件事情告訴卲詠舞，因為他不想卲詠舞再自責了。
“舞兒不喜歡。”
“皇上，現在不是顧慮卲姑娘的時候。”
“我想舞兒應該會諒解。”司徒鷹也道。
“好吧！”在司徒櫻和慕無律的勸說下，南宮罄最後還是答應了。
隻是，南宮罄不知道，原本應該是萬無一失的計劃竟會出現無可挽回的錯誤。
幾天之後，北戎軍和附近的村民陸續傳出了中毒死亡的消息，南宮罄得知消息後大發雷霆，他的責問慕無律和司徒鷹：
“你們不是告訴朕萬無一失嗎？”
“對不起，皇上，都是我的錯。”慕無律懊惱的說：
“我將表哥配的藥交給我的手下，誰知道我那手下嫌那藥性太溫和竟偷偷換成了見血封侯的毒藥，都是我管教不周，請你處罰我吧！”
“處罰你有甚麽用，處罰你可以讓那些人複活嗎？”
事已至此南宮罄還能說甚麽？那畢竟是他下的命令，如今隻能按計劃早點讓這場戰爭結束，將傷害減至最低。
“無律，你去準備，趁著北戎慌亂我們要做最後的總攻擊。”
“是。”
慕無律一抬頭正好看見卲詠舞走了進來，她一臉寒霜，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她聽去了多少。
在南宮罄得知消息的同時，卲詠舞也聽說了北戎軍和附近村民中毒的消息，她怒氣衝衝的過來質問南宮罄，正聽到南宮罄說的最後一句話：
趁著北戎慌亂，我們要做最後的總攻擊。
卲詠舞的心都涼了。
“南宮罄，告訴我，這不是你下的命令。”
“卲姑娘，妳聽我說，其實是……。”慕無律正要解釋卻被南宮罄打斷。
“沒錯，是我下的命令。”南宮罄道。
聽他這麽說，卲詠舞的臉色更加鐵青：
“慕無律，司徒鷹，妳們先出去。”
被點名的兩人擔心的看著卲詠舞和南宮罄，司徒鷹覺得自己似乎要說些甚麽，不過在南宮罄的眼神示意下他們還是走了出去。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下毒嗎？為甚麽？”
“這是結束戰爭最快得方法，朕隻想早點結束戰爭。”他說再多辯解的話都沒用了：”錯誤已經造成，那妳說要朕怎麽辦？”
是啊！錯誤已經造成，她還能怎麽辦？他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會一意孤行吧！
“南宮罄，你怎麽變得那麽可怕。”
她需要冷靜一下，否則恐怕會說出難聽的話，卲詠舞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