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心生隔閡

  回了王府後，見明月瀟還沒回來，便遣退了房裏的侍女，想小憩一會兒。


  躺在軟榻上，卻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房外一陣悉悉索索，我閉眼假寐。


  隻一會兒時間，房門被推開。小心翼翼將眼睜開一些，一個黑影向軟榻上的我靠近。我驚覺不對，掀開眼瞼向榻的裏邊躲去。


  我這麽一動，那本來還沒動手的黑衣人錯愕了一番。我抓住這個空檔朝塌下翻去，眼前寒芒一閃，我知道鳳欖軒樓下有侍衛把守，趕緊大聲呼救，不過那黑衣人見狀，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對我痛下殺手，隻是朝我逼近。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時一個人影快速閃進房裏，拿劍一刺，挑開了那黑衣人的刀。


  那黑衣人見明月瀟回來，手下竟不給我留任何情麵，又是一刀，不留餘力朝我砍來。我已經被逼到牆邊，退無可退，明月瀟隨手抄起一個茶壺用足內力朝黑衣人扔了過去，我忽然想到什麽，趁黑衣人閃身躲開的時候我向另一邊躲去，明月瀟一個閃身到了我身後。可就在那一瞬，我從明月瀟眼裏看到了我身後的冷光。


  在我以為我將命喪於此的時候，眼前的景物一轉，我被明月瀟擋在身後，他側過身生生替我受了一劍。


  左臂上血不住地留下來，那黑衣人見此，卻沒有再怎麽樣。一個躍身，從窗戶邊跳了出去。


  左臂受了傷，他卻並不喊痛，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鳳欖軒，很快將府裏的大夫請了過來，替明月瀟包紮的時候，我們都沒說話。


  煙潯漪瀾聞聲趕緊過來，看見這幅景象嚇得趕緊跪下認錯。明月瀟並未責罰，隻是揮揮手讓她們退了下去。


  待包紮完畢，房裏隻剩下我和他兩人。


  “那刺客是誰派來的想必你也知道了吧。”明月瀟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自給自斟了一杯茶。


  “恩”


  那刺客並未真正的刺殺我，反倒是有意引起明月瀟的注意，這種用意，仔細想一想，倒也猜出了背後是誰的吩咐。


  明月瀟搖搖頭苦笑道：“真沒想到，今日送禮，倒送出這般罪過來。”


  “你的傷口不痛嗎？”我有意岔開話題，他卻偏偏不如我願。


  “你爹對你還真夠狠得下心的，這麽大一個賭注他都敢賭。”明月瀟握著我的手，玩味地說道。


  我默然，獨孤潛會這般，很明顯，是想為了試探今日明月瀟送上三分之一的嶺南錢莊的用意。若是明月瀟很緊張我的安危，那便是真的為博我的歡心，沒有其他的用意，而若是他對我的安危報以冷眼相對，那麽他就萬萬不能收下那些錢。


  想到這些，我心驀地一痛。原來在他的利益麵前，女兒也可有可無。


  看到我異樣的神色，明月瀟歎了一口氣，過來將我攬住，“沒事，他不也隻是想試探試探我們嗎？”


  我卻說了一句與這句話毫不相關的話：“你為什麽不殺了他派來的那人？”


  頭上響起一陣輕笑，“他為了來試探我們都派了他身邊的高手，我把他殺了那誰去回報消息讓我尊敬的嶽父大人安心呢？”


  我起身掙出他的懷抱，走到床邊，一副疲憊的麵容，朝明月瀟笑了笑，“你先去用膳吧，我不想吃，我想睡會兒。”


  明月瀟凝視著我，看了好久，才點點頭，步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他的背影在門外消失後，我全身似也失去了所有力氣般跌坐在床邊，用手扶著額。


  我好想問他，在當時我躲向另一邊的時候他為什麽要過來，為什麽要故意受了那一劍。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若是他沒過來，那一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刺下來的。他這般，是為了故意要讓獨孤潛知道？為什麽要故意呢？

  我閉眼揉揉額頭，再睜開後眸中覆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


  我不想你讓我失望，我希望你是真的為了我，但願如此。
……

  很晚明月瀟才回來，我沒有睜開眼，閉著眼感覺到他坐在床邊看了我好久，久到我以為我被看穿，快要丟盔棄甲時他起身出了房，再回來時睡在我旁邊，呼吸淺淺。


  在確定他睡著了後，我裝作還在睡夢中翻了個身，麵對牆邊，背對著他。


  再閉上眼，眼角滑過滾燙的液體，滴在枕上，很快冰涼。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翻過身後，我背對著的人睜開了眼，眸子明亮，看著上麵，不知在想什麽。


  三日夫妻，同床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