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返鄉（二）

  暖橙色的夕陽下，銀髮少女靜靜跟在紅髮少年身後。

  落日的餘暉打在這幢看上去有些老舊的房子上，在房檐與門縫的交界處烙下淺黑的灰影，交錯在少年少女停在門前的影子上，和諧而寧靜。

  虎杖悠仁掏出兜里的鑰匙，鑰匙在鎖縫轉動的清脆聲響與他同女孩交流的說話聲重疊，卻不顯突兀，就像是曲溫馨美好的日常樂章。

  「今天已經不早了，先在我家休息一下吧。」

  「打擾了。」

  面對虎杖悠仁的提議，神無光並沒有反對。餘光瞟了眼門口，在硃紅色的信箱下面，是張淺黃色的卡片，上面用黑色的馬克筆，寫著端正蒼勁的「虎杖」兩字。

  「這字是你寫的么？」神無光看著虎杖悠仁，指了指卡片。

  虎杖悠仁走了過來，看了看卡片：「嗯，之前的那張破了，這張是我上初中時我爺爺叫我寫上去的，怎麼了？」

  「你爺爺？」

  「哦…爺爺他不久前……去了天堂。」

  「抱歉……」 一秒記住ｈｔｔｐ://ｍ.bqge.org

  「沒事，已經過去了。若我老是愁眉苦臉的，爺爺會生氣的。」

  夕陽染上少年的笑顏，有些勉強，有些倔強。

  還真是有些好強呢，不，該怎麼說呢？這是個溫柔的有些過分的男孩，總是想著別人，卻很少考慮自己，這樣的人，註定會很容易受傷……

  凝視著少年臉上的笑容，好一會兒，神無光才悠悠開口道：「悠仁君，很喜歡你的爺爺吧？」

  「叫我悠仁就好，喜歡什麼的…其實我也不太懂…爺爺他為人比較孤僻，他生病了，也只有我經常來看他…現在他突然……說真的，我有點不習慣呢。」

  陪伴了自己許久的親人突然離開，任誰都會感到寂寞吧。可是對於虎杖悠仁來說，不僅僅是這樣。爺爺的骨灰還未焚化，他便被宿儺寄生，背負上了異常沉重的命運。即使如此，他依舊在笑著啊。

  少年的笑容越是燦爛，神無光心中就越不是滋味。這笑容，燦爛的有些刺眼，令她沒來由的替他感到心疼。她卻不知在往後的歲月中，他連笑一笑都成為了奢侈。

  「很漂亮的字。」看了眼笑容褪去的少年，神無光輕觸了一下卡片，輕聲說道。

  「誒？」

  「你是準備讓我在外面過夜嗎，悠仁桑？」瞧著少年的反應，神無光勾了勾嘴角，眨了眨眼睛，頗為無辜的問道。

  「不…我們進去吧。」

  反手帶上木門的一瞬間，虎杖悠仁習慣性的朝屋裡喊道：「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已經沒有人會用大聲責備自己晚歸的形式來回應他了。

  「歡迎回來~」

  少年無力的從門閥上垂落的左手落入一雙溫暖的掌心。

  在少年震驚的瞳仁中，少女對他淺淺笑著，那淺淺的笑，輕輕咬破了，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陰霾。

  感受著指尖那暖暖的觸感，少年唇角不覺上揚，心中感受到的暖流，在臉上匯成大大的笑臉。

  燦爛真摯的笑顏，於此刻綻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