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孤苦少年

  凡塵靜世，卻不靜。首城儷安，晴空廣場，人頭攢動，喧鬧嘈雜。偌大的廣場，矗立著一根粗壯的灼日柱，人宗的嫡女傾城公主被綁在上麵，披頭散發，狼狽不堪。一幼小的男童，跪在傾城公主腳邊，抱著她痛哭。


  “傾城啊。你怎能與冥人通婚，害我人族於水火啊！”人宗舉著火炬，痛苦落淚。


  “父皇傾城甘願一死，但求您放過言兒，他是無辜的！”傾城公主抬起頭，流著淚懇求。


  “事到如今，你還想著為這孽種求情！”


  “他是我的骨血啊。我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生下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您殺了他啊！父皇求您放了他吧。傾城求求您！”傾城公主苦苦哀求。


  “你與冥人通婚，雲蕾女皇雷霆大怒。令我親手殺了你和這孩子，否則便誅滅全族！可你是我的嫡女，這孩子又是我的外孫，我實在不能下手啊！”人宗丟掉火炬，跪倒在地，號啕大哭。


  “人宗，你不快點動手。在這裏嚎個什麽勁啊！難不成你想要陛下誅滅你全族嗎！”一神族使者頤揚氣使，款款而來。


  人宗畏懼使者，不停用力叩首:“卑職不敢！”


  “那就給我快動手！”使者眉一橫，甩袖背過身。


  人宗猶猶豫豫，撿起火炬，搖晃著站起身，與傾城公主對視流淚。


  “傾城別怪父皇。”


  “父皇求您放過言兒！”傾城公主用力掙紮著。


  人宗搖搖頭，閉眼拋出了火炬，頓時烈焰竄動，包圍了傾城和孩子。


  傾城公主疼痛難忍，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男童踹了出去。


  男童徑直滾下刑台，由於是半人半冥的緣故，他並未被燒傷。而傾城公主則完全掩埋進了烈焰中，沒了聲息。


  “娘！”沐言撕心裂肺大哭著，猛坐起來，卻見身處一破舊的草屋中，身旁篝火燒得旺旺的、暖暖的。疏璃、十一則背對著他，正在烹煮著飯菜。聽到聲響，他們一起湊了過來。


  “公子你醒了。”疏璃柔笑，擦淨沐言臉上淚痕，摸摸他額頭，“還好還好。已經退燒了。”


  “堂堂男子漢竟能被噩夢嚇哭，也真是奇了！”十一瞪著沐言醋意濃濃，冷嘲熱諷。

  “臭小子！”疏璃怒目而視。


  十一冷哼一聲，側過了臉。


  “你快盛些魚湯過來，給公子暖身解饑！”疏璃拉拉十一衣服。


  十一白了眼沐言，心不甘情不願地去盛魚湯了。


  疏璃歉疚地看著他，說:“我弟弟不懂事。還請公子不要怪他！”


  沐言笑笑:“沒關係。我看得出來，他是在乎你才這樣的。”


  “你能不能別亂說呀！”十一羞紅了臉，將魚湯摔在地上，便奔出門去了。


  “這臭小子！”疏璃無可奈何，起身盛了碗新的魚湯過來，遞給沐言，“公子別跟那臭小子一般見識，快喝些魚湯暖暖身子吧！”


  “謝姑娘！”沐言朝疏璃行一禮，便接過魚湯，舀起來慢慢送入口中。魚湯燉得十分細膩，味道醇厚鮮香。沐言幾日未曾吃過一頓飽飯，他如狼似虎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喝幹了一整鍋，他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看來公子還是沒有吃飽，我給公子再燉幾條吧。”疏璃遞上錦帕。


  “嗯。”沐言接過錦帕，不好意思垂下了頭，擦著嘴角。


  “請公子稍等片刻。”疏璃起身，走到竹籃那裏拎出幾條大魚，便出門去清理了。不多時，她拎回清洗幹淨的大魚，利落不失細致地備料，後將大魚燉在鍋中。


  “這魚一會兒才能熟。公子先來吃點餅餌吧。”疏璃從包裹拿出一包餅餌，打開，放在沐言麵前。


  “沐言多謝姑娘大恩！”沐言感激涕零，跪地叩首。


  “公子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疏璃趕緊攙扶起他，“我和弟弟差點害得您丟掉性命，做這麽點事還不夠彌補的。”


  “姑娘客氣了。想我沐言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對我如此好過。姑娘肯與我說話，肯給我吃的，對沐言來說已是感激不盡了！”沐言的情感真摯。


  疏璃心生疼惜，說道:“公子若不嫌棄，以後便跟我和弟弟一起生活吧。我們三人在一起相互扶持，相親相愛，總還可以過活！”


  沐言為之動容，淚流滿麵，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