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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承安之死

  之後承安一直跟著明月瀟在府裏的畫樓學畫畫,我去過幾次,在門外看到他們一大一小醉心於畫中,我便默默下了畫樓。俞巳跟在我身後,不用說便知道是明月瀟吩咐的。


  盛夏了,午後也容易疲倦。明月瀟特意讓人從府裏的冰窖裏搬了一些冰,堆在鳳欖軒四周,在這炎熱的天裏這鳳欖軒倒也是府裏最涼快的一處了。


  承安經常在午後會到鳳欖軒來,我喚煙潯做了些冰鎮的綠豆羹,拿了兩碗到房裏,一碗自己吃,一碗給承安,其他的就讓鳳欖軒的侍女解解渴。


  承安喝著冰爽的綠豆羹,愜意地眯起了眼。而我卻愣住了。


  這個眯眼的動作怎麽看怎麽像明月瀟那廝,我不禁伸手敲了敲承安的額頭,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我方才回過神,抿唇不語。


  這陣子和明月瀟之間雖並不冷淡,但也沒了成婚那幾日的親密。五日的假期早已過,他現在很早便出了府去上朝,醒來身旁便是冷冰冰的。就算他回府後見了他,兩人之間也隻是調侃幾句,但沒有當初的心境,你一言我一句便了乏了。我明白,是因為我和他之間有了隔閡,我不禁有些澀然。


  過了一會兒,承安便離了鳳欖軒,繼續去學他的畫了。


  隻是他前腳剛走,便來了另一個人。


  “離王妃不好好待在自己府裏,跑到這閑王府做什麽?”我悠閑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那女子調侃道。


  寧璿現滿麵春風,可以想象到她在離王府裏是多麽的好玩,反觀我,同一天下嫁的兩個人怎麽就這麽不一樣?

  寧璿湊過來笑道:“想你了唄,好不容易才來了你閑王府,不歡迎?”


  我輕笑一聲,“怎麽會呢,歡迎之至。”


  見我這般,她睨了我一眼,再看看這房裏的冷清,“你和我師父相處得不好嗎?”


  不好嗎?我心頭一顫,是嗎,不好嗎?如果不是她說中了,我怎麽會這般?


  我強裝出笑顏,“怎會,他現在在畫樓教承安作畫,所以才不在鳳欖軒。”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會這般說。


  寧璿見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和我攀談著她在離王府中的日子。她說,我聽。聽著聽著我很羨慕她,因為她從小的脾性,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玩鬧,明硯楓也寵著她。


  聽到最後,卻有些心不在焉。


  “什麽時候我們一起出去玩,悶在府裏太無聊了。”寧璿說道唇幹舌燥,喝了一口水朝我說道。


  我點點頭,也是,自從那天後我就沒有再出過府,寧璿這話倒點醒了我,為何我要作繭自縛般將自己沉在這府中呢?再說,我也好久沒去萬花樓看醉芙,和她聊聊天兒了。


  “那下次我們出府我給你介紹個朋友,絕對和你一拍即合。”


  這雲都和寧璿年紀相仿的女子,而寧璿又認識的,幾乎都是官家的小姐,一個個都那麽拘束。寧璿本來就感歎在雲都隻有我一個談得來的姐妹,聽我這麽一說立馬來了興趣,“誰?”


  我斜睨她一眼,“下次你和我去了就知道了。”


  見我賣關子,也沒有要說的跡象,她也隻好等著下一次我和她一起出府玩。


  好不容易打起了精神,正和寧璿談著的時候,俞巳慌慌張張地跑上樓,推開門氣喘籲籲地朝我說道:“王妃..出..出事了。”


  我和寧璿對視一眼,皆以為是什麽小事,慢悠悠地起身問道:“什麽事?如此慌張.……”


  俞巳見我如此不慌不忙,再想到畫樓那件事,氣得差點沒吐出血來,“承安少爺他……”


  話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下去,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


  聽到是承安,我趕緊抓住俞巳的左臂,緊張了起來,“承安少爺他怎麽了?”


  俞巳眸中浮出一絲悲哀與惋惜,但還是馬上回答:“承安少爺不知為何,在畫樓,無故身亡了。”


  最後五個字像是平地一聲雷,炸醒了所有人。


  我趕緊下了樓,朝畫樓跑去,寧璿和之後過來的煙潯她們跟在我身後。


  我現在不知道其他的事,隻在心裏默默祈禱俞巳說的是假話,承安並沒有事,他還好好地在畫樓學畫。


  跑到畫樓的時候,看到那麽多的人圍在那兒,我還抱著一絲僥幸。


  圍在那兒的下人見我來了,趕緊讓開了路,那地上躺著的少年生生粉碎了我心中存著的最後一絲僥幸,自欺欺人的想法瞬時在事實麵前土崩瓦解。


  承安靜靜地躺在地上,猶存稚氣的少年麵龐慘白一片,沒了生色。


  我感到頭一陣眩暈,身後趕到的寧璿和煙潯趕緊扶住我。我推開她們,朝承安跌跌撞撞走過去。蹲下來,靜靜看著他,心裏卻波濤洶湧,我不敢置信,就在不久前還在鳳欖軒和我一起喝著綠豆粥的承安轉眼間就變成了地上躺著的少年。


  我忽然哭不出來。


  想到什麽似的我起身朝周圍的人喝道:“王爺呢?王爺他去哪兒了?!”


  承安不是和明月瀟學畫嗎?為何承安會這樣?


  俞巳小心地站出來回答道:“王爺今日用過午膳便進宮了。”


  他進了宮?那說明承安與他應該無關,那又是誰?承安到底得罪了誰?竟對這樣一個少年下手!

  獨孤潛?腦海裏浮出這個名字後便立馬被我否定,若是他要下手他在壽宴後第二天就該動手,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況且他並沒有陷害承安的父親。


  忽然亂了,理不清頭緒。


  寧璿擔心地走到我身旁扶住我,“泠兒,不要傷心了,我們要想辦法將殺害承安的凶手揪出來才是。”


  我回握了她的手,碰上她溫暖的手我才發現我的手有多冰涼。


  我原來可以這麽冷靜,我第一次發現。
……

  得知了府裏的事,明月瀟很快回了府。他進鳳欖軒的時候,寧璿正陪在我身邊。


  寧璿見他回來,便知道該讓他陪我,便安慰了我幾句帶著緋勻回了離王府,經過明月瀟身旁的時候她咬牙切齒說了句“師父”,順便瞪了他一眼。


  靠在床邊,感覺到一片黑影罩住了我,睜開眼,滿目的淡漠疏離。


  “為什麽?”


  明月瀟見我問他,卻不知為何,疑惑地看著我。


  “為什麽要將承安一個人扔在畫樓?”


  平靜無波的聲音讓明月瀟有些失措,忙伸手攬住我,將頭埋在我的發絲間,“父皇召我入宮。”


  我冷笑了一聲,“現在承安出事了,你開心了?滿意了?終於如你所願了?”我推開他,先是靜靜地說,最後變成了怒吼出聲,將今日的傷心、往日的怨氣一並發了出來。


  我狠狠瞪著他,他眼中劃過什麽,卻什麽也沒有說,欲過來再將我攬入懷中,我卻戒備地後退了一步,仿佛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他站在我麵前,我很清楚地看見了他麵上閃過的一絲受傷。


  他淡淡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吧”,便出了房間。


  我跌坐在地上,終日來的傷心讓我眼眶濕潤,狠狠咬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直到將自己的手咬得鮮血淋漓。


  煙潯進來,見狀嚇了一跳,趕緊讓漪瀾拿藥過來給我包好了手。


  看著一圈一圈纏在我手上的白色紗布,我卻想到了白衣的洛千塵,忽然莫名的想念他。
……

  今日在王府裏出了這等事,因為我執意讓承安由王府出葬,所以獨孤府那邊也不好再說什麽。


  晚上我睡不著,眼前出現的全是承安往日的歡聲笑語。從在西縣、再到獨孤府、壽宴上、柴房中、我出嫁時,最後是閑王府。


  淚水浸濕了枕頭,我起身,擦幹麵頰上的濕意,披上外衣準備去畫樓。


  煙潯漪瀾怕我太過傷心,一直守在房外。見我出門,皆吃了一驚,卻並不說話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到了畫樓,承安躺在中間。周圍已經被收拾得很幹淨,明天他下葬,我想我有必要來看看他,畢竟,我是他的姐姐。


  輕撫過他的臉龐,煙潯漪瀾因為害怕所以並未上前。


  我撫著他的臉龐,心底暗道,承安,你看,她們都怕,但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身體顫抖起來,卻忍住了眼眶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我不想在承安麵前落淚,我不想他走得不安心。


  在心裏和他說了許多,見煙潯和漪瀾都有了困意,我再如何也不好讓她們兩個因為擔心我而自己不能睡。


  都走出了畫樓,我忽然想起什麽,又折回了畫樓。我取出我身上一直帶著的一枚玉佩,看了看,那是娘留給我的玉佩,一直留在身上,但現在,我要將它給承安。


  我將承安衣裳的前襟扯開,入眼的卻讓我震驚。


  他的胸前一個腫起的紅印觸目驚心。我睜大了眼睛,原來……

  掩下震驚,我將玉佩為承安戴上,合上他的衣襟,起身在出畫樓前,最後再回頭看了看。


  承安,你放心,姐姐一定會找到害你的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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