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二,問你個事兒
通往城外的官路就一條,在城東。就是他們來時走的路。
這進城的這一路上,有不少人竊竊私語。
落陽側著耳朵一聽,原是前兩有人又在山上失蹤了。
原來啊,陽殷經常發生人口失蹤案件。僅僅隻是因為這山上路口太多,若是外地人上了山,九成都會迷路。於是隔三差五便有個人失蹤。當地人都習以為常了。
這是外話,不提。
三人進了城,找到一家客棧。
“帶銀子了嗎?”
落陽做賊似的往四周瞄了瞄。
站中間的東邪默默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錢袋,在手裏掂拎,徑直走進去。
後麵的協星見他走了,拽了下四處亂看得落陽,笑道:“幹嘛呢?”
“我這不是想著咱們三個不常來人界想不得要帶銀子,看看能不能偷來幾文錢住個店嘛。”
落陽這話的時候,正巧看見一個錢袋子就掛在腰帶上的瘦弱男子。
“誒,我覺得他不錯,要不要動手?”
協星笑得厲害:“走吧,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麽不著調,東邪都進去了。”
“啊?”
落陽抬頭看看,東邪都已經付完錢往樓上走了。
“嘿。”
他幾步跨進去,衝著樓梯上的東邪大喊:“要了幾間房啊東邪,我可不跟你個大老爺們兒住一塊兒。”
協星笑得無奈跟在後邊。
東邪自是沒理他。
落陽便又去問櫃台裏站著的店二:“剛剛那個穿著白衣服的男的,要了幾間房啊?”
二笑得開心:“客官您可滿意了,正正好是三間房。字一號,字二號,字三號。您要是上去早了,還能搶個舒服的房間呢。”
“嘿。”落陽回頭看了眼後麵的協星,一溜煙兒跑上了樓。
東邪已經在一號房裏躺著了。
落陽看見,一臉不屑。
他靠在門邊上:“哎,東邪。你家可愛到現在還病著,你竟然還有閑心睡覺?”
協星走到門邊上,恰巧聽見這句話。
“你管他呢。他現在心裏指不定怎麽著急呢。”
“著急怎麽不去找啊。竟然還有心思睡覺?”
“你能不能動動腦子?”協星將落陽手裏的折扇搶過來,虛打他的腦袋,“都快晚上了,誰還出來給人治病啊,早都睡覺了。”
“幹什麽呢你。”落陽一把將扇子搶過來,“就算我沒想到這個,你也不能打我啊。”
兩個人正打著,這邊東邪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隻聽見布料撲棱撲棱,嚇了那倆人一跳。
他倆回過神,呆滯地看著坐在床上好像閉目養神的東邪,聽見他:“明早上,一起進山。”
“哦。”落陽還沒反應過來。
協星心裏有譜以後,拉著他把他送回他的房間。
“你拉我幹嘛?”
“你再不走東邪就生氣了。”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側頭看看落陽。
落陽被他盯得發毛:“幹嘛?”
“嗤”,協星轉身回去,將東邪的門帶上。
屋裏的人睜開眼睛,正巧看見門將合時漏出的一衣角。
突然心累。
他自出生到現在就沒怎麽生過病,就算是生病了,青離用那些別人不知道青離山獨有的偏方也能一晚上就將他治好。
如今青離生了病,許是沒有先前的經驗,竟覺得格外難辦。
他揉了揉眉心。
第二一早,東邪便下了樓。櫃台前麵站著的還是昨那個二。
“客官,您醒了。”
見他下來,笑臉相迎。
東邪點點頭算是回應:“二,問你個事兒。”
“誒,客官有事您就問。這陽殷的事兒啊,隻有還沒發生的,沒有我梁老三不知道的。”
“那,”東邪緩了緩,“你可知這附近有什麽神醫?”
“喲,客官,您這可算是問對人了。前兩個星期,我一個親戚剛生了病,這陽殷找遍了所有大夫都沒用,那仙人一來,”二一臉嘚瑟,“這病沒出三就好了。”
“仙人?”
“嗯,仙人。”
彼時落陽剛從樓上下來,聽見二這話,頓時笑了:“喲,仙人,怎麽個仙啊?”
二聽見這語氣可不樂意了:“客官您可別瞧他,我記得那是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月黑風高?”
落陽一臉嘲諷。
二閉上嘴,神色激動。東邪順勢製止住他:“落陽,聽他。”
落陽倒是沒放在心上,慢慢悠悠搖著扇子走過來,將胳膊搭在東邪肩頭。
二看他沒再什麽話,也重拾心情開始起來:
“我記得那是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那親戚因為長久都沒有人能夠醫治,躺在床上那叫一個痛苦。來往的大夫雖治不了他的病,但都他是撐不過這個晚上了。”
“就在全家人都準備處理後事的時候,聽見了忽忽悠悠的敲門聲。”
“我當時就在屋裏。因為那敲門聲聽的不真,就問我大姐是不是有人敲門。我大姐仔細聽了聽,跟我,沒有啊。”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這個時候若真是像那些大夫的,怕不是那兩個黑白鬼要來收魂了。”
“我就又在那裏坐了很久,耳朵邊上確實一直都有敲門聲。”
“我跟我大姐我要去開門。我大姐,你別去了,萬一他們勾錯魂了我就沒得命了。邊上我弟也在勸我,馬上子時三刻了,陰氣最重。”
“可我還是決定去開開門看看。我弟跟我一塊兒。我就看。我打開門,外邊果真站著一老頭。”
“你確定是一個老頭,而不是兩個?”
“嗯,是一個老頭,渾身發著光。你知道,那真的很黑,你眼睛看到的地方都是黑的,就那老頭,發著光,讓你一眼就看見他。”
“你確定不是白鬼?萬一是白鬼黑鬼沒來呢。”
“落陽。”東邪看了眼不正經的落陽。
“反正那就是個老頭。”二白了他一眼,“渾身都是仙氣兒。我就把他請進屋。”
“他進屋以後知道我們這兒有個將死之人,上去把了把脈喂他吃了個東西,第二,我那親戚就好了。”
東邪皺了皺眉:“你可還記得……那老頭長什麽樣?”
“這.……”
二歪著腦袋想了想。
“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滿頭都是白頭發,披散著,可長。整張臉都是皺紋……”
“還有什麽嗎?”落陽難得認真。
“哦哦,對了,那老頭左眼角有道疤。”
協星震驚地抬起頭,碰巧和東邪對視。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