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2 我瘋起來自已都怕
“來吧。”司馬亂則坐在椅子上,側過頭,方便個子稍矮的保安主管動手。
哇,居然有人哭出聲。
嚇得。
就像羊羔們,失去了牧羊人。
“我還沒死呢。”司馬亂皺眉,聲音嚴肅而嚴厲,“第二第三區的人看著,你們給我出息一點。第一區必須守護,就由你們守護。”
又轉頭對保安主管道,“耽誤時間,於事無補。”
直到這時候,所有人都明白:第一區的領主大人,是真的自罰了。
對他們而言,巨變已經發生。
未來怎麽樣,沒人能想象。
但這一刻,勢在必行。
眾目睽睽之下,保安主管咬著牙,閉著眼揮手,把那隻槍型注射器猛然按在司馬亂的側頸上,哢噠一聲,按下開關。
司馬亂閉了下眼睛。
他隻感覺一股奇異的電流進入他的血管,衝入他的身體,令他的心髒猛地一跳。
緊接著,消失不見。
有點像他對唐笙的喜歡,激烈又突然。
之前毫無征兆,之後又融入身體之中。
瞬間的不適,但後續愉悅又痛苦的感覺卻十分長久。
“好了。”他揉了揉脖子,定了定神,站起身,“諸位保重。以後,第一區是你們的了。”
說完,抬步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所有人,不僅是第一區的,全部愣住了。
沒想到司馬亂說到做到,揮揮衣袖,不帶走半片雲彩。
“領主大人……”不少人帶著哭腔,往前踏了幾步,意圖挽留。
卻遠不如司馬亂決然的腳步。
他快步走到會議廳的大門時,不回頭卻反過手。
那柄跟隨碎裂的桌子而躺倒在地上的唐刀,好像巨大的閃電,“嗖”的一下,準確的回到他的手中。
仿佛有精密製導係統的導彈。
追擊逃走人肉的最初,隨後像是調查般的幾天折騰,到最後大會議廳的全體會議,好像問罪,又好像爭吵似的。
但從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斷然,又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們全體泥塑木雕似的站了會兒,是蕭瑟率先反應過來,撲到窗子邊。
其他人也都忽啦啦圍過來。
落地的長窗,視線不受遮擋。
就見司馬亂速度極快,已經出了大廈。
大地蒼茫,鉛雲壓得很低很低。
此時,忽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司馬亂踽踽獨行,就像頭項著那天,腳踏著那地。
高大的身影無比孤單,仿佛天地間就隻有他一個人。
“他都沒帶車子或者飛行器。”傑克要哭了,“什麽也沒帶。”
隻有他的武器,從不離身,刀亡人亡的唐刀。
很多人都跟他感覺一樣。
他們的領主大人,高高在上,怎麽可以如同棄子?
又怎麽可以在如此落魄之時,看起來仍然如此驕傲?
“渣渣們,別同情他。”蕭瑟忽然笑了,“他最慘的時候我見過,天也沒壓倒他。”
不然,他熬不出完美的進化,熬不過那煉獄般的過程,成為最強的存在。
舊人類大約以為他們是天選之子,隨隨便便就進化了。
豈不知一點點dna的改變,都伴隨著剝皮抽骨般的極度痛苦。
為什麽有人是中階者,更多人是低階?
因為他們扛不過去。
這裏的每人個高階者不是經過血肉的鍛造,尤其阿亂這樣的最高進化者。
說是從熔爐裏出來的也不為過。
就像古語有雲:越是好的東西,就越是難以得到。
“若你們還想他能回來,好好守著第一區,提防我把你們吞並了。”範西東也說,並聳聳肩,“我做得出來呀,我性格不穩定,瘋起來連自已都害怕。”
這話說出來,連蕭瑟都佩服了。
小範不是性格不穩定,是智商不穩定。
看,這會兒智商又上線了。
一句話而已,卻很有激將的作用。
第一區的人立即收起沮喪,都警惕了起來。
於是,要泄掉的那口氣又提上了。
蕭瑟樂於看到這個局麵。
倒不是他好心,隻是因為舊人類的崛起,新人類必須團結,同仇敵愾。
現在不是內部區分派係的時候。
他不知道地球上其他地區如何,至少東亞區不能亂。
所以盡管他手癢得很,想借機壯大第二區,得到更大的地盤,更多的人,卻還要強忍著。
等此間事一了,他必須找到龍老爺子討出意。
麵對舊人類的威脅,找出應對之策刻不容緩。
“我們走吧。”他拉了範西東一把。
範西東還有點不太想走,畢竟山中無老虎,猴……另一隻老虎想過過大王的癮。
但他架不住蕭瑟強拉硬拽,直接把他扯出了第一區總部大廈。
第二和第三區的人紛紛跟在其後撤出。
“我再待兩天怎麽了?”範西方甩開蕭瑟的手,不樂意,滿臉“寶寶不開心”的樣子。
“恰逢巨變,你又說了那樣的話,他們需要討論一下今後要怎麽辦?”蕭瑟說,並強調道,“單獨的,沒有外人的。”
“阿亂不是處理好了後事,讓佟仁和傑克不是代領主嗎?”
後事?
後事這兩個字是用在這兒?
蕭瑟暗中翻了個白眼,“那兩個始終跟在阿亂身邊,副官似的。所以可以支撐一時,卻不能長久服眾。”
“那我去看看,別讓他們亂了套。”範西東轉身要回,卻又被蕭瑟拉回。
“他們亂不了套,你別搗亂就成了。就算真的擺不平,還有龍老太爺在,沒你我說話的份兒!”蕭瑟明言,“你以為龍老太爺真的因病閉關嗎?”
“我也很懷疑。”範西東搔搔下巴,“但那老頭子老是老得很,糟卻半點不糟,這病來得實在蹊蹺。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就病了。”
“你也不算太笨。”蕭瑟就長出一口氣,“我猜,阿亂在陳月發難之前就和龍老太爺過了明路了,所以他才這麽篤定。”
“那龍老太爺還閉關?”範西東驚訝,“他老人家是不是傻?哦,老頭不傻,他老奸巨猾的,肯定另有安排。”
“也未必。”蕭瑟歎了口氣,“我看阿亂是真的痛恨自已背叛了手下,也是真的要懲罰自已。有時候受苦,就是償還,心裏才過得去。你了解阿亂的,他就是這樣的人。看不起所有人,但也從不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