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旺角老大
何芳隻得把護照遞給了他,惴惴不安的說:“你可別哄我啊,做人要有良心喲。”
“放心放心,良心良心,多錢一斤?在香港,隻認錢的。總督,特首最大?不,在這兒,錢最大。以後你會懂的,要入鄉隨俗,轉變觀念喲。”
李老板居然幽了她一默。
李老板走了,何芳隻得住了下來,她第一次感到自已的可憐和莽撞。
好在有小保姆的陪伴,她還不至於完全成了孤魂野鬼。屁大的一室一廳,吃喝拉撒,喜怒哀樂都在其中。
房裏沒有電話,自已手機又老打不出去,何芳楞了半天,才折了電池查看,結果倒吸口涼氣,手機卡都不見了。
她想了半天,才恍惚記起在飛機上李老板拿著玩弄了很久,很可能就是他乘自已不注意,抽走了機卡……
她有點明白了什麽,但又不甘心,就想辦法,動著腦筋。
然而,身處異鄉,舉目無窮,腰無分文,那簽合同時收下的十萬定金,還在公藏的金卡上呆著,被自已深鎖在家裏臥室的床櫃裏呢。
加上這小保姆鬼精,時不時給她講講哪個哪人沒有護照上街逛蕩,被井查臨檢抄了靶子,扔進了拘留所。
哪個拘留所最肮髒,男女犯人凶狠,對新來者如何如何?嚇得何芳恐怖萬分,不敢輕舉妄動。
一國兩製的小小香港,擠滿了世界各地的淘金者,沒有護照,當然要被拘留遣返的,這她十分明白,小保姆並沒說謊和威嚇自已。
她更明白,自已成了真正被關進牢籠的小鳥,不,說直白點,一台滿載著主人希望的生育機器。
這點,小保姆倒一點不隱瞞:李老板一門三代單傳,五六個姐姐和姐夫一齊努力奮鬥,竟然就沒有一個生的是帶把的。
到了他這兒,活得硬朗順氣且經商多年卓有成效的老太爺,與旺角黑老大赫赫有名的惠虎聯姻,娶其女兒惠芳過門為媳,盼望能開花結果,傳宗接代,
結果,事與願違,惠芳居然無法生育……
聽到這兒,何芳冷笑連連,她覺得自已找到了降服李老板和惠芳的法寶。
半個月後,惠芳回到了香港旺角,稍做安排,就立即來看何芳。二姐妹見了麵,自然有就不完的話兒。
一番真真假假後,何芳要求出去看看,走走,並要求與內地家裏人通話。
惠芳也像李老板那樣勸她,呆在屋子裏比街上安全,如果真被井查臨檢抄了靶子,扔進了拘留所,一切的努力奮鬥都白費了。
何芳冷笑到:“不是說護照加蓋章後還給我嗎?怎麽到現大還沒蓋上章呀?真沒蓋還是假沒蓋?是怕我帶著肚子裏的孩子跑了吧?”
“妹妹怎麽這樣認為?”
惠芳不安的掃掃小保姆,勸道:“你初來乍到,還是安心休息一段時間。護照拿下來後,我一定陪你出去。”
“我要與家裏人通話!”何芳想想,轉了個話頭:“這總該可以的吧?”
惠芳二話不說。掏出自已手機遞給她:“請,願意說多久,就說多久。我和小花花上街為你買點衣服和吃的用的,一會兒回來。”
結果,一如惠芳妙算,何芳拿到手機,根本就不知道該說啥和怎樣說?
離了惠芳,她這才發現自已,對說謊和編故事是多少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倒不是她不會說謊和編故事,而是對“香港總部經理培訓”這個話題,隔行如隔山,摸不到東南西北,因而畏之如虎。
一通話,老公和婆婆自然要問這個話題,試想,一問三不知,那本來就精明得鬼怪的幫忙的和前促了負長,還不起疑心?自已又怎樣自圓其說呢?
罷了,隻好悻悻的關上手機。
惠芳和小花花回來,一查手機,自然啞然失笑,這何芳,就這樣,還想翻騰?
旺角,位於香港的油尖旺區,恰好處於九龍半島中部。新舊樓宇林立;舊住宅樓宇地鋪多為商店或餐廳。
以彌敦道為界,購物中心集中在東麵,住宅區在西麵。旺角交通十分發達,有公共汽車、火車、地下鐵,更有專線小巴通宵行駛。
假日時彌敦道以東一帶常擠得水泄不通。旺角亦擁有多條特色街道,如波鞋街(花園街)、女人街(通菜街)、金魚街(通菜街)、花墟及雀鳥花園等。
而何芳,就住在旺角的鬧市中心——女人街後麵港內的小高樓樓群之中。
每日站在樓門外,她可以聽到川流不息人群的嘈雜聲,揚起彼落韻味十足的討價還價聲和有軌雙層電車慢騰騰馳過的沙沙聲,甚至還嗅得到那恍似內地烤大餅和羊肉串熟悉的熏味兒……
何芳每日起床後,做的全部事情是:化妝,看電視,在有限的空間散步,看電視,吃飯,然後睡覺。
久而久之,她喜歡上了看電視,特別是那分級片,這在內地是看不到的。生活輕悠悠的淌過,她常撫摸著自已漸漸鼓起的肚皮,盼望著功成名的那天,拿了金卡,全身而退,凱旋而歸。
這天,惠芳又從內地回來時,帶來了一位醫生。
醫生仔仔細細檢查了何芳,然後堆起笑容,祝賀惠芳:“貴表妹胎兒發育正常,且是男嬰,可喜可賀!”
何芳別過臉去,不信,查胎兒性別,在內地都是要經過超聲波儀器檢查,才能作出判斷的,且還不一定百分之百的準確無誤。
這醫生僅憑聽診器和一台袖珍手提機,就敢下如此肯定的結論,難道他真是活神仙?可惠芳聽了卻笑靨如花,塞給醫生幾大張金牛,讓他樂滋滋的走了。
小保姆像看出了何芳的懷疑,俯在她耳邊道:“放心,沒人敢欺騙旺角老大和旺角女傑的。他說是男孩,必然是男孩,不然,他吃飯的家夥保不住,他懂的。”
何芳忽然感到害怕,自已怎麽就落入了父女二個吃人生番的魔手裏?早知道,即便是給自已一千萬,也不會玩的。
第二天李老板回來,也帶來一個同樣拎著聽診器和袖珍手提機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