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見麵禮
秦菲菲去跟方總了她要走，而且走得很急。
方總完全沒有想到，不過還是同意了。
畢竟，她給的理由是，要陪男朋友一起回家。
總不能殘忍的讓他們倆口分開吧。
“你的男朋友是……”方總還是有些八卦的想知道到底是誰贏了。
應該不是狄先生。
狄先生的家就在複城，就回家不至於把工作都辭了。
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戾氣很重的男人。
“揍人的那個。”秦菲菲覺得這樣，方總會立刻知道是哪一個。
方總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隨即笑著：“那位先生雖然有些……暴力，但他應該是個珍惜你的男人。”
“嗯。”秦菲菲點了一下頭。
“行吧。我雖然舍不得你走，但總不能破壞你們倆的感情。菲菲啊，也不知道這一別，還能不能再見麵。不過希望以後有機會，你能回來看看。”方總真情流露，他是真的舍不得秦菲菲離開。
這家公司能夠存活至今，有她的功勞。
“一定。”
“公司年底的分紅，我會打到你的賬上。”
“真的不用了。”秦菲菲搖頭，“方總，這大半年來，我要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公司能夠好好的，我很開心。你是一個好老板，公司一定會在你的帶領下，路越來越寬。”
方總擰眉，“菲菲……”
“方總，你不要再了。真的不用。你要是非要這樣，我可就不交你這個朋友了。”秦菲菲佯裝生氣。
方總也皺起了眉，“好吧。”
兩人又了幾句話，秦菲菲跟公司的其他同事一一道別，然後離開。
她又去沈好那裏把東西收拾好，阿水幫忙拿到車上。
沈好拉著秦菲菲，眼眶都濕潤了，“你居然走的這麽唐突，讓我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下無不散的宴席。好好，這半年來，謝謝你的照顧。”秦菲菲上前輕輕的擁抱了她一下。
“你真討厭。”沈好生氣的拍打著她的背，動作很輕。
“以後你到Z市來找我，我帶你玩。”秦菲菲笑著輕撫著她。
沈好聲音哽咽，“我才不來找你。你個沒良心的，走就走。”
“是是是，我沒良心。”
“到底是哪個男人，把你給騙了……”
“……”
阿水在一旁看著她倆，聽到沈好的話，撫了撫額頭。
什麽騙？大哥對嫂子那是一往情深，從京市追到了複城，現在修成正果，一起回家，理所應當啊。
沈好許久才接受了秦菲菲要離開的事實，她抹了一把眼淚，“那你有沒有跟狄申你要走？”
秦菲菲搖頭，“沒有。”
她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跟狄申她要離開。
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達到離開需要告別的地步。
“你還真是……夠狠。”沈好不知道該什麽，“我也沒有見過你那個男人，不過能把讓你這麽死心塌地的，想來一定有過人之處。”
“嗯。”秦菲菲點了一下頭。
沈好輕歎一聲，“行吧。你走吧。不過，你結婚的時候，要請我當伴娘。”
“好。”也不知道，有沒有那一。
……
Z市。
複古的城堡式別墅，秦菲菲站在客廳裏，有些不知所措。
盛威回來就去了醫院，他沒讓她去，讓她在家裏休息。
可盛威才走沒多久，就有人上門來了。
來者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太太，銀絲白發，隻是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端莊大氣。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依舊能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貌。
脖子上戴著一條紅寶石和珍珠相配的項鏈，光彩照人。
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純手工製作，一看就價值不菲。
老太太從頭到腳，處處都透著她的貴氣。
氣質非凡，氣場也是十足。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個比她年紀一些的老婦人，站在她身邊，鼻孔朝上，眼裏的打量一點也不含糊，把秦菲菲從頭到腳，掃了個遍。
眼裏，最後流露出了的鄙夷。
秦菲菲來的時候，盛威有跟她過，他有一個奶奶，等到了Z市，會帶她去見她。
隻是還不等他帶她去見老太太，老太太就已經上門了。
看來，老太太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不然也不可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在這麽巧的時候，出現在這裏。
她穩了穩心神，張口，“奶奶……”
“住嘴！”站在老太太身邊的老婦人一聲喝斥，中氣十足。
秦菲菲著實是嚇到了，心狠狠的驚了一下。
她沒有見過這麽有氣場的老太太，也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難受的氣場。
如此，她隻能垂下眸子，安靜的站在那裏。
“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麽玩意，以為誰都能叫我們老夫人奶奶？”那老婦人又是冷睨著秦菲菲，言語裏對她滿滿的不屑。
秦菲菲萬萬沒有想到，她剛到這裏，就遇上了這麽難搞的人。
果然是她太過真，完全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事情。
像極了被帶入豪門的女人，不被長輩接受時的場景。
“抬起頭來。”老夫人開了口，聲音清朗，言語裏都有些高高在上。
秦菲菲深呼吸，微微抬起下巴，掀起眼皮，對上那雙犀利的眼睛。
老夫人淡漠的打量著她，麵上冷清，“倒是個可人兒。向媽媽……”
向媽媽微微彎腰，“老夫人，您吩咐。”
“準備的見麵禮，給她吧。”老夫人淡漠的撫摸著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語氣很是冷清。
向媽媽點頭，“是。”
秦菲菲一聽還有見麵禮，但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怪異的感覺湧了出來，她想要逃。
向媽媽緩緩朝她走過來，每靠近一步，她就想要退一步。
心髒揪得緊緊的，恐懼將她包圍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忽然，向媽媽停了下來，拿出一個袋子，拉開封口攤在手上，送到秦菲菲的眼前。
秦菲菲看到了，裏麵是一顆顆色澤很漂亮的血鑽。
每一顆，都價值不菲。
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鑽石。
“漂亮嗎？”向媽媽問。
秦菲菲不知道她是何意，隻是微微點頭。
她不會真的以為，這些鑽石是送給她的見麵禮。
果然，她剛點頭，向媽媽的手翻了一下，鑽石灑在她的腳邊。
秦菲菲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
“跪下。”向媽媽聲音陡然一沉。
秦菲菲咬緊了牙，沒有動。
她這一生做過了很多錯事，但從來沒有這麽平白無故的就給別人跪下的理由。
向媽媽見她不動，皺眉，“你聽不懂嗎？”
“抱歉，我不能。”
“不能？嗬，在老夫人麵前，你竟然敢你不能？”向媽媽眯了眯眼，走到她身後，抬腳就踢在她的膝關節。
那一腳很用力，秦菲菲吃痛的彎曲了膝蓋，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鑽石有棱角，她穿著薄薄的褲子，硌得她痛得皺起了眉。
還不等她起來，另一條腿也跪了下來。
她要站起來，剛有了苗頭，肩上一重，“這是老夫人送你的見麵禮，懂事的話，就收下。”
向媽媽帶著威脅的話在她耳邊響，她咬牙，胸口起伏不定。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她會被人這麽對待。
她沒想過跟盛威過什麽富貴的日子，但也沒有想過會被人這樣的折磨。
“老夫人，你到底想怎麽樣？”秦菲菲被摁著，完全站不起來。
膝蓋下麵的鑽石堅硬，肩上的力道讓她感覺到了那鑽石紮破了褲子，紮進了皮膚。
一點點的，但很疼。
“想當阿威的女人，這麽點疼痛就受不了了？”老夫人冷笑。
她還以為，被阿威帶回到Z市的女人，是多麽個了不起的人物。
原來也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想來，也就是為了當盛家的女主人。
哼，可惜她不夠格。
秦菲菲深呼吸，“我敬你是盛威的奶奶，但你沒有資格這麽對我。”
她本來想著老太太會是個慈祥溫和的老人，沒想到如此的強勢，霸道，可怕。
“我沒資格？嗬，第一次聽到有人我沒有資格對你怎麽樣。在Z市，我就算是讓你消失了，也沒有人敢我沒有資格！”老太太張狂的不可一世。
秦菲菲心頭咯噔了一下。
是了，這是Z市。
最亂的一個地方。
在這裏，消失個把人，那就跟踩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根本無人問津。
眼前這個老太太，完全就是在高位上待久了的人，那神色之間，透露出來的淩厲戾氣完全跟盛威發怒時一樣的。
現在，老太太隻要想讓她消失，她就沒有存留的機會。
“真是可惜。我以為阿威不遠千裏帶回來的女人沒多強大，但至少是個乖巧聽話的，沒想到這麽不敬長輩，囂張狂妄。嗬，向媽媽，這種女人留在阿威身邊，是個禍害。”老太太睨著跪在地上的秦菲菲，這女人，她看不順眼。
向媽媽跟了老太太幾十年，是她的心腹，她什麽，她自然明白。
冷笑一聲，撿起地上的散落開的鑽石，一把在手心。
秦菲菲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麽，但向媽媽的神情，讓她不安。
她甚至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正在向她靠近。
“你們，你們想做什麽……”聲音，都在顫抖。
是恐懼，麵對死亡的恐懼發出來的微弱掙紮。
向媽媽笑容猙獰，右手抓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拉，她被迫仰起了頭，雙眼瞪大，用力的擺頭，想要站起來，膝蓋已經疼得麻痹了。
向媽媽長得圓滾滾的，力氣又大，她根本掙紮不開。
那隻抓著一把鑽石的手正在靠近她的嘴邊，“這是老夫人送給你的見麵禮，你要感恩。”
“不……”秦菲菲驚恐的閉上了嘴，用力的搖頭。
向媽媽鬆開她的頭發，改成掐住她的頜骨，強迫她張開嘴，“這一輩子，吃了這麽多血鑽，也不枉你活這一世。”
那血鑽，此時綻放著詭異的光芒，一點點逼近她。
秦菲菲搖頭，淚水流了出來，她用力的搖頭，掙紮，那血鑽到了嘴邊……
向媽媽的力氣之大，讓她完全無法反抗。
恐懼已經將她牢牢的包圍，無處可逃。
那漂亮昂貴的血鑽此時在她眼裏，變得凶殘恐怖。
這些要是全進了她的嘴裏，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真是沒有想到，她努力打算好好經營的感情，還沒有開始，就被扼殺了。
眼裏已經沒有了光彩，人都有一死，不過是早晚的事。
她隻是沒有想到，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不是生，而是死。
不掙紮了，放棄了。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些冰涼的硬物，順著她的食道，劃破她的器官。
砰——
一聲巨響，震得向媽媽的手抖了抖。
老太太也看向了門口，看到披著一身寒意走進來的男人，老太太瞥了一眼向媽媽和那個不再掙紮的女人，眉頭輕蹙。
“你們在做什麽？”盛威冷沉的聲音帶著慍怒。
看到被向媽媽掐著頜骨，跪在地上如同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的女人，心髒猛然揪緊，大步上前，一把推開向媽媽，看到女人閉著眼睛，一臉絕望的樣子，怒意如同星星之火，正在釋放。
他一把抱起秦菲菲，她的膝蓋上沾著血鑽，褲子上有血跡，那血鑽沾了她的血，嵌進她的血肉裏。
“菲……”他心裏七上八下，不安讓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秦菲菲緩緩睜開眼睛。
她早就聽到他的聲音，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活了下來。
隻是不想睜眼，不想出聲。
恐懼讓她無力做出任何反應。
她張了張嘴，雙眸通紅，對上男人那張不安的臉色，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什麽也沒有。
盛威把她抱到沙發上，衝阿水吼到，“叫醫生！”
隨行的家庭醫生急忙走過來，看到秦菲菲腿上的血鑽，他的心也咯噔了一聲。
剛才進來的時候，他也看到老夫人身邊的向媽媽是打算逼這位姐吞了血鑽，這要是再來晚一點……
醫生給秦菲菲處理著膝蓋上的傷，那血鑽在她膝蓋上釘出了一個個沉凹，血鑽沾了血，更顯得妖冶詭異。
全程，秦菲菲都沒有叫一聲痛。
她眼睛空洞，手腳冰涼，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像個木偶一般，坐在那裏沒有生氣，任人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