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臉
扶瀲一聽扶堯是吃了蝦才發紅疹的，絞著手帕子有些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
殿下大臣開始閑言碎語。
“你們有沒有覺著扶堯長得有些像皇上？”
“亂講什麽，小心讓陛下聽見割了你的舌頭。”
晉明帝將大臣的話聽在耳裏。
“不如等身上疹子好了再回平涼吧。”晉明帝曜黑色眸子看著與自己與出一轍的。
“京城的太醫總歸要比平涼的好些，呆在這會痊愈得快些。”
“也好。”
就這麽離開京城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回來，一想到那傻姑娘還不知道自己是蒼戈，扶堯不想就這麽走了，嘴角翹起好看的弧度。
扶瀲一聽不樂意了，明日她便要和爹爹回平涼，怎麽能把扶堯一個人留在這裏，扯了扯殷平王的衣角，想讓他說兩句話。
扶爻安慰性地拍了拍女兒的手，“堯兒就在京城待幾天便走，不久便會回平涼，你怕什麽，早晚都是你的。”
扶瀲像被打了強心劑，一聽這話臉羞得恨不得埋在衣襟裏，隨即點點頭。
壽宴結束，聶尋歡被邢公公領到偏殿暫住，聶如霆欲讓容奴和青青跟著。
“國公爺您就安心吧，宮裏安全得很。”邢公公婉拒。
“爹，您就放心吧。”
既然是太後的意思，那是八匹馬也改變不了的。
聶如霆戀戀不舍看著寶貝女兒，離別前不住叮囑一定要吃好睡好穿好，早點回家，要乖要規矩不要闖禍。
是夜，聶尋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出門透透氣。
皇宮裏頭一片寂靜，忽而旁門也嘎吱響了。
男人烏發披散，曜黑色眼眸在月輝映照下比天上的繁星還要璀璨，高鼻薄唇，聶尋歡有那麽一瞬間看到了十年前為她開門的那個少年。
聶尋歡忙甩甩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袋。
“這麽晚你還沒睡阿？”
“你不也是。”
“我睡不著。”
“屋子太悶，出來透透氣。”
聶尋歡“噢”了一聲。
“在想什麽？”扶堯看著有些出神的少女，嗓音清冽醇厚。
“在想一個朋友。”
扶堯斂了眸子輕嗤一笑，“巧了，我也是。”
隨即微微俯身湊近少女補充說了一句，“是哪個朋友阿？”
聶尋歡轉頭看向扶堯，卻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踉蹌後退兩步，“關你什麽事，反正不是你。”
**
天亮了。
邢公公一早便來接聶尋歡去慈寧宮。
慈寧宮內，熏香繚繞，太後倚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
桌上擺滿了點心，芙蓉水晶糕、綠豆酥、佛手、白玉蝦餅.……
邢公公將聶尋歡帶到慈寧宮，細聲細語道，“太後，聶姑娘來了。”
太後眼眸緩緩睜開，康嬤嬤把她扶起來。
“聶丫頭來啦。”太後笑起來像是個慈祥的老人。
“嗯。”聶尋歡福了福。
太後起身於木椅處坐下，拍拍身旁示意聶尋歡坐在她身邊。
“吃早膳。”
聶尋歡小心翼翼拿起一塊蜜桃酥咬了一口，香甜酥軟在舌蕾綻放開，滿足地眯起了眼。
禦膳房做的就是不一樣！
太後那蒙著白翳的雙眸狐疑看向少女，“有這麽好吃？”
這些糕點她早就吃膩了，平日裏吃幾口就膩得不行。
聶尋歡點點頭。
太後嚐試性地跟著拿起一塊蜜桃酥，放在鼻翼旁嗅嗅，隨即咬了一口。
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膩，太後吃完又伸手去拿。
康嬤嬤在一旁看在眼裏都驚了，太後平日對早膳挑剔得很，一塊糕點絕不吃第二塊，今日竟然奇跡般吃了三塊。
早膳就這麽在宮女默默的驚愕的眼神中度過。
撤了早膳，太後便讓康嬤嬤將針線繡帕拿上來。
太後對著聶尋歡端詳了半晌，“不知為何，看到你就想到哀家年輕的時候。”
“昨日見你緊張兮兮的，莫非是哀家嚇到你了？”
“不是不是！”聶尋歡矢口否認，隨即臉又立時埋了下去，“是我真的不會刺繡。”
“你繡給哀家看看。”
聶尋歡緊抿雙唇，覺著太後其實挺平易近人的，決定破罐子破摔把她畢生所學女紅之精華展現在太後麵前。
聶尋歡專心致誌地繡著，時不時還停下來擺弄看看哪個角度繡的比較好看。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來的。”聶尋歡剛開始繡鳳凰頭，太後在一旁便坐不住了。
“這鳳凰頭沒這麽圓，像個小雞仔，再微微往外擴一點。”
“.……”
“不對，這鳳眼繡得太小太圓，再往後麵拉一點。”
“.……”
“又不對，這鳳凰喙應該再長些.……”
“.……”
太後在一旁不厭其煩地教導，聶尋歡聽得認真，努力照著太後說的去改。
場麵和諧得不能再和諧，跟親祖孫似的。
終於，聶尋歡在太後的耐心指點下終於完成了有史以來最漂亮的鳳凰頭，看著自己親手繡的鳳凰頭笑得樂嗬。
太後見聶尋歡笑得樂嗬不禁也笑了起來，“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哀家教的好。”
聶尋歡點點頭笑得像個傻子，忽然覺得其實刺繡也蠻好玩的，不知不覺已經把先前永不刺繡的fg給推倒了。
聽到少女肯定的回應，太後的眼中驟然升起某種狂熱之情，“聶丫頭，不會刺繡不要緊，哀家手把手教你。”
看別人刺繡有什麽意思，自己若是能把聶丫頭教會那才有成就感呢！
聶尋歡眼睛笑眯眯能淌出蜜似的，回頭一定要給娘親炫耀一下自己的大作。
時候不早，聶尋歡在慈寧宮用過膳以後便離開了。
太後轉頭衝康嬤嬤笑道，“今天哀家心情好，晚膳讓禦膳房多備幾個菜。”
她早年刺繡的本領乃是京中第一，但現以人老珠黃，英雄無用武之地，一想到若是能教會聶丫頭，便高興得不得了。
聶尋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太後寄予深深的厚望，還一臉樂嗬帶著繡帕回到摘星閣。
不行，沒人跟她分享她的喜悅那也太無趣了，聶尋歡突然想到隔壁的鄰居，敲了敲門。
扶堯打開門，此時身上的疹子淡了些，氣色紅潤，見少女眼睛彎成一道月牙看著他。
聶尋歡將手中的繡帕遞給扶堯，“這是我方才繡的，好看不？”
扶堯接過繡帕細細端詳了一會兒，隨即給了一個簡單明了的答案，“還湊合。”
聶尋歡：“.……”
太敷衍了。
她有點想念青青的彩虹屁了，至少聽著舒服。
“不能誠懇點？”
“好看！”
“敷衍！”
扶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