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做紀錄
她踏拉著拖鞋的老公跟在其身後,搭話道:“還有我呢,我和江副科一起幫你盯著,還不放心?”
“屁話,咱哥兒們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
銷售經理哈哈一笑,將手中的鑰匙一揚:“鎖上了,又等於沒鎖,煩二位盯著。”,岑寂緊緊肩上的拎包帶,戲謔道:“揚經理財大氣粗,不怕人偷,我們呢,可偷不起喲。昨晚多虧了你,要不,我們可一直蒙在鼓裏哩。”,一麵走進電梯。
“按住按住,還有我呢。”揚剛幾步跑進電梯。
身後傳來公務員的叫聲:“記住找開發商喲,我們等”,咣當,電梯門響亮的碰在一起,將他後麵的的話攔在了外麵。
大約是高峰段過了,平日裏人滿為患的電梯裏,居然就隻有揚剛和岑寂二人。
那岑寂見揚剛進來,輕輕一按點紅的按鈕,電梯就在半路上停住了。揚剛往她身邊一躍,抱住了岑寂美麗的臉蛋,狠狠就是一個長吻。同時,一隻手饑不擇食的向她胸間捏去。
“好了好了,啃夠了。”
見電梯中的紅燈直閃,岑寂往旁邊一掙,摔開了揚剛的嘴唇,整整自已的衣服,再掏出小鏡子細細照照,一按小鈕,電梯就徐徐的向一樓降去:“昨晚想我沒?”
“想死了。”,“抱你那胡琴去吧,你呀,吃著鍋裏,沾著碗中,何德何能喲?瞧你這個人渣樣?”
輕輕一顫,電梯停下,門嘩地大開,迎麵是幾個拎著菜蔬的大娘大爺。
二人跨出了電梯:“哎,昨晚倒底是怎麽回事?”“我真不知道,他媽的,小偷怎麽進來的?我還犯迷糊哩。”,“你那胡琴虧了吧?瞧她梨花帶雨的。”
“什麽虧了?”揚剛眯縫起眼睛,覺到驟然從昏黑的夾道來到外麵,陽光太刺眼睛:“什麽虧了?”
岑寂勒勒肩膀上的細帶,幸災樂禍的朝他擠擠眼睛:“你真不懂?”
銷售經理突然明白過來,不禁有些生氣:“他媽的真是女人,怎麽就想到那事兒上去了?”,“心疼了吧?瞧,還說真正愛的是我哩?你哪,揚兄,說假話習慣了,臉不紅心不跳。”
人事經理見怪不怪的朝他揮揮手:“拜,今天一定把二件事都搞定,不然,以後我可是真的不理你了,還愛哩?”
瞅著情人身著製服的身影,嫋嫋婷婷的走遠,揚剛才快步的向綠蔭深處的物業管理處走去。
他想:今天是得抓緊把二件事都辦了,不然,明天新產品的發布會要耽擱了。千耽誤萬耽擱,唯這新產品的發布會耽擱不得。要知道,發布會一開完,就是金錢滾滾來。
為了這次發布會,身為銷售經理的揚剛可是咬牙切齒的忙了整整一個月。
直弄得自已臉凹進去,胸凸出來,掉了不少肉。還連每周一次的夫妻生活都顧不上過,引得老婆和情人都有意見。
眼瞅著銷售經理快步進了樓下的綠蔭深處,一直倚在窗台後麵的江副科籲了口氣。
他放下高倍望遠鏡,摔摔有些發酸的手腕:“這小子,還穩得起哩,出了這麽大的事,還不著急報案,怕是跟老婆的夫妻關係本來就不好,巴不得胡琴出事吧?”
眼前浮起芳鄰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和雖不算最漂亮,卻頗有成熟少婦豐韻的臉蛋,公務員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有幸成為胡琴的芳鄰幾年,他卻從沒機會認真的瞧過芳鄰。這固然是大家習慣於一回家就緊巴巴關上門,更因為胡琴從來目不斜視,心無二人。
手機響了,江副拉打開自已的諾基亞,正正嗓門兒:“你好,我是江山畫。”
“我辭職了,這個月工資領了八百多塊,現在我正在‘美美商場’,中午我回來吃飯,你把那骨頭湯燉起等我。”,軟軟而毫無商量的女聲,是老婆大人!
“又辭職了?”江副科失聲道:“何芳喲何芳,你搞起耍喲?一月不到,你換了二個工作哦。”
“換了又怎樣?誰叫你是公務員副科長?再找找你下麵的好單位吧,反正耍幾天,我還是要上班的。”,江副科啪的關了手機,恨得牙癢癢。
當初,出身公務員之家的江山畫還在讀大本,他就被副局長老爸辦公室的文員何芳迷得昏天黑地,幾乎天天下了課就往老爸辦公室跑。
市環保局副局長開始還挺高興的:“這小子沒白養,挺孝順的,知道和關心老爸哩!”,就常拿兒子說事兒,在一班老同事中炫耀。
時間一久,還是局辦主任看出了端倪,逐給即將退休的老副局點破。
何芳是老頭子看著長大的老鄰裏女孩兒,大學畢業後,何芳憑著自個兒的硬本事考進了環保局,正巧分在老頭子手下工作。
局辦主任這一點破,老頭子不由得驚喜萬分:兒子真要是看上了號稱環保一枝花的美女文員,娶了她,不亞於是給自已露臉爭光?更好更好!
不久,老頭子退了下來,在組織上的關照下,兒子也進了市環保局,提了副科,又和美女文員百年好合了。看來,一切天照應,順風順水,也是江家風水好,後人自有福蔭。
然而,一年後,美女文員東窗事發。
原來女人漂亮也是錯。頂替老副局成了市環保副局長的原局辦主任,早與何芳眉來眼去,不清不白。礙著老頭子還沒退的餘威,二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維持著一般上下級關係。
老頭子退了,可老頭子的兒子來了。
局辦主任一合計,幹脆來個送水人情,當起了江副科與美女文員的介紹人。然而,婚結了,房買了,二人過起美滿甜蜜的小日子了,美女文員便毅然背叛了老上司,將過去的不明不白向親愛的老公,倒了個一幹二淨。
感動和憤怒之下,江副科聯合退休在家養花養鳥養魚的老頭子,利用老頭子在局裏的親信部屬,一紙狀將誌得意滿的副局長弄下了課,調到郊區環保所當協理去了。
也是女人心理始然,以為將過去的埋汰事兒給老公坦白清楚,就可以平安無事,安渡今生。卻不知天底下這男人心裏裝天裝地,就是裝不得如此爛事的。
再加之何芳天性懶惰,愛美風騷,揮霍瀟灑且不理家。婚後稍稍安定一段時間後,就漸漸露出了真麵目。
這也罷了,前二年她居然聽從朋友的慫恿,奮勇從局裏辭了職,跟著朋友幹起了坐地經商,販賣衣服。哎喲,她一個耍客豈是守得住寂寞的人?
半年後,虧了十幾萬塊本錢,灰蒙蒙的回來,當起了宅女。以她不過二十七歲的如花年齡,更無法呆在毫無生氣的家中。
於是,江副科便不斷為她找工作。
好在這些年改革開放,緊跟世界潮流,國家的生態環保抓得緊湊和上檔次。環保局便從原來微不足道的小局,一躍成為對企業特別是民營企業的生存和發展,顯得至關重要的主管局。
而江山畫同誌作為局重要科室——市場科的副科長,找個工作似乎又不太成問題,隻是拿起電話的舉手之勞。於是,何芳便這兒幹幾個月,那兒呆半年的過來了。
可眼下,剛進了一家效益很好的造紙公司半月,這廝居然又辭了職,不能不讓江副科感到意外和憤懣。
他關上手機在客廳發一會楞,想起老婆的吩咐,隻得慢騰騰往廚房挪去。
公務員將筒子骨從冰箱拿出,就著熱水洗淨,熟練的拎起骨節懸在半空,一手揮刀背輕輕一敲其細部,劈,筒子骨從中折斷,露出了油油的骨油。
然後小心的將它扔進銻鍋,再扔進一小塊洗淨壓碎的老薑,注滿大半鍋清水,擰開煤氣。
該死的婆娘!漂亮?漂亮能當飯吃?不過,眼下正是自已朝著副局長位置前進的關鍵,出不得事,分不得心,更不能離婚,也無法離婚。
要知道,現在何芳可是無業無收入的弱女子弱勢群體。鬧過幾次,動不動就是找婦聯找工會,要上吊要自殺的,要不,他媽的!
客廳猛然響起的電話鈴,打斷了他的憤激。“你好,我是江山畫!”,“哦,江業主,我是小區物管處,你能來一下嗎?”
江山畫聞言鬼火直冒,大聲說:“來一下?我不能鎖門,被賊偷了咋辦?我家裏可全是高檔家具。”,“即然這樣,那我們上門來看看,不知江業主方便不方便?”
“我不沒反國家反社會主義,什麽方理不方便?”江山畫火氣更大,鼓起了眼睛:“今天我是請假守屋,工資該你們出,每天73塊8毛。”
對方放下了電話,一股糊味驟然飄來,他想起廚房裏燉著的骨頭湯,慌忙跑進去。
一會兒,響起了敲門聲。江副科從廚房竄出,打開防盜門,看見二個拿著文件夾身著天藍色物管服的年青姑娘,在敲王冠家門。
“我在這兒,你們亂敲敲什麽?”他不悅的喝道:“還要說請嗎?”,“哦,請稍等,我們看了這家,再看你家,反正一層樓三家都要看的。”
稍胖點的姑娘回頭笑著禮貌的說:“江副科長,好年輕嗬,我們見過麵。”
江山畫不屑的瞟她一眼,垂垂眼皮:“見過麵?我記不起了。”,說話間,王冠開了門,見是物管,雙手一攤:“姍姍來遲,姍姍來遲,不過還好,總算是來了,歡迎,請進!”一彎腰,撬起屁股做請的姿態。
江山畫還從未進過王冠家,便尾隨著物管一同進去,站在門口,一麵斜睨著自個兒的家門,一麵向裏望去。
但見裏麵亂蓬蓬的,枕頭枕巾扔在地板上,幾個方便麵盒仰臥在牆邊,飯桌上堆著未洗碗筷,四十二英寸的液晶彩電開著:“空氣在顫抖,仿佛天空在燃燒……”,瓦爾特正在屏幕上蹦極著。
看樣子,這也是二個不善理家的主兒。
觸景生情,公務員想起自已那個一樣不善理家的何芳,不禁皺眉:怎麽這些人都是外表光鮮,暗地裏懶惰成性哦?
自小有潔癖的江山畫,沒想到婚後的何芳居然懶惰得一塌糊塗。除了自個兒的美容換衣和洗臉洗腳用水,家裏的一切仿佛與她無關,再亂再髒也熟視無睹,弄得公務員度日如年,煩不勝煩。
實在髒亂差極了,隻得喊老爸老媽來家幫忙清理。
可何芳又吵幹涉了她的私人空間和隱私,實在無法忍耐,可憐的江副科隻得每每自已動手。現在自個兒倒是鍛煉出來了,下班後,廚房客廳臥室,風卷殘雲般一會兒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但老婆卻瀟灑依舊,該摔的照摔,該扔的照扔,中飯吃後的碗筷,扔在桌子上,晚餐拿起來用開水淋淋,再用。
惱怒得公務員盯住她漂亮的背影,直咬自已的嘴唇皮兒:看起來這麽愛美,你奶奶的!
不用說,三間房一一檢查下來,一把鑰匙在三個鎖眼直進直出,看得二個物管姑娘目瞪口呆,竟然笑了起來:“好稀奇,好稀奇!真是黃宏演的經典小品。”
王冠也忍耐不住笑了:“好嘛,你們物管都這麽說,我真要編個小品,在網上傳看。”
“你編小品?你編得來嗎?”高個姑娘笑盈盈的瞅著王冠:“你是幹什麽的呀?”,“自由撰稿人,天大地大我最大。”
王冠唬起了臉,抖著右腳說:“說毛了,我真要編個諷刺小品,將你們物管這種草芥人命的糊塗事兒,曝光公布於世,讓你倆失業。”
“失業?”二姑娘啞然失笑:“我們才不怕咧,現在,打工時代,誰怕誰喲?”
江山畫看不慣了,朝王冠舉舉雙拳,示意他停止,然後厲聲道:“請你們來是開玩笑的嗎?現在我們三家究竟該如何辦?等著你們回答。”
二姑娘沒了笑聲,相互瞅瞅,高姑娘說:“我們,我們,頭兒隻叫我倆來看看,做做紀錄。”第4章 做做紀錄
她踏拉著拖鞋的老公跟在其身後,搭話道:“還有我呢,我和江副科一起幫你盯著,還不放心?”
“屁話,咱哥兒們有什麽放心不放心的?”
銷售經理哈哈一笑,將手中的鑰匙一揚:“鎖上了,又等於沒鎖,煩二位盯著。”,岑寂緊緊肩上的拎包帶,戲謔道:“揚經理財大氣粗,不怕人偷,我們呢,可偷不起喲。昨晚多虧了你,要不,我們可一直蒙在鼓裏哩。”,一麵走進電梯。
“按住按住,還有我呢。”揚剛幾步跑進電梯。
身後傳來公務員的叫聲:“記住找開發商喲,我們等”,咣當,電梯門響亮的碰在一起,將他後麵的的話攔在了外麵。
大約是高峰段過了,平日裏人滿為患的電梯裏,居然就隻有揚剛和岑寂二人。
那岑寂見揚剛進來,輕輕一按點紅的按鈕,電梯就在半路上停住了。揚剛往她身邊一躍,抱住了岑寂美麗的臉蛋,狠狠就是一個長吻。同時,一隻手饑不擇食的向她胸間捏去。
“好了好了,啃夠了。”
見電梯中的紅燈直閃,岑寂往旁邊一掙,摔開了揚剛的嘴唇,整整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