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三)鴻鳴異常
忽然,封霖的眼眸猛的一縮,“杜相呢!高沫心失蹤了,他這個做姨夫的怕是不清閑吧!”
浙南一帶洪災泛濫,年前杜鴻鳴便和杜偌煥一直著重此事,所以馬仲病重他都沒有時間去,如今高沫心出事,他好像也是沒有動靜,一直和杜偌煥專心水利之事,
按理來說,杜偌煥對水利之事擅長,可杜鴻鳴並不在行,為何他要去和杜偌煥一起,這看起來就好像他是故意讓自己忙碌的,有些逃避去漳州的感覺,或許說是留在京裏的借口。
“主子,欽天監算出今年浙南一帶還會有暴雨頻發,連續三月之久,杜相和杜家公子一直在工部測驗宸王殿下給出的治水之策。”黑衣人的聲音低沉了,因為他也想到了杜鴻鳴的不對勁。
封霖越想越覺得杜鴻鳴不對勁了,忽然,他想起了華樸告訴過他的一件事,當年高家之事便是杜鴻鳴算計謀劃的。
看來他的找個時間去好好會一會他們的這位杜相了,或許他並不如他表麵上看到的那般與高家一條心。
而此刻的杜府之中,茵苑閣。
杜婉翹著二郎腿躺在貴妃榻上,悠哉悠哉的哼著小調,嘴巴還不時的張一張,顯然是等著綠雅將水果喂給她。
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陣的波動,藍汐的身影出現了,手中拿著一個飯盒,一聞到飯香味,杜婉立刻便坐了起來。
“藍汐,今天帶了什麽好吃的來了。”杜婉兩步走到了桌旁坐下,口中吃著水果,眼睛直直的看著藍汐手中的飯盒。
綠雅一笑,小姐這好吃的毛病倒是從來沒變過。
藍汐一一的將盤蝶擺出來,第n次不死心的說道:“小姐,奴婢真是想不明白,公子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真的答應了你那樣的辦法,這到最後您要坐了那二皇子府的地牢中,奴婢都覺得憋屈,小姐還從來沒有做過牢房呢!
對付一個二皇子,您和公子多的是辦法,不就是讓他造反嗎?小姐為何非要選擇這麽一個憋屈的辦法,奴婢也沒發現過您還有這麽熱衷坐牢的愛好呢!小姐,您…”
藍汐還要再說,被杜婉打斷了,杜婉吃著美食,含糊一句:“藍汐,你什麽時候也學了粉菱的嘮叨了,綠雅學,現在你又學,你們是不是都想粉菱了,時刻在念叨著,我也想啊!可是粉菱和你們又不一樣。”
杜婉這話一出,藍汐閉了嘴,安靜的伺候了杜婉用膳,綠雅也默默地站在了一旁,陌家少主不是隨意就能來俗世的。
吃飽喝足後,杜婉起身拍了拍肚皮,然後打了一個飽嗝,看著藍汐和綠雅,才再次開口了:
“你們兩個心疼你家小姐,你家小姐豈能不知道,阿鈺比你們更心疼,可是呢!這有些事兒,就得一再的提醒著,
以前我是多麽的想要長大,長大了就可以和阿鈺永遠不再分離了,白首偕老,可是現在我是一點都不想長大了,因為長大了,阿鈺身邊的爛桃花就會一朵朵的開了,怎麽掐都掐不完,
而你家小姐從來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在整個俗世的人心中種出一種叫做習慣成自然的種子,然後讓它生根發芽,成為一棵蒼天大樹,
封鈺隻能是高沫心的,這個認知,當大樹已成,就會成為他們心中的習慣,封鈺就是高沫心的,高沫心也是封鈺的。”
杜婉說的很是堅定認真,還握著小手給自己打氣。
這樣的杜婉讓藍汐和綠雅心疼,明明在這一世裏,杜婉的家人、朋友、愛人都在,她該是無憂無慮的幸福長大,然後嫁給自己的愛人,幸福的過完一生,白首偕老,可她卻還是有著操不完的心,永遠無法讓自己真正的清閑下來。
出現在門外的封鈺頓住了想要走進來的腳步,黑眸中閃現了濃濃的疼惜與自惱。
小東西,你一直在努力,而我卻隻是在一旁看著,真是該死,你要種樹,那我便來施肥,這棵已經長成樹苗了,我會讓它長成你想要的那種遮目蔽日的蒼天大樹。
封鈺沒有進去的轉身離開了,杜婉三人都沒有發現他來過。
……
一月時間又轉瞬而過了,禦林軍和禁衛軍找遍了京都的每個角落,高家小姐被擄走那個地方的每一處也進行了地毯式搜索,卻仍是沒有高家小姐的一點消息,
宸王殿下大怒的差點掀了整個京城,還是高家二公子出麵,他才稍息了片刻,既然不在京城,被擄的那地方也沒有,那必然是已經離京遠離了。
所以宸王殿下直接就讓禁衛軍和禦林軍從各州各縣開始搜,便是把天啟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高家小姐找到。
封鈺這樣的做法讓滿朝文武大臣為之震悚,禦林軍和禁衛軍可是保護皇城的尖刃,怎麽能將他們使離皇城京都。
軍隊是不能駐紮在京都的,保衛京都安穩的便是禁衛軍和禦林軍,這兩波皇衛離開了京都,要是這時有人包圍了皇城,那整個皇城中人便會是甕中之鱉,毫無反抗之力。
各部大臣紛紛上奏,要求封固召回禁衛軍和禦林軍,言說宸王殿下此舉有辱皇家之名,為了一個女人便將天啟至於如此的危險之地,此等做法怎堪宸王之位,怎勝一國重擔。
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封固頭大,最後直接以一句‘高沫心乃穆道長口中的宏運之人,關乎著天啟的江山社稷,宸王殿下此等做法他支持’,堵了各部大臣的嘴。
可這樣的說法也隻是封固一人的說法,當年穆道長並沒有明言,各部大臣都在猜測封固所說之話或許是宸王殿下所授意,於是各自的奏章便暗中一本接一本的送入了禦書房,可卻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
夜晚的天空陰沉的一看便知有雨,烏雲籠罩遮住了高懸的彎月,幾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躍進了丞相府中,直奔杜鴻鳴的書房而去。
而此刻的書房暗室中,擺設已經是前世的擺設了,一大一小兩個供桌,屬於馬歆音的供桌上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大的供桌上,懸掛的畫軸被擺了上去,桌前的香爐中點著香火,縷縷青煙緩緩的飄出。
杜鴻鳴跪坐在蒲團上,手中拿著一副畫,畫的是馬歆音在杏花林裏跳舞的場景,他在一旁吹著笛子,畫中都能感受到他的愛意綿綿。
杜婉兩手被綁在桌角上,藍汐和綠雅昏迷的躺在一邊。
杜婉的視線看著杜鴻鳴,濃濃的怒意層層的不停冒出,撕聲怒吼道:“為什麽?我和阿鈺那麽信任你,把所有的計劃全部告訴你,將自己的安全交托給你,為什麽你要背叛我們?為什麽?”
杜鴻鳴的視線從畫上移開了,眸中的恨意在看向杜婉時消失了,拿著畫像走了過來,抬手摸上杜婉的臉龐,忽然一笑,眸中出現了讓杜婉心顫的柔情,前世杜婉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他對馬歆音愛恨交織的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