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直使眼色
在她記憶中,自從老公倒黴後,老公值錢的東西全賣了。
就剩下這套西服。
給自己珍惜地鎖進了抽屜。
壓箱底好幾年了。
老爸樂嗬嗬衝澡去了,留下母女倆麵麵相覷。管娃在裏間吼叫:“媽,我餓哩,好久吃飯哩?”老媽就忙慌慌的跑去弄飯。
管玲也跟著進了廚房。
擇菜,淘米。
打下手。
好半天,老爸才出了洗手間。老爸剃了胡須,刮了麵,大約還用香皂用力擦拭過,臉孔整潔光鮮,套上筆挺的西服,頓時年輕了十歲。
母女倆端上飯菜。
管玲習慣性的拿來小酒盅。
老爸揮揮手。
“今天有事兒不喝酒!吃飯!你們也吃快一點,有客人。”
有客人來?這在管玲回了家的一個多月裏,這是第一次。想當年,高朋滿座,貴客盈門,笑聲琅琅……客走旺家門!
如今。
又有客人來啦?
全家人都有些激動。
盡管老爸沒說是什麽客人,大家卻相信,一定是與那跑路的企業處長有關。全家匆匆吃完飯,管娃縮回裏屋做作業,還自覺關上了房門。
管玲進了洗手間衝涼。
老媽則默默的收拾碗筷洗漱。
然後,洗淨幾隻茶杯,拈上一撮茶葉,倒上一點溫開水泡養著……衝了澡,管玲感到渾身涼爽輕鬆,情緒飽滿,梳著頭發出來,挨著老爸坐下。
“爸。
什麽客人啊?”
老爸笑。
“貴客,我以前的死忙朋友,好得衣服褲子換著穿的好兄弟。”管玲瞧瞧老爸,從老爸的語氣中,她感到老爸是等不及了,便加快了梳頭。
“小玲。
今天給你的錢。
用沒?”
這讓管玲一怔,這可沒過的事呢。略一遲疑,管玲回答:“沒呢。”現在管玲身上還有400元,這就是她的全部財產。
管玲要靠著這400元。
渡過整整一個月。
還要應付同事之間的湊份隨禮,小弟的索要等等意外。
“沒用就暫時給我,有急用呢。”管玲毫不猶豫數了三張百元大鈔,遞給了老爸,盡管她心裏有些發虛。明天周六,約好和朱朱羅歆的歡聚,必須去,。
100元!
是可以暫時抵攔抵攔。
後天呢?
和胡蝶約好到左館家幫忙,應該隻出力不花錢的。至於以後,再想辦法。管玲深信,不管怎樣,世上沒有過不去坎坷,總會有辦法。
要知道。
縱使老爸也有為難時候。
有客人來,當然得準備準備才好……
在全家人期盼中,客人到底來了。二個力夫模樣的中年男,和老爸一樣潦倒,可卻穿得幹幹淨淨“管頭!”“老王!老李!”三個中年男抱在了一起……
好一番感歎和敘說。
和老媽一起陪著笑臉的管玲。
這才弄清楚。
老王老李通過道上的朋友,基本摸清了現在澳大利亞的跑路處長,因為眾叛親離,語言不通和經濟困難等原因,正秘密向國內原先的心腹親信打聽,有無潛回國定居的可能雲雲。
也就是說。
老爸的冤屈。
有可能得到洗清。
這讓全家都由衷的感到高興。老爸一拳打在桌上:“太好啦太好啦!老天啊!我要抓住了這狗日的貪官,先海揍他一頓,出出老子心中憋了好幾年的鳥氣。”
老王老李頻頻點頭。
“管頭放心。
你以前待兄弟們恩重如山,我們心中有數哩。
所以,一摸到這消息,就趕來告訴你,以後還盼著你老人家重豎大旗,給大家一碗飯吃哩。”“這個自然!”
老爸一揮手。
曾有的豪爽頓現。
“我早說過。
我們都是農民工,農民工不幫農民工幫誰?我們隻有抱成團,共做事,才能在大城市活下去。說吧,”他掃掃老王老李。
“這次用了多少?”
老王老李咳咳。
有些猶豫不決。
“這哩?這,算哩管頭,以你那樣幫助我們,這是應該的。”“廢話,什麽該不該?”老爸一伸手,掏出了一迭鈔票,有整有零。
“這是八百三十塊。
全拿去。
不夠,算我借你們的。”
老王老李麵露難色,老爸卻一把抓起,揣進了二人衣兜……二人走後,管玲問:“爸,什麽是道上?”“道上就是,”
老爸突然打住。
“小玲。
這你不懂。
說了沒用。總之,朋友多了好辦事,你要學會廣交朋友,這大都市,複雜著呢。”“朋友也要分好壞哦。”管玲咕嘟到。
“那跑路處長。
不就曾是你最好的朋友?”
“當然當然。”
老爸苦笑到:“這樣的朋友少交,要學會觀察人麽。”他注意的瞧瞧女兒:“小玲,怎麽你有點不高興?”管玲直截了當。
“爸。
我們,都這麽困難了。
會不會?”
老爸一拍自己胸口:“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多年的兄弟,我信得過。唉,就是信不過,又有什麽辦法?我還得靠他們辦事啊!”
一夜無話。
第二天.
管玲如約到了下午茶餐廳。
三姐妹照例親親熱熱的擁抱,互敘離情,又對一直微笑著坐在一邊不吭聲的董曉碗,玩笑一通,大家都覺得十分愉快。
可是在快要結束時。
卻出現了不和諧音符。
結帳時。
三姐妹加上董曉碗,一共消費了480多塊。按照朱朱事先給管玲說好的約定,這錢由二人均攤。這可把管玲難住了……
倒是朱朱看出了管玲的尷尬。
唰唰抽了四張百元大鈔扔給羅歆。
“零頭抹掉!
哎羅老板,你那黑瑪麗不過小豆腐幹大小,攏共才六塊,就敢要48?暴利啊!”羅歆不屑的癟癟嘴巴:“別古典啦,這個你不懂!
可是。
你們不是?
呃呃呃,這個,這個?”
她瞧著管玲,二隻手從中掰掰:“這個嗎?”呼啦啦!血一下衝到了管玲臉上,她隻感到周身滾燙,眼前一片迷霧……
應該說。
羅歆這樣做的確不好。
不但過份,而且露骨,任誰也接受不了。
朱朱對她直使眼色,想岔開她的話茬兒:“怎麽打官腔啊?才當老板幾天哦?你個貪官,女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