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動

  「再來一碗。」

  「好嘞。」

  坐在對面的虎杖悠仁，看向鼓著腮幫子咀嚼食物，目露陶醉的神無光，眸光溫柔。

  「悠仁尼布磁牟？」

  「光你還是把飯吞下再說話吧，不然我聽不太清楚啊。」

  「哦，吞下了。怎麼了嗎，悠仁，你一直在盯著我看耶？」

  「哦…不，抱歉。」面對少女疑惑的目光，虎杖悠仁臉一紅，低下頭，拿起碗筷，夾著食物的筷子卻停在了半空中，「以前……」

  「什麼？」神無光歪了歪腦袋。

  「以前，我和爺爺也是這樣吃著晚飯，稍稍有點懷念呢。明明那麼大的人了，卻還老是讓我來做飯，很過分吧？」虎杖悠仁眼中流露出懷念之色。

  「哦，悠仁的廚藝就是這樣訓練出來的么？」神無光端起一小碗菜湯，輕輕嘬了一口熱氣騰騰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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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什麼的，倒沒有刻意訓練啦，用爺爺的話說，我很擅長做飯呢。」

  「是么？真好。」

  又喝了一口熱湯，將見底的瓷碗輕輕放在桌上，神無光看著空空的碗底：「悠仁君，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瞟見虎杖悠仁微微泛紅的耳根，神無光不由在心裡偷笑。

  「怎…怎麼突然這麼說啊，還有，我說過的啦，叫我悠仁就行啦。」虎杖悠仁別過頭去，又偷偷瞄了一眼神無光，卻和她的目光對個正著，他又立刻移開目光，只是他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更燙了。

  「不，這裡必須用敬語呢。」神無光柔柔的笑著，在心裡默默說道，所有美好的靈魂都值得尊敬呢。

  望著女孩朝自己展露的明媚笑顏，虎杖悠仁感覺臉燒得越發滾燙，他甚至能聽清自己心臟跳動的有力回聲：「我…我吃飽了，去收拾明天出發需要的物品啦。」

  「那些啊…我趁悠仁在廚房認真做飯時，已經收拾好了。」

  「那…我去洗碗了。」

  「可是，我還沒有吃完呢。」

  ……

  「悠仁，你的臉好紅喲，不會生病了吧。」說著神無光便走到了虎杖悠仁面前。

  「沒……」

  額頭的觸感，女孩身上的清香，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去上廁所了。」

  狼狽而逃的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狡黠，可她的影子卻在腦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望著鏡中的自己，虎杖悠仁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自己這是怎麼了？

  雙商極高的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情緒起伏如此劇烈，一直以來，他那強大的共情能力與敏銳的觀察本領，使他在與人交流接觸時，總是如魚得水，把握著主動權的那個，可是今天……

  女孩的一瞥一笑又浮現在他眼前，不爭氣的心跳聲訴說著自己的真實心意。

  喜歡上她了啊……虎杖悠仁很快便察覺到了自己心態的變化。他很聰明，只是一直掩藏得很好罷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轉瞬的初見，烏龍的再見，慢慢的，見證了她與外表年齡不符的強大，在自己受到襲擊，被她救下時的欣喜，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那個時候，藏在自己心裡的情感……

  爺爺的突然離開，雖然自己總是在他人面前表現的雲淡風輕。可那只是心裡的陰霾藏的太深太深，而生活的節奏又太快太快，深得他難以察覺，快得他無暇顧及。

  直到重新回到家裡，他才發現，自己的悲傷從來沒有消失過，只是自己一直在別人面前裝著不那麼在意。因為曾經的自己天真的認為，只要表現的不那麼在意，就會沖淡心裡的悲傷。原來自己從來都是在意的，所以才總是想起爺爺最後對他說的那段話，並將之付諸行動——拚命去拯救他人。

  「你已經被秘密判處死刑了……現在有了緩刑……」

  虎杖悠仁開門的手僵在了半空，嘴角的笑容有一絲苦澀，是啊，自己早已沒有了未來。又有什麼資格和她在一起呢？

  這份心意，就埋在心底吧。

  隨時間葬於光陰之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