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命案
距離奉節的十公裏外一個宅子裏,裏裏外外圍滿了捕快。正堂的中間,一個竹架上,放著一具蒙了白布的屍體,旁邊站著幾個婦人,正在哭哭啼啼。
下首,有幾個人,正圍著屍體,在交頭接耳,而原本去了鄰縣的葉凡,赫然在其中。
“聶捕頭,你怎麽會在這裏的?”
一個類似於江湖中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看著聶捕頭和葉凡,一臉疑惑。
聶捕頭無聲無息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對著問話的人一拱手。
“許總管,真是打擾了,是這樣的,我本與葉兄弟在這附近抓拿懸犯,隻是半路,從您府上躍出了一個人,那人蒙著臉,行為鬼祟,怕是來者不善,我們就跟了去。卻不想,還是讓他逃了。我們這才倒回來查看一下,沒想到.……”
聶捕頭止住話語,沒有往下說,而是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
許總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幫主是剛剛才發現死在了書房裏的,死時,並沒有過多的掙紮,而且也未傳出很大聲的打鬥,若他的死與那蒙麵人有關,這人的武功,該是有多了得。
“我們青鬆幫幫主,你們也知道,武功不差。”
他會這麽說,是因為他幫主的身手,雖不是十分出眾,但能引領青鬆幫這麽多年,沒有個幾手鎮住那些牛鬼蛇神,又豈有今日之風光。
可按當時的場麵來看,他家幫主,幾乎就是一刀斃命的。
聶捕頭看向葉凡。
“葉兄你如何看?”
葉凡上前,掀了白布,打量了一下。恰好對上了仵作的眼神,他站起身,問仵作。
“最致命的一刀,是在頸部對不對。”
仵作點頭。
“這位公子說的對,許幫主身上總共有兩處刀傷,其中一刀在左背後,另一刀,則在頸上,一刀斃命。”
葉凡見他停了下來,便道。
“還有呢,但說無妨。”
仵作看了許總管一樣,隻好繼續說。
“許幫主身前中了毒,或許正是因為這毒毒發了,才讓他行動遲緩,以至於讓歹徒僅用幾招就殺了。”
仵作頓了頓,又繼續。
“凶手殺人的刀法很平常,是尋常的練家子都能使出的招式,光憑這一點,是沒法找出到底誰才是殺害幫主的凶手。”
這可以說是一個完全沒有頭緒的無頭冤案。
聶捕頭聽完,沉思了一下,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插手這事,按理說,出了人命的事,都歸他們管。但這手法,明顯就是江湖人的手段,他並不適合出手。
雖說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但實際上,他們並不管江湖中事,除非這事牽扯到了朝堂之上。
聶捕頭看了葉凡一眼,詢問他的意思。
葉凡抬頭,望了天色,還算早,就讓許總管找人去天雲宮找杜相言過來,自己則留在這裏看著現場。
聶捕頭看他早已有計較,也就不打算插手,他對著葉凡一拱手。
“既然如此,就勞煩葉兄在這裏看著了,若是有辦不妥,老哥能幫上的,盡管來找。”
葉凡客氣的回禮。
“謝謝。”
聶捕頭哈哈一笑,豪爽的拍了他手臂一下,轉身走了。
杜相言來的時候,許府裏的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被勒令不準出來。許幫主的大兒子也趕了回來穩住場麵。
杜相言一到,第一時間就是先仔細檢查了屍體一遍。葉凡站在一旁,為他說明了現下的情況。聽完,杜相言把白布蓋好,轉身跟葉凡去到書房。
書房早已被葉凡勒令不許做任何改動,所以當他們去的時候,書房還維持著原來的樣子,地上的血跡暗紫紅,就連書桌上也染了一些,地上書桌旁,散落了一地的紙張。
杜相言負手進去,四處打量了一番。
可以看出,許幫主死前的確沒有過多掙紮。除了書桌前的淩亂,書房裏到處都十分幹淨,一絲不苟,沒有一點打鬥痕跡。
“仵作當時還說了什麽嗎,知道許幫主中的是何毒嗎?”
“仵作也不清楚許幫主中的什麽毒,這種毒似乎不常見。”
杜相言知他的意思,因為許幫主中的好生奇怪,流出的血竟然是紫色的,但據葉凡所說,他剛看見屍體的時候,那血還是暗紅的。而且許幫主的頸上,竟生了異常豔麗的紫色頸紋,咋看之下美麗的讓人心驚。
這整件事,看起來並不像單純的江湖仇殺那麽簡單。至少,如果是江湖仇殺,可不會讓一個正在毒發的人死的那麽輕鬆。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件事,會不會與前七砂門的事有關聯呢。杜相言想到,他望著葉凡,見他皺著眉頭,也知他必定與他想到一塊去了。
杜相言走到門外,吩咐了弟子,讓他們把屍體抬回去,自己轉身去問許宅裏人有沒有人發現許幫主最近的異常。
葉凡則是繞著許宅轉了一圈,然後看著一開始他們發現賊人的位置,躍了上去。
他檢查過許幫主背後的那一刀,自己演練了一遍,覺得那凶手是左撇子的可能性很高。
因為看書房的淩亂程度,可以大概推測到,當時凶手出現的時候,正是許幫主毒發的時候,當他看到來人,急忙往書桌跑的時候,背後就被凶手砍了一刀,之後他吃痛轉身倒地時,凶手就在他頸上劃了一刀。
當然,這隻是葉凡的想法,而且他覺得,凶手不是認識的人,也一定是暗地裏跟蹤了許幫主很久,否則不會這麽巧剛好選在他毒發的這個時候出現,時機挑得那麽準。
而且他繞了這麽一圈,發現凶手逃走的這個地方,正好是正個許府裏最安靜的,若不是他們正好在追捕懸犯,隻怕也是不會看到這個人。
他轉身回去,杜相言正在一個個的詢問過去。
他走過去,大概把自己的看法說了一遍,杜相言踱著腳步,沉思了好一會。
“這樣,葉兄,麻煩你回去讓孟青過來接手這邊的事情,至於許幫主的毒,看來隻能等苗神醫回來才能了解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說,苗神醫已經在回奉節的路上。”
杜相言溫和一笑。
“是的,來這裏前,剛好收到他們的信,說是在路上了,不出幾日便會到奉節。”
總算有一件比較值得高興的喜事,葉凡道了謝,轉身離開許宅,騎上馬匹,快馬加鞭回天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