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五)齊延奇葩
“這位小姐別怕,小生護著你。”正當林木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時,齊延從遠處跑過來擋在了杜婉前麵,雖然他的身子有著輕微的顫抖,卻很是挺拔。
杜婉就愣了,藍汐和林木也愣了,這小子摻和什麽,居然又回來了,是真的不怕死啊?
“這位小姐,歸月公子在江湖上的名望很高,一定不是不講理之人,你們既然逃出教坊,必然是有什麽苦衷的,
無論什麽都是一個‘理’字,你們告訴小生你們的苦衷,小生幫你們講理。”齊延扭頭看向杜婉,說的很是認真。
遠處追來的三哥和小子們就嚇的踉蹌了一下,差點栽倒,和殺人如踩螞蟻的歸月公子講道理?他們沒聽錯吧!
杜婉從愣神中回過了神,嘴角就輕輕抽搐了一下,都感覺要哭了,這突然的轉變,還真是,怎麽這麽刺心啊!這個齊延絕對是一個奇葩,講理?和賊宸帝講理,能講的來嗎?
而且便是賊宸帝現在討厭她,那也隻是他還沒有察覺到對她的心意,他在逃避不敢察覺對她的心意,因為他害怕她會阻了他宏圖的壯誌抱負,
可那醋是一定會吃的,這一條子意外出現的‘喜’,她該怎麽走啊!
杜婉清醒了,自然不會如那晚那般的胡思亂想了,宸帝對她的在乎她能感覺的出來,他雖表現的討厭她,但隻要她一出了事,他便會不自覺的緊張,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
“那個大叔,麻煩你把你這大哥的公子給帶走,我這兒會自己講理的。”
杜婉扭頭看向了三哥,麵紗下的臉蛋都苦到了極點,您趕緊把您家這位有理走遍天下的奇葩公子帶走吧!不然他沒命了是小,賊宸帝對我的討厭加深了一分,那可就是大了。
見白衣使和封鈺對於杜婉的話沒有什麽反應表現,三哥立刻跑過來拉了齊延就快速離開,簡直能用飛毛腿來形容了。
為防齊延再說什麽,還直接堵了他的嘴,齊延那般的軟弱樣一看就是個沒武功的文弱書生,自是抵不了三哥那般的蠻漢。
小子們便又連爬帶滾的快速消失了,整個世界都感覺清靜了。
封鈺敲打著玄銀扇坐起了身,這小東西膽兒還真不是一般的肥啊!是不是隻有在他麵前才會害怕。
一想到害怕這兩個字,封鈺的心中又不舒服了一下,這次卻是被他準確的捕捉了。
這個小東西終是影響了他的心性,他已經做不到漠視逃避了,那便接受吧!他也想知道他忘卻的那晚發生了什麽?他模糊的那些心緒又是什麽?
掀開絲紗圍簾走了出來,歸月公子的他身上沒有一絲宸王的冷漠,有的隻是陌上如玉公子無雙的溫雅。
再一次見到這樣的他,杜婉還是失了一瞬的神,不是因為他是封鈺,她所熾愛的封鈺,而是因為他是公子,那個將她拉出黑暗的公子。
“哇,我終於看到鼎鼎大名的歸月公子本人了,我可崇拜你了。”杜婉的臉上露出了向往的儒慕表情,眸底卻是快速的劃過了一瞬的狡黠。
她有辦法了,前世她向往自由,今生賊宸帝既然這樣來了一招,那她便直接順水推舟一下,他不知道她知道他的這個身份,應該就不會那麽冷漠的對她了吧!
白衣使們就是一愣,便是無感的林木也是又一愣,隻有封鈺明白杜婉為什麽會有這般反應,在他八歲跟隨高旭出征疆場之時的那曲‘十麵埋伏’中,便帶著渴望的自由向往。
藍汐就悄然的抿了唇,小主子還說小姐對付不了公子,她倒是不覺得,這一次小姐掌握了先機,公子或許是被折騰的那一個。
封鈺慢步走了過來,玄銀扇刷的一下打開了,聲音清雅的溫潤:“你說崇拜本公子?那本公子便考考你是多麽的崇拜,如何?”
“好啊好啊…”杜婉立刻便點了頭,眸中的亮彩恍若了封鈺的眼,搖著玄銀扇的手就微微一頓,這小東西眸中的神采居然給了他一種好熟悉的感覺,
腦中就快速的劃過了一幕畫麵,好像是在菊雅軒中,那兩道身影。
心中便停滯了一下,那個看著那女子的男子是他?他怎麽會露出那般的柔情?
杜婉就眼神一閃,心中也是一動,雖然麵具遮了封鈺一半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杜婉就是察覺了。
難道賊宸帝也帶了前世的記憶?隻是沒有她的完整,而是斷斷續續,所以他對她的反應態度才會時而變化?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好了。
“歸月公子您問,對於您的事跡,霜兒是知無不盡的。”杜婉甜甜的彎了嘴角,眼角的月牙更加的明顯了,麵紗下的小小酒窩更是露出了頭。
封鈺恍若的回了神,走到杜婉身邊便蹲下了身,他的這個舉動讓白衣使們快速的相視一眼,瞪大了眼睛,主子居然彎了膝蓋,一定是他們看錯了。
“本公子不多問,就那四句話。”封鈺緩緩的開了口,聲音溫和的舒逸,杜婉就一愣,這麽簡單?
見她這般反應,封鈺麵具下的容顏微微又一蹙,“怎麽,不知道?”
杜婉立刻搖了頭,管它呢!簡單了不是最好,於是便仰起小脖子很是自豪的道:“知道,當然知道了,‘歸去月夜來西風,玄銀扇動血色現,絕豔身姿魅心扉,一見歸月禍終身’。”
杜婉嘚瑟的說著,眸中除了自豪外,還帶了一絲傲嬌,好似她知道關於歸月公子的傳聞很是厲害。
封鈺便勾了唇角,用玄銀扇挑正了杜婉微偏的下顎,“那你不怕,本公子這玄銀扇一出,必是見血的。”
這樣的一句話,雖然很清淡,可杜婉卻是抖了一下心門。
這賊宸帝不會是要用她的鮮血來滋養他這扇麵上的曼珠沙華吧!歸月公子的他說不得還真的就能做出來,隻是他若殘存了前世的記憶,那…
賣萌的就眨了下圓碌碌的眼睛,軟綿了本就綿綿的聲音:“霜兒這麽的可愛,大哥哥可舍得取了霜兒的血,要是舍得,那霜兒就真的沒辦法了。”
說著又眨了兩下。
藍汐便低垂了頭,壓了唇角,小姐這招賣萌裝可愛是不是太過了些。
一旁的林木和白衣使們早已經呆滯的不能再呆滯了,默默的抬手撐著下巴合上了張大的嘴。
“嗬嗬!你這小東西倒是有趣,本公子便破例一次也無妨。”封鈺站起身後負了手,泛了輕微的白,心怦怦跳的他根本控製不住,快速轉移視線看向了藍汐。
“不過她可不行,本公子的教坊若是叛逃一個姬子便放過一個,那可就沒法好好的運營下去了。”
這一刻的封鈺,身上雖還是如剛才那般的溫雅,卻是少了對杜婉時的真切,多了一種暗深的威壓。
藍汐便抖了身子,額間冒出了細密的冷汗,便是如今的公子,她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