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空氣裏有一股酸味
陸瑤愣了。
被任欣盈捅了一刀?
怎麽可能?
“陸瑤?”貝佳催促著她,“你發什麽呆呢?要不要去?不去的話,我們去了。”
“……去。”陸瑤最終還是點了頭。
……
一路上,她都沒有想明白。
任欣盈怎麽會捅他?
昨晚,他倆不是很好嗎?
為了任欣盈,他還吼她,讓她離開。
她想不到為什麽任欣盈會這麽做。
“任欣盈真特麽神經病,好端端的居然捅人。”貝佳氣得罵人。
駱綿也憋著一口氣,“曾曖那家夥也是,居然著了她的道。真是沒用。”
都是關心曾曖,出來的話也帶著火氣。
陸瑤看著她倆,“那任欣盈呢?”
“已經報警了。現在曾曖還在昏迷中,要等他醒過來,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貝佳看著她,“你,不擔心嗎?”
陸瑤從知道曾曖被捅後,都有些木訥。
好像是麻木的,她不知道該給什麽樣的反應。
“算了。你一向看他不順眼,不擔心也是正常的。”貝佳也不想再多了。
這種東西,又不能強迫別人。
沉默一直維持到醫院。
霍昀琛和莊思楠在病房裏坐著,等著曾曖醒來。
“怎麽樣了?”貝佳率先問。
“還在昏迷中。不幸中的萬幸,沒有傷及內髒。”莊思楠著,看了一眼陸瑤。
陸瑤呆呆的看著躺在病床上插著氧氣的男人,臉色蒼白,安靜的讓她有些不適應。
昨晚,他還那麽大聲,凶神惡煞的吼她。
才過了多久,他就躺在這裏,沒了平日裏的張揚。
如果昨晚,她沒有那麽生氣的走,會不會就不會受傷?
上一次,他護著她。
這一次,她明明也在,卻沒有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驀然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昨晚……我去找他,看到任欣盈了。”陸瑤覺得不,心裏沒辦法放鬆。
眾人看著她。
陸瑤解釋道:“我就是……就是想著他後背的傷,想去問問。就看到任欣盈站在他家門口,兩個人在聊著什麽,我……”
她深呼吸,“曾曖讓我走,我就走了。”
“我也沒有想到,他們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她知道,就不會那麽生氣的離開。
莊思楠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不怪你。霍昀琛派人去看過任欣盈,發現她有精神病。之前一直關在家裏,昨不知道怎麽跑出來,就去找曾曖了。她這是有預謀的,沒有人能夠提前預知。”
駱綿一聲驚呼,“真的有精神病!”
“嗯。”莊思楠點頭,“所以,這件事的最後結果,任欣盈也隻是在精神病院度過。”
“真特麽……”駱綿想罵人,“精神病殺了人,怎麽就不能判刑了?她做的事,還不是能過大腦傳遞的。都了是有預謀的,哪裏還是精神病?我看是裝的!”
貝佳也緊蹙著眉頭,“應該找精神鑒定科鑒定一下,多找幾個專家。”
“就是。”駱綿忿忿不平。
陸瑤在一旁聽著,不知道什麽好。
“好了,這件事等曾曖醒過來再。反正任欣盈已經被控製住了。”霍昀琛開了口。
他不想莊思楠在醫院待太久,“你們留個人在這裏守著就好,其他人回去上班。我跟思楠先回去了。她身體受不得累。”
“那我們也走了。”駱綿看了眼貝佳,“你在這裏守著?”
“我不守。陸瑤守吧。”貝佳碰了一下安靜的陸瑤,“阿楓一個人太忙了,我得回去幫忙。你手上的活好像沒那麽急,你在這裏吧。”
陸瑤難得的沒有反駁,點了頭。
他們都走了。
陸瑤還站在床邊,呆呆的看著床上的男人。
果然,誰都不知道明和意外哪個先來。
再囂張的人,在某些時候,也是脆弱的。
她拉了椅子坐在床邊,時不時的看他一眼。
下午四點,男人終於醒了過來。
陸瑤驚的站起來,“你醒了!”
曾曖看著她,很意外,張了張嘴,“你……”
“你先別話,我去叫醫生。”陸瑤急切的跑出去,叫了醫生。
其實她忘記了,按一下床頭的按鈕,醫生就能來。
醫生來檢查了,叮囑了一些,不能勞累,要多休息,然後就走了。
病房裏,又安靜下來了。
空氣流動的聲音,仿佛都能聽得見。
陸瑤抿了抿唇,“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
四目相對,曾曖艱難的扯了扯唇角,“你先。”
“醫生了,你現在不能吃東西。”陸瑤也沒有客氣。
“嗯。”
“那你。”
曾曖看著她,眼神難得的溫柔,“你怎麽在這裏?”
醒過來會看到她,他很意外。
或許,她會跟其他人一樣來看看他,然後一起離開。
但是沒有想到,她會留在這裏。
陸瑤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閃躲,“都沒有人願意留在這裏觀察盯著你,隻有我了。他們,我的工作沒那麽忙,讓我留在這裏。”
曾曖眼神裏有一些失落,“原來……是這樣。”
又陷入了一陣沉寂。
“你手術剛好,別太多話,多休息。”陸瑤覺得他閉著眼睛比他醒著要好很多,至少不會太尷尬。
她現在坐在這裏,名不正言不順的守著,真的很不自在。
曾曖知道她尷尬,便也如了她的願,閉上了眼睛。
……
兩後,曾曖精神好多了。
警察來向他錄口供。
陸瑤沒在屋裏,在外麵。
她不時的往裏麵看一眼,還是沒有想明白,任欣盈為什麽會對他下那麽重的手。
是因愛生恨?
半個時後,警察出來了。
陸瑤才走進去,“怎麽樣?”
他一下子這麽多話,應該很累。
“沒事。其實都可以出院了。”曾曖靠著床頭。
“嗬,你以為你是神啊。醫生,刀子再近一分,你就一命嗚呼了。”陸瑤冷哼,“在我麵前,不用維護你男人的形象。”
曾曖:“……”
“我本來就是男人。”
“是。所以,牡丹花下死,你就算是做鬼也風流。”陸瑤嘲諷著。
如果不是他招女人,怎麽可能招來這樣的禍事?
曾曖突然啞口。
陸瑤見狀,“沒話了?”
“其實,我跟她真的沒什麽。”曾曖解釋著。
“你跟她有沒有什麽,跟我又沒有關係。”陸瑤毫不在意,“不過你受了傷,是不是因為通知你那些鶯鶯燕燕?至少,有人能守著你,心疼你。”
“酸。”
“嗯?”
曾曖笑,“我,空氣裏有一股酸味。”
陸瑤蹙皺,“哪裏有?”
是她鼻子出了什麽問題嗎?她沒有聞到酸味啊。
曾曖看著她認真的嗅著,笑了。
有時候,還真是可愛。
看到他臉上的笑,陸瑤瞬間就明白自己被他耍了。
也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了。
“你真的是……”陸瑤一口氣憋在胸口,“曾曖,真的,你還是昏迷的時候比較惹人愛。”
“惹你愛了?”曾曖接的很快。
陸瑤:“……”
稍好了點之後,話就欠打。
她覺得她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現在他精氣神這麽好,隨便怎麽折騰都行。
“時間不早了,你該去吃飯了。”曾曖也不在逗她。
“我不來了。”陸瑤拿起外套,準備走。
曾曖蹙眉,“你不來了?”
“你現在能蹦能跳的,我來做什麽?”陸瑤瞥了他一眼,“您好好休息,再見!”
“……”
她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曾曖一個人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才出了院。
出院後,他去了精神病院。
任欣盈被關在一個獨立的房間裏,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仰頭望著花板。
他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人。
任欣盈也看向了他。
那一眼,任欣盈笑了。
笑的有些瘋狂。
她緩緩的走過來,“你出院了。”
“讓你失望了。”曾曖臉色陰沉,沒有了往日的不正經。
“你愛她?”任欣盈問後又自己回道:“一定是愛了。如果不愛,怎麽可能再三的替她擋。”
曾曖淡漠的看著她,“雖然沒有辦法讓你進監獄,但你在這裏,跟監獄差不多了。你的餘生,就待在這裏吧。”
“我不!”任欣盈忽然抓著門上的鐵欄杆,衝他大吼,“我是不會在這裏的,我不會!你怎麽會愛上陸瑤?你愛的是我!是我!陸瑤跟莊思楠怎麽這麽命好,她們哪裏比我好了?為什麽她們能夠得到你們的愛?而不是我!”
她張大了嘴,眼睛瞪大,目光凶狠,敢不得衝出來再捅他幾刀。
“你原本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也有愛你的人,但是你的偏執,你的變態,斷送了你的一切。”曾曖眯了眯眸,“從你潑硫酸開始,你就該在這裏待著了。那段時間,是你賺的。”
“我要殺了她!殺了她!如果不是你,她早就死了。你不該攔我,你不該攔我……”任欣盈發狂的反複念著那句話。
曾曖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不想再多跟她一個字,最後丟下了一句,“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
罷,他轉身。
對上那雙明亮的眸子,他愣了一下。
……
走出精神病院,陸瑤緊握著雙手。
她聽到了那些對話,如同一顆顆石子,丟在她的心上,濺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她大概明白了。
那晚上曾曖看到她時的震驚,他大聲讓她離開,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任欣盈想要對她下手。
或許去找他,隻是某一種情緒來了才會去。
但沒想到她會在那個時候出現,所以正如了任欣盈的願。
難怪任欣盈會走向她。
所以,捅在曾曖身上的那一刀,原本是她的。
“瑤瑤。”曾曖在她後麵,拖著聲音叫著她。
這女人,一言不發就往外麵走,腳步還走得挺快的。
陸瑤下意識的停住了。
曾曖走到她身邊,偏頭看她,“在想什麽呢?也不理我。”
陸瑤知道真相後,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起來,算是救了她兩次。
“你怎麽跑來這裏了?”曾曖手揣在褲兜裏,懶洋洋的問。
陸瑤動了動唇,“來看看。”
“這種地方,你最還不要來。”曾曖也沒有再提之前的事。
不像以前那樣,老把救了她命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走了,我送你回去。”曾曖從她身邊擦肩。
陸瑤看著他的背影,叫住他,“曾曖。”
曾曖回頭,“有何指教?”
“謝謝你。”不管怎麽樣,到底是救了她,理應道謝的。
曾曖揚唇,忽然笑容一變,壞壞的,“那要不要以身相許?”
陸瑤:“……”
果然,她以為的一本正經,都是幻覺。
“起這個,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我是被連坐的。我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憑什麽她要把恨撒在我身上?我是無辜的。”陸瑤這麽一想,就覺得沒有那麽愧疚了。
曾曖啞口。
陸瑤冷哼一聲,從他身邊走過。
“喂!”曾曖追過去,抓住她的手。
陸瑤蹙眉,“幹嘛?放開我!”
她想甩開他的手,他卻抓著不放。
“曾曖!”
“我們在一起吧。”曾曖極為認真。
陸瑤以為自己聽錯了。
曾曖又:“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
陸瑤呆住了。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他這麽毫無預兆的跟她了這麽一句話,她該怎麽回應?
心髒的跳動聲,一聲比一聲強烈,都要蓋過了她的思想。
她腦子裏亂得不行,像一團亂麻,找不到頭,理不順。
“我……你別亂話。”陸瑤不自在的去拿開他的手。
曾曖握緊,把她往胸前一帶,目光垂眸,直鎖住她不安的眼神,“我沒亂。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陸瑤緊張的吞咽著喉嚨。
他的呼吸灑落在她身上,密密麻麻,像一道屏障,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冷空氣都被隔絕了,她隻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息將她包圍,呼吸都變得急促。
“我……”
“你心裏有我。”
“別胡!”陸瑤瞪他。
曾曖:“那晚你喝醉了,叫著我的名字。電話不是你打的,是肖書勤打給我的。”
陸瑤:“……”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你,你心裏有我。我們……不該再浪費時間了。”曾曖當即單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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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修成正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