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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然而等了直有數十息,居然還是無人應聲挑戰,那主持者見狀有些不耐,翻了翻怪眼揚聲道:“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們若是不肯把握,那就等明年吧,我數三聲,若是再無人挑戰,今年選將大擂,雷刺奪得頭名!”


  ??“一!”


  ??“二……”主持者有意拖長了聲音,提醒著眾人這是最後的機會,同時他也放眼四顧,希望有人能上台挑戰,倒不是他看長空刺不順眼,隻是每上台一個挑戰者,他就能得到一份獎賞,挑戰者若是少了,他也就沒了得利的機會。


  ??不等主持者數到三,人群中就有一人平靜的說了句:“我來試試!”


  ??這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中氣十足,聲音沉穩而渾厚,加之場中又十分寂靜,令他這話遠遠的傳了開去。


  ??刹那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向他的方向看去,每個人都想知道這個終於肯跳出來替他們墊腳的英雄是哪一位,其中不少人都在暗中偷笑,覺得自己果然明智,拖延到最後的決定再正確不過了。


  ??人群豁然分開,出言挑戰者走了出來,一見此人,幾乎每個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原因無他,隻因為此人名叫管負。


  ??管負此人貌不驚人,身高隻有五尺多點,既不魁梧,也不消瘦,五官生得更是平平無奇,唯一的一個特點就是,臉上又一條斜斜貫穿整張麵孔的猙獰刀疤,刀疤從他的右眉傾斜向下,割過鼻梁、掠過唇角,止於下頜,寬有一寸,顏色黑紅,看上去就向一條扒了皮的泥鰍一般令人心驚肉跳。


  ??管負今年三十七歲,從小就住在南荒城北的荒村裏,幾乎每個常在南荒城走動的武者都認得他,他之所以名聲響亮,並不是因為他實力有多高強,恰恰相反,幾乎沒有人看到過管負出手,雖然都知道他是個武者,可是絕大多數人甚至連他感悟的究竟是什麽元力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所有被懷疑是“南荒鱷”的人中,唯一一個活到今天的人。


  ??南荒鱷,是一個橫行南荒百餘年的巨寇,他每年都會在南荒城附近做七個案子,絕不多一件,也絕不少一件,每一件案子,都足以震動整個南荒,包括南荒城主的親衛護送的靈藥,也曾經被他洗劫過。


  ??南荒鱷每次犯案,都會將所有人一刀兩段,也就是俗稱的腰斬,場麵慘不忍睹。


  ??也正應為如此,他得罪了無數人,南荒城中有過半的居民曾有親屬死在南荒鱷的手裏,這也是南荒鱷在這座城中臭名昭著的原因。


  ??因為南荒鱷犯案的手段太過詭異,沒有一個見過他的人活下來,所以至今無人知道他的容貌,可是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南荒鱷必然是南荒城裏的人,不然他不可能對南荒城的情況如此熟悉。


  ??但是光有推測還遠遠不夠,於是一些實力高強,性格孤僻的武者,被人懷疑是南荒鱷。


  ??雖然這些懷疑都沒有任何證據,但南荒城本就是個沒有官府節製的城池,裏麵的居民都是武者,而武者行事,通常不需要太多的證據。


  ??於是,幾乎每個被懷疑是南荒鱷的人,都死了,有些是被眾人圍毆而死,有些則是不聲不響的死在了家裏,還有一部分徹底消失,再也沒有在離域之內的任何地方出現過。


  ??隻有一個人,不止一次被人懷疑是南荒鱷,可是至今他仍舊活的好好的,他的家幾乎每個南荒城的武者都知道,但是所有去找他“報仇”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久而久之,管負之名聲震南荒,就連城主席風起,也對此人有所耳聞,但是城主畢竟不是流浪的武者,他殺人需要證據,至少他殺南荒鱷,就要證明此人真的就是南荒鱷才行,他至今也未能證明。


  ??這樣一個男人,無論他的樣貌再怎麽普通,也總會有人記得住他,所以他剛一出現,擂台下觀戰的人群就轟動了。


  ??“南荒鱷居然想當城主親衛?”


  ??“管負居然當眾出手了!”


  ??“南荒鱷打擂了,這次真的完了,我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年,全白費了!”


  ??之前長空刺站在擂台上時,那些還有心想要挑戰他的人這下全都絕望了,管負出手,幾乎就注定了雷刺的結局,輸贏都已經是意料中事,區別隻是,管負究竟是如何殺掉雷刺的,是腰斬?還是……


  ??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中,管負一步步走上了擂台,站到了長空刺的麵前,拱手:“我名管負。”


  ??長空刺笑了笑:“雷刺,你可以出手了。”


  ??管負點了點頭,緩緩握住了掛在腰側的長劍,這還是台下眾人第一次見到管負的劍,劍長七尺,立在地上比管負還要高上許多,劍身細長,隻有手指粗細,可是劍脊、劍刃分明,沒有一絲紋飾,若不看劍刃的比例,它就是一柄中規中矩的長劍。


  ??台下的鄭放鶴也盯著管負的劍,這柄劍實在太過獨特,獨特到鄭放鶴都有些為長空刺擔心。


  ??因為他發覺,這柄劍,居然是一柄擁有器魂的無尚元武,它的器魂,充滿了凶戾之氣,甚至尚未出鞘,就讓鄭放鶴嗅到了濃濃的血腥氣。


  ??當然,那隻是鄭放鶴神魂的感應,並非真的聞到了味道,可鄭放鶴卻非常清楚,神魂的感應遠比真實的嗅覺來得真切,這種血腥氣意味著,這柄劍曾經殺人無算,而且每一個死在其下的人,都是武者。


  ??以人養劍者,名為劍侍,尋常武者都是主人操控兵刃戰鬥,而劍侍卻是兵刃在操控人。


  ??“當心此人的劍,用你的玄武盾。”鄭放鶴毫不猶豫的傳音給長空刺,即便會因此暴露長空刺的身份也在所不惜,不管長空刺究竟和誰謀劃了什麽樣的計劃,再怎麽重要的計劃也沒有他的命更重要。


  ??長空刺沒有回應,他的神魂,已經全都鎖定在管負的劍上。


  ??他也察覺到了這柄七尺窄劍的特異之處,類似的特點他隻在玄武盾上見過。


  ??管負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向前跨出了一步:“當心。”


  ??口中雖在提醒,可動作卻比他的提醒更快,聲音未至,劍已出鞘。


  ??幾乎在劍刃出鞘的同時,對麵的長空刺就清楚的看到,一條細如針芒的電光,已經逼近了他的眉心。


  ??長空刺大駭,急退。


  ??可電光如龍,遠比長空刺的速度更快數籌,長空刺甚至已經感覺到,針鋒入肉,眉心刺痛!

  ??長空刺從沒距離死亡如此接近,他隻來得及動了一下意念,把玄武盾彈出來。


  ??“嗤!”


  ??玄武盾洞穿!

  ??電光仍不止歇,長空刺眉頭濺血。


  ??雄渾厚重的土元力,瞬間爆發,玄武獨有的洪荒氣息瞬間遍布擂台。


  ??長空刺和管負都無法逃脫,同時被這氣息籠罩其中。


  ??玄武暴怒,玄武盾中的器魂覺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居然有人,能將它刺穿!


  ??雖然長空刺沒與玄武盾達成默契,可是玄武盾還是發動了它最強的防禦手段,玄武禁錮術。


  ??這一刹那間,整個擂台之上的一切全都停滯下來,不止是比鬥的雙方,連同他們使出的招式,他們身體的每一個動作,他們的呼吸、心跳全都停滯下來,擂台之上出現了一幕奇景,整個場麵看上去就如同一幅生動的畫,畫中的長空刺,仰天跌倒。


  ??擂台上下,全都驚呆了,剛剛還凶悍無比,仿佛無人可以匹敵的雷刺,居然一照麵就死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擂台上下,每個人的表情也都凝固了,懷疑、驚駭、恐懼,種種表情各不相同。


  ??下一息,全場嘩然,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因為事實上他們什麽都沒有看到。


  ??眾人隻見到管負的手握住了劍柄,聽到他說了一句:“當心。”


  ??隨後雷刺便倒了,而管負也僵在那裏,擂台上升起了一股雄渾厚重的洪荒氣息,隱隱有一隻土黃色的巨龜虛影一閃而逝,隨後一切都歸於正常,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長空刺躺下了。


  ??人群亂成一片,隻有一個人沒有亂,那就是鄭放鶴。


  ??他比旁人看到的更多一些,他看到,那劍光刺穿了玄武盾,挑在長空刺的眉心,但也僅僅是挑開了他的皮肉,沒能再進半寸。


  ??玄武盾的恐怖技能,阻止了電光,也阻止了管負下一招的動作,看似管負沒有趁勢追殺,好像十分禮讓,點到即止,可實際上他是動不了,也無法繼續出招。


  ??在人群的紛亂中,長空刺挺身躍起,再度掀起了一片驚呼。


  ??管負也恢複了常態,淡淡的道:“你輸了。”


  ??長空刺麵露訝異,遲疑了一下,還是坦然承認:“不錯,是我輸了。”


  ??雖然最終管負沒能達到他一劍擊殺長空刺的目的,可長空刺畢竟還是輸了半招,即便這半招輸得很憋屈,可長空刺卻不會給自己找任何理由,輸了就是輸了,就算事先有再多的計劃,就算此戰勝負關係到再重要的事情,長空刺也不會找借口抵賴,他生性如此。


  ??實際上,若是沒有玄武盾,長空刺已經死了,即便有鄭放鶴在台下為他掠陣,也照樣救不了他的命,因為管負那一劍太快了,快到鄭放鶴也趕不及上台。


  ??見長空刺走下台,鄭放鶴抬手抹掉了額頭上的冷汗,盡管事先他已經看出了管負的劍很犀利,卻沒料到竟會犀利到這種地步,連玄武盾都難擋其一擊。


  ??要知道,玄武盾可是吳瑰口中無物可破的絕強防禦元武,即使沒有祭煉,其防禦力也堪稱驚人,至少鄭放鶴自問全力一擊也難以將其擊破,所以此前鄭放鶴雖然看出了危險,卻並沒勸阻長空刺,以為有玄武盾在,長空刺應該不會遇險。


  ??但事實證明,吳瑰錯了,天下沒有無物可破的防禦,或許有,但絕不是玄武盾。


  ??長空刺並沒走向鄭放鶴,而是在台邊站定,似乎是不想暴露鄭放鶴的存在。


  ??鄭放鶴卻不在乎這個,直接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誰給你出的主意?”


  ??長空刺見狀唯有苦笑,傳音道:“韓淩。”


  ??“他在哪兒?”鄭放鶴很奇怪,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察覺到韓淩的存在。


  ??“原本在門戶邊,現在走了。”


  ??鄭放鶴翻了個白眼,還以為暗中指揮長空刺的是什麽高明人物,原來不過是韓淩這個故作高深的家夥,不過倒也不得不承認,韓淩的計劃還是可行的,隻要無人能打敗長空刺,那龔軒就無法立威,自然也就無法達到震懾席風起、最終令席風起的效忠的結果。


  ??也許在韓淩眼中,一個武將境強者壓製著實力與一群武師戰鬥,已然立於不敗之地,可他卻沒有想到,天下之事往往出人意料,沒有什麽人能完全立於不敗之地。


  ??“你輸得不冤,那一劍,師父也擋不住。”


  ??“什麽?難道他是頂級武將?”


  ??“不,他隻是頂級武師,實實在在的頂級武師,可他的劍卻比頂級武將更恐怖。”


  ??“怎麽可能?”長空刺雖然極力做出鎮定的模樣,卻仍掩飾不住臉上驚訝的神情。


  ??但長空刺的神情放在人群中卻絲毫不顯得突兀,雖然長空刺已經走下擂台許久,可是人們看向管負的眼神仍舊透著恐懼,臉上也都帶著震驚,幾乎所有人都在想象那一劍的風采,卻沒人能憑空想象得出來。


  ??負責主持擂台的那名音元力武者此時也很震驚,雖然從禮儀上講,他絕不能質疑勝利者的手段,可他還是忍不住好奇,訝異的詢問:“管先生,你是如何出劍的?”


  ??管負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看到我出劍的人都已經死了。”


  ??看到主持者把目光投向長空刺,管負十分自信的道:“他的人雖然活著,但心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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