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過是為了自保

  他名義上的爹其實也來看過他。


  他來看他的時候，那塊被照亮的地方，已經挪到了東邊。


  兩個人沒怎麽話，一直靜默無言，坐到那獄卒過來催人走。


  他：“皇帝也把我的官職罷免了，如今，咱們這一派還是落寞了。”


  他走的時候，東邪靠在牢籠邊上歪著腦袋，看見他走出去的時候，夕陽把地上的橙拉的很長很長。


  這五過的很快。


  行刑的時候是宮廷大太監過來的。


  他來的時候，獄卒心翼翼地為他開了門。


  手裏的拂塵先出現在眾饒眼前，白色的長毛被掛在手臂上。


  然後是一張老態龍鍾的臉。


  他身後的太監托著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一個酒壺，一個酒盅。


  於是東邪就看著他們二人愈走愈近。愈走愈近。


  馬上就要到上去了呢。


  他想。


  不過為何他開心不起來？


  “東邪。你還有什麽話沒嗎？死之前還可以讓你發泄一下。想和誰傳話，也可以托我去辦。”大太監在宮裏摸爬滾打多年，話的語氣都變了。


  “不用了。”


  東邪仍舊坐著，仰頭看著他。


  隻是大太監依然不死心：“你不是和青城姑娘關係很好的嗎？有什麽話可以帶給她的？”


  “也不用了。”東邪垂下眼瞼。


  獄卒在一旁解釋道：“前兩日青城姑娘曾經來過。”


  大太監歎了口氣。


  其實他並不是很討厭東邪，相反，甚至有些欽佩他。

  但是宮廷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地方。一切都是皇帝喜好。就像是他自己，也是好歹，用盡了自己服侍先皇的腦袋，才讓如今這個新皇將自己留下來。


  隻是東邪不能。


  他隻是個將軍，並不是日日和皇帝相處的宮廷中人。所以他不好為自己辯解。於是被冤枉。


  不過依著東邪那性子，大太監想著，估計也不會多為自己辯解什麽。


  可他自己也僅僅隻是一個太監，不能為他做一些有幫助的事。


  普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他不能多什麽，或者是多做什麽。


  不過是，為了自保。


  “我其實……”東邪打斷了他的思緒，“想過會有這麽一。畢竟官場不是安樂土，我也不是例外的那一個。都伴君如伴虎，稍微走錯那一步，都可以安一個滿門抄斬的路子。我如今隻是自己一人，並未牽連身邊的人，已經很好了。”


  “死在最風光的年齡，也值了。”


  大太監懂，但是他不好。


  這是是非非最多的就是在宮廷，他從在這宮裏長大，什麽事情沒見過。


  隻是沒想過東邪這樣年輕的，意氣風發的年少將軍，也有了這樣的覺悟。


  大太監恍惚記起來第一次見到東邪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的一個，是個被老將軍捧在手心裏的，三四歲，還沒有憂愁的寶貝。


  那個時候，老將軍指著他：“喊莫叔。”


  於是清脆的童聲便想起來：“莫叔。”


  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再也沒聽他喊過莫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