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何昱訪洛
因著昨日那來得措手不及的聖旨，現在獨孤府內的下人更是對我禮遇有加，見到獨孤潛，他也隻是淡笑不語，可以看得出他並不反對。
這事傳遍了雲都，五月初三獨孤小姐和洛二小姐一起各嫁進一個王府，頓時雲都的其他閨閣小姐羨慕得紅了眼。
但寧璿知道後還猶如墜雲裏，撫額道：“我還是沒弄清楚，泠兒，你真的是和我同一天的嗎？”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點點頭。
忽然寧璿眯著眼笑了起來，笑得我莫名其妙。
“笑什麽？”
寧璿抿唇，好一會兒才回答：“沒什麽。”
我斜了她一眼。
“那現在你和我師父也不能公開見麵了？”
經她這麽一提醒，我倒才發現，不過似乎是。
“現在我們四個人都在受苦了。”寧璿見我若有所思地點頭，一邊歎氣一邊拍拍我的肩。
“是你和你家離王受苦好嗎？”
寧璿一聽這話，挑眉賊兮兮地問道：“你不想我師父嗎？”
我臉一撇，堅決地道出兩個字：“不想。”
話雖如此，但真正會不會，我也不知。
寧璿坐下來，用手肘撞撞正閉目養神的我，道：“上次你還沒回答我呢，那以後我是不是要叫你‘師母’？”
我掀開眼瞼，不發一言，就直盯著她，直到她被我盯得渾身發毛，說“好了，我不問了”，方才作罷。
室內終於安靜了下來，但沒一會兒煙潯便進來說道：“小姐，何將軍又來了。”
煙潯聞言用眼神詢問我，我不可置否挑挑眉答應了。
去了大廳，因為洛意年一直討厭見何府的人，特別是這囂張跋扈的何昱，而他又相信自己的女兒不會給何昱好臉色，所以便一直待在他的書房。
見我們來了，何昱沒有站起，還是坐著悠閑地吹了吹茶麵上的沫子。
“喲，這不是何大將軍嗎？怎麽，來提親的嗎？”寧璿一直看不慣他，此時見他在自家也如此傲慢，語氣甚為不善。
何昱抿了口茶，方才放下茶杯說道：“洛二小姐都將下嫁離王府了，我豈能奪離王所愛。”
寧璿冷哼一聲，道：“知道就好。”
何昱嗤笑一聲。
“喂，你到底來這兒幹嘛？這兒可不是茶館，想免費喝茶？沒門！”寧璿柳眉一豎，話鋒一轉，瞪著何昱。
“以後我就把它開成一家茶館。”
聽了這話寧璿氣得差點把旁邊的椅子掀了，何昱這話，不明擺著告訴寧璿他何家遲早會滅了洛府嗎？
“何將軍怕是還沒弄清朝中的局勢吧？”何昱簡直欺人太甚。
何昱絲毫不以為然，起身說道：“是嗎？我隻知道我要的東西從沒失手過。”
“那何將軍是想要搶親了？”
“我不是說過嗎？我豈能奪離王所愛。”
寧璿沉不住氣了，直接扯入正題，朝何昱沒好氣道：“你到底來幹嘛？”
何昱沒說話，眼睛一直打量著洛府，然後.……在我們眼前大搖大擺地出了洛府。
寧璿怒不可遏，看樣子如果可以她會毫不猶豫地滅了何昱。
“新婚之前不可見血。”我勸住寧璿。
誰知那丫頭回了我一句“誰說要殺了他，我是要喚人進來扔了他用過的東西。殺他？我覺得髒了我的手。”
……
因為我也要婚嫁了，所以現在也不能經常出獨孤府了。
這天回到攬醉小築，卻見洛千塵一人站在院中。
他何時來的？我詢問煙潯，得到的答案是他在這等了我一個時辰了。
遣下院中所有的侍女下人，留我和他站在院中。
不知如何開口，兩人之間都是短暫的沉默。
好一會兒，他疾步走過來握住我的肩，把我嚇了一跳。
“不要嫁給他好不好？”我自是知道他的心思，但抱歉。
“為什麽？”原本要說的“不”到了嘴邊卻鬼使神差地說成了“為什麽”。
“因為.……”他眸光一陣閃躲。
明月瀟可以很自在的說出他的心意，但洛千塵卻羞赧於口。
好久他才下定決心般的看著我，道：“因為我喜歡你。”
這時我才後知後覺發現我剛才的問題是有多蠢，讓他說了他的心意，豈不是我之後的回答更要創傷他？
“對不起。”
洛千塵聽到這個回答似乎並不意外，鬆開握住我的手，扯出一絲落寞的笑，道：“早該知道的，你連我送的青玉簪都取下了，就知道你不可能答應我的。”
我見他對玉簪的事有些誤會，話剛想說出口但又轉念一想，能讓他想明白點就一直誤會下去也未嚐不可，所以我抿唇不語。
他見我不發一言，算是默認，苦笑道：“明明知道結果如何，但還是來了想最終認定，不過是枉費。”
他鎖著眉，回雲都他沒有皺眉，洛府與何府對峙時他沒有皺眉，現在他卻因為我將婚嫁而皺眉。
“你會遇到更適合你的女子。”雖然這話很無趣，但我覺得這是現在我唯一能說的了。
“也許是吧”，洛千塵輕聲，轉身的時候留下一句：“祝你們幸福。”
他走後，我一人佇立院中許久，直到感到傍晚的一些涼意。
……
晚上獨孤潛來了攬醉小築，在我印象裏，他似乎很少來攬醉小築。
他這次過來和我談了很多，談到娘的時候他常年深不可測的眼神都變得溫柔起來，事後我都不知道和他談的時候心情如何。
他走之前，說了句：“過幾日是我的生辰，到時會在府內設宴。”
我方才恍然，原來這陣子發生的事太多，連他的生辰竟也忘了。
他的生辰宴，那麽勢必朝中的權貴都會來。也就是說，寧璿可以見到明硯楓，我呢，自然也可以見到明月瀟那廝。
我輕笑一聲，什麽時候對他這麽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