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映潭湖幹枯
宸帝驟然握緊了後背的手,周身漠然的寒冷,他不想的,可他沒想到壞東西和他一樣,
‘禦河熙岸’的刺殺不隻是單純的讓她失去了記憶,而是讓前世的她也重回了,他更沒想到出現的那個他居然要阻止他和壞東西在一起。
“風,婉兒是前世的婉兒,璿璣玉盤將她也帶了回來。”
宸帝的這話一出,白風和林木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相看了一瞬。
今生的杜婉是前世那個無心無情隻知仇恨的高沫心,這怎麽可能,若真是那般,那這些年來她豈不都是偽裝的,
況且她是在宸帝元年失去記憶的,而他們主子卻是在宸帝三年重回的,那時前世的她可是還活的好好的,所以不應該啊!
宸帝像是知道這兩人心中在想些什麽,淡漠的說道:“璿璣玉盤出現了時間和空間的交錯裂縫,將婉兒送到了元年時間,也導致她失去了前世和今生的記憶。”
宸帝雖然這樣說著,可心中卻是不認同的,他更傾向於是杜婉體內的璿璣枷印封印了她前世今生的記憶,所以她才會覺得自己是剛來到這個世界的,
璿璣枷印因為‘彼岸龍鳳’已經被解封了一小部分,杜婉便想起了今生那十年的記憶,一旦璿璣枷印被徹底的解封,那杜婉很有可能會想起前世發生的一切。
宸帝再次的回歸前世,知道了‘彼岸龍鳳’對杜婉的意義,這讓他沒有自信覺得杜婉還會如今生這般再一次原諒他,會像如今這般的待他,雖然這一世的‘彼岸龍鳳’是完好無損的。
“這隻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他出現了,早就出現了,還算計了我提前回歸。”
所以他沒有選擇。
宸帝看著映潭酒館,黑眸中閃過了濃烈的堅定,白風和林木卻是又一次震驚了,難怪主子…
兩人對視一眼低下頭安靜了。
……
天空已經發亮了,第二天的早晨馬上就要到來了,在宸帝看著映潭酒館的同時,杜婉也看著他的方向。
“沒想到這個隔間居然迎麵對著映潭湖的方向。”杜婉站在隔間的窗邊靜靜的看向映潭湖的方向,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看著那裏,隻是覺得隻有看著那裏,她才可以讓自己堅強。
‘阿鈺,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一聲不吭的就這麽消失了,為什麽要選擇在我已經離不開你的時候,
為什麽要選擇在我已經徹徹底底全心全意愛上你的時候,為什麽要選擇在我決定將我的脆弱展現給你的時候,
你快點出現好不好,不然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強多久’。
“小姐,休息一會吧!都站了一晚上了,這酒館的背後之人想來是還不知道那男子已經死了,不然早就派人來查探了。”
粉菱的臉上滿是擔憂,她覺得杜婉這般平靜並不是因為擔心她們所做之事被酒館主人察覺,而是在思念宸帝,
這些年來杜婉與宸帝就沒怎麽分離過,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宸帝的存在,如今宸帝卻這麽毫無征兆的離開,她雖然從沒表現出什麽,但她心裏怕是很難受吧!
這般想著,粉菱走到杜婉身邊挽住了她的手臂,“小姐,去休息一會吧!”
杜婉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那蝕骨的思念與絲絲不知名的失落,“天已經亮了,我們去映潭湖吧!說不定能在那裏遇到白風和林木。”
粉菱知道一但杜婉決定了什麽,她是勸不住的,她雖然擔心她的身子會受不住,卻不再開口勸說了。
就在杜婉決定用過早膳便去映潭湖時,一個從映潭湖傳來的消息讓她慌了神,映潭湖消失不見了,僅僅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映潭酒館頓時就沸騰了,一聲聲的不可能在空中響起。
杜婉直接跑出去快速向映潭湖的方向而去,如果映潭湖真的是連接兩個大陸的通道,那映潭湖消失了,她是不是就回不去了,如果賊宸帝根本就沒有來冥宸大陸,那她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此刻的杜婉失了往日的理智心神,隻是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她的這個樣子讓後麵緊跟的穆淩寒微微蹙起了眉頭,為什麽看到她的焦急害怕,他會不舒服呢!就好像自己的東西卻被別人烙上了烙印。
裙擺被樹枝劃的帶起了線絲,杜婉卻沒一點的察覺,她隻想快點到映潭湖,她不相信一夜之間映潭湖便幹枯消失了,
穿過映潭林,看著眼前百丈的深坑,杜婉就那麽呆滯了,真的幹枯消失了嗎?不,不會的,也許這裏並不是映潭湖。
杜婉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便被身旁的穆淩寒打破了最後的希望。
“映潭湖真的幹枯消失了。”穆淩寒瞪大著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震撼。
看著幹枯的映潭湖,杜婉平靜了,淚水卻是不自覺的滑落下來,在麵紗上留下了絲絲痕跡。
“真的消失了,毫無征兆的消失了。”喃喃自語的突然就大吼道:“為什麽,為什麽一聲不說的就消失,是耍我啊!”
別人不懂杜婉話中的意思是什麽?隻當她是瘋魔了,一個寒潭還會說話,
隻有粉菱知道,她是在發泄,是在惱怒,宸帝的不辭而別終是讓她包裹起來的脆弱爆發了。
杜婉吼完之後便又恢複了平靜冷漠,轉身就要離開,卻猛然看向映潭林上麵的山坡,運起輕功快速的飛了上去。
沒有人,是她的錯覺,賊宸帝若是真的在,是不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陌生的大陸的。
飛身而下,直接離開了映潭湖,她的脆弱隻有賊宸帝可以看到,別人都不會有那個機會。
粉菱沒有跟上去,她知道此刻的杜婉不需要她跟著,就像在歸去山莊裏一樣,她隻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靜靜的待上一天就好。
杜婉一離開山坡,宸帝三人便憑空出現了,看著她快速消失的身影,宸帝握緊了後背的手,青筋暴起,可見他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不去將杜婉拉入懷中,不讓她再離開一步。
“主子,你這又是何苦。”明明那麽愛昭主子,為什麽就不願見她,白風想不明白。
“該是白洋出現的時候了,你也去,婉兒少一根汗毛,唯你是問。”漠然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了白風耳中,宸帝看了一眼他,轉身離開。
身影再出現時,是在杜婉的身後,卻是始終與她保持著百米的距離,既不會讓她察覺,又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守護她,杜婉走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
“阿鈺,你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麽不告訴我,你這樣真的好讓人咬牙切齒的,
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不告而別,是和我有關吧!因為隻有我可以讓你做出計劃以外的謀算。”杜婉靜靜的走著,一邊自言自語。
宸帝便笑著勾起了嘴角,壞東西的敏銳感原來比他知道的還要可怕,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他是不是該改變了,不然他也許會如前世那般再一次的囚禁了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