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騎羊原來也很拉風
石朝文含笑把糖又一一塞回她們手中說:“你們吃吧，我不喜歡吃甜的。”
??石朝文的說話聲被屋內的梁建軍聽到，他說了聲:“是小黑回來了吧。”說著話，人已走出門來。
??伸手從口袋裏掏出幾塊糖往石朝文手裏塞，口中說：“叔叔第一次到你家來，也沒買東西，隻有幾塊小糖，快拿著。”
??看著他還算真誠的突容，原本想拒絕的，心思一轉伸手接過。口中卻淡淡地回了一句:“謝謝。歡迎來我家做客。”歪頭躲過梁建軍伸來想摸他頭的手，衝他點點頭，進了廚房。
??梁建軍稍顯尷尬，但他臉色立馬恢複正常，並稱讚了一句“這麽小還懂禮貌，老哥和嫂子教的可真好。”
??石朝文沒有去聽堂屋裏邊人的談話，而是剝了一塊糖伸手塞入老媽的口中，並隨手把小米糖紙往灶下一扔，讓糖紙化為灰燼。
??石朝芬見了連忙說:“小黑你不要糖紙給我呀!你看它花花綠綠的多好看，燒了也太可惜了。”
??石朝文答應了一聲說“好”。然後數了數手中的糖塊，竟然還有五塊，便一人又遞給三個姐姐一人一塊說:“我不喜歡吃甜的，你們分了吧。還剩兩塊，等下給我二哥一塊開給我爸一塊。”
??石朝芬狐疑地說:“不對呀？小黑，我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吃甜的呢!”
??石朝文瞎編:“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現在我的口味變了嘛。比如現在我就喜歡吃比較辛辣的菜。你看以前我一吃辣的菜嘴就被辣得通紅，有時菜還要在冷水裏把辣味泡掉再吃。現在呢，多辣的菜也不會那樣幹了。”
??石朝芬被石朝文三言兩語就給說的信服了，“嗯”了聲說:“還真是這樣。”
??梁建軍對石家來說可是不得了的貴客，除了家裏的公雞沒時間殺外，真的是家裏能弄的菜全上了。
??有爆炒鱔段、鱔絲雞蛋湯、紅燒鯽魚、油燜鹹泥鰍、西紅柿炒雞蛋、韭菜炒雞蛋、拍黃瓜、紅燒茄子、炒長豇豆、炒青菜，整壁上了十盤菜。
??石家盤子肯定不夠用，左右鄰居家都借了才湊齊。
??酒卻不用買了，就喝梁建軍帶來的那兩瓶白酒。
??這個時代的農村，女人和小孩是不上酒桌的，哪怕是陳老太大也不行。梁建軍倒是千請萬請來著，陳老太和石母卻是說什麽都不上桌。結果偌大一桌子菜，酒桌上就石父倆兄弟和石朝海陪著梁建軍在喝。
??當十個有用盆有用盤子，每一份都份量十足的菜把桌子擺滿時，從省城來的梁建軍也被這陣式給驚到了。
??這可是七三年哪，農村裏吃不飽飯的人家比比皆是。石家倒好，招待客人弄得這麽豐盛。就算這些菜都沒花錢，可農村人也沒有人家能這樣吧。
??梁建軍心說，自己家身份地位也是有的，可他家此時來個客人也不可能擺放這麽多菜上桌。
??當然，要說這桌菜唯一的缺點便是沒有肉，不然，就誰也挑不出毛病。
??梁建軍麵對一桌子油汪汪、香味撲鼻的菜肴，很是不好意思的說：“石老哥，你家弄這麽豐盛的一桌菜，真是太客氣了。下次我來可不能這樣，隨意的家常便飯就好。不然，我那還好意思到你家來。”
??石父還沒開口，石德高卻以主人家的姿態說：“梁記你不用這麽客氣。你能來做客就是給我們麵子，把你招待好不是應該的嘛。再說了，你是不了解德仁家的情況，他家一向吃得好。你看這一大桌子菜挺多的，其實一分錢都沒花。”
??說到這，石德高端起酒杯示意“來，梁記，不說這些了，喝酒、喝酒。”
??國人的酒桌文化不管是哪個年代都難免有人吹噓。石德高做為石家在場年齡最大輩份最高的人，麵對的又是公社第一人，平時就愛吹噓顯擺的他這時變得更加話多，他把本該石父說的話全搶過去說。
??也許是喝酒喝多了，梁建軍的姿態一直就很低，石德高開始吹虛自己對弟弟一家是如何如何的照顧。
??梁建軍見石德仁臉沉著不說話，石朝海也是默不做聲，他又搞不清這石家的情況，隻得在一邊虛應著。
??酒場的氣氛一時之間很尷尬，主要就是石德高在顯擺。
??石母在廚房聽得牙根氣的直癢癢，但由於她對石父畏懼，不敢這時出麵對石德高的話語進行反擊。
??石朝文見沒人出麵駁斥大伯，正想自己出麵時，石朝陽也聽不下去了，憤而走進堂屋對大伯進行反駁。
??隻聽他說:“我大伯你說的不對。從我記事起，你不但沒有幫助過我們家，反倒是你經常占我家便宜……”
??正興致高昂講這話的石德高一下子被打斷，況且還被侄子當著外人的麵打臉，當即不等石朝陽說完便想發脾氣。隻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隻聽石父已在嗬斥:“大人說話呢，小孩亂插什麽嘴，一邊待著去。”
??梁建軍適時開口：“老哥別生氣，小孩子不懂事。來，我們喝酒。這杯酒喝完，這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吃飯吧。”
??現場的氣氛在梁建軍有意的引導下，這事揭過了。
??石朝陽有點垂頭喪氣地回到廚房。石朝文見了，忙把留下準備給爸爸吃的最後一顆糖塞到他手中說:“我二哥，你今天表現不錯，本來最後這顆糖是準備給我爸吃的，現在我代表我爸給你吃了。”
??石朝陽被嗬斥後的情緒還沒有調整過來，表情有些沮喪地說:“剛才光顧著頂我大伯了，等吃過飯我爸肯定還要訓我的，說不定他還會打我呢。”
??石朝文立即給他打氣:“怎麽會?我爸在心裏肯定高興著呢。你沒聽他今天語氣和以前大有區別嗎？這要是以前真生氣，他會有這樣的語氣對你嗎?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雖然是一連串的疑問語氣，但是石朝文要表達的意思石朝陽是明白的。
??略一回想，石朝陽便高興地說:“嘿，小黑，還真是你說的那樣，我爸今天沒生氣。”
??一直在聽這兩兄弟對話，陳老太太這時不高興地說:“你們兩個小孩子，頂撞了長輩還在一邊高興，有這麽讓長輩當麵下不來台的嗎?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石朝文上一世就沒有感受過奶奶的關愛，這一世同樣沒有感受到這種關愛，所以，他對這個奶奶也就是保持表麵上的尊重，實際上感情很淡。
??這時他為了維護老爸的臉麵，同時也為了自己家的利益，當即反駁說:“我奶奶，你也聽到我大伯在我家當著外人把我爸貶低，大家誰個不清楚，事情真是那樣嗎？
??大伯他信口開河為自己臉上貼金，我爸就該被他踩在腳下當墊腳石?大伯他要麵子，難道就能這樣故意貶低親弟弟?難道我爸就該為了大伯的麵子連一點麵皮都不要?
??你要知道麵子這個東西，向來是自己掙來的。
??以前大伯和我爸怎麽相處的，那是過去。現在要是這樣以貶低我爸來顯示大伯，就算我爸沒意見，我們做兒女的也絕不答應。
??這是因為，我爸的臉麵不僅是他自己的，也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
??陳老太太被石朝文的話說的很生氣。她自覺說不過自己的小孫子，況且她若和石朝文置氣，她的小兒子還不一定會如何呢。
??所以這時隻是氣呼呼地說:“好好，小黑你是拜了個好師傅，長本事後便不把奶奶放在眼裏了。我不跟你說，等下我和你爸好好說道說道。”
??說完後便氣哼哼地把頭轉到一邊不理不看石朝文
??還好這不是封建朝代，不然石朝文肯定會落下大不孝的罪名。
??石朝文的話惹惱了奶奶，卻讓石母聽得順耳之極。隻是婆婆還在當麵，她礙於婆婆的臉麵不好說什麽，但她看小兒子的目光卻是滿意之極。
??石朝文覺得老媽這一代婦女真的挺難，尤其在婆媳關係上，真是上下都無奈。
??和婆婆之間，由於時代的原因，婆婆占據主導地位的。
??等到她們這一代人熬死了婆婆自己當了婆婆，時代又變了，媳婦變得強勢起來。許多當婆婆的又要看媳婦的臉色過日子。簡直就是一直生活在弱勢之中。
??其實任向時代都會有它自己的鮮明特色。
??就像現如今還沒有實行計劃生育的當下，不管是城市還是農村，家中有許多子女的大家庭是普遍存在的。
??孩子一多，經濟條件又不好，不管是城市和農村，對孩子都是粗養。
??又由於醫療條體有限，以及古老的觀念，一些小孩子起小名時都為了好養活而起賤名。這種事又以農村為甚。
??這時不管是城市還是農村，“棍棒之下出孝子”還是有很大市場的，被自家爸媽打，是許多小孩子從小難忘的經曆。
??這時代誰家若有事情需要找人幫忙，給別打個招呼約好時間就行，無論多髒多累的活無須付一分錢，招呼人吃頓不是太好的飯就行。當然別人家有事叫你時你也要去才行，不然唾沫星能把你淹死。
??這時代無論是在公共場合或自己家中，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有事大聲呼喊，聽到的人絕大部份都會趕過來幫忙。
??在這種環境中，靠偷竊生存的人幾近絕跡。隻是小偷小摸的事也不少，人的劣根可沒有減少多少。
??這時代見到有人在路上需要幫助，會有許多熱心人上前。
??這時代農村宗族觀念還有一些殘存的意識，兩個宗族之間的械鬥還是有可能發生。
??這時代農村婦女在家中地位都不高，給丈夫生兒育女，做牛做馬地伺候老的小的，稍不如意還會招來嗬斥，更有不少家暴的情況發生。
??這時代不論是城市和農村，家庭都很穩定，所以離婚率都低的很。這主要歸功於婦女的堅韌與奉獻，她們大多都是為了子女而甘於自己受苦。當然也和經濟難以獨立有莫大的關係。
??這時代無論是農村還是城市，在男女關係上都不是淨土。或者這樣說，人類在實行固定配偶製以來，男女關係從來沒有幹淨過。
??在石朝文思緒飄遠沒多久，堂屋幾個人是酒足飯飽，撤下桌子上的剩菜，石朝文他們才開始吃飯。
??石父石母對梁建軍的到訪很熱情，送走時也是叮囑以後要常來。就像真的關係很親近一樣。
??石朝文能聽出，父母可不是在說客氣話，他們是真的想讓梁建軍能常來的。雖說梁建軍來了家裏會很麻煩，但是相比於和他拉近關係帶來的好處，這點麻煩又算得了什麽？
??至於招待客人的花銷，菜又沒花一分錢，不是小孩子逮回來的，就是園地裏長得，再不然就是雞生的；還有炒菜的油、做飯的糧食，家裏可是有著倉龍呢，還怕這些東西會沒有？
??別人家害怕請客吃飯，害怕自家糧食不夠吃，石家可不會怕這些。這可是石父石母最大的底氣。
??謝天謝地，在梅雨季節的中期，千裏終於可以輕鬆地馱著石朝文奔跑了。為此，石朝文特意在淮河大堤上試了一下，感覺雖然不是太好，可也著實驚奇了許多看到他騎羊奔跑的人。
??其實騎羊、騎豬和騎狗什麽的，那隻是調皮孩子惡作劇，玩鬧一下還行，並不能像騎牛、騎馬、騎驢一樣，真的可以騎。
??當然，大家都聽說千裏、小白、阿郎是石朝文師傅訓練好，來保護他的。前一段時間下雨天他也騎過，慢悠悠的，沒有引起什麽熱議。
??大家都認為，既然千裏這麽通人性，被石朝文騎著是很正常的事。所以當石朝文騎著千裏進出村子的時候，熟悉的人還打趣過他。
??可是這次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快如奔馬一般。每個看見的人不由就會想，這還是一隻羊嗎？或者，羊能跑這麽快？一般的馬也不可能有這麽快吧！或許寶馬良駒才行。
??然後這事又被傳的沸沸揚揚的。
??也不怪別人傳的飛快，誰讓他的事這段時間一直被傳的神手其神的，這熱度還沒下去呢。他的舉動一直被人關注，甚至被人放大了看，又出現這一檔事，被人瘋傳才是正常現象。
??其實石朝文若是不想引人關注，完全可以在空間裏測試千裏。而且空間裏的大平原奔馳起來更有感覺。
??他這不是想要持續製造話題，展示一小部分力量，從而改善自己家的社會地位嘛，這才選擇在淮河大堤上策羊奔馳的。
??顯然他想要的效果達到了，而且效果還很好。在騎羊奔跑之後回家時，但凡看見他的都會問他幾句。
??有人會問他：“小黑，沒想到，你養的羊這麽聽話，能保護你，還能當馬一樣騎呀。它們還有沒有其它本事？”
??有人會問：“小黑，今天有人說你騎羊在大壩上跑，說比馬跑的都快，真的假的？你師父也太厲害了吧！把兩隻羊訓練成這樣，莫不成他是神仙？”
??還有人會問：“小黑，那天我可是看到你出手打人的，一拳頭一個，幹脆利落的很。就你這樣還要訓練兩隻羊一條狗來保護你，你師傅對你可真好。這段時間你師傅有沒有來看你？”
??看見他的每一個大人，都會問他一句話，看見他的每一個小孩，石朝文都能看見他們眼中流出的羨慕。石朝文竟有了一種拉風的土豪感覺。
??他這騎得不是一隻山羊，而是一匹駿馬，或者是一輛電影裏才見過的摩托車。以至於二哥和三姐知道千裏可以跑得這麽快，也想要騎上去奔跑起來。
??隻是千裏可不會給他們騎，小白是給騎，但是沒有石朝文都命令它也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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