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長生,我昨晚看了你晉級的視頻了!!你太厲害了吧。”
寧長生剛到教室,前同桌就一臉激動地跑了過來,周圍人聽到消息也圍了上前,“真的呀,太牛掰了,為咱們班級爭光了。”
“就是,你之前也太低調了。能從那麽多人裏麵脫穎而出,大神呀。”
少年時期的慕強心理很直接,成績好就是一切,寧長生在這樣的前提下還能靠古箏碾壓同期參加選秀的成年人,要說人家是書呆子也站不住腳。總之就是人美心善才藝強,尋常人隻能膜拜了。
寧長生沒來得及看昨晚的視頻,但大體也就是現場演奏的刪減版了,隻淡定道:“後麵還有很多次賽事,這次說不上什麽。”
前同桌卻不讚同地道:“哪兒能這麽說呢,評委老師都想收你為徒,足以看出你的天分,和那些僥幸晉級就尾巴翹上天的可不一樣。”
寧長生輕輕挑眉,就見前同桌視線往後移,麵帶不愉地道:“剛才你沒來,那個誰眼睛都快立在頂上了,把我們這群人當垃圾似的,不就是倒數第二名晉級的嗎,牛氣什麽。”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人都聽到了,但是也沒有反駁,他們對鄭曼積怨已久了。本來對方平時高高在上,仿佛不理俗塵的仙女一樣,做作又誇張,不是很討喜,但是沒有直接衝突大家也就相安無事。但誰知道鄭曼參加了個選秀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嫌棄這嫌棄那。
原本她同桌是個體型微胖的男孩,體味雖然有點重但對方很敏感,都注意勤換衣服。結果鄭曼有天突然當著很多人的麵高聲吼男孩,說他又髒又臭,話語相當難聽,把人都快氣哭了。寧長生當時不在還不知道這事兒。加上其他種種小細節,可以明顯感覺到鄭曼這個人現在不加遮掩,明明白白地瞧不起他們這群說厲害又差一步,隻能拚努力的平凡人,估計是覺得他們中以後很少有人能出頭吧。
態度真的氣人,還趾高氣昂地吩咐這兒吩咐那兒,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
就在大家都覺得很迷的時候,很快,他們就知道鄭曼的底氣是什麽了。
就見她走了上前,手裏捏著一張名片,笑臉盈盈地對寧長生道:“長生,恭喜你晉級。”
寧長生神情淡淡地道:“聽說你也晉級了,同喜。”
鄭曼實力不算拔尖,但她善於抓住機會,不知道怎麽混進了一個富二代的圈子,對方給鄭曼介紹了一家經紀公司,她就簽約了。經紀公司在地方有些勢力,私下運作了一番,鄭曼就順利晉級了,所以現在才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班級裏,要知道從前她都有幾分底氣不足的,因為成績。
鄭曼點頭微笑,拿出了手上的名片,道:“這是我簽約的經紀公司,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聯係這個號碼。”
寧長生接了下來,掃了名片一眼,一家不知名的經紀公司,不能給她提供任何幫助,便直言道:“不用了,謝謝。”
鄭曼蹙眉,“你可以多考慮一下,王老師可是圈子裏著名的經紀人,也是看了你的視頻挺欣賞你的,才想著讓我聯係你。錯過了這次,下次不一定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鄭曼其實並不想做這個介紹人,但奈何剛進公司她不好直接反駁經紀人的決定,畢竟這個名片還是經紀人給的,公司也知道她和寧長生這個怪咖網紅是同學。結果寧長生這麽不給麵子,讓她有些沒臉。
寧長生卻道:“這家公司就在蜀地,而我想去京都上學,就算簽約也是找京都的公司,簽蜀地的局限性太強了。不過謝謝你了。”
看了昨晚選秀節目的人都知道寧長生想去京都大學,為此婉拒了一位中央音樂學院大佬的收徒邀請,佩服的同時又覺得她很勇敢。因為有些夢想說出來,一旦沒有實現就會引來周遭的嘲諷,指不定還會成為人生路上的一道心理陰影。
京都大學可沒那麽好考了,他們學校每年也就一個,全省前十才能達到招收標準,至於能不能上還取決於該校當年在本省的招生計劃,受名額限製。寧長生卻坦蕩蕩地道出了自己的目標,一點也不怕敗北,或許正是她這樣不在乎外界目光的人才能成為天才,想努力就能努力爬上年級第一,隨便參加個比賽就能成網絡紅人,實力,才是根本。
鄭曼付出了一定心血好不容易才簽約了公司,到了寧長生麵前卻是挑挑揀揀,這讓她分外不高興,裝了不裝了,冷哼了一聲,道:“隨便你吧。”
說完就搖搖擺擺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也沒看書什麽的,直接趴著睡覺了。
畢竟她在班上名聲也不如何,她早就破罐破摔,大不了等出名了以後給學校讚助一筆錢,學校好好誇她一把就行了。而同學的評論根本不重要,不招人妒是庸才,她要是粉絲控場能力強,也不怕外界的聲音。她這段時間除了練習舞蹈,那群公子哥兒叫她出去玩,不管多晚她都作陪的,雖然保留了最後一個底線,但是熬夜傷身也累人,她實在扛不住,隻能白天睡覺了。
前同桌見鄭曼走了,撇了撇嘴,才湊上前道:“長生,聽你的意思,你想簽經紀公司做藝人呀?”
寧長生點頭,“本來不想,但是又覺得有點影響力沒什麽不好的,這樣就有更多的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別拿出來個靈魚就讓寧父寧母誠惶誠恐,下次來個更高級的東西,他們豈不是連覺都睡不好了。寧長生不想這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提高自己的知名度。雖然她現在憑著優異的學習成績在學校聲名不低,可是一個學生能做什麽,別人最多誇你一句好學生,讓其他孩子跟著自己學習就罷了,除非高考來個狀元,可能別人多高看你幾眼,可距離那一天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她不想止步於此。
做明星呢雖然活在聚光燈下,也有很多無奈,可是寧長生是誰,她想要錢哪兒能沒辦法弄錢出來,實在不行就自己掙錢捧自己唄。至於其他攔路虎,總有辦法能解決的。對於寧長生而言,進入娛樂圈不是什麽凶險困難的決定。
前同桌也讚同地點點頭,道:“是呀,做明星雖然也累,但是來錢快,也有社會地位知名度什麽的,我看挺好。你人優秀又有才藝,想學習努力一把就能達成目標,隻要你肯用心,做什麽沒有出路呀。長生,我支持你!等以後你出道了,我去給你做粉頭,給你經營粉絲網站。”
旁邊的人也道:“對呀,長生你真的好勵誌,之前你不是有點……唔,希望我這麽說你別介意。那時候你有一些胖嘛,可是這麽多人整天吼著減肥也沒見著瘦半斤,就你做到了。你看這才幾個月呀,你現在都瘦成竹竿了。”
“就是就是。”
關鍵人家瘦下來又美又颯,不像其他胖子瘦出一層鬆軟的老皮,就這麽悄無聲息地瘦下來,好像曾經的她不存在一般。卻又不是整容的那種,保留了原有的肌理,骨架輪廓卻清晰許多,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多神奇。
“隻要有決心,什麽做不了呢?”寧長生道。
減肥和學習上她並沒有作弊,隻不過她很有耐心,也很自律,不會給自己‘休息是為了走更長的路’這樣冠冕堂皇的借口讓自己偷懶,任何計劃持之以恒下去,都不見得效果弱的。
明明就是很尋常的話,但說的人變成了寧長生,旁邊的人就覺得是金科玉律一般牢記在心裏,畢竟寧長生本人就是這些話的最佳實踐者。
倒是前同桌想起來問道:“聽說二十進三是直播,你有準備嗎?馬上要期中考試了,別耽誤學習呀。”
雖然她知道學霸有學霸的學習方法,不一定複習時間少分數就低,不過作為朋友,她自覺應該提醒寧長生一句,希望她不要飄了。
寧長生點頭,“謝了,我會注意的。二十進三在11月11號,我們10號考完,剛好可以參加。”
她不會忘記自己的主業,必然先行了解了一番才做決定的,如果重合了棄賽也不是不可行,畢竟寧長生要想長紅,自己能想出辦法。
“那就好。”
一天的課伴著月色終於結束,寧長生提著不算輕的書包,一個人走在樹影底下。這時候突然竄出一道人影把她堵在了校門外的一個暗角。
寧長生麵無波瀾地抬頭看了過去,來人被她冷光下的臉驚豔到了,愣了一秒才道:“寧長生是吧?跟我來一下。”
在他身後聽著一輛漆黑的轎車,寧長生認不出人類車輛的型號,隻覺得那車顏色和周圍融為了一體,瞧著神秘兮兮的,好像電視劇裏狗血綁架案的開頭。
不過她沒有什麽抵觸情緒,反而一派淡定地跟在來人身後,走到車前。
車窗‘唰’地一下打開,露出了裏麵青年人的模樣。其實青年也說不上,這人看上去大概三十歲,不胖不瘦,眼睛卻精光爍爍,藏著幾股狠勁,普通中帶著社會氣息。
見了寧長生,那人直接對後麵道:“這就是小鄭的網紅同學?”
寧長生往後座看,鄭曼此刻正依靠在一個流裏流氣的少年懷裏,語氣畢恭畢敬地對前座的人道:“老板,是她。”
不用他想,這人就是鄭曼引來的。寧長生心裏暗歎一口氣,她都不計較鄭曼之前的行為了,這人怎麽就不知道收手呢。
“長得挺好看的呀,不像照片那樣肥婆。”後排的少年語氣輕佻地說道,眼睛裏倒是多了幾分驚豔和蠢蠢欲動的獵豔情緒。
“寧同學在選秀裏的表現不錯,有沒有興趣簽約呀?我們公司捧紅過歌手張儷,去年的《最美之聲》蜀地賽區前三甲都是我們公司的人,實力雄厚。你看,你同學就簽了我們公司。”
明顯這就是名片上那家公司,寧長生卻道:“我準備去京都發展,不打算簽蜀地的公司。”
男人笑了,“有誌向挺好的,我就喜歡有誌向的人。不過……”
他突然話鋒一轉,道:“有誌向也要參考現實嘛,要是連蜀地都走不出去,京都的人眼高於頂,怎麽會看得上眼呢,你說是吧?”
寧長生卻突然笑了起來,點點頭,道:“說的是沒錯,但是我喜歡堂堂正正做人,像什麽有財務問題的公司也走不遠,還會連累公司藝人,你說是嗎?”
來人神情頓變,厲聲道:“看不出來你年紀小小卻牙尖嘴利,別亂說話,小心惹禍上身。。”
“山根高闊,得祖先餘蔭,早年發達。但天倉不足,聚財無法守住。青年中年之財靠顴骨相守,可惜下巴短鈍,多為動產,鼻腳細薄,根基不穩,是為破財之相。可你現在依舊富貴,想來是用了不屬於你的東西。”
寧長生本來稍稍會些人類相麵之理,這次去了袁家,張天一借出的書籍裏也有不少麵相之談,上麵還留有張天一的筆記,補習了一下,她也裝得像模像樣了。
果然,對方一聽寧長生這話,臉色有些僵了。本來他早在寧長生走紅網絡的時候就相中了這個苗子,有些詭異怪誕,但就是符合當代少年少女的喜好。可惜其他的公司不知道為什麽都沒有動,他也就留著觀望。這次也是湊巧寧長生的同學進了他們公司,了解寧長生的家庭背景後,他就想著或許冒險試一下也無所謂,畢竟就是平民家庭,可是這一試探他還真就發現了不對。
哪個正常人第一次見麵就跟陌生人走,絲毫不怯,這可是夜裏周圍沒什麽人,還一來就道出他們公司的問題,順帶分析了一下他的麵相,關鍵還tm真說對了。
一想到他曾經播放寧長生演奏視頻後狂跳的心髒,那詭異的琴音一看就不一般,難怪那些人都美找上門。想到這裏,男人心中一陣後怕。匆匆關上車窗,叫上司機就走人了,半句話都沒和寧長生多說。
寧長生隻能默默看著黑車遁逃的身影,聳了聳肩,滿臉無辜地走向回家之路。緊跟在她後麵的兩個特殊管理局員工對視了一眼,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