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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八)為你束發

  封鈺笑了,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忽然又散了下去,變為了苦澀。


  “小東西,不管是你,還是陌離,或者是曾經我的屬下,都覺得隻有宸帝的我才是你的阿鈺,那麽現在的我呢!現在的我,在你的心中,算什麽?你的寄托,心的寄托。”


  封鈺苦笑了一聲,甩開這三年間一直盤旋在腦海中的矛盾,開始換衣。


  封鈺,知足吧!便是你再糾結萬千,你也做不到讓小東西忘記前世的種種,怪隻怪你自己種了因,如今這般的果,你也隻能接受。


  ……


  此刻,距離束發之時還有三刻鍾,高門王族、皇親國戚已是全部到場了,封固和蕭皇後也已經到場了。


  封鈺換好衣服後便和杜婉一起去了後園。


  兩人一走近,所有的視線便全部聚集了過來,落在了那交握的一大一小兩隻白皙的手上。


  蕭皇後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了,看向杜婉,眸中閃過了一瞬的殺意,隨即又收斂,這個該死的高沫心,是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裏,居然還敢和宸兒一起。


  杜婉很是若有所感的看向了蕭皇後,然後便悄然的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唇角,本來丞相爹爹都已經動手了,要不是她說,沒有什麽是死在自己養大的兒子手中來的美妙的,如今的她早已是冷宮中的一抹枯骨了。


  封鈺看了眼杜婉,看向了蕭皇後,黑眸中閃現了一點複雜,這三年來母後幾次三番對小東西動手,要不是他從中阻攔,事態早已發展到讓他不得不選擇的時候了,


  一個是養育了她的母後,一個是他割舍不了的心戀之人,他不想在她們之間選擇一個,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


  封鈺低頭看了杜婉,杜婉便甜甜一笑,“阿鈺,怎麽了?”


  “沒事,就是想看看我的小東西。”封鈺寵溺一笑,握緊了杜婉的手,小東西,因為我前世利用了你,所以今生,你便要利用我了,讓我對母後動手,是這樣嗎?

  “微臣、臣婦叩見宸王殿下,殿下安康。”


  園中眾人的高呼拉回了封鈺的心神,封鈺袖手一揮,示意他們起來,然後便要拉著杜婉去自己的座位上,杜婉卻是頓下了腳步,看向封鈺甜甜的低聲道:“阿鈺,等會心兒給你束發,可好。”


  封鈺便又低頭看了杜婉,然後看向周圍的眾人,笑著點了頭,“好。”


  話落,揉了杜婉的額頭,封鈺鬆開了她,杜婉就向著馬歆音那邊走去。


  這種場合,如今的她得顧及一下,不能給家裏拉太多的仇恨,畢竟賊宸帝的年紀,有多少人盯著宸王妃的位置,說不得過了今天就是太子妃的位置了,


  而她現在還太小,多數人還是會將賊宸帝對她的好理解為哥哥對妹妹的好,可若是太過了,那可就不好了。


  封鈺收回了視線,走到了上首封固和蕭皇後的身前,“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


  “嗯,宸兒,今日是你的束發之日,過了今日以後,你便長大了,父皇也就可以卸下一些朝堂的重擔了。”看著封鈺身上的墨色蟒袍,封固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封鈺的肩膀,


  雖然不是他送去的那件太子蟒袍,但龍蟒是太子的象征,這樣就好,畢竟宸兒也不喜明黃,如今能穿上這樣的衣袍,也就是那兩小子的功勞。


  各部大臣們和皇親國戚自是也都看到了封鈺衣袍上的金色龍蟒,卻是沒什麽反應,本就是早已明知的。


  “好了,吉時已到,就開始吧!”

  封固的這話一落,主持封鈺束發的一位老皇叔便走到了上首位置,對著封固和蕭皇後行了一個禮後便開始了繁瑣的一段開場白。


  各坐的皇親國戚和各部大臣命婦都跪下認真的聽著,就隻有杜婉一點一點著腦袋瓜,不時的甩一甩腦袋,揉一下眼睛,她本就因為給封鈺做衣服熬了好幾天的夜,如今還要聽著如同念經的繁語,自是直打瞌睡。


  封鈺坐在他的位置上,從高由下,將杜婉的反應看到清楚,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好笑,這個小東西啊!這種場合下,也就她敢打盹。


  忽然,封鈺微微蹙起了眉頭,腦中快速的閃過了一幕畫麵,是在泰和殿中,杜婉也如現在這般打著瞌睡,他便將她的頭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讓她睡得舒服。


  就再一次好笑了,原來這已經不是小東西第一次這麽大膽了,怕是他給慣出來的吧!不然以她那警惕的性子,在如此莊重的時刻,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老皇叔念完開場白後,眾人便起身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趙德勝捧著一件墨色披風走了上來,披風上麵用金線繡滿了福字,一個連著一個,代表著福運連連永不斷。


  封鈺起身走到了正中間,封固走下上首拿過披風親自給他披上,這是來自父親的祝福。


  蕭皇後也走了下來,將披風係帶係好,看著封鈺溫柔一笑,這是母親的祝福。


  看著這樣的蕭皇後,封鈺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這個女人,不是她的生母,可待他卻真的似親生兒子一般,他能下的去手嗎?他不知道,視線悄然的看向了杜婉。


  杜婉眼神恍惚的看著上麵的母子二人,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杜婉對蕭太後都是一棒子打死的,從來沒有想過蕭太後也是一個可憐之人,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誰生來就是壞人的,不過都是被時間改變了而已。


  前世蕭太後做的那些事確實是推著高家走向了滅亡之路,可也不能全部怪罪了她,若是杜鴻鳴沒有動手,若是封固沒有忌憚,她一個宮闈女人,又怎麽可能撼動一個百年望族。


  這一刻,杜婉的心情複雜了,便是蕭太後再怎麽可惡,她也是真心待封鈺的,她讓封鈺去動手殺了蕭太後,那便是逼著他在她和蕭太後之間做一個選擇,這樣太殘忍了。


  手掌不自知的握緊了,絲絲的刺痛讓杜婉醒過了神來,此時已經到了束發的環節,男子十六束發便是將後披的烏發全部束起,用玉冠而固。


  封鈺揮退了要給他束發的福氣婆婆,緩步走下上首走到了杜婉的麵前。


  “心兒,你不是說要為本王束發,怎麽坐著不動了,叫了幾次都不搭理。”封鈺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寵溺,杜婉便咬了下唇,阿鈺,這是她的阿鈺,她怎麽能將他置於不孝之地。


  “瞧心兒這個記性。”拍了拍腦瓜,杜婉站起了身,甜甜的彎著嘴角繞過了桌案,握了封鈺的手就將他拉了回去。


  蕭皇後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的開口了:“宸兒,心兒平日裏怎麽貪玩胡鬧,母後也就不說什麽了,畢竟你們情同兄妹,可今日這束發不是鬧著玩的,你…”


  “母後,那年兒臣昏睡不醒,多少太醫都是束手無策,可心兒一來看兒臣,兒臣便醒了,兒臣以為,能給兒臣帶來福氣的,沒有誰是比心兒更合適的。”


  封鈺打斷了蕭皇後的話,說的鏗鏘有力,斬釘截鐵。


  蕭皇後便僵了一瞬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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