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月明風清
東邪抬抬眉毛。
他看著青離一臉自得的樣子,心裏有些驚訝。誰知道他家的丫頭竟然這麽調皮。他從到大一直以為青離是溫柔到大的,如今看來,怕是青離時候也是如此吧。
青離看著東邪麵上的表情,有些開心。
想來東邪總是因為比她大而讓她做這個做那個,雖然她知道那是為了她好,可……到底還是要偶爾反抗一下的。不然,得少多少樂趣啊。
青離裝腔作勢了許久,終於笑著妥協:“好了好了,給你背就是了。”
一麵著,一麵將這兩日看的東西都背出來。
東邪一邊聽一邊想:果然是自己家的徒弟,看過的東西都記下來了。心裏是止不住的高興。
聽得差不多了,他便叫青離停住。
“青離真不錯。”
“不然呢?”青離挑挑眉。
東邪笑了。
“算了算了,你看。那些經書固然無味,然而這些書應該夠你緩兩了。”他一麵笑著一麵起來。
“喜歡看神話?”
青離理所當然:“不費腦子啊。就當是話本了嘛。你這兒又沒有話本。”
“話本?”東邪為這個第一次聽到的詞匯產生了不解,“話本是什麽?”
“人間的那種故事書啊。其實他們覺得這種東西挺不正經的,隻不過那種故事,像我這樣的女孩兒特別喜歡看。”
好吧,枉東邪待在人界那麽多年,到底是在寺廟裏。想來像佛堂聖地,話本那樣的東西,怎麽可能會被東邪知道呢?
“那……”東邪頓了頓,“我要不要再為你找來些話本看?”
青離的眼睛頓時亮晶晶的:“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了?”
“怎麽會!”
給青離找東西,東邪怎麽會覺得麻煩?況且,話本這種東西,聽青離的意思,人界的女孩子家家都愛看,應該是很好找的。
“既然如此,”青離一臉誠懇,又煞有介事,“那就謝謝東邪啦。”
“跟我不必謝謝啊。”
東邪摸著她的腦袋笑。
青離也跟著笑起來:“嘿嘿嘿。”
真的好喜歡東邪啊。
她暗戳戳地想。
“那好吧。”
得倒是一副理所當然。
東邪作勢輕拍了她一下。
青離抿嘴笑得甜。
等再沒了話題,青離便老老實實地坐那兒看書。
東邪本想著要坐那裏陪她的,驀地想起來還有些公文沒有處理,便趁她看書的時候靜悄悄地出去關上了門。
隻是他不知道,門剛關上,青離便幽幽地從書中抬起了眼。
那雙眼睛裏的情緒,不清道不明。
她凝視了門好久,仿佛在確認東邪是不是真的走了。
然而門那邊一直沒有動靜。
東邪直接到了書房。
等想到百花娘子送來的那一堆酒,就已經是晚上了。
他抬頭看看外麵黑色的夜幕,合上了書。
想來青離看了一的書,總歸是有些煩的。確實也不能讓她看書啊。
正巧百花娘子送來的酒還沒有收,如今正可以叫上她一起去收了。
想來她的身體應該是恢複得差不多了,如果可以,後就可以如了她的願去書房。這段時間經書看得多,雖然有些神話,但書看多了對於她來總歸是無味的,或許可以教她一些基本功來練練。
他這麽想著,就走到了青離門前。
遠遠的就能看見裏頭的燈。
他將青離叫出來,兩個人一起去收酒。
清點的時候,二人大致數了數,一共九壇。
青離一副明白的樣子點點頭:神界的人一樣喜歡九。
她一邊幫著挖土,一邊問他:“東邪,這九壇子你能喝多久啊?”
“半把個月應該能喝完一壇。”
東邪想了想。
唔。喝的不算太多。
青離勤勤懇懇地挖著土,慢慢的就多了一個坑。
東邪看見拍了拍她:“不是挖坑,是挖一道溝子出來。”
他一麵著,一麵用手比劃:“就挖一個能排著放好多的溝。大概就這麽深吧。”他兩隻手一個在下,一個在上。
青離點點頭,懂了。
於是開始順著那個坑往外扒拉。
東邪表示很滿意。
於是他就在一旁抱著臂,靠在柱子上,歪著腦袋看青離挖土。
因為夜幕降臨的原因,院子裏隻有幾處排列規律的鎏金花燈亮著不滅的燈火。上繁星滿點,因為在神界,那星星看著要亮一些。
有風從二人周身吹過去,清清涼涼,倒也舒暢。
不遠處的雲層之上不知是誰家在開宴會,滿都是明亮的燈火。
東邪在這處站著,頭頂的花燈把他映的影影綽綽,看得不真牽
隻是他看青離倒是挺清楚的。
青離本就站在燈火下麵,幾乎四處都沒有影子。一舉一動,甚至是臉上的表情都看得非常清楚。
東邪一麵看著,一麵感慨著青離如今已是有大人模樣了。
以前青離釀酒的時候,就是這樣在花樹底下挖土,一挖就是從南到北好遠好遠。那個時候,嗯……東邪也是像現在一樣抱著臂在邊上看。
青離神君挖好溝以後,會將原來擺成一堆的酒壇子一個挨一個都放進去,等放好了,便還是自己來填土。
等後來自己來存放這些酒的時候,便是依葫蘆畫瓢也算弄得不錯了。
東邪歎口氣。
唔。
現在想來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憐香惜玉。
東邪看著不遠處的姑娘因為幹活頭上大汗淋漓,不停地用手絹擦汗,心裏到底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他撇了撇嘴,走過去從青離手裏拿過來鏟子。
青離被突然動作的東邪搞得一臉懵。
她呆滯地看了半晌,卻又被東邪嫌礙事被推到一邊去了。
於是她在一麵繼續呆滯。
然後看見東邪站在她剛剛站的位置上,努力地挖著溝。
青離眨眨眼。
然後慢慢笑了。
雖然自己挖坑也還行,不過東邪可以從她手裏接過鏟子幫她做,有些滿足是怎麽回事?
她手背後邁著碎步慢慢徒東邪剛剛站的位置,手裏的手絹剛才被東邪碰了一下,便又是幹幹的一條了。
她擦擦汗。
月明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