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言出法隨
七月六號的傍晚，梁卓手裏拿了個玩具突然從外邊跑進石家。還沒進門就聽他喊:“三丫，三丫，你看我二姑給我買的青蛙，上勁之後還會一跳一跳的呢。”
??石母從廚房裏走出，笑眯眯地說:“小卓你是什麽時候從城裏回來的?三丫打豬草還沒回來呢。你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正好，今天小黑抓了大蝦，個個都有一拃長。等下我會一半鹽水煮，一半做油燜大蝦，到時你多吃一些。”
??一拃長的大蝦，不用說，那是石朝文從空間裏拿出來的。現實世界除非是海裏有，淡水蝦連上蝦鼇才會有。
??梁卓停下腳步很有禮貌地說:“阿姨我剛到。真的有大蝦?我可喜歡吃大蝦了。”
??石朝海聽見梁卓的聲音從屋中出來，伸手說:“呦，小卓，手裏的東西給我看看。”
??不知是什麽原因，梁卓在石家唯獨對石朝海不怎麽親近，甚至隱隱的排斥他。所以梁卓聽了石朝海的話，把拿玩具的手往身後一背，口中說:“這是給三丫的。”
??石朝海見他這樣，更要逗他，繼續說:“我就看一下。又不要你的，這麽小氣幹什麽?”
??這時張小雲在廚房中大聲說:“海子媽，這梁記家的小孩和你家可一點也不見外，剛到這邊就跑你家來了。真不知道你家福氣怎麽這麽好。我看呀，說不定長大了後還能記得你，還來看你呢。”
??這時馮小青在自家門口搭腔:“我看是有可能，二表奶的福氣確實好。”
??石母是樂在心頭嘴中卻難得謙虛地說:“看你們說的，這才哪跟哪兒。人家一家都是省城人，等小梁一調走，還不都跟著走了。到那時說不定就不認識我了。”
??張小雲適時酸酸地說:“看看，看看，還小梁！我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有人叫人家小梁的嗎?還嘴硬!我看你就偷著樂去吧！說不定哪天睡覺臉都笑抽筋。”
??等石朝芬回來後，梁卓立即拿出自己帶來的玩具獻寶似的送給了她。晚上自然還是在石家吃住，沒有一點陌生感，真的和自家沒什麽差別。
??七月七號是星期天，吃過早飯後，便見梁建軍一手拎著東西，一手牽著一個特別漂亮的小女孩，劉穎懷抱梁諾，一家幾口走進了石家
??一進門，梁建軍把手裏拎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說:“劉穎這次從城裏帶了兩台收音機，我自己家留一台，這台拿給你家。”
??石母得了這麽貴重的禮物，心中歡喜嘴上客氣地說:“小梁幹嘛送這麽貴重的東西啊！你這也太見外了”
??然後對那小女孩說:“這就是你家嘉慧吧，長的可真漂亮！和小劉可真像。”
??梁建軍適時地說:“嘉慧，快喊阿姨。”
??然後小姑娘甜甜清脆的聲音響起。
??禮物可不止一台收音機，石家每個人都有，自然是皆大歡喜。而石朝海已經急不可待去擺弄收音機去了。石母則是陪著梁建軍和劉穎閑聊。
??梁建軍這時對石朝文說:“聽說現在花園湖裏螃蟹挺多的。今天剛好是星期天，不如你帶我們一家子也去見識一下，順便還有好吃的，沒問題吧。”
??“他能有什麽問題。小黑，你快點收拾一下，乘現在涼快早點過去。到地點氣溫已經升高，剛好可以下水。”石母剛得了梁家的禮物，不等小兒子開口便答應下來。
??老媽已經同意，既使石朝文今天沒準備去踩螃蟹，也隻得點頭同意。
??所以他極其痛快地說:“那我來收拾東西。”然後喊了一聲“要去踩螃蟹的幫我一下。”
??很快的，除了石母在家要準備飯菜不能去，石朝海貪戀收音機不願去，三個姐姐一個哥哥全都去。
??小白還是搬運工，阿郎跑前跑後的輕鬆跟隨，千裏是坐騎。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南走去。
??梁建軍夫婦小聲講著話，梁卓和石朝芬及石朝霞在辯駁著什麽話題，石朝清默不作聲的跟著，石朝陽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
??石朝文則發現梁嘉慧不時的偷看自己。想必是沒見過有人騎羊。畢竟是城裏長大的，對農村的環境很是陌生，況且又是騎羊這種新鮮事，好奇也是正常的。
??這時石朝文見梁建軍把梁諾從左手交換到右手抱著，看在他送了自己家那麽多禮物的份上，況且有好幾裏路要走，便開口說:“路還遠著呢，我騎在千裏背上不用走路，梁記把小諾讓我來抱著吧。”
??梁建軍遲疑地問:“可以嗎?別以為騎在羊背上抱小孩不累。小諾可不輕。”
??自信地一笑，石朝文說:“放心好了，我可能比你想象中還要有力氣。”
??聽到石朝文這麽說，梁建軍把梁諾送到石朝文懷裏小心地叮囑：“小心一點，抱小孩可要注意，千萬……”
??見石朝文十分熟練地抱起梁諾，梁建軍停住了叮囑，回頭對同樣不放心地看著這邊的妻子說:“你看，我還怕他抱不好呢。這抱梁諾的姿勢可標準的很呀！”
??然後又轉頭對石朝文說:“抱累了對我說一聲，我接著抱。”
??一路上，梁嘉慧除了和爸媽說話外，其他人都沒人和她說話。
??其實石家兄妹和她不熟，她也沒指望。讓她意外的是，以前在她身後圍著她打轉、需要她保護的小弟，竟然圍著著一個小丫頭轉，成了別人的跟班。
??若說在城裏時他不圍著自己，自已反正有朋友，隻會感到輕鬆自由。可是現在這一刻，她卻感到好像自己的好東西被搶了一樣。
??為了顯示自己的權威，梁嘉慧對梁卓喊:“小卓，你過來姐姐有活話問你。”
??梁卓聽到姐姐喊他，可能打擾到他和石朝芬說話了，有些不耐煩地回應:“幹什麽呀？三丫正在給我講踩螃蟹的事呢，你等一會兒再說。”
??對於弟弟的態度，梁嘉慧有點難以適應，仿佛自己做為大姐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梁嘉慧頓時就不樂意了。她鬆開爸爸拉住的手，跑到梁卓前麵擋住他的路，頗有氣勢地問:“你怎麽回事？我讓你過去為什麽不去？”
??行走的眾人一下子全都停了下來。但是沒人去說什麽，就連梁建軍和劉穎也隻是含笑看著那姐弟倆，並不加以阻止。
??在以前積威的作用下，剛才還不耐煩的梁卓，在姐姐當麵立刻慫了。
??有點唯唯諾諾地說:“我，我正在和三丫說踩螃蟹的事呢，馬上就會過去的。”
??石朝芬被石朝文蠱惑地早已把梁卓當成了自己的跟班。這時見了梁卓的樣子，本著我可以欺負梁卓，別人欺負梁卓自己就會沒麵子的心裏，小辣椒的她當即一步跨在梁卓前麵，直接麵對梁嘉慧，態度很不友好地說:“你是她姐姐也不能這樣啊！小卓正在和我說活呢，你就不能等一下啊!”
??說完梁嘉慧，然後石朝芬一拉梁卓:“小卓不要理她，我們走。她即使是你姐姐，以後你也不用怕她。”
??梁嘉慧對突然橫插一杠的石朝芬感到不滿意。可一想到自己正在人家做客呢，肯定不好和石朝芬理論，便氣鼓鼓地對梁卓說:“好啊小卓，我說這次怎麽感覺你不一樣了呢，是找到了靠山了呀!我看你下次再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這時年齡大些的石朝霞對石朝芬說教:“三丫你怎麽回事?嘉慧今天第一次到我們家做客，有你這樣對人家的嗎?況且人家是姐弟倆。”
??石朝芬本來就經常和大姐互懟，這時聽了大姐的話立即辯駁:“我大姐，這又礙著你什麽了?怎麽我無論做什麽，你都覺得不順眼。她們是姐弟又怎麽?小卓就合該要被她欺負呀！真是的，有事沒事都想管著我。”
??石朝文一見兩個姐姐有吵架的趨勢，當即開口勸:“淑女、淑女。我不是經常給你們說，遇到事情不要怕事，有理說理，沒理要麽認錯要麽退讓，不要激動不要爭吵，所有事情都有可能會得到解決的.……”
??石朝文並沒有去評判大姐和三姐誰對誰錯，他隻是大而化之說些為人做事的一些道理。對與錯，誰的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杆秤，評判那些是沒有意義的。
??一瞬間，石朝文碎碎念般說出了好長一段話。
??石朝文也是沒有辦法，他自覺今後自己一家人肯定不會向上一世那樣活在最底層，為了以後家人的形象，他不得不擔負起教導的重任。
??可他也對所謂的上流社會一無所知，於是隻能自己想到哪便做到哪。
??而眼前能做的唯有耳提麵命似的，引導她們注意自己在平時的言談舉止，最大限度地培養她們儀態品行，於是淑女便是對她們的最基本要求。至於作用，嗬嗬，好像也不大！
??當然，這個“淑女”的理解自然也是石朝文自己的理解。另外就是，他自覺對石朝海和父母的影響有限，而石朝陽也是思維特殊難以影響到，所以他基本上是對三個姐姐在做或明或暗的教化之事。
??經過這次言語上小小的爭執，在趕路的過程中石朝霞和梁喜慧竟然感到說活很投機，已經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誼。
??兩個人一個人喜歡聽對方說城裏的事，一個人喜歡聽對方說農村的趣事，也正是在這種談話的過程中走完了全程。
??七八月的花園湖是一年中最美的時間段，碧綠清澈的湖水被水生植物整個的遮住了湖麵。大片的野菱角的小黃花在稍遠些的水域上竟相綻放，微風吹來，朵朵黃花都在搖曳生姿。
??劉穎站在湖邊，癡迷地看著瀲灩的水波，然後又看著蔚藍的天空。九點多的太陽還不是十分酷熱，有白雲在慢慢地飄蕩。
??稍遠處蘆葦蕩上有飛鳥盤旋，似乎可以聽到啾啾鳥鳴和蘆葦搖晃地沙沙做響聲。遠水蒼蒼，一眼看過去心胸都為之一闊。
??背後的莊稼地綠意盎然，還有腳下厚厚的草地，這裏的一切讓她感到簡直美極了。原本走路的疲倦和燥熱瞬間便一掃而空。
??好幾分鍾以後，劉穎才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她乜斜了一眼身邊的丈夫，嬌嗔了一句:“建軍這裏竟然有這麽好的景致，空閑的時候也不知道帶我來玩。枉顧我巴巴地帶著孩子大老遠的跑來跟你過日子。我覺得你做的可不夠好啊!”
??梁建軍苦笑一下說:“實不瞞你，我雖然經常因為工作到花園湖各處，但那時真的無心觀察湖中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認真的觀看。不過你放心，現在知道有這個好地方，以後有時間肯定會陪你來轉轉。”
??劉穎轉嗔為喜，給了丈夫一個笑臉然後才說:“好吧，算你說的有道理。這事以後就不提了。不過你要說活算數，可不要一忙工作就忘了今天說過的話。”
??“這你放心，我什麽時候跟你說話不算數來著。不過到時我若因事忙忘了，你記得提醒我。你也知道我這並不是心中不記掛你……”
??梁建軍還待再說，石朝文在那邊喊:“梁記，遮陽傘搭好了，你們帶著小諾先歇一會。別看現在氣溫挺高的，水溫還有些涼，稍等一會在下水才行。”
??石朝文之所以這麽說，因為他發見劉穎和梁嘉慧走了幾裏路有些疲憊，而且這時水溫確實還低了點。
??自己一家包括梁卓和梁建軍都沒問題，但很可能會讓劉潁和梁嘉慧感到不途應。要是萬一回去生病了，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接下來梁建軍和劉穎帶著小兒子和女兒在坐在傘下休息，順便切了一隻酥瓜吃。真的有一種郊遊的感覺。
??梁卓和石家兄妹則是先後下了水。梁卓則緊跟石朝芬，好為人師的石朝芬則在教他怎麽踩螃蟹。
??在水中沒走幾步，梁卓停了下來，對幾步遠的石朝芬說:“三丫，我腳踩到一個硬東西，還有點紮腳，也不知是不是螃蟹。”說著就蹲下用手去拿。
??石朝芬一邊往梁卓邊上走一邊說：“注意，別夾到手。是螃蟹的話一定要……”
??石朝芬話還沒說完，就聽梁卓嚷嚷：“螃蟹!是螃蟹!”
??就見他大拇指和食指捏著一個二兩多的螃蟹出了水。看到手裏的螃蟹，他更加激動了，揚了揚螃蟹對岸上休息的家人高喊:“爸爸、媽媽、姐姐，螃蟹，你們看，我捉到一隻螃蟹。”
??人雖小，嗓門倒是挺大的，估計一裏外有人都能聽到。
??這下好了，傘下的人也一下子來了精神，全都起身往湖邊走。
??劉穎見丈夫也跟在自己身後，小兒子在那想往席子下爬。便沒好氣地說:“你也想下水?那小諾誰帶啊！建軍，我怎麽感覺你現在非要我說才行。”
??“嘻嘻，爸爸這叫見獵心喜，也想親自出手。”一邊的梁嘉慧調侃說。
??“嘉慧，到我這來，我教你怎麽捉。我們兩個捉在一起，肯定比別人捉的多。”
??說完還看了石朝芬和梁卓一眼。石朝霞的話明顯有指向。
??梁嘉慧答應了一聲便向石朝霞那過走去。
??石朝芬見了隻有幹瞪眼的份，她自然知道水深的地方多，她和梁卓都沒有那邊兩個人高，隻能看著她們在較深的水域。
??梁卓也能聽出石朝霞是針對自己和石朝芬的，看到自己媽媽下了水，便喊:“媽媽，我們捉在一起吧。我們這邊的籠子大，能放的多。”
??劉穎哪裏會看不出幾個小孩子在爭鬥，但她根本沒有在意這些。兒子說了她便隨口應了下來“那行，我捉的和你們放在一起。”
??石朝文今天依然在做弊，沒一會他便從空間中拿出二十來隻。然後他以帶著阿郎去抓野兔的名義，躲到一邊進入了空間。
??空間裏，石朝文用精神力托住身體，懸浮在半空中觀察著養殖場。
??整個養殖場中數黑麂的數量最少，現在隻有百十來隻。其次是鹿群，兩百隻不到。野豬的種群已有不少，大小快接近兩千頭了。野雞、竹雞已及其它種類的，每種都不下於數千隻。竹鼠也不少，數千隻是有的。野兔就恐怖了，已經達到了十幾萬隻。
??因為竹鼠和野兔善於打洞，在這們圈養的地盤中，到處是它們的洞穴，甚至有的沿著圍牆打洞想逃走。
??幸好當初考慮到了這點，圍牆的地基打的深，不然早就有不少逃出去了。
??野生動物繁殖很快，家養的自然也不會差。
??羊群已有幾百隻。所有適宜繁殖的母羊又已經懷了小羊。空間裏的母羊少說一窩生兩隻，三隻四隻的也占了不小的比例，直接打破了地球上羊群生育常態。
??家豬雖說當初隻引入十頭都不到，現在也已經有了幾百頭，畢竟它們的繁殖能力很強。雞鴨鵝也是每種都好大個種群。
??剛開始石朝文還會拿家養的禽、蛋、畜肉出去賣，後來多次被人找著買，讓
??他意識到空間出品的不凡之處，知道空間產出不宜外流。
??再說幾個月下來，他已攢下好幾萬塊錢，糧票也有幾千斤，便基本上絕了賺錢的念頭。
??正待往山穀裏種植糧食的地方飛去，石朝文眼角的餘光忽然看見，牆角有隻大野兔一個跳躍，四腳在牆上蹬了一下便翻出圍牆。
??目瞪口呆的石朝文嘀咕一聲:“這也行?這麽高的牆頭都關不住！也不知外麵逃出了多少隻呢。枉費了我花這麽多的工夫造的圍牆。唉!兔子啊兔子，你怎麽就不能給我省省心呢?你難道就不能安心地待在圍牆中，不要想著逃跑嗎?”
??話說出口之後，石朝文忽然之間發現從自己身上傳出一種精神波動，這種波動在他有感覺時，已傳遍此前他在這個空間中踏足過的所有空間。
??更不可思議的是，空間中的所有信息，這一刻仿佛盡在心底一樣。而且他還發現一點，他並沒有發覺自己動用了精神力。
??況且他也知道，既使他把精神力一下子用完，也不可能會有這種效果的。現如今他踏足過的土地麵積，實在太大了。
??還沒等他細思這個問題，他察覺到剛跳出圍牆的那隻野兔又跑了回來，並且在試圖重新回到圍牆內。不遠的草原上，也有幾隻野兔在往這裏跑。
??朝文心神一動，精神力向外延伸，他發覺在幾十裏外的草原上還有數十隻野兔在向這兒跑，顯然它們也是逃出去的野兔。
??一股詭異的感覺從他心中升起。
??這是怎麽一回事?唯道自己剛才的自言自語有什麽魔力不成?還是說，是空間原本賦予自己的權力，直到此時自己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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