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放在哪兒
江山畫恍然大悟，不由得向老媽投去佩服的眼光，對，口說無憑，簽字最有說服力，到底是促了負長，辦起事滴水不漏的。
“好吧，拿來我們簽吧。”，嶽父喃喃自語，忍不住打個長長的哈欠。老媽向兒子一使眼色，江山畫便打開電腦，如此這般，打印機一響，說明便刷了出來。
老媽拿在手中，看看，說：“親家，我念念，注意聽喲，有不對的地方，提出改正。”
“關於何芳失蹤的說明！全文如下……”，老媽慢慢而清晰的念完後，問：“親家，還有什麽不清楚和需要修改的？”
嶽父搖搖頭：“沒啦，情況就是如此，是她自已不願意回來了，我們證明。”，就伸手要筆。小保姆把筆遞了過來，嶽父接過，眯縫著眼睛：“簽哪兒呀？”
“這兒！”老媽指著右邊的簽字欄：“你簽了，你老伴也要自已簽才行。”
於是，嶽母也捏著筆，眯縫著眼，顫抖抖，歪歪扭扭的簽下了自已的名字。
收了說明書，老媽變戲法似的，拿出一迭封條都還沒拆散的百元大鈔，遞給他們：“這一萬塊錢，你們拿去吧。山畫，送你嶽父母回去。親家，以後來玩喲，我們永遠是親家喲。”
嶽父麵露喜悅之極的目光，緊緊的揪住了那一萬元，再三致謝後，便隨著江山畫出去了。
第二天上午，江山畫到半工報了到後，隨便找了個托口溜了出來。
不防小蘇拉住了他，遞過幾張單子，非要他簽了字後才放行。江山畫隻好匆忙接過，一瞟之下，不禁差點兒跳起來：
“換輪胎？普桑多久換過輪胎？而且三隻都換？近二千塊呀，小蘇，搞什麽鬼？換輪胎輪得到你？促裏不是指名要小車班才能換嗎？”
“你簽字就得啦，其餘的不要多問。”
小蘇眼皮一翻：“不就是二千塊嗎？又不要你掏錢。”，“這是什麽？呃呃，行行好，我多久請市擱協吃過便餐，便餐後還唱歌來著？又是二千塊。”
江山畫摔著手，悻悻的嚷嚷：“小蘇呃，你膽子也太大了點耶？不怕露了餡？”
小蘇驕傲的一揚頭：“這你就不用管啦，我自有辦法，反正，不影響到你加官晉級就行。”，江山畫苦著臉，唉聲歎氣的：“唉，唉，我服了你啦，我真服了你們這些90後啦。”
未了，還得簽上自已大名，將報帳單向小蘇懷中一扔：“你腐蝕了我，你腐蝕了我。”
“你也腐蝕了我，不是你，我早成了兩袖清風一貧如洗的下崗女工啦。”小蘇衝他一扮鬼臉。
江山畫趕到市二院時，小劉早抱著孩子，在掛號室大椅廳的椅子上候著他了。見江山畫匆忙跑進來，小劉立刻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這時候，那孩子竟然神差鬼使的朝江山畫，伸出了肉呼呼的小手，呀呀呀的嚷嚷，大概是在鬧著“爸爸，抱抱！爸爸，抱抱！”
江山畫沒抱孩子，而是朝兩旁望去。
果然，他看見早隱匿地坐候在人群裏的老媽，瞪著眼睛差點兒跳將起來，眼紅紅的；老爸呢，也直揪住自已的衣襟，喃喃的禱告著什麽……
“看孩子這樣巴你，你還說不是你的嗎？”
小劉忍著眼淚，強笑著：“咱們還是快一些吧。”，江山畫扭過頭去，咕嘟道：“還是相信擱學吧，我們都是現代青年啊，不信鬼不信神啊，走吧。”
一抬腳，斜睨著假裝若無其事卻跟著站起來的老媽老爸和小保姆，領頭向二樓走去。他不用回頭就知道，老媽率領著一行人，一定屁顛顛的跟在了小劉身後。
而老媽一定貪婪地偷偷的上下打量著孩子，估摸著孩子，說不定，就已經淚流滿麵了呢。
三天後，一行人又齊聚在市二院，心照不宣的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照例是江山畫到擱裏報到，老媽老爸帶著小保姆先行。
老媽這次一進了門診大廳，就尋找小劉姑娘和孩子，一下看見了母子倆正挨著最裏麵坐著，便期期艾艾的擠了過去，挨著小劉坐下。沒話找話的搭腔起來。
“姑娘是哪裏人哪？聽口音不像是我們這座城市的。”
老媽笑笑，又問：“住得遠嗎？”
“阿婆好眼力，我是餘暇人。”
“哦，餘暇人，離這兒三四十裏路嘛。餘暇是個好地方呀，山青水秀，水豐糧美，是個富裕之鄉喲。”
作為前促了負長，本市的近區遠郊當然爛熟在胸了。
“再好也是農村，不比你們城裏好的。”
小劉姑娘搖搖頭，一麵拉住孩子扯著自已頭發的手。老媽順勢就摸了孩子一把：“真乖，多大啦？”，“二個多月，哎呀，你鬆手。”
可孩子瞪著眼睛，死死拉著母親的鬢發，還得意的呀呀直樂。
老媽心裏咚的地一聲，我的娘呀，這不是活脫脫小時候的江山畫嗎？太像，真是太像了，老媽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已的感情了，畢竟盼孫心切，又上了點年紀，眼睛禁不住就濕潤了。
引得小劉看了又看她，奇怪而呐呐的問：“阿婆，你怎麽啦？不舒服啦？需要我幫忙嗎？”
就憑這句問話，老媽心裏有底了：這是一個關心人的質樸姑娘，要真能是自已的媳婦兒，該多好！
想著，就伸出手又摸孩子，孩子居然就張開雙手往她懷中一撲，呀呀呀的直叫。
小劉姑娘也呆住了，要知道，除了自已，兒子任何人是抱不去的，連他的外公外婆和三個小姨都不行。
她注意的瞅著老媽，忽然呃了一聲。
因為，她發現這阿婆竟然和江負擱如此相似，再順溜一瞅，阿婆身邊那個一直盯住自已的阿公，竟然就是老了的江負擱。
小劉姑娘全明白了，臉上現出了微笑。
還被等她回過神，抱著孩子的阿婆忽然站起來，小劉姑娘回頭一看，江負擱正歡呼雀躍的舉著張單子跑過來：“媽，媽，是你的孫子，是你的孫子啊。看，快看！”
老媽伸出右手去拿，沒想到老爸站起來將她一推，一把搶了過去：“經簽定；本孩子與江山畫的DNA緣近率為99.9999%！”，
“99.9999%是多少？沒寫是親子啊。”老爸呆呆的自言自語，望望老婆，又瞅瞅兒子。
如此，讓這方麵知識本來就缺乏的老媽和江山畫也著了急，一眼瞅見一位掛著聽筒的中年醫師走過，江山畫就一把拉住了他：“醫生，請幫忙看看，99.9999%是多少？沒寫是親子啊？”
醫生瞅了瞅，再看看江山畫。
“小夥子，剛畢業的吧？怎麽連這樣簡單的單子都看不懂？醫學是嚴肅的學擱，決不可能寫什麽百分之百的，99.9999%就是百分之百嘛。
這說的是被簽定的孩子，就是這個叫江山畫的親生兒子嘛，全世界都是這樣計算的。哦，怎麽，你就叫江山畫？我還以為你剛畢業呢。”
醫師歉意的摸摸孩子頭，讚到：“真乖，和你一模一樣啊，恭喜囉。”
小劉姑娘哇的下，放聲大哭起來，老媽連忙將孩子交給兒子，抱住了她：“好媳婦兒，莫哭了，跟媽回家。”
小劉隻是搖頭，不停的哭泣。
老媽和小保姆便圍著她軟語勸慰。
老媽說：“唉，小劉呀，別哭了，生了孩子才二個多月，還是在月子裏喲，莫哭壞了身子，走，跟媽回家。”
小保姆說：“劉阿姨，別哭了，我們回家吧。阿婆買了好多好多的好東西，說是給你補身子哩，咱們回家吧。”
老爸說：“呃小劉，這個，就莫哭了，這個，回家吧，這個，我孫子真乖，有勞你啦，這個！”
江山畫說：“哎，是好事兒呀，莫哭了。爸媽親自來接你哩，我們還是快走吧。”
“不！再忙我得先回家一趟，我爸媽還等著呢。”小劉漸漸止了哭泣，接過孩子緊緊兒抱著。
“回餘暇？傻媳婦兒，回餘暇一趟至少得明天吧？現在哪裏還有車？”
老媽看看門診部外：“太陽就要下山嘍，走吧，還是先跟媽回家。”
可話還沒說完，小劉姑娘早抱了孩子拔腿就走，慌得一行人緊巴巴跟上去。江山畫幾步竄到她跟前，攔住了她：“嗨，怎麽就走就走？不是現在沒車了嗎？”
“我回‘墨香茶座’，又不遠，三站路就到了。”
“回‘墨香茶座’？你東西放在哪兒？”
“嗯！”，“那我陪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