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外國奶粉
管玲又緊張的瞧著門外。
“羅歆，那男人出去多久了？
怎麽一直不回來？”
朱朱捂住了自己嘴巴：“哎呀，是不是趁機跑了？”這麽一來，羅歆也有些慌神。自己雖然認得到董曉碗，可他真是就此跑掉，再失口否認，自己真還不知怎麽辦呢？
哇！
哇哇哇！
哇！
嬰兒依然閉著眼睛哭叫，胖胖白白的小手，在被單裏一動一動的……羅歆突然感到自己肚子一陣疼痛，來不及多想，便把嬰兒遞給朱朱。
“快。
抱著。
我要方便方便。”
哪想朱朱像碰到了燙手的炭圓，一下躲開：“不不不，歆歆，要不，你把她放在沙發上。”管玲接嘴到：“這哪行？不哭得更厲害？”
羅歆又遞給她。
“抱著抱著，我真是要方便方便。
哎喲，肚子疼嗬。”
沒想到管玲也害怕退後一步，搖著雙手：“放沙發上，歆歆，你放沙發上，莫給我。”被肚子疼鬧著心慌的羅歆，來不及多想，把孩子往沙發上一放，就奪門而出。
她這一跑。
朱朱和管玲也跟著撒丫。
三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
踩著淺灰色地毯，在裝飾幽雅，燈光明亮，音樂飛旋廳內這麽一跑，引得客人們紛紛引頸而望，交頭接耳……
經理室裏。
麵對哇哇哭叫的嬰兒。
新領班郭蓉手足無措，瞠目結舌。
麵對都跑了的殘酷事實，郭蓉即怕孩子的哭叫影響外麵，引起客人投訴，又擔心三女孩兒就此揚長而去，自己有嘴說不清，竟急得嚶嚶嚶的跟著哭起來。
茶餐廳實行的是股東負責製。
股東不在。
就由領班全權負責。
這種不倫不類的經營方式，是不懂經營規律的老媽，靈機一動想出來的。張副畢竟是還未離退的幫忙的，黨紀國法，如劍高懸，大張旗鼓的打出旗號進行經營管理，她不敢也不願意。
可也不願意真正放手。
完全承包給外人。
於是，假以其大股東的名義。
臨時杜撰了個子虛烏有的經理名字，辦理營業執照，投入巨資，開始了半明半暗的經營操作。所以，為了掩人耳目，老媽隻能以“過來看看，催催和推推。”等托詞，時不時來此坐陣。
其餘時間。
都托付給領班打理。
因此，領班的經營水平和忠誠度如何？就成了“下午茶”咖啡廳，能否盈利的重中之重。
也就因此，盡管裝飾歐化，上檔次，並請了行內專家，對其員工進行培訓，咖啡和西點質量上乘，服務一流，卻總是收效不大，幾乎月月平過或者虧損。
老媽雖然並不特別在乎這個店的盈虧。
可畢竟是一大筆投資。
想起頗覺得心裏不安。
老媽正捏著自個兒指頭計算著，獨生女兒羅歆的畢業時間呢。當然，也不能說市保險的張副後，對於經營完全是外行。
畢竟。
時下關於餐廳經營管理的書本，比比皆是。
任何人隻要有心，網上網下，書內書外，要扼取點滴皮毛，是綽綽有餘的。
老媽就是這樣，親手整理出了自己的“下午茶”餐廳，經營管理的規章製度。其中，客人投訴，扣多少分？每月屢記投訴多少次，予以除名雲雲。
郭蓉是才上任的新領班。
自然死記硬背。
首當其衝，當然就可格外擔心驚動外麵的客人了。
正嚶嚶著，門推開了，董曉碗跑進來：“買到了，買到了，快，衝起喂孩子。”一包全是外文的奶粉，遞過來。
郭蓉破嚶為笑。
抓著奶粉包裝就開撕。
哪撒得動？
想想一把拉開抽屜，找出長柄煎刀，嚓！帶著莫名奶香的淡黃色奶粉，水般泄了一桌。手忙腳亂的泡好一杯奶粉，郭蓉再順手一拎，烤漆嵌花長把手的咖啡勺，勺起奶粉就往孩子嘴巴喂。可憐的孩子，嚅動的小嘴唇一舔到可口的奶水，立時嘖嘖嘖的往裏吞。
看來。
確實是餓極了。
瞧著孩子平靜下來。
郭蓉抹一把額角的汗珠，忍不住問到：“怎麽去了這麽久？就一包奶粉，至於嗎？”馬大哈看看他：“很久嗎？一小會兒吧？奶粉倒是有，可都是國產的。國產的嘛，”
董曉碗停停。
撲！
門又開了。
羅歆在前，朱朱和管玲在後，三姐妹咬牙切齒，皺眉綠眼，毫不淑女，一前一後的進來，順手關上房門。一屁股坐在靠門的長沙發中。
一眼看到董曉碗。
羅歆捂捂自己肚子。
“買個奶粉去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你跑掉了呢。”
“哎呀，你怎麽了？”馬大哈蹲下來，似又覺得不妥，複站起，搓著自己的雙手，再看看朱朱和管玲：“你們怎麽了？一個個苦大仇深的，剛才不是這樣麽，發生了什麽事情？”
發生了什麽事情？
慌亂跑向洗手間的三女孩兒。
刹那間，自己就明白了。
那一杯杯濃稠的法國幹紅，豈是三個從沒裝過量的肚子，能猛然格外承受的。其實，郭蓉在一瓶瓶開酒瓶時，就端來西點和委婉的提醒過。
不過。
高興中的三姐妹沒在意。
或者是沒聽清楚，抑或是礙著老板的女兒在場。
郭蓉不太好一再提示或勸阻，隻得任由三女孩兒由著性子，一杯杯的灌著幹紅。物極必反，是科學定律，用在飲食上也一樣適用……
郭蓉一麵喂著孩子。
一麵對馬大哈笑到。
“沒事兒，一會兒就恢複了。”
“怎麽去了這麽久？”羅歆捂捂自己肚子，感到好多了，就又追問：“一包奶粉，至於嗎？”董曉碗就又解釋到：“都是國產奶粉，國產嘛。於是我接著跑了好幾條街，終於在‘華僑大廈’買到了新西蘭的恩貝爾，正宗的麽，我小時就吃這種牌子。”
羅歆閉閉眼睛。
真是傻得可以！
為了一個毫無相幹，毫不相識，注定要送進福利院的棄嬰，跑了五條街買外國奶粉？
那華僑大廈自己知道，離這兒跨了三個轄區，真是難為他了。管玲也覺得自己好多了，擠在羅歆和朱朱中間，默默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