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但鄭放鶴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情況不明,就算要插手,也不該貿然上對方的船。
??鄭放鶴一麵說,一麵示意船夫開船追過去,那船夫竟然好不露怯,點頭一笑,揮掌乘船飛速向那遊舫靠了上去。
??遊舫上的嚴鬆韜根本就不在乎鄭放鶴和盧龍婧的存在,居然當著二人的麵把手探入了炎姬的懷裏肆意揉捏,一麵還淫笑連連,惹得炎姬哭泣掙紮,那模樣著實讓人心生憤怒。
??嚴鬆韜見盧龍婧追來,似乎看出奈何不了盧龍婧,轉頭破口大罵:“哪兒來的婊子,少多管閑事,滾遠點別掃了本公子的興。”
??事情到了這一步,鄭放鶴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觀,他二話不說,輕輕按了一下盧龍婧的肩頭,自己則一躍而,指間黑芒爆閃,直射嚴鬆韜的肩頭。
??嚴鬆韜顯然沒有想到鄭放鶴實力如此之強,根本來不及躲閃,瞬間便被針鋒勁刺穿了肩頭,一個跟頭摔倒在船上,摟著炎姬的手自然也鬆開了。
??鄭放鶴沒想殺他,身形一頓懸浮在遊舫前方,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對這種仗著一點實力欺負女人的家夥,鄭放鶴連收拾他一頓的興趣都沒有,懲戒一番也就算了,死元力凝聚而成的針鋒勁雖然僅僅是傷了他肩膀,但以死元力特有的腐蝕性,這嚴鬆韜能活下來都是萬幸。
??嚴鬆韜滿臉驚懼,僅僅瞥了鄭放鶴一眼,便捂著肩膀翻身跳進了河裏,連句場麵話也不敢多說。鄭放鶴返身飛回船上,卻聽遊舫上的炎姬喚道:“恩人留步,炎姬有話要說。”
??鄭放鶴沒有應聲,盧龍婧道:“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免得那嚴鬆韜轉頭再來糾纏。”
??說著,盧龍婧示意船夫開船,卻不料那遊舫快速靠了上來,炎姬楚楚可憐的站在船邊:“恩人一定要當心,那嚴鬆韜是王城第一大商團百濟商團的少東主,你今天傷了他,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您實力雖強,可也要當心才是,嚴家財雄勢大,連族中元老都對他避讓三分,二位恩人一定要當心。”
??盧龍婧本來對她沒什麽好感,但見她好心提醒,模樣又分外可憐,便有些動了惻隱之心:“你是什麽人,這嚴鬆韜怎麽會糾纏上你的。”
??炎姬聞言竟輕聲抽泣起來:“小妹父母故去多年,隻留下一艘遊舫,小妹又沒什麽本事,隻好在這龍元河上賣唱為生,不想前幾天被嚴鬆韜撞上,就一直對我糾纏不休……今夜要不是幸好遇上兩位恩人,小妹恐怕唯有一死了。”
??“照你這麽說,如果嚴鬆韜事後再來,你豈不是仍難逃魔爪?你還是趁早離開此地吧。”盧龍婧畢竟心善,又同樣身為女子,忍不住出言提醒炎姬。
??“炎姬不懂武技,又身無長物,還能去哪裏,這遊舫便是炎姬的家。”
??盧龍婧聞言同情心大盛,看了鄭放鶴一眼,見他麵無表情,忍不住嗔道:“你這是什麽表情,此事怎麽辦,你到是說句話啊!”
??鄭放鶴對炎姬這個攪了他們遊興的女人實在沒什麽好感,但看到盧龍婧的神情,已經猜出了她的想法:“那婧姐就拉她一把好了,收她做個婢女,也好過在此賣唱。”
??盧龍婧之所以問鄭放鶴怎麽辦,就是想看看鄭放鶴有沒有對炎姬動心,見他無動於衷,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罵他沒同情心,索性不再理他,轉而對炎姬道:“如果你實在無處可去,不如就到我府上來吧,至少那嚴鬆韜絕不敢到我這裏來找麻煩。”
??炎姬聞言稍稍躊躇了一下,隨即盈盈一拜:“奴婢炎姬見過家主,承蒙家主垂憐,炎姬定當悉心侍候,以報家主大恩。”
??說話間,遊舫已經靠了上來,炎姬跨上長艇,又要下拜。
??盧龍婧扶住了她:“你也不用多禮,我叫盧龍婧,是族中元老,你放心,到了我府上,絕對沒人敢再找你麻煩,那嚴鬆韜若是就此收手就罷了,如果敢再出現,我一定要他好看!”
??炎姬眼淚汪汪的拜謝,盧龍婧這才鬆了口氣。
??事已至此,二人也沒了遊興,便駕船逆流而上返回了王城。鄭放鶴將盧龍婧和炎姬送回了盧府後,才轉頭返回自己府中。
??今夜的意外,讓鄭放鶴覺得有些古怪,但回頭想想,又找不出什麽古怪的地方,索性便將此事拋開,轉而去找祝家兄弟,查看他們的情況。
??祝家兄弟經過一天的修養,狀態已經恢複了不少,力量果然大增,三人都增加了五十萬斤力量,已經達到了武師層次,其中祝洪江本來實力就不弱,如今一身力量幾乎達到了七十萬斤,直接晉升到了武師中期。
??見祝家兄弟無恙,鄭放鶴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回到自己的小樓繼續研讀大風槍典去了。
??當夜,王城四周風起雲湧,原本晴朗的夜空,很快就陰雲密布,雲層越聚越厚,越壓越低,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後半夜的時候,雷光爆閃,無數雷蛇從雲層中鑽出,肆無忌憚的轟擊王城,城中一棵千年古樹被雷電劈中,起火燃燒,竟將周遭的林木也引燃了,火光映紅了半個王城。
??好在撲救及時,火勢很快就被撲滅,城中的損失並不算大。
??但如此密集的雷電劈在城中,卻讓城中的兩個人徹夜未眠,其中一人,正是鼎族老祖贏山。
??自從上次偷襲被鄭放鶴所阻之後,贏山一直閉門不出,好像是與鄭放鶴在賭氣似的,一直再也沒有露麵。
??但實際上他沒有一天不關心著通天之樹的變化,在他的意識裏,這棵樹就是不祥之物,遲早會給王城招來滅頂之災。可是直到通天之樹長成了百丈巨樹,城中也一直沒有什麽異常,這讓贏山也不禁有些動搖,難道當年贏海的事,真的隻是巧合?
??可就在贏山的心態剛剛有些鬆動的時候,雷暴陰雲籠罩了王城,居然還引發了大火。
??贏山一下就緊張起來,天空中那低沉的雲層,與當年象鼻城的一幕何其相似,定然是天罰即將降臨的征兆。
??贏山連夜進宮向禹稟報,但禹一句話就將他問得啞口無言,禹問他:“雷電可有一道劈中通天之樹的?”
??的確,雷電引燃了千年古樹,卻沒有一道劈在通天之樹上,按常理而言,這簡直就可以說是奇跡。雷電通常都會被高大的東西所吸引,而鼎族王城之中,最高的東西莫過於通天之樹,可是劈在城中的數十道雷電居然沒有一道劈中這巨樹,實在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也正因為如此,贏山才覺得無話可說,難道說沒有劈中通天之樹是因為那是神樹,有蒼天庇佑麽?這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嗎?
??禹心裏對贏山的說辭隻有一個評價:“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如果烏雲聚集,電閃雷鳴就是所謂的天罰,那王城一年之中恐怕至少得有十次天罰,這天罰未免也太不值錢了吧。
??而王城之中,另一個因為這場雷暴擔驚受怕的,卻是鄭放鶴。
??他嘴上不肯承認贏山所說的天罰,但心裏自然知道,整個鼎州都被裝在一座鼎爐之中,那麽煉製這個鼎爐的那位上古大能,製定下一些所謂的天道規則也並不是什麽新鮮事兒,其中說不準就有不準就有關於通天之樹的某種規則,不是說不準,而是肯定有,隻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規則罷了。
??整整一夜,鄭放鶴都是坐立不安,如果因為天道規則的原因,導致無法再培植通天之樹,那他又該上哪裏去找離開鼎州的辦法?
??然而讓鄭放鶴沒想到的是,烏雲幾乎就要壓倒城頭了,可是卻沒有一滴雨水落下,直到天明,也沒有一道雷電劈在通天之樹上。
??鄭放鶴這才鬆了口氣,天亮時分,盡管城中的天色仍舊像是深夜一般,但鄭放鶴還是迅速來到裳風園,在通天之樹下坐了下來,他知道,用不了多久,禹肯定會來找他。
??果然不出所料,鄭放鶴剛到了沒多久,禹就如約而至,見麵第一句話就是:“萬一真招來天罰怎麽辦?”
??鄭放鶴本來心情有些沉重,可是聽了這話,他忍不住笑了,感情禹也是表麵上嘴硬,心裏也是相信有天罰的啊,這樣就好辦多了。
??“大族長聽過人定勝天這句話麽?天罰最多也就是打打雷,鬧鬧瘟疫罷了,這種事,哪裏也不曾少過吧?為了掌控鼎州,這點風險還是值得冒一冒的。”
??鄭放鶴說得輕鬆,可是禹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鄭放鶴隻是個元老,可他卻是鼎族大族長,鄭放鶴可以隻為自己考慮,但他卻必須為鼎族數百萬族人考慮,如果天罰降臨,又要以什麽樣的方式去應對?
??鄭放鶴看禹始終沉吟不語,臉色也是陰晴不定,他笑著問道:“贏老祖昨晚又來找你的麻煩了吧,我看大族長臉色可是不太好,莫非昨晚一夜未睡?”
??禹不理會鄭放鶴的調侃,而是直視著他:“你覺得這次賭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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