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得旨賜婚
讓墨棋在我房裏養傷，所以出門去洛府時吩咐煙潯別讓承安去我房裏。
到了洛府看到來為寧璿量尺寸的軟羅坊裁縫才知道他們要為寧璿量新娘尺寸好回去做新娘喜服。
總算量好所有，寧璿懶散地坐下，大舒了一口氣。
“怎麽，累了？”
寧璿點點頭，把頭靠在手臂上。
看她小貓般慵懶的模樣，我輕笑著說道：“今天可不光你累，離王也是啊。”
誰知寧璿那丫頭聽後正氣凜然的說道：“對，這就是同甘共苦。”
奉茶進來的緋勻聽了這話掩嘴直笑。
“笑什麽？”寧璿很不滿地瞪了一眼緋勻。
緋勻直搖頭，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從手中拿出一張疊好的紙遞給寧璿。
寧璿狐疑地拿過來，打開看。
看了之後她卻露出了笑容，拉著我就跑下了她的閣樓，一臉欣喜。
“怎麽了？”我被她拽著跑著有些氣喘，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麽？
見到有打掃的洛府仆人，她忙將我拉到隱蔽的地方，壓低了聲音道：“硯楓說他在後門等我。”
原來如此。我看著她露出了了然，不過，“他找你又不是找我，你把我拉去幹嘛？”
她曖昧地笑了笑，看著我說道：“因為我師父也來了。”
明月瀟。也是，已經有好久沒看到那廝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麽。
各懷心思的兩人很快便躲過洛府下人，安全到了後門。
打開門，寧璿和明硯楓各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不顧旁人的注視抱在一起。
非禮勿視，我幹咳了咳，將視線移到一旁，正好看見明月瀟那廝倚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見我看向他，他挑挑眉，算是打了個招呼。
許是在這時四個人的組合很怪異，寧璿拉著明硯楓去了另一旁，然後又向明月瀟使了個眼色。
明月瀟立馬會意，將我帶到了街上。
“最近還好嗎？”
這麽久不見，開場總是如此的俗套。
“恩，你最近在忙什麽？”忙到都不來看我一下。
“很快你就知道了。”那廝忽然轉過頭對我燦爛一笑，那妖孽的麵容讓人一陣眩暈。
總喜歡賣關子，我伸手想輕打一下他，他卻順勢將我的手握在他手中，十指交握。
在大街上他都如此放肆，我試著將手拉回來，結果被他握得更緊，我瞬時一陣羞赧。
他將我拉進了一家首飾鋪，比上次去的那家更大，裝潢更華美。雲都第一的首飾鋪，瓚澐閣。
我還在疑惑時，他已經將我拉了進去，此時正在裏麵細細挑選著。
取下我之前戴在頭上的那支青玉簪，他拿起一支雙凰的金簪插在我發髻，搖搖頭，取下。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他又拿起一支牡丹金步搖插上，再次搖頭。
那掌櫃見他如此挑剔，覺得是蔑視了他揚名雲都的瓚澐閣，不由嘲諷道：“公子這般挑剔，到時選中後究竟有沒有銀子付。”
聽了那掌櫃的諷刺，明月瀟也不理睬，倒是守在外麵他的隨侍青遠進來拿出閑王府的令牌放在那掌櫃的眼前。掌櫃知曉了他的身份，神色倒也畢恭畢敬了。
“你到底要挑到什麽時候，我不喜歡這些。”趁他又來了一支釵過來在我頭上比試時，我扯扯明月瀟的衣袖不滿道。
他沒有理我的抗議，我便也緘口。
在他給我戴上一支睡蓮的白玉釵時，他終於滿意的點點頭，道：“就它了。”
朝那恭敬待在一旁的掌櫃使了個眼色，他會意遞過一柄鏡子，我看了看，那睡蓮半開，花瓣潔白，似含羞，插在青絲上倒也顯得相得益彰。
明月瀟摸著下巴看著我，見我沒有什麽不滿，便拉著我便出去了，留下青遠一臉無奈地告訴掌櫃去閑王府取銀子。
出了瓚澐閣，我忽然覺得遺漏了什麽，但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倒也沒在意了。
“這段日子小心點，昨日有批刺客來了雲都。”
聽到“刺客”我的心跳驀地快了一拍。我想到了墨棋。
但我適時的沒有在明月瀟麵前露出半點不對勁。
“恩”
走在橋上，明月瀟拉起我的手，我也與他交握。
“哥哥，買束花給姐姐吧。”
身後忽然跑上一個小姑娘，手裏提著籃子，裏麵全是一束一束嬌豔的花。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明月瀟，雖說這種招式很俗了，但試問哪個女兒家不喜歡自己的心上人送自己花？
明月瀟將裏麵的花全拿起，留下一個空空的籃子給那個小姑娘。
“我全買了。”
他將花遞給我，我有些羞赧地接過，他輕笑一聲，又向前走去。
可憐的青遠又被前去的兩人晾下收拾攤子。
走了好一段路，發現身旁的明月瀟一直看著我。
“幹嘛總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眯著眼睛又看了好一會兒，才摸著下巴緩緩說道：“人比花嬌。”
我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惹來他的放肆大笑。
……
他送我回了洛府，便離去了。
我從前門進去，那守在門前的仆人見我進來，一直擦著眼睛，互相瞅瞅，疑惑不解。也是，在他們印象裏我根本沒出府，但現在我卻是真真從他們眼前走進去。
去寧璿的閣樓的路中碰見了洛千塵，他捧著一些東西走過來，看見我笑了笑。
但他目光接觸到我頭上的睡蓮玉釵時，眸光暗了下去，但還是笑著說：“很漂亮。”
不等我說話他便又自顧自前去了，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卻感受到了從他身上發出的落寞。
一進寧璿房裏就看見她一臉笑意地望著天。今天看見明硯楓，樂傻了吧。
見我回來，她興衝衝地拉過我，視線馬上被我頭上的睡蓮玉釵吸引去了。
“好漂亮的釵，是我師父送給你的吧。”
見她一臉羨慕，我點點頭。
“喜歡就讓離王也給你買一個唄。”我輕笑著調侃道。
她見我調侃她，羞惱地坐到了一旁，繼續她的“望天事業”。
妝台邊有一麵鏡子，我坐過去，從鏡中端詳著那支玉釵。
我覺得我很不對勁，以前根本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似乎遇到明月瀟後，生活都反常了。
笑了出來，但餘光撇過鏡麵，便笑不出來了。
我終於知道了在瓚澐閣外我覺得不對勁的原因了。
頭上原先戴著的那支洛千塵送的青玉簪不見了。
想到這裏，我心下莫名一緊，不顧寧璿的疑惑便出了房，趕緊去了瓚澐閣。
到了瓚澐閣，因為急著找玉簪我微微氣喘，那掌櫃見我又折回來，因為之前知道了明月瀟的身份，對我也恭敬了起來。
聽見我的來意，他微微皺了皺眉，我的青玉簪並未遺落在他瓚澐閣。我不禁大失所望。
得了睡蓮玉釵，卻失了青玉簪。心裏卻像缺了一塊什麽似的。
……
晚上回到攬醉小築，還是失落著。
卻見若影夫人站在院中，因為我吩咐過煙潯誰也不準進我房裏，所以若影夫人便被攔了下來，聽見是我的意思便也沒說什麽，隻是站在院中等我。
見我回來，她滿臉喜氣迎了上來。
其實我也不討厭她，她對我一直很好，但對她是獨孤潛側妃的身份我卻不喜歡。
“泠兒，恭喜你了。”
上來就一句沒頭沒腦的恭喜，我不解。
挑眉看向站在一旁的煙潯，她竟也是一臉喜意，承安卻是癟著嘴，我更是疑惑。
“恭喜什麽？”
聽我發問，若影夫人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瞧我樂得都糊塗了，泠兒你看看這下午聖上下的聖旨。”
接過聖旨，我是滿滿的無語，似乎每次在獨孤府內下聖旨的時候我都不在。
打開聖旨，上麵的旨意卻是讓我震驚，又帶著不可置信，也有著緊張。
“這是真的？？”
若影夫人一臉喜意，見我不信，佯怒瞪了我一眼接著說道：“當然是真的，姐姐在天之靈也會為泠兒你高興的。”
我幹笑著點頭。
若影夫人走後，煙潯和承安上前，一個是滿臉喜氣，一個卻癟著嘴，怎麽看怎麽怪異。
“小姐，恭喜了，以後啊，煙潯可就要改口叫‘王妃’了。”
“嗬嗬”，我如夢初醒。
承安扯扯我的衣服，癟著嘴道：“姐姐若是嫁去了那王府，承安還看得到姐姐吧。”
“承安胡說什麽呢，當然看得到了。”我俯下身拍拍他的頭，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他癟著嘴了，原來是擔心我嫁到閑王府後他就看不到我了，我不禁失笑。
一聽這話他才展開笑顏，學著煙潯她們的樣兒說道：“那承安就恭喜姐姐了。”
過了一會兒，我讓承安房裏的丫鬟帶承安下去歇息了，煙潯也回房歇息。
我推開門，緊緊地拿著那張聖旨，滿腔甜蜜。
點起燈，床上卻空空的，被子疊在一旁。
我剛想出去問煙潯，但又想到了什麽，坐在桌旁，他是刺客，當然他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我們又怎能阻攔，隨他去吧。隻是他身上的傷……
我甩甩頭，不再想這件事。
攤開聖旨，雖然已看了幾遍，但心下的震撼仍不比當時少。
上麵寫著閑王求延帝賜婚予他我，延帝允了，諒著我和寧璿是好姐妹，將我的婚期也定在了下月初三。
我總算知道了白日裏我在街上問他最近在忙什麽時，他說的“到時你就知道了”的意思。
這狐狸.……總是私自請旨，上次去滄江也是，這次也是。
我輕笑一聲，合上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