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奇怪的老頭（下)
不過轉了這麽長時間，他也沒找到年份足夠靈氣茂盛的靈芝與血參，大多都是些騙人的假貨，這讓他有些意興闌珊。
不知不覺中，唐仁走進了一個門麵不大，毫不起眼的小藥鋪，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色大褂的白發老頭躺在搖椅上一晃一晃，讓人奇怪的是，這都大冬天了，人家都穿羽絨服了，這老頭還拿著一把扇子在那裏悠哉哉的扇著，嘴中還哼著不著調的古老京劇腔，看上去委實怪異，與現代社會有些格格不入。
第一眼，唐仁就對這個老頭產生了好奇心，這與眾不同的老頭是個趣人啊。
“小子，別站在那裏賊眉鼠眼的，看我一個糟老頭子好欺負，想偷東西咋地？”
老頭那慵懶的聲音傳出，差點被把唐仁氣得背過氣去，就這破店鋪還有東西值得賊惦記？
“老先生，我登門就是客，你一開口就要把人往外趕？可沒你這麽做生意的。”唐仁哭笑不得的說道。
“嘿，就你小子那一身行頭加起來都沒老夫我這一身袍子貴，你能買個錘子？趕緊走，出門隨便拐，愛去哪去哪，我這福地上隨便挑出一件都是珍品，你這窮酸小子買不起。”白發老頭抬了抬朦朧的眼睛，半睡半醒的說道，都懶得動彈。
唐仁更是氣笑了，低頭看了看一身廉價服飾，道：“這您都看得出來？眼力勁不錯啊。”
“廢話，老夫行走江湖數十年，縱豎南北數十載，沒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怎麽混？”老頭不耐煩的擺動扇子：“趕緊走，別妨礙我修身養性，昨夜大戰小巷裏的那位小娘子，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呢，今晚還得去，不殺得那小娘子哭爹喊娘絕不鳴金收兵，定要揚我槍威。”
唐仁聽得是滿臉汗顏，這牛皮吹的有點大，就這老頭還縱豎南北呢？看著凋零的店鋪，看那一身行頭，整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糟老頭，也好意思說出這等豪言壯語，難得的是還那般自然。
還有小巷裏的小娘子是什麽鬼？如果唐仁沒記錯的話，他在來時的路上似乎也經過了一個小巷，有不少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的站街女……
唐仁暗自失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這老頭的胡言亂語與不客氣並沒有讓他心生反感，也沒有識趣的離去，而是四處打量了起來，不足五十平米的小藥鋪裏淩亂不堪，各色藥材東倒西歪，毫無規格的擺放著，不像是個藥鋪，倒像是個垃圾中轉站。
這一眼看下來，唐仁也沒見有什麽出奇的藥材啊？甚至連一絲靈氣都沒感知到，不是些劣質藥材就是假藥，唐仁開始有些懷疑這故弄玄虛的老頭是個江湖騙子了，道：“這就是你說的滿屋子奇珍異品？你騙鬼呢吧？”
老頭兒這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睜開了朦朧雙目，看了唐仁一眼道：“喲，少俠有眼力啊，沒想到今天還碰上行家了？”他晃悠悠的站起身，搖著古扇，還別說，有那麽一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少俠，你真的要買藥材？”
“廢話，不買藥材我跑這來幹什麽？”唐仁翻了個白眼，這老頭拍馬屁的功夫實在不咋地，恐怕是個人就能看得出來周圍的藥材都是劣質貨色吧，這還需要眼力勁？
老頭頓時換了一副嘴臉，賊眉鼠眼的笑了起來，道：“少俠還莫見怪啊，別嫌老夫故弄玄虛，現在的生意越來越難做啊，我們混口飯吃不容易，這叫什麽來著？對，用時髦的話說，這叫一種營銷手段，要與眾不同才能脫穎而出。”
唐仁無言以對，就你這種亂七八糟的做生意可不是很難做嗎？能活到今天還沒餓死已經是個奇跡了，還混口飯吃呢。
頓時間，這老頭的形象在唐仁心中一落千丈，已經跟江湖騙子掛鉤了，他失去了興趣也就沒報什麽希望，隻是隨口問道：“我要買百年的靈芝與血參，你這裏有嗎？”
“少俠，你這可是找對人了，老夫別的不敢說，在這整個藥材市場，這樣的好東西也就隻有我這兒有，獨此一家別無分號。”老頭兒一拍長腿，搓著手道：“這可是筆大買賣啊，不知道少俠錢帶夠了嗎？”
唐仁詫異：“你這真的有？不會是想拿假東西來糊弄我吧？”
老頭兒急道：“少俠，我警告你，我們熟歸熟，但你不能如此詆毀我！老夫我縱豎南北數十載，豈會做那等不入流的勾當？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唐仁再次翻了個白眼，熟你奶奶的腿啊，誰跟你熟了？但他也懶得去計較，將信將疑道：“那先看看貨。”
“先看錢。”老頭一本正經的搖頭道。
唐仁氣笑了：“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東西都沒看到就先看錢？”
“老夫我的信譽名揚五洲四海，出了名的童叟無欺，你還怕我店大欺客不成？”老頭兒恬不知恥的自吹自擂，唐仁滿頭黑線已經無力吐槽了，名揚你妹的，我知道你是誰啊？就名揚五洲四海了？還店大欺客？就這麽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唐仁也懶得跟這無良老頭掰扯什麽：“沒帶那麽多現金，隻帶了卡，不過估計這筆生意是做不成了，我還是走吧。”
“唉唉，別啊，都什麽時代了，沒帶錢不打緊啊，我有刷卡機。”老頭不知從哪拿出一台髒不拉幾的POS機，唐仁是徹底的無語了，這老頭還真是與時俱進啊。
最後，老頭幾乎是按著唐仁的手，把銀行卡放倒POS機上驗證了一下，看到那一連串的零，老頭才眉開眼笑的反身在一堆藥材裏搗鼓了一陣，好不容易拿出了兩個木盒。
打開木盒，唐仁登時看到兩株栩栩如生的藥材躺在裏頭，那種蒸騰的靈氣，讓得唐仁的眼睛都為之一亮，徹底驚住了，本來他根本不抱有希望，不曾想，這老頭真有貨？
看這靈芝與血參的色澤以及靈氣濃鬱度，至少是數十年的極品貨色，當然，百年靈芝血參隻是個統稱，大多能拿得上台麵的有個十年以上就了不得了，百年？在現代社會，上哪找去？那等鳳毛麟角之物是可遇不可求的！
“怎麽樣？小哥，一看你就知道是個識貨人，不瞞你說，這兩株藥可是老夫店裏的鎮店之寶啊，前不久有一個富商出價百萬，老夫都毅然拒絕。”
老頭兒在那誇誇奇談，唐仁都不去搭理他，直接蓋上兩隻盒子，開口道：“開個價，多少錢！”
“什麽錢不錢啊，咱爺倆都這麽熟了，談錢多俗氣，百八十萬你看著給吧。”老頭兒笑著說道。
唐仁當時都恨不得一腳把這無良老頭踹飛出去，尼瑪搶劫呢？這兩破藥也敢開口百八十萬？就算唐仁不懂可也不是傻缺啊，他把兩個盒子拍在老頭手中，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要離開，這丫的哪是藥店，簡直是黑店！
“好！我一看少俠的麵相就知道少俠是個光明磊落剛正不阿之人，相見即是緣，就憑咱這麽投緣的份上，我今天就跟你做個賠本買賣，一口價，五十萬！”老頭兒死死拽住唐仁的胳膊。
“老頭，你一把年紀了，做人能不能實在一點？來句靠譜的實話行麽？我也不跟你浪費口水了，一口價，二十萬，賣就賣不賣拉倒。”唐仁說道。
老頭兒的臉色瞬間哭喪了起來，就跟死了兒子一樣：“哎喲，少俠，你這哪裏是殺價啊，你這簡直是殺人啊，我給你一個吐血價，你給我一個跳樓價，你於心何忍，你就願意看著我一個糟老頭子一窮二白孤苦終老嗎？”
“得，你嘴裏沒一句話可信的，不賣我可就走了？”唐仁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作勢邁步，可老頭兒拽著他的胳膊不撒手，一咬牙一跺腳：“好！少俠這種非凡的氣度就讓人折服，果真是個爽快人，今天就當是老夫放血交你這個朋友了，趕緊刷卡！”
最終，唐仁以二十萬的價格抱走了兩株靈藥，出門時，老頭兒還一個勁的揮手相送，嘴中喊著客官下次再來的話。
唐仁前腳剛走，方才還滿臉哭喪的老頭兒頓時眉開眼笑，一臉的皺紋猶如菊花盛開，他重新躺回搖椅上，幹枯的手指拍著長腿，古扇輕輕搖動，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了一句：“有趣有趣，今天一日便抵得上白活十年，期待這一個百年，又會是誰獨領風騷，擂鼓震天響！”
另一邊的唐仁可不會管老頭說過什麽，他對老頭也沒什麽太深刻的印象，更沒從老頭身上發現任何奇特之處，頂多就隻是會覺得那小店鋪的老頭兒與眾不同，稍顯有趣罷了。
又花了將近五萬塊錢，把其餘的一些藥物買全，唐仁就離開了藥材市場，在經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唐仁還刻意多瞄了幾眼那些站街女，腦中邪惡的想著到底哪個才是那老頭兒口中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