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鏡湖
月仙子聽了白狐的話,馬上就不再動彈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像是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又像是想笑,但是也笑不出來。
??白狐淡淡的說:“現在。我們兩個可以離開了。”
??月仙子緩緩的點了點頭:“你們當然可以離開了。我困不住你們。”
??白狐淡淡的說:“在離開之前,我還想要請你幫我們一個忙。”
??月仙子問:“讓我放了你的朋友們?”
??白狐點了點頭:“不僅如此,以後也不要再做這種事害人。”
??月仙子沉默了一會,忽然梗了梗脖子:“你殺了我吧。”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說了一聲:“你剛才說什麽?”
??月仙子淡淡的說:“沒有月魄幫我吸收魂魄,我就無法離開鏡子,更不用說投胎轉世了。呆在這鏡子裏麵,隻能延緩死亡,卻無法阻止它。我會孤零零的呆在這月宮裏麵,最後魂飛魄散。既然如此,你們還不如給我一個痛快的,直接殺了我算了。”
??她看著白狐說:“你動手吧,我保證不還手。更何況,在你的劍下,我也沒有還手的機會。”
??然而。白狐卻沒有動手,他似乎在思考什麽事情。
??月仙子自以為看到了一線希望,她笑著對白狐說:“難道,你也憐香惜玉,舍不得殺我了嗎?”
??白狐笑了笑,慢慢地把劍收了回來。他對月仙子說:“我不殺你,並不是因為憐香惜玉。而是……你還有用。”
??月仙子搖了搖頭:“你打算留著我的性命,去救你的朋友嗎?你不要想了,沒有可能的。”
??白狐問:“一點可能都沒有?”
??月仙子點了點頭:“一點可能都沒有。”
??白狐淡淡的說:“如果我幫你把另一半魂魄找回來呢?”
??月仙子吃了一驚:“你能幫我把魂魄找回來?”
??白狐點了點頭:“如果我做到了。你能不能把人放了?”
??月仙子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你能找回來嗎?時間太長了,我能斷斷續續的感應到另一半魂魄,她變得很虛弱。而且已經離開了那麵鏡子,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了。”
??白狐笑了笑:“你的另一半魂魄並不強大,在世上呆了一千年,還沒有散掉?這可有點蹊蹺了。”
??月仙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真的能感應到她,我知道她還活著,不過……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白狐長歎了一口氣:“當年,那麵鏡子掉落在什麽地方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幫你找回來。”
??月仙子感激的看了白狐一眼,輕聲說:“那個地方叫鏡湖。”
??隨後,她把具體的地址說了一下。那地址很偏僻,而且全是古地名,我聽得不知所雲。不過白狐連連點頭,表示已經記下來了。
??月仙子衝白狐笑了笑:“不是我信不過你。隻是我這一生被騙的次數太多了。所以,等你把我的魂魄帶回來之後,我再放了你們的朋友,怎麽樣?”
??白狐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在這期間,你不能再取她們的魂魄了。”
??月仙子笑了笑:“我的魂魄還能再撐一段時間,我可以在這裏等著你。不過……如果你一直不回來,我可就隻好再對不起她們了。”
??白狐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月仙子臉上露出笑容來:“一言為定。”
??白狐指了指無名:“那顆心,是不是應該還給他了?”
??月仙子笑了笑,對無名說:“斬草要除根,你如果把樹根挖出來,這棵樹不就會枯萎了嗎?”
??這話讓無名愣了一下,隨後他像是開竅了一樣,用斧頭使勁的敲擊著花盆。花盆四分五裂,泥土也散落在地上。
??那棵樹迅速的枯萎下來了,然後,無名的心掉了下來。
??無名愣著那顆心。一個勁的說著:“總算回來了,總算回來了。”他把心捂在胸口上,長舒了一口氣。那顆心發出淡紅色的光芒,然後消失不見了。
??看樣子,無名已經把心送回到身體裏麵了。
??他畏懼的看了月仙子一眼,然後衝我們兩個擺手:“快走吧,這裏太可怕了。”
??月仙子滿臉笑意的走過去,對無名說:“你很怕我嗎?”
??無名扭著頭看別處,始終不跟月仙子對視。月仙子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對無名說:“小道士,你既然是火居道士,既然能娶妻生子。就應該記住一個道理。永遠不要把心給別人。不然的話,你這輩子都要身不由己了。”
??無名唯唯諾諾,隻是催促著我們趕快走。
??我跟著白狐,緩緩地走下台階。我看見前麵出現了一條寬闊的路。實際上,這不是路,而是一道柔和的月光。我們就走在這月光中,輕飄飄的,離開了鏡子。
??當我走出鏡子的那一刹那,忽然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把我的身子吸過去了。
??我看到麵前坐著另一個自己,那是我的肉身。我的魂魄撞在肉身上麵,忽然身子一暖,像是在寒冬中披了一件衣服一樣。
??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已經還陽了。而我的手指還放在鏡子上麵。
??用血畫成的人像正在漸漸地消失,最後,鏡子又變成了普通的鏡子。我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臉。
??我長舒了一口氣,慢慢地站起來。其餘的舍友正坐在旁邊打瞌睡,見我站起身來,馬上都圍上來了,問我:“事情怎麽樣?”
??我想了想說:“暫時解決了,不過,還有一點問題,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
??葉菲問:“需要我們幫忙嗎?”
??我想了一會,然後看了看白狐。白狐搖了搖頭:“咱們兩個去就可以了。”
??方齡這一次倒沒有吵著要去,估計吳豔讓她吃盡了苦頭,她有些害怕這些神神鬼鬼的了。她對我說:“就算我們不去,好歹得帶上無名吧?”
??然而,無名坐在椅子上,一個勁的搖頭:“我不去了,我受傷了。身受重傷,需要好好的調養一點時間。”
??我看見他手捂著心口,想起他在月宮中幹的事來,不由得想笑。以爪斤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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