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改變初衷
管玲的眼神,被左館瞧在眼裏,他輕輕搖搖頭。
“小玲呀。
別瞧啦,你伯母眼神兒不好。
有時縫,有時就忘記啦。”
那邊,廚房裏的胡蝶,忽然喊到:“管玲管玲,姐,來幫幫忙哦。”管玲答應一聲,跑了過去。父子倆瞅著管玲進了廚房,相視一眼,各想心事兒。
左長看看腕表。
“爸。
你約的是幾點鍾?”
“八點,現在幾點啦?”“六點過。”左長站起來,在屋裏踱踱,然後重新坐下:“爸,那事兒,我看得改變說法。”
左翼敏感的盯盯兒子。
“哪那事兒?
什麽說法?”
左長笑笑:“二記者麽,我看不必讓管玲改變說法了。”“為什麽?”“事情起了變化,我捉摸著,如果改變說法,那鄭院還得占著現長寶座,一時還橇不下去。這無疑是放虎歸山,對我們不利。”
左翼不動聲色聽著。
“嗯。
說下去。”
“鄭院因為館裏的幾個家屬,曆來對你不感冒,他們的老公或老婆,可都是他的反對派。”“這個我清楚。”
“前幾次館裏搞職工普查。
鄭院不是指使手下,故意刁難。
最後還是我陪著你親自麵見他,幾經交涉,才解決了問題?”
“嗯!”“再說,因為我是你兒子,這家夥對二監也開始刁難。我簽署的保外就醫,他就拒不接受。可省工搬部指定的二監定點醫院,恰恰又是他把持的是願,這就等於讓他死死地卡住了我們的脖子。”
左翼閉閉眼睛。
兒子講的這些情況。
父子倆也早通氣商量過,也令二人氣憤不己。
這個鄭院不是盞省油的燈,在市裏的關係很廣很硬,好幾個強勢部門主管促的一把手,都是他的座上客;僅以父子倆和二人的社會關係,半點奈何他不得。
可現在。
這麽個寶貴機會。
卻突然出現了。
事情是明擺著的,二總編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如果左翼同意和授意,自己和管玲以當事人身份,堅持不改初衷,對方是求之不得。
立馬記錄在案。
回報社付之於行動。
重新掀風鼓浪。
那無異是對鄭院的毀壞性打擊。能否就此把他拉下馬,改朝換代,尚無把握,但是,有意打草驚蛇,殺雞嚇猴,也足夠那家夥喝一壺的。
至少。
可以出出父子倆心中的烏氣。
須知在今天。
無冕之王的威力,非同小可,即便貴為是會輸,也不敢公開對報社施壓。這就是為什麽一得到醫院方的緊色電話,考慮再三的輸入,吩咐秘書直接打電話找到左翼的緣故。
可這樣一來。
就與輸入的暗示反其道而行之。
鄭院沒搬下馬,又得罪了是會輸,這讓左翼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兒子小心的瞟瞟老爸,又看看腕表,離那二總來訪的時間,越來越近,他必須說服博得老爸,才能達到一箭雙雕。
原來。
是願的湯副現長。
是左長的初中和高中同學,也是最要好的朋友。
高考時,湯副院在世襲醫業的父親強烈要求下,填了報考醫學院的誌願;而左長也在老爸的建議下,報考了警官學校,二好朋友就此各奔前程。
十幾年後。
當年的好朋友。
一個是手握大權的市第二看的的看長,一個卻成了常戚戚悲歎不得誌的是願副現長。
因工作緣故,二人常見麵,常往常來,丟失多年的友誼,又在雙方的心領神會中,拾了起來。饒是如此,二人南轅北轍的專業,卻使左長除了替老朋友著急和惋惜,並無任何辦法。
更何況。
左長自己也為常被鄭院穿小鞋。
而耿耿於懷,憤世嫉俗。
可現在,天降大任於斯人,機會來了。不是說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嗎?那好,可憐的湯院正時刻準備著呢。
當下。
湯院找到了左長。
倆老朋友一番密談,左長便興衝衝的回家,與老爸商量來啦。
當然,左長不是不知道是會輸打電話找老爸一事兒。對此,他有自己的看法和辦法。左長知道老頭子,正像他這一輩的所有老年人一樣,固執己見。
自以為是。
抱殘守缺。
殉難般死抱著自己所謂的信念和原則不放。
可是,也正像所有的老年人一樣,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愛子如命!兒子的一切,就是自己的生命。
都是同層次上的人物。
都知道生命有始有終。
唯物質不滅,不足為奇。
可是,自己身後兒子(或女兒)的命運,卻總讓他們牽掛不下,合不上雙眼。“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陸放翁的《示兒》。
雖然慷慨激昂,立意悲壯。
曆來為後人稱道。
卻無可比擬的提示了,行將就木之人,如何把自己的牽掛,放在了兒子身上?古人尚且如此,更何況今人乎?
所以。
左長來了句提綱挈領,振聾發聵。
“這就等於讓他死死地卡住了我們的脖子。”
一下,就讓老爸閉上了眼睛。
廚房傳來管玲胡蝶還有小保姆,幫著老媽做飯樂嗬嗬的喧嘩,這讓左長感到高興和愜意。可憐的老媽,自從患上早年癡呆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可怪就怪在。
不管糊塗還是清醒。
陪伴她的人越多,她就越快樂,話越來越豐富……
一對兒女呢,倒是對自幼一手帶大了自己的親奶奶,真心實意的喜歡和親熱。可是老天,再喜歡再親熱,也架不住奶奶那流水般的嘮嘮叨叨啊!
二個剛進初中的孩子。
時不時就在自己老爸麵前咕嘟咕嚕。
這讓左長大傷腦筋。
考慮再三後,對老爸提出讓胡蝶常來家玩玩。對老伴兒的病心知肚明的左館,自然同意,那天生愛玩兒的胡蝶,便成了左館家裏的常客。
現在。
在左長的盛情邀請下。
管玲也答應常來家走走。
表麵上的理由很充分:管頭家麽,別人想來還來不到呢。這讓父子倆的這塊心病,暫時得到了痊愈。剩下的,這是這改不改變初衷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