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禁漁令
石母下工回到家見了家中的情形，雖然歡喜但沒有驚訝，對於小兒子的表現好似習以為常。
??把小兒子準備好讓他送人的東西親自一家家給送過去，於是她不但晚飯有好吃的，更是收獲許多感謝。
??心情舒暢之下，她便督促自家兒女明天再接再勵，反正明天是星期天，時間更加充足，這種白撿一樣的好事，那個也不會嫌多。
??其實，吃到甜頭的幾個小孩子跟本不用石母說就會去。
??雖說稻葉劃在皮膚上事後難免難受，人也比較累，但有好吃的呀！況且還那麽好玩，又有成就感，這事沒有理由不去。
??他們在石母回家之前就已說好，明天吃過早飯就出去，先把豬草打好，那時氣溫肯定已經升高，然後抓一會兒魚再回家做中飯，下午繼續去抓魚。
??隻是讓石朝文始料不及的是，第二天早上，一家人還在吃早飯呢，家裏陸續走進一大邦的小孩子。
??他們分別是大伯家堂哥和堂姐，二伯家的兩個堂姐，以及常和石朝陽玩的兩個小夥伴。
??石朝微領著石朝江和石朝玉一進門就說:“我老嬸，我爸讓我們今天跟小黑一起去打豬草，逮魚的時候讓你家阿郎也幫我們找一下。”
??石朝文聽石朝微這麽一說話，心中就明白，大伯這是眼紅自家昨天的收獲，想來沾沾自己家的光。至於自己家會不會同意，他應當沒考慮過。
??石朝文發現老媽的眉頭不由地皺一下，臉色一下變差了些。
??這時石朝文的精神力如果接收老媽的精神力輻射，就會聽到老媽在心中腹誹：真是的，就知道拿老大的牌子說話。什麽事都想來占我家的便宜。算了算了，稻田那麽多，便宜他家總比便宜外人好。
??就聽石母說:“那行，等一下我們家吃過飯了你們幾個一起去。”
??這邊話剛講完才扒拉幾口飯，二伯家的兩個小女兒被二伯母領著走來。
??還沒進門呢，便聽二伯母的大嗓門在說:“海子媽，你昨晚送去的炸小魚被我家那一通狼吞虎咽呦，我都沒吃多一點就被他們搶光了，弄的我家都沒吃過隱。
??今天我讓六月和小七跟著你家一起去，不管你家逮多少，回來給我家夠吃一頓的就行。海子媽，你不會讓你家小黑不帶我家吧?”
??這話說得就連石朝文都是大皺眉頭，這是拿話逼著自己家啊。別看她說的好聽，隨便給她家夠吃一頓的，到時真要這樣做了，她要是能願意才是怪事。
??石朝文怕老媽應付不了二伯母這種人，搶在老媽說話之前說:“我二伯母你這話說的，你這是怪我媽送自去給你家吃嘍!
??那我家以後有好吃的就不送給你家。另外我還真不能和你家逮在一起。我大伯家都是讓阿郎找好分開抓的。”
??石母被張小雲說的心裏很不舒服，正在為難怎麽回答，聽了小兒子的話當即就說：“我小嫂，你也聽到小黑的話啦，他大伯家都是分開逮的，你家要是想逮，也跟他家一樣。”
??石朝文幫老媽開了個頭，就不再關注她和二伯母說什麽，快速把碗裏的飯扒完，碗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說了聲“我吃好了。”便離開了小餐桌。
??這時門外又有三個石朝陽的玩伴提著魚簍走來，看見石朝陽還在吃飯，也不進屋，在門外崔促:“陽子，你怎麽還在吃飯?你昨天晚上去讓我們早點來，結果自已還這麽遲。”
??石朝文都懶得看他二哥了，讓他不要喊別人，結果還是把人喊來，他根本不想一下，他的行為會損害家裏的利益。
??於是，等到往稻田方向走去時，一行人一下子有十幾個人之多，嘰嘰喳喳地甚是喧鬧。
??講真心話，石朝文畢竟有著前世幾十年的記憶，知道哪怕是親如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在未來各自成家立業之後，每個人的重心都會放在各自的小家庭上。
??講仁義的還會念及同胞之情顧及對方的利益，自私的人，算計起來比外人還要讓人厭惡。
??婚前婚後兄弟姐妹的感情就是一道分水嶺。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向南走，還沒走到稻田呢，便被那個姓李的看青人給攔住。
??隻見他們離看青人幾米遠時，看青人把手一伸說:“小黑，昨天吃到甜頭今天又來了?都回去吧!都回去吧!剛才你們難道沒看到，在你們前麵有幾個人都被我攔回去了?”
??剛才還真有幾個小孩提著籃子或魚簍往回走的，隻是那幾個人在他們前麵不遠轉向左邊，石朝文還以為他們是打豬草的呢。
??於是石朝文問:“我表兄，你看我們昨天逮魚可沒有把稻子踩倒一棵，怎麽今天不讓我們逮了？再說昨天我已經把我們隊的稻田找遍了，今天是去別的生產隊。”
??看青人說:“你們昨天是沒踩倒稻子，可有你們在稻田逮魚，其他人來了我也不好趕人走呀！他們可沒你們小心，有不少稻子被踩地東倒西歪的，昨晚我就被隊長叫去挨批評了。
??還有小黑，其他隊的稻田你也不要去了，從今以後哪個稻田你都不能逮了。因為公社下了死命令，發現後看青人和逮魚人都要罰。”
??本來興衝衝而來的十幾個小孩聽了看青人的話，立刻變得焉了吧唧的。
??梁卓有些懊悔地說:“朝芬，昨晚我說炸小魚好吃，留著今天炸著吃，你還說我笨，說今天還能逮許多，有的是小魚。這下好啦，今天隻能吃魚頭，炸小魚沒的吃啦。”
??看青人聽小卓這麽說，語氣有點埋怨地說:“小卓，我聽隊長說這是你爸不讓人下稻田的，全公社都不讓，要怪可怪不到別人。”
??有鑒於昨天看青人睜眼閉眼地放任自已一夥在稻田抓魚，昨晚石朝文也讓石母送了一份炸小魚給他，他也算是得了好外的。
??他甚至希望今天還能得到好處呢，立場自然向著石朝文。
??沒辦法，稻田逮魚是不成了，於是大家隻能往回走。石朝陽更是和他那幾個玩伴呼啦一下跑走，也不知跑哪裏玩去了。
??石朝霞見梁嘉慧悶悶不樂的樣子，便開解她:“嘉慧，是你爸不讓人逮魚的，又不是你，我們又不會怪你，你幹嘛這麽不高興啊？對吧，朝清、朝微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然後有人勸梁嘉慧，但是也有人在說怪話。
??麵對幾個人的勸說，梁嘉慧有點不好意，她聲音略低地說：“都怪我，昨晚當爸媽說這事。爸爸要是不知道有人把稻子踩倒還捉不到魚，他一定想不起來讓全公社都不準到稻田裏去逮魚，那樣今天大家就都能捉到魚了。”
??石朝文自然明白梁建軍為什麽要禁止下稻田抓魚。
??眼看豐收在望，他便可以向縣裏交出一份耀眼的成績，他可不想因為逮魚而使稻田減產，所以才下命令的。
??看到除自家外，大伯和二伯家的堂哥堂姐臉色都不好，便出聲支持梁嘉慧。
??隻聽石朝文說：“嘉慧別不好意思，你爸下的這個命令是對的。站在他的立場，若是不阻止下稻田逮魚的人，稻田肯定會被糟蹋的少收糧食。
??眼看豐收在望，要是減產了多可惜。一家家的平時難得吃飽肚子，能多分一點糧食總是好的。
??再說，逮魚是少數人得到實惠，而損害了全體社員的糧食，理所應當要禁止。”
??“小黑，是這樣嗎?”梁嘉慧有點不切定地問，隻是她雙眼中有著期盼。
??“是這樣。嘉慧你記著，站在那個位置就要做相應的事情。你爸既然管著全公社的人，他就要為全公社的人考慮，不然他就是失職。”
??聽著石朝文的話，梁嘉慧的心情立刻變好了。而其他人也漸漸收起難看的臉色，至於心中有沒有還在生氣，那就不得而知。
??說起來石朝文在家裏和家外得到的待遇是有不同的。
??在家做為老小，既使家裏都知他有一個了不起的師傅，他也從師傅那拿了許多東西回家，對家裏的貢獻可謂是最大，但除了三個姐姐對他尊重之外，其他人包括石朝陽都認為那是石朝文理所應當該做的，是不會得到他們太多的重視。
??而反觀外人，都知道石朝文的師傅了得，而石朝文本人也異乎尋常的穩重，雖然也不會得到大人們的尊重，但也不會像是對平常小孩那樣隨意，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至於孩子，哪怕是半大小孩，隻要石朝文開口，不敢說言聽計從，該有的麵子都會給。
??這幾天生產隊在挖山芋，社員全是太陽落山之後才放工回家，等回到家天色都快黑了。
??還沒進家門呢，石母聽到梁建軍在家中說話的聲音，進門一看，昏黃的煤油燈下梁建軍抱著梁諾和劉穎正坐在椅子上呢。
??於是她一邊把肩上抗著的三齒耙放下，一麵笑著說:“小梁和小劉來啦。吃飯了沒？沒有的話正好和我們一塊吃，大魚頭還沒吃完，晚上應該還有幾個。”
??梁建軍夫婦都站了起來。
??梁建軍說:“嫂子別客氣，我和劉穎是吃完晚飯才過來的，吃的也是魚。昨晚你讓嘉慧送去的魚還有兩條在那養著沒吃呢。”
??回答完石母，梁建軍問石朝海:“海子這兩天累壞了吧!現在全公社幾乎每個生產隊都在把地裏的山芋刨出來，所以這幾天應該都很累”
??“還行。反正我有的是力氣，倒是不怎麽覺得累人。”
??石母伸手接過石朝霞幫她打好的洗臉水，見梁建軍夫婦還站著，便嗔怪地說:“小梁你看你倆還不坐下，到我家還不是跟自家一樣。你們可不要見外。”
??這時梁建軍兩個人才坐下。
??劉穎則是一邊坐下一邊說:“嫂子，你不知道嘉慧爸爸這是怕你生氣呢，所以你不發話他才不敢坐的。”
??劉穎這話說的石母自然是知道開玩笑的，但她佑計這兩個人可能真有什麽事情。
??在說，雖然劉穎是開玩笑，但自認身份差她很多的石母可不會和劉穎開玩笑。
??所以石母隻是好奇地問:“小梁，聽小劉的意思你是真有事?嗨!有事你就直說好了，隻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不會說二話。”
??還是劉穎接過話頭說:“嫂子，建軍是真的不好意思說。這不昨天吃了你家送去的大魚小魚的，然後就讓各個生產隊看住不讓再到稻田裏逮魚。
??建軍真不是故意和你家過不去的，他是真怕眼看豐收在望，稻田會被踩踏地導致減產，所以才禁止全公社的人下稻田逮魚的”
??這時梁建軍才開口說:“不瞞你說，嫂子，早上沒吃飯的時候我就跑到稻田去看了，有不少稻田裏的稻株被踩倒了。這些被踩倒的稻子減產是肯定的。
??昨晚我就聽嘉慧說，她們可沒有把稻子踩倒，全是那些後來跟風的人幹的。對你家我自然是放心的，可其他人卻不會像你家陽子他們一樣愛護莊稼。
??但我又不能禁止別人隻讓陽子他們去逮魚，所以隻能全都不讓進稻田。這不，我是怕你心裏對我有意見特地來向你解釋的。”
??石母滿不在乎的說“我當是什麽事，不能逮魚就不能逮唄。你也知道我家從來不會缺少魚啊蝦啊的。
??我要不是那天聽不得別人的話賭氣才讓小黑去逮，今年我都不準備讓他們逮了。反正鹹魚家裏也多，新鮮的魚也不缺。
??對了，小梁，這次醃的大魚不少，我聽嘉慧說過年你要回城裏過的，我給你多準備一些，到時候你送人肯定都有麵子。”
??“建軍，嫂子這話說的你放心了吧!我就說嫂子根本就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你說你這跑來解釋，倒是把嫂子給看低了。你呀，似後可不能這麽看不起我們女人”
??梁建軍夫妻二人一唱一和，頓時把石母說的開心不已。
??石母倒是真的不太在意到稻田裏捉魚，就像她講的那樣，家裏真的是不缺魚吃。
??當然嘍，若說石母心中一點芥蒂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競半天就捉了那麽多的大魚，還有炸小魚和大魚頭吃起來也暢快，優於別人家的心態更是舒暢。
??所以，梁建軍兩口子的馬屁拍的真是及時，讓石母心中那一點不快立馬被高興替代，晚飯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
??因為梁建軍一家子在這兒，石家睡下時天已很晚了。
??確定家人都已睡著，石朝文正準備帶著動物進空間時，忽然外邊傳來一個男人的怒喝以及一個女人的哭喊聲，另有一個迅速奔跑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
??通過聲音，石朝文聽出是小胖媽和小胖爸發出的，聯係到那消失的第三個人，石朝文一下子便明白是什麽事。
??這是偷人被抓現形。
??“唉!”石朝文暗自歎了口氣，這麽大的聲音，又是在寂靜的夜晚，看熱鬧和拉架的人肯定不少。
??做為老媽的閨蜜，隻要老媽醒了肯定會去拉架，自己隻能推遲進入空間了。不然要是讓老媽發現自己這時不在床上，自己難免又要撒謊。
??接下來石朝文對於老媽起床出去並沒有關注，而是默默地想著心思。
??兩世為人，很多事情看的比以前更加透徹。
??就說自己現在所處的這種大環境，要說純樸，現在人的功利心比前幾十年後自是要好很多，很多人很多事都很在乎“麵子”這個似虛還實的東西，有時寧願自己吃點虧也要保住自己的臉麵。
??但是總有那麽一小撮人是特立獨行，是不同於這個時代的。
??這時男女間的某些行為特別保守，在外人麵前夫妻之間都罕見拉手。既使睡在一張床上，也是男的睡床頭女的睡床尾，如有逾越又被人知道肯定要被笑話。
??弄的好像除了未婚夫妻和已婚夫妻外，其他男女之間的關係一清二楚似的。其實呢，純潔隻是大多數，還是有那麽一小批汙濁不堪的人。
??就石朝文所知，他們這個村子一千多口人，男男女女有十幾個人是不純潔的。其中老爸就是其中一人，上一世老媽因為老爸的行為自殺過兩次。
??上一世早期，石朝文有許多事想不明白。
??比如，老媽攤上老爸這樣的人，她應當鄙視、痛恨那些出軌女人才是，可她偏偏就和小胖媽那樣的人成為特要好的閨蜜。
??石朝文依稀記得老媽還幫小胖媽遮掩過什麽。直到石朝文經曆的事情多了才明自，在老媽的認知中，隻要是她在意的人，哪怕那個人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她不但不會怪做惡事的人，反而會去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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