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救許暮……
蕭涌臉上那張虛偽的面具龜裂成塊，簌簌的落下來。
他露出本來的真面目，臉上再沒有一絲溫柔和慈愛。
「我真是低估你了。我真是沒有想到，你能被造的這麼完美。」
蕭涌臉上癲狂的神色讓許暮脊背發寒。
這真是他的父親嗎？
這簡直就是魔鬼啊！
「你很聰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蕭涌詭異的笑容越來越深，深刻的印在那張扭曲的臉上。
「說說怎麼猜到我是蕭涌？」
蕭涌很想聽聽許暮的分析，他想看看這個孩子能夠優秀到什麼程度。
「你做的事並非滴水不漏。」
許暮手指不經意間碰了一下紐扣，那是一枚定位器。
只要他拖延到厲銘爵找到他，他就能得救。
許暮捏了捏拳頭，緩緩道：「我調查過X組織，這個組織的創始人是趙御。這一點沒錯，但趙御已經死了，但X組織還在進行瘋狂的試驗，證明有人接替趙御在做這一切。當年和趙御關係比較近的人，一個是你，一個是蕭迎。」
「一開始我以為你死了，把蕭迎定為懷疑的目標，我給蕭迎手機里裝了追蹤蟲，但我發現他和X組織沒有關係。我自然將目標鎖定在你身上。」
蕭涌：「你懷疑一個死人？」
「排除一切可能，剩下最不可能的也將會是真相。」
許暮淺金色的眸子里閃著精光：「X組織被你接替這個念頭從我腦子裡冒出來以後，我聯繫所有查到的資料，發現一切解釋不通的地方都合理了。趙御死後為什麼X組織還能繼續下去，因為你在他身邊目睹他所有的試驗過程。你在和他接觸之下，你也被他瘋狂的試驗洗腦。你想要接替他成為成功者，你故意假死，這樣就能掩蓋自己的身份。」
蕭涌眼睛里浮現出讚賞：「你真的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我偷取了繼承者學校里很多優秀學生的基因，做的這個試驗是成功的。你看，你多優秀。你什麼都會，簡直是全能的人才。」
許暮捏緊拳頭，眼底火光大盛。
蕭涌的瘋狂讓他怒火中燒：「你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真正意義上的人是什麼？有缺點的才是人，那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許暮很慶幸，他並不是真的完美。
蕭涌低低的笑了起來：「太多低等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所有的人類都是完美的，那麼這將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許暮：「你完美嗎？」
蕭涌：「只要我的試驗能夠成功，我就會變成一個完美的人。」
「你的試驗永遠都不會成功。」
許暮一針見血：「因為你就不是一個完美的人。」
「人類需要的是進化。我可以不完美，但我造出來的人會越來越完美。」
蕭涌盯著許暮的眼睛：「你看，你慢慢就變得完美了。你的眼睛以前不是這個顏色，後來我給你改造后，它就變得異常完美。」
許暮陡然反應過來，原來一切都是蕭涌的計謀。
霍洪波放出來的毒劑也是蕭涌授意。
「如果你這一代改造不好，還有你的下一代。」
蕭涌眼神癲狂：「你的兒子們都很優秀啊！雖然他們現在年紀還很小，但是他們會越來越完美。」
許暮臉色大變：「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蕭涌：「進化是需要一個過程。你的基因加上厲銘爵的基因，你們的後代會越來越完美。厲銘爵可是我給你千挑萬選的人，你很滿意吧？」
許暮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你……」
在蕭涌眼裡，沒有愛情、沒有生命，只有試驗。
世間一切美好的情感，在他眼裡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你催眠了我，讓我忘掉了過去的事。你把三個孩子偷走，為什麼只培養都都？」
蕭涌攤開手：「優勝略汰。其他兩個質量太差。」
許暮再也按捺不住，一拳砸在他臉上。
蕭涌被打了一拳，像是沒事人一樣，轉過臉看向他：「你看，我的痛覺神經已經經過改造，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許暮眼眸血紅，銳利的眼神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
「我倒是沒想到，另外兩個孩子也挺優秀。一個武術技能很發達，一個是經商天才。可惜，沒有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蕭涌失望的搖了搖頭：「我以為三胎的概率會大一點，沒想到還是失算了。不過下一次，我就知道……」
「沒有下一次，我不會讓你繼續禍害這些無辜的生命。」
許暮衝過來想要揮拳，但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保鏢按住。
蕭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知道你故意出現在玉料市場引起秦三爺的注意，是為了引我出來。你能分析出這麼多事，應該已經聯繫上警察。」
許暮：「你跑不掉。」
「我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生死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
蕭涌突然激咳起來，他捂著嘴，咳得特別厲害。
許暮看到他的指縫裡，有血滴出來。
蕭涌取出紙巾，擦乾淨手上的血跡，「看到了嗎？我活不長了！我當時研究人體改造的時候是想讓自己活命。可折騰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治好我的病。不過研究的過程中，我很快樂。」
「趙御死了，出來一個蕭涌，你說蕭涌死了，會不會出現另一個蕭涌呢？」
蕭涌微微彎下腰，看著許暮的眼睛：「人是一個很複雜的個體，他們有什麼想法，沒人能夠知道。每個人的想法都會在某一個時間點發生變化，變成什麼模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別人又怎麼會知道？一個人只有變得完美，他才不會有哪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才不會有太多的變數。」
「你變不成造物神，你只是一個人。」
許暮冷冷的說：「是人就該自己的殘缺，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你還是不夠完美。」
蕭涌眼底閃過厭惡：「我以為你已經接近了我的試驗目的，可還是相差很遠。不完美的試驗品就該被淘汰。」
許暮知道蕭涌對他起了殺心。
即便他是蕭涌生出來的又怎麼樣，這個人他沒有心，或者說蕭涌根本算不上是一個正常的人。
「不知道你的兒子會不會變得很完美，不如我們在最後做個試驗。」
蕭涌揮揮手，黑衣人將許暮拉走。
「蕭涌，你到底要做什麼？」
許暮的吼聲讓蕭涌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但很快，他的視線就聚焦那枚紐扣上。
蕭涌抓過紐扣，硬生生從許暮衣服上拽下來。
他發現那是一枚小型定位器，他勾了勾唇角，對著定位器的擴音口說了一聲：「他們應該能聽到我們說話吧？這東西做的還真是精妙。既然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內容，那就更好了。」
「想要許暮活命，那就接受最後的試驗。」
厲銘爵和三個小奶糰子都在車裡，通過擴音器清楚的聽到蕭涌的話。
厲銘爵拳頭捏的很緊，眼底儘是慌亂。
蕭涌，你到底要做什麼？
蕭涌：「給你們兩個小時的時間找到許暮，你們找到他的時間拖得越長，他就會越痛苦，超過時間你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會把他藏在這附近，就看你們能不能找到他了。讓我看看我的試驗品到底有多麼優秀。」
嘶！
擴音器里傳來忙音，信號中斷了。
厲銘爵一拳砸在座椅上，周爾慌忙道：「爵爺，您先別著急，我這就安排人去找少夫人。」
「來不及了！」稚嫩的聲音響起。
周爾回頭看到說話的是顏今夕。
顏今夕垂著眼睛，沉思的模樣像極了厲銘爵。
「剛才定位光點已經鎖定位置，他說會把爸爸藏在這附近，這種時候他不會說假話。」
顏今夕道：「都都，有附近的地圖嗎？」
都都搬出小電腦，調取地圖。
很快，屏幕上出現地形具體方點陣圖。
顏今夕湊過去，認真的查看。
這附近的區域地形很廣，許暮會被藏在哪裡？
顏今夕和都都都在快速的搜尋地圖。
都都看的眼睛都暈了，但還是沒能找到。
但顏今夕的視線很快掠過所有的地標，他突然指著一個地標：「都都，放大一點。」
都都放大以後，地標變得越來越清晰。
顏今夕：「這裡……」
都都：「冷庫。」
顏今夕：「那個男人說，越是拖得時間長，爸爸就會越痛苦。冷庫里很冷，溫度越低人就會越痛苦。」
厲銘爵：「會不會是水下？」
顏今夕：「這附近沒有水庫。」
厲銘爵：「廢棄游泳館？」
顏今夕：「我覺得是冷庫。」
那種強烈的自覺，讓他覺得一定是冷庫。
嘀！
一條信息躍入到都都的電話手錶里。
他打開信息，看到許暮給他發了兩個字：「冷庫。」
都都叫道：「爹地，冷庫！爸爸說是冷庫。」
都都想要再給許暮發消息，但信號中斷了。
冷庫溫度太低，許暮只發出去兩個字，唯一傳輸器就被凍到死機。
層層疊疊的冷氣在空氣中瀰漫著。
許暮團著身體，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讓彼此暖和一些。
可越來越多的寒氣化作尖刺順著毛細孔往他的身體里鑽。
許暮覺得自己真的堅持不住了，他可能等不到厲銘爵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