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糗
太後娘娘駕到，蘇媚兒也識趣地沒有繼續鬧下去。
太後脾氣古怪喜怒無常，而且有頭疼的老毛病，若是在她的壽宴上鬧事，用腳趾頭想想也沒有好果子吃。
聶尋歡見蘇媚兒沒再找她麻煩，大人不記小人過找了一空落的座位坐下。
案席上有果酒佳肴，少女拿起一顆紅櫻桃往嘴裏送，目光瞥向聊得正熱絡的聶如霆。
爹爹，你女兒剛才差點被人碰瓷了知不知道？還在那裏聊天……
似乎感受到自己女兒殺千刀的目光，聶如霆轉過頭衝聶尋歡笑笑，尷尬撓撓頭示意自己馬上就過去。
“姑娘，你說那扶瀲姑娘和扶堯公子是什麽來頭啊？怎麽在這兒也能碰見他倆？”青青方才見到扶瀲的時候吃了一驚。
聶尋歡搖搖頭，她又不是扶瀲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
青青實在是好奇便隨手拉住一位小太監詢問，便得知扶瀲是殷平王的親閨女和田郡主，而扶堯則是殷平王義子。
見青青嘴巴驚成了“o”字。
那小太監被青青逗得樂嗬笑了，隨即多說了兩句，“我瞧著倆人再不久便要以夫妻相稱了。”
“這可不一定，我瞧著倒是那和田郡主一廂情願。”
青青聞言趕緊呸了兩口，推搡著讓他不會說話就不要多嘴。
聶尋歡將二人對話悉數聽入耳中。
“姑娘，你可別聽那小太監胡說八道。”青青怕姑娘不開心忙道，“婢子覺著扶堯公子還是喜歡姑娘多一點。”
……
“你說什麽呢？”聶尋歡正喝著水差點嗆道。
乾清宮外，繁星點點，月亮藏在黑雲身後半遮半掩。
大殿裏歌舞升平，楚天韻坐在聶尋歡斜對座，揮揮手朝聶尋歡打了個招呼。
聶尋歡也熱絡地揮揮手，好久沒見著楚天韻人了。
太後娘娘手撐著腮幫子眯著眼眸，像是根本沒在看一樣，繁亂的樂器聲害得她頭疼病又犯了，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大殿前打扮明豔的露肚臍的舞女隨即又閉上眼揉揉眉心。
“撤了撤了，聒噪得很，哀家頭都痛了！”
邢公公見狀趕忙掏出一枚頭疼藥，又端了一盞茶，太後就著水服下藥，緊鎖的眉梢這才稍微舒展些。
殿前的舞女見太後不耐急忙退了下去，又換上下一場舞刀弄劍的比武表演。
太後的一隻眼睛蒙上一層白翳，被刀劍反射出來的光弄得眼花繚亂。
“看得哀家暈頭撞向的，就不能有安靜消停點的表演嗎？”
刀劍聲戛然而止，一時間乾清宮氣氛驟然凝固起來。
晉明帝訕笑兩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母後，我瞧著今日也來了不少貴女，不如讓她們給您刺刺繡解悶？”
晉明帝早就留了後手，母後年輕時最愛刺繡，使想也必然定是喜愛看的。
這話一出，大臣皆麵麵相覷，知道太後脾氣古怪，都不敢讓自家閨女出風頭。
聶如霆就更不用說了，見識過自家閨女那繡工真是慘不忍睹，埋頭默不作聲。
垂頭吃著水葡萄的少女一聽到刺繡二字頓時一個激靈。
反正選誰都別選她。
蘇媚兒注意到聶尋歡的神色變化，抿嘴笑了起來，“太後娘娘，我聽說聶國公府的閨女擅長女紅刺繡，不如讓她一試？”
？？？？？？？？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哦？在座哪位是聶國公府千金呐？”太後聲音微揚，顯然來了興致。
聶如霆額角青筋一跳，暗道不好！
聶尋歡極不情願站起身，訕笑兩聲，“蘇姑娘，你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阿，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女紅好了？”
太後見聶尋歡長得漂亮，不禁想到自己年輕時也曾這般絢麗過，油然產生幾分好感，“聶丫頭，你可不能太過謙虛阿。”
……
我沒有謙虛！
聶尋歡扯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太後，小女說的全是實話。”
長得好看女紅定然也不差在太後腦子裏是個理所當然的概念。
見聶尋歡要拒絕，太後手又顫巍巍地撫上額頭，“哀家頭疼得很，聶丫頭說的什麽哀家聽不太清.……”
蘇媚兒一副似笑非笑幸災樂禍地看著聶尋歡。
宮女們做事麻溜兒，不一會兒便拿來了針線，太後眼神不好執意要聶尋歡坐在她身邊刺給她看，其他大臣就在一旁幹等著。
聶尋歡拿過針線，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針孔將絲線穿了進去，臉紅得能滴出水來。
這是讓她刺繡嗎？不！這是讓她丟整個聶國公府的臉！
“既然今天是太後壽辰，那就繡個百鳥朝鳳吧。”晉明帝見少女遲遲不繡還以為她不知道要繡些什麽，便好心地給她提提主意，故意湊近了也想看看。
一聽到百鳥朝鳳這四個字，聶尋歡手一抖不小心將手給刺破了。
“呀——”
瑩白手指滲出一滴殷紅血珠。
太後皺皺眉頭，“怎麽這麽不小心，都流血了。”
“下去吧下去吧，哀家不著急，這幾天在哀家宮裏繡好了。”
被強行拽上來又被下了逐客令，還被告知還要在皇宮呆上幾天，聶尋歡盯著比哭還難看的臉徑自走到聶如霆的身邊坐下，
殿下隱約聽到旁人的嗤笑聲，少女將頭埋得低低的，一個勁地喝悶水。
她一緊張就想喝水。
扶堯皺著劍眉將其看在眼裏。
小姑娘當初當街撒潑的勁呢，這下子怎麽慫成一個包子了。
身旁的扶瀲拿起牙箸夾了一隻海蝦遞到扶堯嘴邊，扶堯撇過頭避開。
扶瀲笑盈盈道，“堯哥哥，你嚐一口嘛，很好吃的。”
“我不愛吃這些。”扶堯抿著薄唇看向那個熟透了的紅蝦。
扶瀲眸子底下一片失意，轉眼又看到對座埋頭喝水的少女，隨即神色一凝。
今日若是喂不下這口蝦她就不姓扶！
“扶堯哥哥？”
“什……”
還未說完，扶瀲那隻蝦頭就已經塞到扶堯的嘴裏了。
扶堯猝不及防，隨即趕緊將口中的蝦吐在淺盤裏。
扶瀲咬唇羞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她喂的蝦給吐了，臉都丟盡了。
聶尋歡隻埋頭喝水，全然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漸漸感覺小腹腫脹。
沒錯，是尿急的感覺了。
“爹，我出去一下。”聶尋歡站起身，獨自一人去找淨房。
扶堯此時身上隱隱發癢，悄悄挽起袖子一角看到星星點點的小疹子又忙放了下去，特別是脖頸處瘙癢異常，隨即起身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