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為什麽是我
“然後呢？”
燭火搖曳，徐木青的臉在微光下呈現紫黑色，好像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一樣，他閉口不言，卻慢慢轉頭看向了林飛。
“然後我就用天魔宗毒堂的頂級毒藥之一的祭魂散把那幾個該死的嘍囉，和他們背後的宗門，給屠了。”
醫館又變得寂靜，徐木青的敘述一開始有頭有理，後來他就開始胡言亂語說話沒頭沒尾，整個人的氣勢也變得極度陰冷起來，林飛猜測那個南海漁村對他的重要性，那一定是他一生最寶貴的經曆所在地，又或許，是他內心的港灣。
“後來……我，”徐木青咳嗽了兩聲，“到處流浪，遠離天魔宗，因為我的真氣有天魔印痕，會被天魔宗之人認出來，所以我改頭換麵，四處漂泊，5年前才來到這氼河的邊緣小城……”
“哦。”林飛嘴角一陣抽搐。
“你小子是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天魔宗啊。”徐木青指著林飛的鼻子大聲說道，“當今這天下，天魔宗就可占據十之有三，你可以不懂，但你務必要當心。”
說完他放下手，靠在椅背上低聲說道：“天魔宗有飛升之人，而那飛升者，仍然在庇護著這個宗門。”
“這世界有飛升啊？”林飛眼睛一亮，“好家夥，原來真的可以飛升啊。”
“飛升是可以，不過，”徐木青鄙棄地看了看林飛，“輪不到你這樣的黃毛小兒。”
“飛升以後是什麽？仙界？神界？魔界？有仙女嗎？”
“……”
徐木青搖搖頭，早知道就不和這小子說飛升的事兒了，然而此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
“林小子，白天那股擋住我的白色光芒是什麽？”
“額，”林飛摸了摸鼻子，“你不用管。”
徐木青臉色一黑，“你小子可以啊，我雖然已有十多年未曾修煉，但起碼也有武師9階的實力，那一擊蘊含了醫道規則，居然被你輕鬆擋開，你小子居然還在藏著掖著什麽東西，可以可以……”
燭火微動，徐木青和林飛的臉在黑暗中愈發扭曲，他們聊了很多，徐木青對於林飛提出的很多問題也是盡量解答，直到天色破曉，林飛才站起身抱拳道：“今夜多謝徐老爺子傳道受業解惑了。”
“你扯得什麽玩意兒，”徐木青撇撇嘴，“走吧走吧，希望你小子將來能活長點，說不定你能成為一方強者呢。”
“我就不能先飛升嗎？”
“做夢之前先好好想想自己配不配。”
林飛氣極反笑，“我配鑰匙，你配幾把？”
徐木青一愣，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臭小子！你！”
二人又是鬧了一番後，徐木青才坐下說道：“定江城在半月後會有大劫，其危險程度星象都難以詮釋，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吧。”
“你呢？”
“我？我怕不是還是在流浪吧，有一手醫術，也不容易餓死。”
林飛看著徐木青，沒有說話。
這個滄桑的男人不知道漂泊了多久，沒有家庭，沒有夢想，有的隻是一生漂泊的悲涼，修行者壽命很長，徐木青很容易就能再活個六七十年，但是這些年月，對於他來說已經失去了價值。
“你為什麽不試著好好活著呢。”
“沒什麽意義，我就這麽活著也挺好。”
與徐木青道別後，林飛就離開了。
醫館的大門閉合，發出吱呀的響聲，隨後，一切陷入了寂靜。
徐木青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桌子上的燭火因燃燒殆盡而一點點的熄滅，最後陷入黑暗。
“芸……我想你了……”
…………
林飛走出醫館，天已經蒙蒙亮，他深呼吸了一次，感覺整個人的五髒六腑都極度的通透，修煉對自身的改變是立竿見影的，以前那孱弱的樣子早已一去不複返，現在他已經足夠強大，不過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好像今天沒我比賽啊，算了回去睡覺吧。”
天色尚早街上幾乎沒有行人，林飛大口呼吸著秋天那涼絲絲的空氣感覺似乎已經學會了傳說中的調息，體內的周天運行愈發順暢，突破的感覺愈發清晰。
修煉是什麽感覺呢？
就像在體內種一顆種，吸取外界的天地靈氣滋養，在種子開花結果後就有源源不斷的真氣使用，而普通人，體內的種子不會發芽，外界的天地靈氣對於他們來說就和空氣沒什麽兩樣，他們的丹田留不住靈氣，靈脈無法覺醒一輩子也無法修煉，除非奪天地之大造化脫離肉體凡胎洗髓易筋，不然就算靠頂級靈藥讓種子發芽，修煉之路也極其短暫，而林飛……
“虛無中蘊含著無限的能量？真的假的啊。”
“滴！本係統沉睡的一方虛無如果把所有的能量都調動起來，可以在3天時間裏摧毀一個小型次元宇宙。”
“那我是怎麽回事呢？”
“滴！地球為神棄之地，靈氣早已枯竭，許多人即使天生可以修煉，也沒有天地靈氣可以吸收，在已知的上古時期，地球的環境難以生存，是大能者開創了整個世界，這才有了後代無窮無盡的演化。”
“是不是有點扯了啊？那你告訴我，地球上的第古老的生物是什麽？”
“滴！蟑螂。”
“……”
林飛扶額，感覺這係統有點怪怪的，但是其實是他才疏學淺，因為係統的確沒有說錯。
“滴！在近代時期，天地靈氣徹底枯竭，人類武學因為饑荒戰亂等各種因素也逐漸沒落直至失傳，到了現代，人類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修行的可能。”
“你不是在虛空中等待了無數年嗎？怎麽知道這些的。”
“滴！本係統如今已與宿主徹底融合，同時繼承了宿主的一切記憶和知識，同時，本係統在流浪到虛無之前曾經在銀河係遨遊，見識到了不少很有意思的東西呢……”
“哦？”林飛挑眉，“繼承了我的一切？那你可以叫我一聲爹嗎？”
“……”
係統開始反悔和林飛聊這麽多，他學習的東西再多也隻是一個人工智能，怎麽可能拌嘴拌得過林飛，他已經可以計算到，再說不過十句林飛就開始用下流的黃色語言對他進行侮辱了。
見到係統沉默林飛也是搖了搖頭，人工智能不禁逗，真是無聊。
穿過熟悉的小巷林飛回到了蘇府，此時蘇府的下人們已經醒來了開始幹活了，剛回來的林飛也是被出門擔水的蘇寧逮了個正著。
“林！林公子你回來了啊，小姐已經醒了，正吵著鬧著要見你呢。”
蘇寧神色焦急，林飛也是一驚。
“醒了？好好好，我馬上。”
看著林飛倉皇失措的身影，蘇寧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小子到底使了什麽手段能讓小姐把一切都押在他身上？實力嗎？可是如果我動用那個……這小子，可不是我的對手……”
蘇雲錦的房門半掩著，一股極其刺鼻的草藥味從房間中飄出，同時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林飛闖入房間，一看就看到坐在床上臉色煞白的蘇雲錦和旁邊正哭哭啼啼熬夜的蘇州。
“小姐啊，你可嚇死我了……”
“嗯嗯嗯，我醒了，我很好……”
“小姐啊，你走了我們可怎麽辦啊……”
“我特麽還沒走呢……”
“小姐啊嗚嗚嗚小姐……”
“你特麽給我趕緊滾啊，熬個藥還得配個哭喪，滾滾滾！！”
小臉更白的蘇州提著布裙就慌慌張張地離開了，走的時候還踩了林飛一腳。
林飛：“啊哈♂！”
看著蘇州的背影林飛欲哭無淚，轉頭一看，蘇雲錦又恢複了往常那文靜女子的樣子，眼神裏不時透露出三分淒涼三分柔弱四分漫不經心，她抬起手示意林飛坐下，林飛擺擺手說道：“不必了蘇姑娘，你好不容易緩過來先修養身體吧，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就好。”
“好，首先是，我暫時是沒法繼續參加大比了，讓軒轅無一來收我的牌子吧，然後……軒轅海已經死了，他的父親是軒轅家第四長老，為人心狠手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林公子，接下來的戰鬥……你要小心。”
林飛張了張口，沒說什麽，從他與蘇雲錦第一次相遇之時，蘇雲錦似乎就認定了他，把他帶到自己的府裏好吃好喝地招待上，靈石更是隨便花，似乎已經提前知道林飛會成為她征戰大比的一個最佳的棋子，這到底是為什麽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沒事，小問題，”被誰追殺不重要，躲得過才叫成功，林飛已經做好跑路的準備了，一旦打完大比立馬離開這座城，頭也不回的那種。
蘇雲錦點點頭說道：“林公子，真的很抱歉把你帶到這趟渾水裏，但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現在說這些沒什麽意思，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林飛眯著眼說道，“為什麽，是我？而不是，其他誰？”
“林公子你真想知道嗎？”蘇雲錦臉色愈發蒼白，見到林飛輕輕點了點頭，蘇雲錦也閉上了眼。
“隻不過是因為……”
雙眼睜開，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在黑暗中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