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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第606章 老曹的預測

  時間進入到下午5點以後,研究室內的氣氛愈發沉默。 

  常韌聖和周大洋兩位已經被淘汰了。剩下兩盤棋,研究室現在判斷都是半目勝負。 

  「圍棋贏1目半是實力,贏半目是運氣」。 

  這句話另外一個意思,也可以說出現半目勝負的時候,運氣將佔相當重的比例。 

  具體的今天的具體情況,就是中國隊今天的成績到底怎樣?很大程度起決於運氣。有可能兩盤棋全贏,當然也有可能兩盤棋全輸。 

  在8強戰的時候,中國棋手可是佔據了半壁江山,假如剩下的兩盤棋也輸了,那麼在本屆「富士通杯」,中國隊就將全軍覆沒。 

  這當然是沒人願意看到的局面,這也是目前研究室氣氛緊張而略顯沉悶的原因。 

  「怎麼樣?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從華領隊到羅教練,從羅教練到張大記者,都在緊張的詢問當前的形勢。 

  「情況好像不太妙。。。」常韌聖苦笑道。從對局室出來后,常韌聖就一直在關注剩下的2盤棋,並且成為觀戰室研究的主力。 

  「老大和李石佛這盤棋,最後的勝負應該就在半目之間搖擺。馬老師這盤,最後雖然也可能是半目勝負,但是我們判斷:馬老師輸掉半目的可能性居大。」 

  馬小飛這盤棋的進程要比李小強那盤快一點,因此常韌聖他們在判斷這盤棋形勢的時候,也要比李小強那盤更清晰。假如馬小飛也輸掉了比賽,那麼最差的情況很可能就真的會出現了。 

  經過這麼多年,尤其是經過去年李石佛「雙殺」馬小飛以後。「李石佛官子功夫天下第一」已經成為很多人根深蒂固的印象。雖然也有人說過,唯一能在官子領域和李石佛一較高下的,可能也只有李小強了。但是李小強最強大的領域畢竟還是其他地方。 

  他的官子雖強,但絕沒有李石佛給人予如此深刻的印象。 

  「這個時候也只能相信老大了。大家不要忘了,當年老大和李石佛可是下了一盤「官子教科書」般的對局,那盤棋最後可是老大戰而勝之。因此我對老大的官子功夫,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常韌聖說出這話以後,這讓研究室的緊張氣氛稍微舒緩一點。常韌聖說的是2年半前的「中韓國手對抗賽」,決勝局中李小強就是和李石佛大斗官子,並且最後戰而勝之。因此當常韌聖提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很多人的心情為之一松。 

  中方人員的心情稍微放鬆,在韓方人員那邊,他們的心情好像也比較放鬆。 

  在今天的研究室中,韓方人員顯得勢單力孤,他們只有曹燕子和隨隊採訪的朴記者兩人。 

  「曹國手,現在的形勢如何呢?您能幫我擺一擺嗎。」 

  曹燕子看了一眼朴記者,然後笑著回應道: 

  「這個棋當然是極度微細,不過擺棋就不必了吧。這樣的細棋格局,研究起來是最讓人頭痛的。我看我們還是看實戰吧,靜靜欣賞石佛的表演就是。」 

  「哦?聽曹國手的意思,您好像還是更看好李石佛嘛。」 

  「那是當然,現在這個局面,本來就是石佛最擅長的局面,我當然有理由更看好他,即使坐在他對面的是李小強。」 

  「可是類似的局面,石佛也曾經輸給過李小強呀,比如2年半前的那盤棋。。。」 

  「不一樣的,這盤棋和那盤棋還是不一樣的。」 

  「那您認為什麼地方不一樣?」 

  「首先一個不一樣的地方,那盤棋是李小強執黑,而這盤棋呢,是石佛的黑棋。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是時過境遷,2年多的時間了呀,2年多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同樣是他們兩個人,但是和兩年前的他們相比,他們都發生了很多改變。」 

  「那您的意思。。。您認為這兩年多的時間,石佛的進步更大?」 

  「話不能這樣說,2年多的時間,李小強已經變得更加全面,更加難纏。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在我心目中,我認為李小強的難纏程度還是要超過石佛。。。」 

  「那您。。。」 

  「別急,我的話還沒說完,雖然李小強變得更加全面,但是石佛也有長進,石佛最大的進步,就是他的功力變得更加精純!因此現在還不能說李小強就一定比石佛強。尤其在某些特定局面,比如像今天這個局面。。。」 

  說到這裡,曹燕子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棋盤:「當下成今天這個局面,當棋局進入石佛最擅長的軌道,我還是更看好石佛能夠獲勝的。。。」 

  說到這裡,曹燕子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他繼續對朴記者說道: 

  「你剛才說,今天這盤和兩年前的那盤棋很像,我不這樣認為。我反倒覺得,今天這盤,和他們最近那次交手很像。」 

  最近2年,李小強和李石佛的交手次數其實並不多。兩人最近一次交手,還要追溯到半年以前,兩人在三國擂台賽中的最終決戰。 

  對於那盤棋,朴記者當然是印象深刻。朴記者仔細領悟曹燕子說這話的意思。在那盤棋當中,棋局的前半盤,研究室同樣認為是李小強優勢,不過等李石佛「控制」住局面后,整個局勢逐漸向李石佛傾向。如果只從這個角度來看,今天這盤棋的走勢,好像真和那盤棋有點像呀。不過呢。。。 

  「曹國手,不過那盤棋的最後,還是石佛輸棋了呀。」 

  「你說得沒錯,那盤棋最後的確是石佛輸棋了,不過你不要忘了。。。」 

  說到這裡,曹燕子的雙目變得炯炯有神,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過你不要忘了,石佛的那盤輸棋只是偶然,那盤棋最後發生的故事,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百年不遇。下一萬盤圍棋,可能都很難遇到那種局面。」 

  「那您的意思是。。。」 

  曹燕子的聲音突然變緩,變得意味深長: 

  「李小強雖然很強,但是他不可能每盤棋,都能遇到那種「兩手劫」的。。。」 

  曹燕子的預測正確嗎?那當然只能看比賽最後的結果。 

  時間到了下午5點半,研究室內的氣氛更加緊張,好像也愈發沉悶。李小強和李石佛那盤距離終局好像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馬小飛對趙治勳這盤好像就即將走到終點了。 

  隨著棋局臨近終點,整個局勢也越來越明朗。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看清楚了,如果趙治勳下出最佳次序的話,那麼馬小飛輸半目的結可能性非常大。 

  研究室內的氣氛自然就變得更加沉悶。 

  「現在看來,一切都只能指望小強了。」 

  下午5點40,張大記者是這樣感慨到。不過張大記者話音未落,研究室卻響起一片歡呼。 

  最新棋譜傳進研究室,馬小飛對趙治勳那盤棋已經結束。棋譜上標誌的,分明是馬小飛半目獲勝。 

  在最後關頭,趙治勳竟然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簡單失誤,他將即將到手的勝利拱手讓出。很多人看到這一幕,只能感慨勝負的世界實在是太過殘酷。 

  因為這個簡單失誤,趙治勳在把馬小飛送入4強的同時,也讓自己繼續和世界冠軍無緣。趙治勳現在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不過沒有辦法,這就是職業圍棋,這就是殘酷的勝負世界。 

  馬小飛拿到一張4強入場卷后,大家經過短暫的歡慶,研究室內的氣氛重歸緊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最後那盤還在進行的比賽當中。 

  最後這盤比賽,又會是怎麼樣一個結果呢? 

  下午6點差一點,棋院研究室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她就是林夢雨。林夢雨的工作地點其實距離中國棋院很近,不過林夢雨來棋院的次數並不很多。就算來到棋院,她也基本只去李小強的宿舍,這樣直接來研究室的情況幾乎沒有。 

  林夢雨的到來,讓研究室的氣氛稍微輕鬆一點,常韌聖,羅神豬以及張大記者等人紛紛和林夢雨打招呼。在這其中尤其是張璇,她對林夢雨最熱情。 

  張璇對林夢雨之所以那麼熱情,估計也是有原因的。張璇和常韌聖的戀情,其實一直不被大家所看好,無論是常韌聖的父母,還是常韌聖的師傅聶旋風,其實都對他們的戀情持反對意見。而李小強和林夢雨呢,由於中間插了一個梅澤由香里,不看好的人其實也大有人在。 

  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張璇感覺自己和林夢雨有點「同病相憐」,所以她對林夢雨特別熱情。最近這段時間,林夢雨來棋院的次數比以往多多了,沒準就是張璇相勸的結果。 

  「來找小強啊,他的棋還沒下完。。。」 

  「等他吃飯呢。。。」 

  林夢雨和大家打過招呼,和張璇寒暄幾句后,就靜靜坐在研究室一個角落一言不發。想想也是,林夢雨雖然也懂一點圍棋,但是到現在依然是業餘初段不到的水平。以她這個水平,在這樣的場合當然只能選擇沉默不語。 

  林夢雨雖然不懂圍棋,但是她懂李小強。 

  下午6點多一點,李小強和李石佛的比賽結束。當李小強一出現在研究室門口,當林夢雨第一眼看到李小強。 

  林夢雨的心裡就清楚:李小強今天輸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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