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香香
主仆二人出了回春堂，發現外頭的人比早上多了不少，堵得街道水泄不通。
車夫老錢叔等了在回春堂外等了一上午，見聶尋歡終於出來了，“姑娘，這路堵得很，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去哩——”
“今日怎麽這麽熱鬧？”
“我方才向人打聽過了，聽說是殷平王回京了。”老錢叔說道這不禁嘟囔起來，“一個外姓王爺而已，用得著這麽大排場嗎？”
“老錢叔，既然馬車一時半會兒動不了，我和青青就先走回府了，要是回去得晚了我娘會擔心的。”聶尋歡笑盈盈道。
在府裏悶了好幾天，怎麽能放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當然要好好玩啦！
“老錢叔，你就放心吧，不會讓姑娘磕著碰著的。”青青拍拍胸脯擔保。
“那姑娘你們路上小心呐。”老錢叔還要看著馬車一時半會兒走不開，點頭答應了。
人潮擁擠，密得一絲縫都透不過去，看來想要從這兒過去是不可能了。
“姑娘我們還是換一條路走吧。”青青看著密密匝匝的人影，姑娘身子交嬌貴，可受不得這麽擠來擠去。
“好。”聶尋歡緊跟著青青。
羊腸小路的盡頭便是戶部尚書府後門，青青一想到曹家做了壞事卻還安然無恙，有些氣憤，“姑娘，你說這姓曹的什麽時候才會得到報應呢？婢子實在氣不過。”
聶尋歡不以為意，“你放心吧，該來的總會來。”
大哥說曹家逍遙不了多久了，銀子未到柳州之事很快便會傳到聖上耳朵裏，看到時候曹家還怎麽蹦躂。
就在這時，後門被緩緩打開，一位容貌嬌美的婦人悄悄探出頭來，手裏拎著包袱穿著素布衣，見四下無人偷偷摸摸從尚書府溜了出去。
“那不是曹富貴的小妾香香嗎？”青青驚疑一聲，“怎麽跟做賊似的。”
“呀，該不會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青青一拍腦袋，話本子裏經常出現這種戲碼。
“我們過去瞧瞧。”主仆二人打算跟上去。
“聶姑娘？”
一道清冽的嗓音在後頭響起，少女回頭看去。
“扶堯大哥？”聶尋歡有些驚訝居然會在這裏見到扶堯。
“你在這裏做什麽？”
聶尋歡大致解釋了一番。
“這麽說，你要偷偷跟著那小妾？”
聶尋歡點點頭。
“我跟你一塊去吧。”
聶尋歡滿臉黑人問號，她怎麽覺著扶堯這麽關心她？
被聶尋歡這麽盯著，扶堯輕咳一聲，“我是怕你再出事，別誤會。”
真是的，自己一番好意搞得跟做賊一樣。
扶堯看著已經長大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機會跟她說他就是蒼戈。
青青別有深意的望著二人，這扶堯公子該不是喜歡咱們家姑娘吧！
香香東張西望格外警惕，繞過小巷子又七拐八繞來到了一個胡同口，敲了敲門。
隨即門被打開，香香進了屋子。
青青見開門的是個男人，捂嘴一驚，香香該不會是來偷男人吧！
不一會兒，香香二人偷偷摸摸從屋裏出來，見四下無人，“哥，那姓曹的這些天為這五千兩銀子到處奔波，我看是快活不了多久了，這樣，你先帶著這些金銀首飾走，我今個兒再去把之前的都帶出來，明日找你匯合。”
男人點頭，握住香香的手，“辛苦妹妹了，都怪我連累妹妹你了，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偷那五千兩，也就不會有這勞什子事了。”
五千兩？
聶尋歡抬頭，對上扶堯曜黑色的眸子，明白了什麽。
“扶堯大哥，我覺著香香應該跟那筆賑災銀有關。”
“姑娘，可不能讓那倆人跑了阿！”青青一聽香香二人要跑路，有些著急。
“看我的。”扶堯走出巷子，香香二人見有人來了想離開，卻已被扶堯點了穴道。
香香身子僵住，瞪眼看向扶堯。
“叫你做壞事還跑路，再跑阿。”青青跟著從巷子裏出來，戳了戳香香的肩，滿臉得意。
聶尋歡拿過香香手中的包袱打開一看，裏麵裝滿了金銀首飾等值錢的玩意兒。
躲在房簷上的逐影大開眼界。
沒想到主子為了主子夫人這麽霸道直接啊。
聶尋歡想將香香二人送去戶部尚書府，扶堯拉著男人，青青拖著香香。
扶堯在離開巷子前看了房簷上的逐影一眼。
逐影不禁打了個寒顫，感覺很不好！
到了戶部尚書府正門，聶尋歡敲敲門，“有人嗎？”
門被打開，看門小廝見少女眼生，開口欲問何人，接著又看到身後兩名女子，嚇得魂都沒了，屁滾尿流跑到中堂稟報曹富貴。
完蛋了，二夫人被那女魔頭綁架了！
青青上回鬧得戶部尚書府雞犬不寧又砸又摔，小廝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什麽？！人都還給他們了他們還想怎樣！”曹富貴一聽聶尋歡竟然還綁了香香親自上門挑釁，氣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聶姑娘，你這是做什麽？”曹富貴氣急敗壞看向聶尋歡。
找聶國公府借銀子是不成了，這兩日他跑遍了城中富商勉強才湊夠大半，終於抽出點時間休息又出這檔子事。
曹富貴看到香香身後的男人，“這是香香的哥哥，你們沒事亂抓什麽人呐！”
扶堯解了香香二人穴道。
香香見著老爺，快要哭出來了“老爺可要替我做主啊！這群人不分是非黑白就抓住了妾，妾實在是委屈！”
後頭男人忙點頭附和道。“是啊妹夫，這群人蠻不講理，你可得好好治治他們。”
聶尋歡不置一詞，將從香香那裏拿的包袱遞給曹富貴。
曹富貴打開一看，顫顫拿出一根金鑲珠寶半翅碟簪，“這是我送給夫人的簪子，怎麽在你這！”
“這就得問香香了，這包袱是我從她那拿的。”聶尋歡不以為意。
“我……”香香愣了片刻，接著哭喊道，“老爺，這定是那聶姑娘存心栽贓妾！”
“香香，那聶姑娘又有什麽本事能偷到我夫人頭上？”曹富貴皺著眉頭指著香香，“你為何要偷夫人東西？”
當年香香隻是夫人身邊的丫鬟，曹富貴因為看她身世可憐為人善良才納了她為妾，這下偷了他夫人的東西，曹富貴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大人，妹妹拿這些東西交給我是為了叫我拿去典當鋪子典當給大人您湊錢用的，您真的冤枉妹妹了！”男人急著插嘴道，“不然那五千兩銀子要多久才能湊夠啊！”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跟我說？”曹富貴看著香香，隨即想到了什麽，“等等，你怎麽知道是五千兩銀子？”
“這.……”男人眼珠子左右轉動，一時語塞。
曹富貴先前一直搞不懂，五千兩賑災銀好端端地怎麽就不見了，這下知道賑災銀不見一定與他倆脫不了幹係，聲音氣得發顫怒指二人，“好呀！原來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