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年初一祭母
入夜了，如今天黑得極快。
??宮中已經備好酒席，皇室成員們陸續步入那仁和殿，有的三三倆倆在那閑談幾句，不過都很快落座。
??老七趙嘉此番也跟著生母寧貴妃過來，在看到趙煜時本想過來打招呼，隻是卻被寧貴妃製止住了，隻得癟著嘴跟在身後。
??趙煜笑了笑。
??對於寧貴妃的做法也是極為理解。
??若是他們當眾表現過於親熱的話，反而不美。
??“陛下駕到！”
??伴隨著戴公公輕喝一聲。
??仁和殿內當即安靜了下來。
??旋即便看到皇帝陛下身著黃色常服，自那偏殿走入。
??“見過陛下（父皇）！”
??眾人山呼。
??皇帝陛下今日倒是心情不錯。
??“都坐下吧，今日都是自己人，便都隨意些。”
??旋即皇帝陛下當先落座。
??一眾皇室成員這才跟著落座。
??為首的，自然是大焱王朝當朝皇帝陛下。
??而在皇帝陛下左側，則是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正是陳皇後。
??左側之下，則分別是舒貴妃、張貴妃、寧貴妃三位嬪妃。
??說來如今皇帝陛下倒是節製，登基多年以來，唯有這一位皇後及四位嬪妃。
??還有一位，自然便是趙煜死去的生母。
??此外便再無分封貴妃。
??才人之類的倒是有些，不過如今卻是登不上這除夕晚宴。
??而在嬪妃之下。
??左側為首落座的是嘉慶老王爺，其女寧安郡主趙凝隨侍身側。
??右側的則是舒貴妃之子，也是如今的大皇子殿下趙順。
??往後依次，則是張貴妃之子二皇子趙熹、陳皇後之子三皇子趙翰、六皇子趙煜、七皇子趙嘉。
??此外還有陳皇後的女兒，如今正統的昭陽公主趙雅。
??隻是趙雅如今隻是十三，還沒有到婚配的年紀。
??除此之外，陳皇後還有一位女兒名為趙馨，封為太平公主，隻是早已嫁給了大荒王朝的大皇子慕容劍亭。
??“今日難得聚得如此之齊，不如一起喝一杯吧。”皇帝陛下笑道。
??眾人紛紛舉杯，當即一飲而盡。
??趙煜百無聊賴，在一旁與老七趙嘉眉來眼去似在說著“暗語”。
??好不容易熬到了自己那位便宜老爹退場，趙煜如獲大赦，搶先溜之大吉。
??獨自一人出了仁和殿。
??此時宮中已然開始放起了煙花爆竹。
??宮外也是喧鬧一片。
??如今乃是大年夜，因此京都內皆是特赦一天取消宵禁，也便於百姓人家們可以熱鬧地過個大年。
??隻是對於趙煜而言。
??年年過年如此，並無太多新意與意思。
??回到了清和殿。
??趙煜又喊來了老太監與諸夫子，三人一起就著幾碟花生米，喝著幾瓶陳年老酒，一起樂嗬嗬地談天說地。
??這時候的趙煜倒是覺得。
??與老太監還有諸夫子二人一起，這才像是過年嘛。
??“過了今晚，殿下便十六了。”
??老太監笑眯眯地說道，難得沒用清茶代替，而是與趙煜和諸夫子一樣，喝著老酒。
??“是啊，十六了。”
??趙煜打了一個酒嗝兒嘟囔一句。
??好巧不巧地，他正是大年三十那天夜裏出身的，因此過了今夜，便算是十六了。
??按理來說每位皇子在過十六時都要行冠禮，而像是趙煜這般的，眼下自然不會在大年夜行冠禮。
??至於說過了正月是否會補辦，還真不知曉。
??反正趙煜對於這些也不是很在意。
??行不行冠禮，自己都是這個德行。
??“今兒個大年夜，自然也是要發紅包的，圖個吉利嘛，來，老趙頭，酒鬼，給！”
??趙煜將兩個紅包分別遞給了老趙頭和諸夫子。
??“謝過殿下了。”老太監笑著收起紅包。
??諸夫子卻是用手磨了磨，“殿下你這不厚道啊，大過年的就給這麽點兒？”
??“咋地，你這一年到頭買酒錢還會少了？”
??“咳咳，今兒個天氣不錯。”
??“啊呸！”
??“來來來，喝酒喝酒。”
??三人碰杯。
??喝完酒後，三人已然各自睡去。
??而宮外大多數百姓們，在這一天夜裏多是不上炕的。
??一戶人家往往會派一人在那圍著火爐守夜，直到第二天清晨。
??總而言之。
??一年結束，一年伊始。
??過去了平淡且枯燥的除夕夜，還有更平淡枯燥的大年初一等著趙煜。
??到了這天，各方都已然開始拜訪親朋好友。
??像是宮中諸多權貴，也都開始走動。
??許多嬪妃們在過了大年初一後便能回自己娘家小住幾日。
??這天，趙煜去過了嘉慶王府，給老頭兒拜個早年之後。
??他便與老太監二人，買了些黃紙錢，到了京都陵園。
??如今正是過大年時分，鮮少會有人到皇陵來。
??因此這偌大的皇陵，唯有趙煜與老太監二人，看起來甚至有些寂寥。
??很快，趙煜便在一座墓前停了下來。
??墓碑上寫有一行大字。
??“宸貴妃之墓”。
??宸貴妃，便是趙煜生母的封號。
??“娘，煜兒來看你了。”
??趙煜平靜無比道。
??旋即他在墓碑前半跪下來，又一點點地燒著黃紙，神態祥和無比。
??老太監隨侍一側，卻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
??旁人不知，每年大年初一，趙煜其實都會來看自己的生母。
??對這位印象極為非常模糊，隻記得那淺淺笑容的生母，趙煜的思緒很複雜。
??他的確印象不深。
??五歲那年，自己的生母便已經死了，據說乃是病逝。
??試問一個五歲的孩子，又能有多少記憶呢？
??“娘，沒想到吧，如今煜兒已經十六了，在咱們大焱王朝，算是成年了。”
??“如今煜兒過得很好，娘親放心。”
??趙煜每一句話都說的極為平靜。
??邊上的老太監微微側目。
??他最為清楚，趙煜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中的含義。
??在深宮之中，趙煜無權無勢，無依無靠，能夠從五歲活著到十六歲成年，極為不易。
??畢竟深宮之中，早夭的事情屢見不鮮。
??“娘，你說你當初到底是看上那便宜老爹哪點呢？就因為他是皇帝？”
??“還是說，你也是逼不得已？”
??趙煜用手輕輕擦拭著灰白色墓碑上的水霧與雪漬，輕柔無比。
??旋即。
??趙煜看了老太監一眼。
??“老趙頭，如今我已經過十六了，關於我娘的事情，不妨告訴我一些吧。”
??“不孝兒子在此，竟然連我娘叫什麽都不知道，你說該是有多悲哀。”
??趙煜苦笑。
??從小到大，對於自己娘親的事情在宮中便像是某種忌諱，鮮少被人提及。
??便是連老太監，也從來沒有說過有關於他娘親的半個字。
??趙煜很懂事，從來不問。
??所以一直到了今天。
??老太監好似想到了往事，嘴角不經意地微微上揚。
??“你娘宸妃名為魚晨香，一個很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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