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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夜半深林鬼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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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霧繚繞,四周的一切都看得不太真切,手裏拿著法盤的控舟男子見寧白峰自那道白影竄過去後,就一直在沉思。


  男子也沒搭訕的意思,每日的迎來送往,見得古怪人物多了去了,那有那麽多話講。


  若是遇到個不喜歡說話的,嫌他人話多,出手教訓一番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現在想想都感覺牙齒還有些疼痛。


  寧白峰沉思著老道士說過的話,若是先前衝過去的童子是另外一種返老還童,那寧白峰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


  莫說是皺眉頭,就是把這艘浮空小舟掀翻,寧白峰連屁都不敢放一下。


  不能怪寧白峰太窩囊,隻能怪這種人物太強。


  像這種修行高深,因修煉法門所致的返老還童,那就強的驚人,若那童子是玄妙地仙,打殺金丹地仙都不在話下,甚至都能跟元嬰地仙鬥一鬥,輸贏就看雙方誰的手段夠硬。


  相傳在乾洲道家聖地的混元天闕,就有這麽一夥修行玄嬰變化的道家修士,從成人到童子,再到成人,循環往複。每一次的肉身塌陷都是一次洗滌,若是真能到達極致的九次返老還童,其身軀就能到達道家所說的無垢之體,比元鎮這種先天道胎強了可不是一點半點。


  但這種修士也有限,等閑不一定見得到,若真是見到,還招惹上了,那麽隻能說明你的運氣好到逆天,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寧白峰也曾好奇的問過老道士,就沒有其他的例外?


  老道士一拂塵打在他腦袋上,告訴他,遇到那種天生長不大的侏儒稚童,你寧白峰就留點口德,少拿話刺他,刺痛了真的會跟你拚命。別人長成那樣也夠辛苦的,難不成還要塞回娘胎裏再長一次不成。


  寧白峰無語的看著老道士,究竟是誰沒口德。


  小舟越出雲霧。


  寧白峰被刺目的陽光打斷思緒,轉頭四往,隻見明日高懸,兩側的山崖被照射青蔥鬱碧。


  待到寧白峰走下浮空小舟,站在山澗頂部的懸崖峭壁邊,放眼望去,四周群山青翠,連綿起伏,山陰山陽交錯相連,若波濤一般。從山澗裏衝出的飛舟與飛車如同龍歸大海,天高地闊。


  寧白峰辨認一下方向,舉步往山下走去。


  鷹愁澗地理位置較為特殊,處在大寧王朝北境的連綿群山之中,若是往西偏北的方向走,就能到達大寧的邊關要塞虎牢關,若是往北直上,則是穿過連綿群山,進入接壤的開陽國境內。


  寧白峰在渡船上翻看地圖時,也曾想過穿山林直接北上,但考慮到腳程問題,若真是穿山越嶺,得走到明年開年。且以自己現在剛剛踏入凡胎初境的練氣修為,危險性太大,雖說自己有三境武夫的名頭,但實際上比二境武夫都有所不如。腰後的那把飛劍每時每刻都在劍匣裏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來回飛躍衝撞,在自己沒有領悟到劍意的情況下,基本驅使不出劍匣,雖說是煉化到能跟自己溝通,但這身外飛劍基本就是大爺,請都請不動。


  因此直走山路不太可靠,隻能跟多數人一樣走西北,進虎牢關,再轉道去開陽國。


  下到山裏,天色漸晚,走不到五裏路,樹林裏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寧白峰隻得找個背風的地方生火歇息。


  離洲凡俗間有句老話說的好,夜半莫入林,入林需慎動。但此刻寧白峰已經是在林子裏,那就隻能慎重,原地坐等天亮。


  借著篝火,寧白峰一邊翻看


  大寧地圖,一邊手握玉簫淩空寫字。待到確認從此處到虎牢關的方向無誤後,收起書冊,一式三練配合著練字養氣。


  隨著練字養氣時日的加深,以前每次出劍後隻能勉強寫一個字,到的現在每次能寫三個字。寧白峰有預感,若能做到一口氣寫出十個字的時候,必將踏入泥胎二境。


  待到氣竭,寧白峰收起腰間刻有“書山有路”小字的玉佩,全身頓時感覺一鬆。


  這枚玉佩的作用就是讓修行練氣之人負重前行,修行練氣之時全力運轉,待到鬆懈時,則必有補益。


  這還是寧白峰在金桂別苑時,老道士看到元鎮的《農桑》一書,隨口問寧白峰老山主送給他什麽,寧白峰拿出玉佩時,老道士也是一臉詫異。後來才告訴寧白峰,這枚玉佩有個很特殊的稱呼,書山印。作用就是,若承其重,必有所補。寧白峰和元鎮在書院每日結束課業後之所以會如此疲憊,就是因為老山主在兩人身上加持書山印的緣故,而這枚小玉佩裏則被老山主刻畫進一套小的書山印,佩戴在身上,修行練氣時使用,效果絕佳。


  其實寧白峰若是想早些進入凡胎二境或者是三境,也很簡單,隻要從芥子袋中拿出元鎮分潤的一半靈果靈藥,囫圇吞棗的吃下去,然後找個靈氣濃鬱的山頭,坐個一年半載,成就凡胎三境那是板上釘釘的事,興許憑著寧白峰的好體魄,踏足玄妙地仙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如此一來,就像是踩在雲朵上登天梯,雖說是青雲直上,但腳步虛浮的很,根基不穩,想走遠一點就很難,這不是寧白峰想看到的。


  更何況寧白峰還想做劍修,若如此草率從事,底子薄的嚇人,連劍膽都凝結不了,就更不用想那劍中仙。


  歇息下來,寧白峰坐在火堆前就著清水吃著幹餅,無聊的轉動著手中的玉笛,心想著是不是改天去買本樂譜,學習一下吹笛子。想當初在村子裏的時候,也跟著娘親學習過一段時間拿樹葉吹曲子的經曆。


  正想的出神,一聲急促的鳥叫聲響徹夜空,緊接著雜亂的撲騰聲響起。


  寧白峰立即起身,看向鳥群被驚動的方向。


  鳥群驚動不停,極巧的向寧白峰這個方向過來。


  寧白峰臉色一邊,立即衝向側邊的樹林,尋著一棵大樹,飛快的攀爬上去,斂息靜氣。


  寧白峰蹲在樹杈上暗罵一聲倒黴,故意脫離大路不去十裏外的楓葉鎮,就是想直接斜穿山林,直奔虎牢關,省時省事。


  片刻後,一道灰白的人影衝出林子,出現在寧白峰先前點燃的篝火前。


  白影一怔,顯然是沒料到寂靜無人的森林裏會有這麽一堆篝火,白影環顧四周,卻沒發現人影,顯然更是警惕。


  寧白峰看到白影,心裏一驚。


  此人沒有實體。


  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一是山水神之類的地方神明顯靈,二是陰魂鬼魅現身。


  若是神還好說,陰魂鬼魅可就麻煩了,《山海圖錄》上精魅篇裏就明確寫過這麽一句話,神明好欺,鬼魂難纏。


  還未等寧白峰分辨清楚,白影準備再次跑走,卻不料寧白峰先前坐過的石頭邊的樹樁子上又冒出一道白影。


  “聶姑娘,別跑了,你走不出楓葉鎮的十裏範圍。”


  站在樹樁上的白影對著即將離去的白影喊道。


  寧白峰看的真切,先來的那道白影是個女子,而從樹樁子上冒出來的

  白影,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此處的土地。


  老話說的好,山裏的樹樁子,那都是山神土地的座椅,切莫亂坐。這也是先前寧白峰為何坐石頭,而不是坐現成的木樁子的緣故。


  眨眼間,女子還未逃走,樹林裏衝出三道各異的身影,兩男一女。


  準確的說是兩個中年男子和一名老嫗。


  老嫗衝出樹林見女子準備逃走,立即一個閃身衝到女子的前路上,一名短襟的男子立即一個騰身躍起,劃過火堆上空,落在另一個方向,截斷去路。自此三道人影和土地一起各占一方,將女子圍在中間的火堆旁。


  老嫗一聲冷笑,“還想跑,拖著咱們跑了大半夜,真要是讓你這麽溜了,咋們的臉都隻能按在地上。”


  女子被圍困在中間,絲毫不見示弱,喝罵道:“老太婆,接連幾日壞我大事,若的閑暇,第一個殺你。”


  短襟男子聽聞這話,高聲道:“鬼物,你連殺三人,戾氣如此之盛,留之必成大害。”


  女子轉過頭,看著短襟男子,抬手指著另外一個方向的土地,冷聲道:“我為何殺人你可以問問土地公,看看那三人該不該殺。”


  寧白峰這才看清女子麵容,這白衣女鬼長得極美,隻是麵容蒼白,長發披散,顯得陰氣沉沉。


  短襟男子冷著臉,毫不猶疑的打斷道:“我不管這些,鬼物殺人有違法理。依法理,必須將你抓到北嶺道山水司衙門受刑。”


  白衣女鬼扭過頭,死死的盯著土地。


  同樣是身穿白衣的土地一聲歎息,苦澀道:“聶姑娘,你有冤在身,陸鈺看在眼裏,但你以怨氣凝結成陰鬼之身,複仇執念太深,連殺三人確實是法理不容。”


  白衣女鬼淒厲的笑道:“法理不容!那我被那三個畜生施暴的時候,怎麽沒看到法理不容!你看在眼裏卻不出手救我,現在卻假仁假義。想我活著的時候,也沒少去土地廟裏給你上香,就因為他李家出錢給你土地公修廟,你就幫人出頭發布告令擒殺我。還談什麽法理不容,可笑至極!”


  “聶紅竹,任憑你說的再多,照樣也得魂飛魄散。”


  站在另一側,身著捕快服的男子反手拔出腰間狹刀,從懷裏摸出三張明黃色符紙貼在刀身上,看著火堆旁的女子,眼神冰冷刺骨。


  白衣女鬼聶紅竹聞聲看向捕快服男子,不屑的嘲諷道:“張小魚,你本是咋們楓葉鎮的捕快,我含冤而死的案子也是你破的,可他李家卻什麽懲罰都沒有。我殺李家三個畜生的案子還是你破的,這會兒跟著跑過來想緝拿我歸案。你收了李家多少好禮,連脊梁骨都沒有。”


  張小魚臉色立即變得更是難看。


  手中長刀上的符紙無火自燃,整個刀身如用火炬一般。


  張小魚在手中長刀燃燒起來的那一刻極速前衝,長刀拖拽的火影陣陣,極速的劈向白衣女鬼聶紅竹。


  聶紅竹立即一揮衣袖,地上的火堆飛速的砸向衝過來的張小魚。


  一時間火星四起。


  火焰長刀狂猛的劈開火堆,直奔女鬼而去。


  聶紅竹閃開長刀,竄到老嫗麵前,抬手就抓過去。其他三人立即各使手段的跟上去,卻不料是聶紅竹的聲東擊西之計。


  待到四人即將湊近,聶紅竹立即閃身,從土地側邊衝出包圍,向樹林逃竄而去。


  蹲在樹上的寧白峰臉色大變,心裏暗自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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